那边颜良动作迅速,直接一个长途奔袭,拿下了北平。

    这边徐晃和乐进也不是吃素的,速度上虽然没有颜良快,但也不慢,只是距离稍远。临近傍晚,徐晃、乐进抵达蒲阴,却没有选择突袭,或是立即发动攻击,而是陈兵蒲阴城下。以堂堂之威威吓蒲阴县令,又派人送去韩馥手书,原来是想要兵不血刃收取蒲阴。

    蒲阴县令,姓吴名芳,草字孟超,乃是韩馥的小妾的一个远房亲戚。若不是听他的小妾说,早年的时候曾帮过她家一把,韩馥才不会管他死活,就随便打发到了蒲阴县这个比较穷的县担任了县令。

    前些时日,吴芳收到韩馥的命令,心中大喜,觉得拍马屁的时候到了,当即派出了手下绝大部分的人马,只余下五百余老弱驻守县城。在他看来,如果韩馥十多万人都能被打败的话,那他就更不用说了,即便一个人也不派,一样是个输字,说不得还得死。

    看来这个吴芳也不完全是个溜须拍马之徒,也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这天,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像是要下雨。吴芳也没有了出门的想法,就在府中休息。临近傍晚的时候,刚吃完饭,准备在院子里散散步,消化消化,就有人急急忙忙闯了进来,还大呼小叫的。

    “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啊!大人……”

    本来因为天气不好,一天都没有出门的吴芳,觉得有些不痛快,现在听着这话,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呼呼的喊道:“何人大呼小叫?给我滚进来!”

    呼喊之声立止。

    不多时,一个怯怯的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口,伸着脑袋往里瞧。看见吴芳立于院中小径,脖子一缩,诺诺道:“大、大人,属下有、有要事禀、禀报!”

    吴芳见识自己的心腹手下,知道如果不是真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是不会如此慌乱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强行收敛怒气,招手道:“过来,好好说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人心里的一松,快步走了上去,跟着吴芳进了院中的凉亭。

    吴芳虽感觉到不好,但也不好在手下面前表现出来,装作淡然的说道:“说吧!”

    来人神色一变,忙不迭回道:“汉军杀来了,有十万大军,就在城外。”

    “啊?”吴芳惊呼一声,从位子上跳了起来。许是察觉到这样不太好,咳嗽两声又装作自然的坐了下去。犹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小人岂敢胡言。”来人这时想起刚刚送进来的一封信,赶紧拿了出来,“这是他们送来的,让交给大人。”

    吴芳心神剧震,立马拿过书信,顾不得其他,直接当着手下的面拆开看了起来。看完书信,整个都呆住了,口中兀自说着:“姐夫竟然被抓住了?这,这……,那冀州不是完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大人?大人?”

    “啊?怎么了?”吴芳感觉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的问了句。旋即清醒过来,看向一旁心腹手下所在,眼中精光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大人,刚才忘了说了,城外的大军说了,让大人在半个时辰内决定是否投降?如若超过半个时辰,他们可就要强攻了,到时候……”

    不等他说完,吴芳一摆手说道:“走,我们去城门处。哦,对了,他们在哪个方向?”

    “北门。”

    吴芳点了点头,快步向外走去,来人见此,赶紧跟上,一同往北门行去。

    很快,吴芳就带着前去传信的心腹手下,来到城门处。登上城楼,往外一瞧,猛吸一口凉气——

    “咝~~”

    城外虽然没有禀报的十万之中,但也是数万,而且那滔天的气势,似要撕裂人的心魂。这时,吴芳才发现,城墙上并没有多少士卒,每一个都是抖抖索索的躲在汝墙后边,鬼鬼祟祟的往外偷看。

    吴芳知道,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不然就只剩下一个死字。

    “时间到了,不知考虑得如何?是战是降?”

    城外忽然传来这样一句话,让吴芳心里一震,立马喊道:“我是蒲阴太守吴芳,我愿意开成投降,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们能答应。”

    处于大阵之前的徐晃与乐进,听着这话,都是感到十分的诧异。

    相视一眼,徐晃说道:“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有胆子提要求,有意思。文谦,我去听听,看他有什么要求,大军暂时由你指挥。”

    徐晃打马上前,在护城河边上停下。看着城门楼,说道:“我是大将军麾下第四军军长徐晃,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要是我能做主的,可以答应你。要是不能,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不要提太高的要求,不然没用,提了也不会答应。

    吴芳却是有些疑惑了,不知道军长是怎样一个官职,又有多大,是以有些犹豫。倘若从字面上来讲,那就是一军之长,应该不低才是,可是就算是校尉,那也分三六九等,不知道这个军长一职,是不是也是如此,第四军军长又是其中的第几等。

    心有疑惑,则一时半会没能回话。

    城外的徐晃,好似猜到吴芳心中所想,脸上微微一笑,却没有理会,就这么沉默着,好似在等待对方的回话一般。

    额,确实是在等回话,呵呵!

