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兄,许久不见。”柏杞抱拳向袁彬问好。柏杞比袁彬年轻许多,然而当初袁彬欲向柏家提亲,为正名分,自然以此相称。现下柏芷虽已入宫,但贸然改称,却不是君子之举。

    这一声“袁兄”让袁彬脸色稍霁,他微微一笑,亦是向柏杞还了一礼。

    柏杞将李澹与商祏引见给袁彬,各自打过招呼之后,众人正准备离开,岂料那卖身葬父的女子却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离她最近的柏杞的小腿:“公子,可怜可怜小女子吧!”

    柏杞低头看着伏在地上的热孝女子,不由苦笑:“姑娘,在下家中不缺婢女。”

    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求求公子可怜可怜小女子,只要能够让家父下葬,您让小女子做什么小女子都毫无怨言!”

    柏杞不知为何这女子像是铁了心地缠住自己,只是他绝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女子回家,遂好声好气地劝道:“姑娘,这儿人这么多,你总能等到帮助你的人,但却绝非在下。快些放开在下吧!”

    “公子当真如此狠心?”那女子不依不饶,仿佛柏杞是抛家弃子的混球一般声泪俱下地控诉柏杞。

    “既然姑娘听不懂人话,那便不要怪在下了。”见这女子死缠烂打,柏杞脸上笑容渐消,直接运起三分的功力,将自己的腿从那女子手中抽了回来。内力劲猛,那女子直接被震倒在地。

    “咱们走吧。”柏杞弯腰掸掸自己的裤角,面色不变,示意袁彬、洛索等人一同离开。

    “柏兄......”李澹抓住已然转身的柏杞的胳膊,示意他去看四周窃窃私语的围观百姓。因着方才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且柏杞果决的动作让那卖身葬父的女子跌倒在地、此刻她正匍匐在地、哭的好不凄惨,导致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柏杞身上。不多时,似乎已经有人认出了这正式前几日骑马游街的探花郎。

    读书人,最重名节。

    名节何解?乃是名誉、气节与操守。名在前,即名誉最重。前些日子还让人交口赞叹的探花郎此刻作出这般不近人情之举,若是就这么走掉,恐怕转眼间这好好的名誉就要丢掉了。故而李澹这才这般着急地提醒柏杞。

    然而柏杞却只是一耸肩:“这姑娘既听不懂人话,与她再说什么也都是无益,李兄不必介怀,咱们走吧。”他也很无奈啊。

    柏杞此言一出,人群中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更大了。

    洛索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柏杞:“杞少,我还以为你去读书之后就把功夫荒废了,现在看来,你还是很厉害的!你看,你竟然能用内力直接把娇滴滴的大姑娘震倒在地哎!”

    “娇滴滴?”柏杞听出了洛索语气中的可惜之意,冷笑一声,“你若是觉得可怜,大可将她买回家。”

    “不不不!”洛索连忙挥手摇头,“我可不敢,更何况这姑娘也不值这个价啊......”

    “算你聪明。”柏杞赞赏地拍了拍洛索的头。

    一旁的李澹和商祏看着书生打扮的柏杞和洛索面不改色地说着“这姑娘不值这个价”这种话,一时之间不由目瞪口呆。

    柏杞虽然同他们熟稔,可他为人成熟内敛、也甚少话,方才柏杞不顾那么多人围观、直接用武力将姑娘震倒在地之后离开,他们就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现在又听到了这番话,觉得柏杞果真是在锦衣卫混过的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上那可是混得很。

    “你们怎么了?”柏杞回头看着惊愕的李澹并商祏。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啊!”李澹最先反应过来,“看来柏兄并不怕人家认出你是今届探花郎,柏兄就不在乎自己这探花郎的名声?”

