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说:“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皇上,你暂且等我一下,臣妾去去就来。

    先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们是亲父子。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哪里能怀恨在心呢?”

    她说完对着夏皇福了福身子,急急忙忙的去见秦九黎。

    秦九黎见到皇后还是很开心的。

    然而,听说了她的来意之后,心都凉透了。

    他的母后最在意的,果然还是自己的皇后的位置。

    跟她皇后的位置比起来,他的死活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她就没想过,他也有可能战死沙场。

    她也就没想过,他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更没想过,他是年幼的,他只是略懂兵法,却并没有力量与人抗衡。

    甚至,他到战场上,都是需要连累别人来保护他的。

    她现在为了保护如日中天的父皇,要将年幼的儿子给推到战场上,所以皇家的亲情究竟在哪里?

    他从前还是太天真太幼稚了。

    他以为母后是真心实意的待他好,可是没想到,在危难的时候,却见了分晓。

    他心里不舒服极了。

    他对皇后说:“母后,大燕的军兵凶猛无比,而且人数众多,他们所到之处,不留片甲。

    儿臣如此年幼,如何能抵挡得住?”

    “儿啊,你领兵打仗,除了勇力还要有智慧。

    如今朝中无人可用,你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树立威信,将来登基当了皇上,一定能让人心服口服。

    母后这都是为你的将来考虑啊。

    你可以不夺回失去的土地,只需要守住南夏剩余的土地即可。”

    皇后说道。

    秦九黎愣了一下,难道是他想叉了?

    他说:“儿臣曾与大燕证明交过手,深知南夏与大燕之间的差距。

    南夏的群臣个个都是井底之蛙,以为南夏天下无敌。

    实际上跟大燕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然而,南夏的群臣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落在自大自满之中,不思进取,反倒是天天想着怎么保护自己的地位,怎么在父皇的面前争宠。

    如今大难临头,还妄想螳臂当车,这不可能了。”

    皇后闻言,立刻为难问:“那现在除了出战,我们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夏被大燕给吞并。”

    “如今想要救南夏与水火,只能让父皇派人前去求和。

    若不然,大燕很快就攻到夏都来了。”

    “可是你说的这些,母后都不懂。”

    “儿臣知道定是父皇授意你来的。

    你只管将这些话传达给父皇便是了。

    至于他听或不听,儿臣也无权干涉。”

    “那我去跟你父皇说说。”皇后说完之后就忧忧愁愁的离开了。

    夏皇一直在皇后的翊坤宫等着她,见她忧愁的回来了,顿时就知道事情没有谈妥。

    皇后叹了一口气,把秦九黎的话都转述给了他。

    夏皇听完之后,双手紧握,沉思了半响才说:

    “当初发动战争,原本是想给南夏的百姓谋一条活路。

    可没想到,现在居然弄到这种地步。

    若是前去求和,必定要给他们进行赔偿。

    南夏本来就根基薄弱,若是再进行赔偿,对百姓岂不是雪上加霜?

    而且,朕也必定会世世代代背负骂名。”

    皇后说:“臣妾并不懂朝政,皇上不如去见见他,你们父子面对面敞开心扉好好说说?

    臣妾知道上阵父子兵,你们父子之间可千万莫要生了嫌隙才好。”

    夏皇想见秦九黎,便允准了她。

    皇后便命人安排了家宴,派人去请秦九黎前来吃饭。

    秦九黎也能猜出个八八九九,可还是来了。

    他身为南夏皇室的一份子,怎能眼看自己的国家遭受灭顶之灾?

    于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

    席间皇后努力的缓和父子之间的关系,企图消灭他们之间的嫌隙。

    然而,父子两人并没有多说话,只有皇后尴尬的在中间周旋。

    饭后,夏皇跟秦九黎一起去花园里转了转,说起了谈和的事。

    秦九黎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说给夏皇听。

    夏皇说:“若是俯首称臣,日后朕见了大燕皇帝,岂不是低人一等?”

    “儿臣也无法忍受,但为了南夏能继续生存,必须得忍。

    南夏本来就在夹缝中艰难的生长,只有强大起来之后,才有机会摆脱大燕的桎梏。

    如今,大燕军事上有山神庇护,农事上有土地爷爷扶持,我们无法与他们对抗。

    若是此时示弱,请他们在农事上对我们进行援助,我们自己也培养人才,勤练兵,有朝一日必定能强大起来。”

    他说着就把自己在大燕所见所闻都说给他听,而且还说了他们双方打仗的时候两军之间的差距。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南夏朝堂之上,既无能独挡一面的文臣,又无能征战一方的良将。

    所以,这些都需要时间来解决。

    他又说到了如今朝堂的事,虽然夏皇的朝堂平衡之术运用的很好,但是也消磨了百官的大部分的精力。

    他们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争宠和朝堂诡辩上,并没有放在政务上。

    遇到大事,都会推来推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种心态最是要不得。

    他说了很多话,全都是肺腑之言,最后还是力荐太子太傅廖玉书前去当说客。

    他的一番话,把夏皇说的后脊梁发凉。

    他之前没有这样的顾虑,因为他不觉得朝堂有什么问题。

    所有的实权都掌握在他的手里,百官吵吵闹闹,但都是伏在他的权下。

    如今,听这个儿子这番话,倒是发现问题多了。

    他顿时像是清醒了一般,心情十分沉重。

    而且,这个儿子的眼光独特,心胸也宽广。

    廖太傅是太子的太傅,是太子那边的人,他竟然也力荐?

    “此事朕还需要好好想想。”

    “父皇莫怕史官如何写,只要南夏能翻身,历史还是胜利者写的。”

    夏皇愣了一下,他确实怕史官。

    秦九黎告辞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府上。

    他已经被封为太子,所以准备搬离七皇子府,入住太子府。

    不过,他也没什么家当,所以搬家是很容易的。

    至于他的父皇到底听进去他多少劝,他也不敢肯定。

    但利弊他都跟他分析过了。

    没有忍辱负重,哪能强大崛起?

    夏皇一夜未眠,次日朝堂上便力排众议,指派了太子太傅廖玉书前去当说和的使臣。

    但是还有人长跪不起,让他收回废太子的成命。

    夏皇说:“太师既然这般执着,相比有办法去救回太子和定国公,收复失地。

    若可,朕便派你前去。

    说和的事和废太子的事,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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