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董卓当真是已经惹得天怒人怨,就算朕不攻他,要不了多久,底下的百姓也会如张角那般揭竿而起。恩,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年,嗯?要是算上即将到来的安息大军,大抵只要半年吧!”

    清晨,张羽尚未下令出发,就收到自凉州而来的飞鸽传书,心中涌出无限感慨,恨不得将董卓弄出来鞭尸。可惜,这家伙当时被他给弄得连灰都没了,如何鞭尸?

    “陛下,是否现在出发?”

    被打断了思绪,张羽也不着恼,抬眼望去,便见陈宫快步来到身前,又是一礼,道:“拜见陛下!”

    张羽伸手虚扶,笑道:“公台,你来得正是时候,暂且不急着出发,你先看看这个消息。”说完,将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递了过去。

    “是,陛下!”陈宫接过,凝神看了起来。

    不过一会,便已看完其间所有内容。陈宫忽的一跺脚,道:“这董卓当真该死,倘若不是他倒行逆施,手下诸将又个个贪财好色,不仅侵占他人钱财,还强抢民女,雍凉之地哪有这么混乱,使得人口都大量减少。”

    二人如此均怒而出言的原因,便是——“启奏陛下,臣已在马日磾马大人,刘虞刘大人,伏完伏大人等人的协助下,拿下了雍州其余郡县。但臣尚有一事禀报,雍州各郡、各县,在董卓及其手下诸将的杀戮、抢夺之下,已是十室四五空。不少小世家都被他们无故磨灭,侵吞其家财;稍有姿色的女子,尽皆被强抢入府。是以,不少郡县在我军抵达之前,就爆发战事;其余各郡县则是在我军抵达之时,无数百姓自发作为内应,攻取城门,迎接我军入城。如此,可见凉州军之不得人心,万望陛下明鉴,当此时应……”

    陈宫骂完,看向张羽,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张羽笑道:“好了,公台,我们也该出发了。雍州如此,凉州也差不多啊,现在我们应该快速拿下凉州,还百姓一个安稳才是。至于修养生息~”说着,停顿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陈宫。

    果然,陈宫一脸急切的等待下文,但张羽忽的停下,却又不敢催促,只能一脸渴求的看着张羽。

    张羽被陈宫眼中的渴求给吓了一跳,赶紧说道:“朕已经传令给了荀彧,此事他会安排好的,忘了告诉你们,荀彧已在前些天动身前往河内,想来这事儿应该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陈宫长舒一口气道:“是,臣代百姓谢过陛下。臣这就去传令出发。”说完,就转身离去。

    那模样,怎么看都有些狼狈。张羽心里大笑起来,嘴上道:“百姓也是朕的百姓,哪里还需公台你来说谢字。”

    陈宫闻言脚步一顿,就又加快速度离开了。

    张羽也招来王越,带上行装就准备出发了。

    不久,张羽率军离开了暂时休息的营地,再次上路了,此次的目的地乃是苍松,如今已是不远,约莫今明两日就能抵达。

    苍松乃武威郡北部最南边的县。此时张羽已经拿下武威南部各县,以及金城郡、西平郡,虽然没有高顺在雍州的速度快,但也不慢。主要是凉州作为董卓经营时间最久的地盘,非是雍州各郡县可比,既没有发生动乱,也没有攻城之时有百姓作为内应,夺取城门,迎接大军入城。顶多也就是拿下城池后,百姓并没有什么仇视的目光,但也仅此而已。

    行进不过一个多时辰,张羽再次收到飞鸽传书,依旧来自雍州,不过不是高顺,而是暗探。

    “陛下,蛇已出窝,方向暂不能确定,只能判断为不是蜀地,便是荆襄之地。”

    张羽看完,随手撕成岁末,撒入风中,继续上路。好似半点不在意,实际上心中不屑道:就看你能蹦踏几时!就是不知道你蛊惑人心之术,能不能达到你的目的呢?最好是能,这样才能给足够的出兵借口。

    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飞鸽传书都凑一天来了,又接连收到三道飞鸽传书,今天一天,张羽合计需要亲自过目的飞鸽传书便达到了五道。

    虽不算匪夷所思,但的的确确是前所未有的。

    第三道和第四道都是午饭前后抵达,来自敦煌和高昌。

    敦煌的飞鸽传书是关于马腾的,言近些时日,马腾手下的人马调动频繁,暗中逐渐聚集到了渊泉(敦煌郡离酒泉最近的城池),并且马家的几个主要将领已有数日未在敦煌现身,极有可能是到了渊泉。

    看完,张羽不由暗自皱眉。

    从早先得到的消息来看,马腾手下兵少,起初又只有敦煌一城,后来与韩遂翻脸之后,便出兵占据了整个敦煌。这前后的时间不过十天不到,按理来说,此时马腾尚只能勉强控制敦煌才是,哪有余力出兵,东进酒泉?

    况且,酒泉尚有八百凉州铁骑,乃是当初董卓派来剿灭马腾和韩遂,后又因为张羽来袭,抽调了大批人马所留下,为了继续剿灭二人的人马。

    虽才八百,但其战力比之马腾手下的三千骑军亦是不弱,更遑论马腾手下多是步兵,骑兵拢共不过三千,难道是要拼死一击?

    张羽有些想不明白马腾是什么想法了,是作死,还是实力大增之后膨胀了!

