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唐仁当真是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在这个纯净的象牙塔内,能让他把所有扰心的事情都抛到一边,上课全神贯注的听老师讲课,下课就和可爱的同学们一起胡侃大山,或者跑到操场上去晒晒太阳打打篮球,轻快且充实。

    其实到了高三的下半学期,特别是临近高考的这个阶段,已经没有多少新课程需要去学习,主调就是复习这三年来所学到的东西,巩固巩固再巩固。

    所以对有着无比扎实根底的唐仁来说,缺席半个多月的课程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拿今天做的几张模拟试卷来说,他的成绩仍旧是全班第一,这样的情况让那些重视唐仁的主课老师也找不出半点训斥唐仁的理由。

    当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放学铃声打响,校园内传出欢天喜地的欢呼声,学生冲出教室,如浪潮一般的涌出校园,没办法,对很多学生来说,每天最苦逼的事情莫过于揉着朦胧的睡眼在懵懵懂懂的状态下走进学校,要承受一天枯燥乏味的煎熬,而最让他们期待与欢快的又无疑于是最后一节课优美的下课铃。

    或许这就是每个还处于学生时代的人最简单且千篇一律的生活,辛苦、紧凑,却又每天都能有所期盼,总体来说,单纯至极!

    唐仁和李逸风结伴走在人潮后面,笑盈盈的看着那些潮气蓬勃、仿佛上课就无精打采、下课就龙精虎猛的学生,如此简单的快乐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是再也找不到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被这种画面所熏染。

    走到校园门口,无意间看到同样走到校园门口处的一男一女,唐仁不禁摸着鼻子苦笑了一声,老天似乎总喜欢把冤家路窄这四个字用得活灵敏现,而无巧不成书这四个字看似遥远,却每天都在发生,比如现在。

    李逸风和唐仁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嘴唇蠕动:“即便是在这样的象牙塔里,也总有着一些让人不痛快的事情,好不容易轻松了一天,看来就要这样被终结了。”

    唐仁笑了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可能每个人都与你为敌,但你更不能奢望每个人都喜欢我们,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

    说罢,唐仁洒然的迈步上前,迎向那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帅气、气质不凡,女的青春漂亮、美丽动人,这能让唐仁和李逸风同时感到无奈的人,自然就是第三高中所谓的四大风云人物之首,那个号称身世神秘、能量恐怖的白炫殃。

    至于女的,还能有谁?大佬花慕清雪呗。

    “呵,能看到你们两个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学校,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白炫殃远远的打量着唐仁和李逸风,嘴角那抹讥讽毫不掩饰,他无论到什么时候,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城府深的和煦笑容,但在那笑容背后隐藏的,却是眼高于顶的不屑一顾。

    “说实话,你们两还能活着,很让人意外,听说送去医院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医学专家对你们分别下了不止三次病危通知书。”白炫殃淡淡的扫视着两人:“现在看来,医院也并不权威。”

    面对这样程度的讥讽,唐仁和李逸风早就有了强大的免疫力,李逸风笑道:“白大少倒是比我们两还清楚当时的情况,看来白大少对我们很关心啊,受宠若惊。”

    唐仁也跟着道:“白大少对我们还能出现在学校表示遗憾,但我对我们还能走进这个学校却是开心的很,都说好死不如赖活,这话我深以为然。”

    白炫殃嗤笑了起来,较有兴趣的打量着两人:“多日不见的确有那么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唐仁,你现在名声在外风头正劲,让你们多了很多自信。”

    顿了顿,他话音一转,很是玩味道:“不过,你们认为解决了一个王家,就真的能让你们一飞冲天吗?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永远是骨感的。知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强大的家族或者说培养一个贵族需要几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因为底蕴!你们现在看似风光、一时无二,但要我看来,无非就是外强中干不值一提,等过了这阵风头,你们还剩下些什么?树大招风?木秀于林?结果只有两种,不是被人砍了就是被风吹倒。”

    “到时候只会成为让人谈及一时的昙花一现,在时间的齿轮下留不下一点痕迹。”白炫殃戏虐的看着唐仁,他并没有因为唐仁的如日中天而对唐仁的态度有所转变,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仍旧瞧不起这个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上爬的同龄人。