    时间已经过去近一刻钟的时间,吴芳依旧还在疑惑,显然是钻了牛角尖了。

    徐晃却等得不耐烦了,说道:“既然吴县令没有想好,那就不用想了。”

    说完便要拉转马头,离去。

    吴芳被这话惊得额头直冒冷汗,慌忙呼喊道:“徐军长别急,还请徐军长恕罪,刚才芳一时走神,未能及时回答徐军长的话,还请见谅。”

    “哦?”徐晃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城门楼上的吴芳。

    吴芳见徐晃停下,赶紧擦了擦汗,说道:“芳也曾听闻大将军、大司马麾下的为官制度,因此,芳希望能得到一个考核的机会。”

    徐晃是真的诧异了,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提出的是这样一个要求。

    见徐晃没有立即答应,吴芳有些急了,解释道:“芳虽然是因为连襟的缘故,才坐上蒲阴县令的位置,但芳自问也还算家学渊源,对于县内诸事,也算得上是有几分了解,不是那种昏官、贪官。”说完,吴芳心中忐忑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徐晃。

    徐晃见他言辞恳切,而且据观察,以及韩馥所写的情报,蒲阴城应该只有五百老弱,如今面对数万汉军的威武之师,却没有瞬间崩溃,想来这个吴县令应该是有几分能耐的,不然何以让这些人舍生忘死。况且,只是一个考核的机会罢了,又不是非要有一个官做。于是回道:“好了,我同意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你能知道我汉军的考核制度,那说明你对我汉军也是有不少了解的。那你也就应该知道考核是十分严格的,如果你要是没有考上,那可不能怪我。当然了,考核不会因为你不是我推荐过去的,就有什么优待或者不公平的东西。”

    得到肯定的回复,而且还不会有不公平的东西存在,吴芳大喜,大喊道:“徐军长,多谢了!我这就开城门。”

    说完,带着同样因为不用拼命而变得高兴的士卒们,下了城门楼,去打开城门。

    徐晃看着吴芳的举动,哑然失笑,当即向后边的军阵打了几个暗号。

    乐进从神眼中见到徐晃的暗号,立马率领一校人马前移,准备进城,命令其余人就地扎营。

    之后的入城很顺利,接收城池也很顺利,没有半点波澜。

    当然了,就凭那五百老弱病残,面对一校精锐之师,也没法翻起什么浪花来。

    接收了城池,徐晃当即解散了五百老弱,说实话他很无语,就这样的部队,能有什么用,一个照面,都不带伤的那种,就可以覆灭,完全只是摆设,屁用没有。但即便如此,也还是每人发放了一百大钱,作为遣散费。

    没想到汉军的大钱还挺好用,收到遣散费的士卒们,一个个高高兴兴的回了家,半点怨言也没有。

    做完了这事,天完全黑了下来。徐晃又让人将吴芳找来。

    “吴县令,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将你找来。实在是时间紧迫,迫不得已,还请不要见怪啊!”徐晃亲自给吴芳倒了一杯茶水,略带歉意的说道。

    吴芳受宠若惊的接过徐晃倒的茶水,慌忙回道:“徐军长过谦了,过谦了啊!将来同在主公麾下做事,都是同僚,不碍事,不碍事,有事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完成,就算是做不到的,我也会尽全力去做。芳现在也只是白身,当不得县令之称,芳字孟超,徐军长叫我孟超就是了。”

    由不得他不慌,就在刚才徐晃接手蒲阴的档口,他就已经了解到,这数万人马只是两个军而已。其中一个就是徐军长的第四军,也就是说一个军至少也是两万人马。那可就是实打实的将军了,再者就凭那第四军的第四两个字,想来在汉军中地位不低。即便不需要巴结,至少也不能得罪。

    徐晃懒得理他的有何想法,点点头,直接说了起来:

    “先前听孟超说自己家学渊源,那不知孟超出自何处?”

    吴芳有些不明白为何这样问,又想起大将军、大司马张羽不喜世家的传言,心中有些担忧的回道:“芳乃是出自兖州陈留吴家旁支,勉强算是大家族出身吧!不知这是不是会影响我参与考核一事?”

    “哦?没事,只要你身家清白就没事,就算以前有点小问题,只要以后不会再犯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解释了一句,徐晃又问道,“我听闻冀州牧刘焉手下有个备受重视的中郎将,姓吴名懿,好像也是兖州陈留吴家之人,不知?”

    刚刚听到不会有影响,放下心头的担忧,又听闻此话,吴芳既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震惊。尴尬与吴懿的地位的差距,震惊汉军的情报的强大,连这等消息都能知晓:“我们确实是同一个家族之人,只不过他是主家,而且,吴家现任家主,正是吴懿。”

    徐晃闻言,眼珠子一转,觉得此事可以做做文章,想了想,还是上禀军事院的好,况且吴芳的尴尬他也看在眼里,就略过这茬,说道:“不知孟超和郡内其余几县关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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