    第四道来自高昌的飞鸽传书,是擒杀韩遂的天狼营士兵所发。

    可惜,传回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从未失手的天狼营失手了,没有抓住韩遂,让他摆了一道不说,现在更是连踪迹都找不到了。

    张羽看完,心中很是气愤。说到底还是大意了,不止是他,天狼营也是一样。这些年的成就,让张羽对这个时代的人多少有些不像刚来的时候那种看重,要知道当初,张羽为了人才,可是不到十岁就满天下跑,现在……不说也罢。

    天狼营这些年,一直在外,执行各项任务,从成立至今每一次都是完美的完成任务,让他们多少有些看不起别的人,别的士兵。

    而韩遂呢?不仅历史上留名,还是有名的狡诈如狐之辈,在有人跟踪他的第一时间,就发觉了不对,但又不能确定是什么人,是敌是友。因此,很干脆的使用了金蝉脱壳之计,不仅摆脱了天狼营士兵的跟踪,还狠狠的坑了他们一把,让其在高昌的经营差点毁于一旦。

    因此,张羽在气愤天狼营办事不利的同时,也在恼怒高昌国主是个二货,连他的人也敢动,暗暗决定,等安息到来的时候,也要下手使绊子换回去,出了这口恶气才行。

    想是这样想,到时候是否有时间还是两说。

    大抵是被坏消息给刺激了,大军居然在傍晚的时候就抵达了苍松城外。没说的,就这么一座小城,直接攻城,休息什么的直接略过。

    果然,看着突然袭来的大军,苍松的凉州军抵挡了没两下就选择投降了。令张羽好生诧异,一度怀疑是不是凉州军转性了。

    等进了城,张羽才得知他想多了,原来是城内的凉州军总共不过千人,还在昨日得到了长安陷落,董卓身死的消息。如此一来,不但兵少,还士气大降,哪有什么心思抵挡,装模作样的抵挡了两下,见汉军是决心要拿下此城就干脆的投降了。

    刚开心了没两下,张羽又收到了第五道飞鸽传书,不由暗自嘀咕道:“是不是都约好了,今天一起发消息给朕。”

    发牢骚归发牢骚,还是认真看起了书信。

    刚看完,面色就变了,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看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要不然不至于如此。

    嗒、嗒、嗒……

    不知过了多久,张羽脚步一顿,喊道:“来人!”

    门嘎吱一响,立马有人走了进来,恭声道:“陛下!”

    “去将陈宫找来。”

    “是,陛下!”

    张羽丝毫不在乎此时已经快月上中天,毫不犹豫的让人去叫陈宫,同时在黑衣军士兵离去后,提笔书写了起来。

    又过了一阵,陈宫到来,张羽也不废话,直接将收到的飞鸽传书递给他,让他先看。然后让带陈宫进来的黑衣军士兵,将他刚刚写好的消息,立刻传出去。

    不多时,陈宫放下手中的纸张,眉头皱了起来。

    张羽见此,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的速度得加快啊!”

    陈宫的眉头依旧没有化解,听到张羽的话,点点头,回道:“没错,还是先拿下玉门关的好,万一被安息抢先了可就麻烦大了。”

    说着,又摇头道:“虽然这个可能不大,但总得防止个万一才是。要是对方军中有人懂得千里奇袭的道理,说不定就会派一支轻骑,昼伏夜行,星夜袭杀玉门关,只要能取下玉门关,守上数日,便算成功,到时候就成功打开了中原的西大门,可长驱直入直抵长安城下。”

    张羽亦然,道:“公达言之有理,所言朕意,明日大军便分成数路,一路继续攻取武威北部各县,其余快速奔袭张掖郡和酒泉。而公达你,则和典韦率领护军,进逼酒泉,与马腾对峙,最好是能劝降对方。”

    又想了想,道:“如果需要谈判,就让仲康随你前往,有他在,马腾军中只要不一拥而上,必能护你周全。”原来张羽是想起了马超这个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家伙,又加了一道保险。

    陈宫应道:“是,陛下。可是,许护卫还是留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吧,相信即便需要谈判,又没谈拢,马腾也不敢对臣下手的。”

    张羽摇摇头道:“不用说了,不说朕的身手,即便只有安睿在朕身边也足以。况且,仲康作为武将,一直待在朕身边也不是个事儿,太屈才,哪怕做个先锋大将也好。所以,朕打算借此次机会,让他立下功劳,然后放到军中历练一番,然后委以重任。”

    陈宫这才点头,要是不点头,岂不是耽误别人了?至于张羽的安危,正如张羽所言,不说他本人如何,有王越就足够了。

    本以为,到了此时,事情已经吩咐完了,陈宫正想起身告退,不想张羽又道:“公台,朕欲率黑衣军自显美附近的长城道口北出,进入草原,绕过张掖、酒泉、敦煌,自外域直袭玉门关。”

    陈宫闻言大惊,高呼道:“陛下不可啊!”

    “陛下怎可亲身犯险,不可,万万不可,要是被戏院长他们知道了,回去他们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不可,不可……”

    陈宫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嘴里不断说着不可。看得张羽头疼不已,暗道:码的,手痒了,想捞个仗打都不成了,这什么世道嘛,难道做了皇帝就变成金子做的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晚些时候称帝,这么早干嘛呀我这。前次都不是已经显露过朕的,朕~,哎,我自己这都习惯自称朕了,也难怪他们紧张。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强硬道:“行了,这事儿就按朕说的办!大不了到时候朕看着他们进攻,不亲自出手就是了。”

    陈宫还想再劝,但看到张羽满脸的坚定,知道这已是最后的退步了,要是再“强逼”,可就是抗旨不尊了。只好拱手道:“是,陛下!”

    之后,陈宫兀自还不放心,又拉着王越好生唠叨了一番。

    弄得次日离开的时候,王越好生抱怨,说陈宫的话也太多了,说了一遍又一遍,接连说了一两个时辰,弄得他在陈宫离开之后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全是嗡嗡声。

    张羽本来郁闷的心情,顿时得到缓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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