    一个出生在底蕴深厚的名门世家的人,那种从小就培养熏陶出来的心高气傲与自信是根深蒂固的,甭说唐仁现在只是外强中干,就算真的一步蹬了天,他白炫殃也有足够的底气与实力去轻视甚至是轻蔑对方。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还真的要多谢白大少煞费苦心的帮我分析眼下的形势,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个人一向自我,听不进旁人那些诡道歪理,我是不是外强中干,又会不会昙花一现,这不牢您费心,我自有方寸。”

    唐仁笑容清逸的说道:“至于对你的底蕴之说,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我认为你口中那些培养一个大家族或者一个贵族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完全是那些不甘平庸却又无能的人自我安慰所杜撰出来蒙骗世人的一个借口,真正的崛起,只许一代人就够,我们现在生存的世道、新夏国,不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吗?”

    闻言,白炫殃的眼睛微微一眯:“唐仁,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拐弯抹角的讽刺我?”

    唐仁笑容平和的摆摆手:“那可不敢,你是出生大家底蕴十足的大少,我在你眼中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而已,完全没有可比性。”

    “呵呵,看来这次的事件让你膨胀。”白炫殃看着唐仁,意味莫名道:“不过我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让你有现在的底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现在的处境远远要比表面上看起来危险,风光背后隐藏着浓浓的杀机。”

    或许是为了想彻底摧毁唐仁心中那份让人看来可笑之极的自信,白炫殃接着道:“其他潜在的威胁和隐藏的危机我就不说了,光是一个杜北辰,就是横在你头上的一把铡刀,现在没落下来,不代表不会落下来,你仅仅是在杜北辰的喜怒哀乐下苟延残喘,等他哪天失去了耐心,或者说对这场结局早就注定的游戏失去了兴趣,那么你一定必死无疑。”

    “而现在,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你蹦跶的越欢,成长的越快,杜北辰就越容不下你,也就是说,现在的你离死不远了。”白炫殃嘴角翘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他和唐仁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不错,但总归不喜欢唐仁这个会让他心中偶尔产生危机感的同龄人。

    他之所以没太针对唐仁下手,那是因为他压根就有点不屑,同时也是唐仁现在已经四面楚歌八面树敌,根本就不许要他再加上最后一根稻草了,他相信唐仁活不过多久,在中海市能在杜北辰的铡刀下逃过一劫的人,还真不多,唐仁绝对不在其中。

    “呵呵,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宁愿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人,至少还能平平淡淡苟且偷生,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本该平庸却又不甘平庸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谁都有史记中那些大人物拜将封侯的本事,你唐仁更不行!”

    “有没有,我们骑驴看唱本便是,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了吧?退一万步来说,我死了,也不会要白大少送上一个花圈到坟头敬上一杯酒水,我活着,更不会挡着你的康庄大道,我们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你为何总要这样庸人自扰?”唐仁淡淡笑着。

    白炫殃眼中冷意一闪,斜睨唐仁,忽然讥笑了起来:“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惨死。”

    “这样的话你似乎早就说过一次,奈何很多事情总不能随心所愿。”唐仁不轻不重的反击,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这个白炫殃屡次对他冷嘲热讽,充满轻蔑,唐仁心中自不会古井无波,没想过要跟白炫殃争锋相对,但最起码的一点尊严,总得力争。

    白炫殃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牵着慕清雪的手掌走出了校园大门,对慕清雪那至少瞪了自己十七八次的怒目,唐仁很直接的选择了无视,他还真没那个蛋疼的闲工夫去跟一个胸大无脑只知道死缠烂打的愚蠢女人闲扯。

    “不得不说,这白炫殃很有搞传销的天赋,被他这么头头是道的分析了一遍,怎么我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呢?”李逸风苦笑的看着唐仁。

    唐仁也是哑然失笑了起来:“还别说,真有那么点味道,这家伙聪明的紧啊,想用言语就击穿咱们的心里防线,一旦我们自己都觉得恐慌了,那可能真的就要随他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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