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灰色地带。

    说是好人算不上,说是坏人,也算不上。

    刑大人就属于这一类的人。

    她先前说什么一身正气,不过是在吹捧而已。

    “你怎么说话的?掌嘴。”邢夫人立刻就吩咐丫鬟上去掌嘴。

    沐冬至连忙问:“是我说刑大人一身正气说错了吗?”

    邢夫人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顿时恼羞成怒,对丫鬟说:“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去掌嘴?”

    那小厮眼看要生事,立刻出来当和事佬。

    他挡在了沐冬至的面前,替她挨下了这一巴掌。

    而明月也已经上前一步将沐冬至给保护了起来。

    这一巴掌之后,刑夫人见没打着沐冬至,就恼怒了,亲自上前去要扇她的耳光。

    丫鬟立刻拉住了小厮,不让他再上前去坏事。

    夫人扬起手来,恨不得铆足了所有的力气朝沐冬至扇了过去。

    明月一把抓住了邢夫人的胳膊,一把将她甩到一边。

    她撞着了聚宝阁的货架。

    货架轰的一下倒塌了,货架上放的那些翡翠玉石都掉落在地上,损坏了不少。

    明月故作惊讶的说:“邢夫人不满我主仆二人,我们走了便可,何必打砸聚宝阁?”

    掌柜的听到外头的动静,急急忙忙处理啊,就听到明月说邢夫人打砸聚宝阁,又惊又怒。

    虽然架子上的东西不怎么值钱,可是数量众多,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立刻红了脸,说:“不知我们怎么得罪邢夫人了,竟然打砸我们聚宝阁?”

    邢夫人还在震惊中迟迟没反应过来。

    这会儿回过神来了,才明白明月说的是什么,顿时就来火了。

    丫鬟将她搀扶起来,她又要来打明月。

    但又被明月给抓住了胳膊。

    “邢夫人这是做什么?”

    “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呐,来人呐。”邢夫人嚣张跋扈惯了,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肯罢休?

    立刻就大声喊人。

    在外头等着的家丁,听到了自家夫人的喊声,连忙拥了进来。

    明月一把拽住邢夫人,朝门口走了去,她站在门口,来一个人踹一个,来两个踹一双。

    所有邢大人的家丁都被她给踹了出去。

    家丁中有人眼皮子打的活,赶快跑回去报告他们家大人。

    邢怀孔一听自家夫人在外头被人欺负了,那还得了?

    他立刻带着人冲到了聚宝阁。

    他气急败坏的要来找人麻烦。

    到了聚宝阁门口,看到了明月,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邢夫人看到了他,立刻喊的跟杀猪了一般。

    “夫君,救我,这两个刁民太胆大了……”

    邢怀孔也顾不上细想明月是谁了,立刻指着她怒吼:

    “你好大的胆子。”

    明月将邢夫人扯过来推给了邢怀孔。

    邢怀孔立刻扶住了她。

    她眼泪鼻涕都在脸上挂着,哭道:

    “夫君,她们欺负我,你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

    “抓起来。”邢怀孔立刻就挥了挥手,让属下的人上前去捉人。

    沐冬至从里面出来了,笑盈盈的看着他,说:“刑大人,好久不见。”

    “县、县君?”邢怀孔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脑海中顿时就喧嚷了起来,他这个不长眼的夫人,不会是惹到了她了吧?

    想到这里,他额头上和脖子上就开始出汗了。

    “是我。”沐冬至说道。

    邢怀孔立刻对她举手作揖,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怎么赔罪。

    “夫君,就是她欺负我,你为何要对她这么客气?”邢夫人说道。

    邢怀孔立刻尴尬的没地方钻了。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对沐冬至客客气气地说:

    “拙荆同县君怕是有误会,还请县君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邢夫人早就失去了理智,这会儿见丈夫还跟对方道歉,更加生气了。

    她大声说道:“是她欺负我,是我被欺负了,你不给我做主,还要跟她说好话吗?”

    刑大人的脸涨的通红,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说:“你给我消停一些。”

    刑夫人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哪里挨过打?

    这会儿被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

    刑大人怒道:“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是谁?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给我惹事,别给我惹事,你偏偏不听。

    你以为你捅下所有的篓子,我都能给你收拾得住吗?

    你以为我是天下第一,天王老子都管不住了吗?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做人要低调、要谦虚。

    我不过是个五品的官而已,在我上头厉害的人多了去,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就能压死我。

    你为什么偏偏不听,处处给我惹事生非?

    你是不是觉得我活的太结实了?啊?”

    邢怀孔很巧妙妙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邢夫人的身上,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深明大义,好似十分的身不由己似的。

    沐冬至看透了却没有拆穿,毕竟这位刑大人是一个站在灰色地带的人。

    就算是齐王也没有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她又能多说什么呢?

    邢夫人被他说的更加懵了。

    她压根儿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人是谁?

    但是从她却莫名的觉得这是一个她惹不起的人物。

    以往她也不是没有仗势欺人过。

    只是每一次邢怀孔都帮她收拾烂摊子,从来没有像这样对她严厉的说话。

    邢怀孔身边的小厮立刻上前低声说:“夫人,这位就是土地爷爷的宠儿,县君沐冬至,院试案首之妻,老爷先前给他们家送过礼。”

    邢夫人顿时脑袋里一阵激灵,想起来了。

    她就说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她不是没见过沐冬至。

    以前在齐王妃的宴会上,她是见过她的。

    只是那时候她的个头没这么高,皮肤也比现在白。

    那时候齐王妃看她不顺眼,对她出言不逊。

    而她作为齐王妃眼前的红人,也就顺着齐王妃,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想起来的一瞬间,她惊恐极了。

    贵妇圈内的人都知道,齐王妃就是因为得罪了她才会被齐王给软禁起来的。

    如果不是皇上赐婚,她估计早就被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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