    “我柏杞可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柏杞淡笑,“更何况,我也没做错什么。”他的确是再三劝说那姑娘放开自己、去找其他的人,只是她死缠烂打,他这才直接用内力将其震倒脱身。可谓是先礼后兵。

    洛索、袁彬并郑桻对柏杞这样子习以为常,可李澹和商祏却被柏杞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惊呆。看来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过柏杞这个人,他可比想象中要来的难应付多了。

    不怪这两人如此想。

    这两人再怎么饱读诗书、胸有沟壑,甚至称霸国子监,可到底是诗书人家长大、未见阴鹜的大少爷;而柏杞等人可是让人闻之色变的锦衣卫和东厂出身。更何况柏杞在锦衣卫的那几年,一直跟着柏大人在外行走办差,不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腥风血雨却是见过不少。这女子试图以他人的谴责目光和言语让他难堪、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点小小的伎俩他还不放在眼里。

    要赶上柏杞的阅历,李澹和商祏要经历的还有很多;其实就连他二人一直觉得傻乎乎的洛索,在外头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良善之人。

    说到底,能被众人称作“京城小霸王”的郑桻、柏杞并洛索,总不可能是只会在雁峭楼喝酒耍宝的傻小子。

    柏杞等人一番计较之后终于离开,而方才撞到袁彬的那名纨绔子在一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已经面色大变,双腿发颤,挪不动步子了。

    自己果然差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旁的人认不出方才那群人是谁,他可是清楚的很。撇去那两个书生打扮的大少爷不谈,里头三个带着煞气的不就是郑桻、柏杞和洛索这三个京城小霸王么!一想到洛索称那形容冷峻的男人为“大人”,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洛索是锦衣卫的千户,能被他称为大人的......恐怕也就只有锦衣卫指挥使了吧!

    纨绔子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自己今天可真算得上是死里逃生啊......

    “大人今天不当值么?”在洛索印象里面,自家指挥使大人那可是全年无休、每日都在办差,今儿怎么有闲情逸致换上便服在京中闲逛了?

    袁彬点了点头。刚才他就闻到了洛索身上的酒气,比之其他人还要浓一些,现在看见洛索吊儿郎当挂在柏杞身上往前走的样子,忍不住数落他:“好好走路!”

    洛索一别嘴,大人就是不当值也不忘记训斥自己。他讪讪地把自己的爪子从柏杞肩上上拿下来,试图自己走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醉意上来了,他走得东倒西歪、惨不忍睹。

    袁彬不忍看自己手下这个傻样子,转头问柏杞:“大白天的,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洛索酒量浅,偏偏还要逞强,喝着喝着就这样了。”柏杞伸手抓住洛索的手扶了他一把,“方才他还把人家酒楼里头添菜的姑娘看成宫里的娘娘了呢。大人带着锦衣卫在宫中巡逻,竟然还能遇到宫中的娘娘,也是挺神奇的。”柏杞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人好生羡慕。”

    袁彬眉毛一挑,柏杞这分明是话中有话。洛索在宫中巡逻之时能够见到的无非是那个女人,难道?他心中一动,脸色微变,甚至不顾柏杞探究的目光,马上看向了洛索。

    “哎呀不要说不要说!”傻小子洛索听到“娘娘”二字,马上扑上来用手捂住了柏杞的嘴巴。可惜晚了好几步,手更是打偏,只是在柏杞清俊的脸上“啪”的打了一下。

    柏杞无奈地甩开洛索的手,而袁彬则是直接揪住了洛索的衣领:“你在酒楼里看见谁了?”他知道自己此举定然会引起柏杞的怀疑,可是一听到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尘封的情感猛地从脑海中涌了出来,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不堪重负,登时就断了。

    洛索本来还有些迷糊,被袁彬像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一扫,本就不重的醉意登时去了大半:“就...遇见了一个与齐妃娘娘有□□分想象的女子......”

    袁彬猛地放开了揪着的洛索的衣领,冷冷道:“在哪里?”

    “雁...雁峭楼......”看着自家指挥使大人突然变得冷酷的面容和语气,洛索有些惴惴。

    “既然是锦衣卫,就该时刻保持清醒。下回若是再让我遇见你白日饮酒,定有重罚!”袁彬不看洛索,但训斥声冷酷。

    “属下知道了!”意识到自己指挥使大人这是真的动了怒,洛索心中一凛。虽然疑惑,但还是大声地应了一声。

    在一旁的柏杞和郑桻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真的生气了啊?这是为什么呢?

    袁彬自知失态,但此时心中各种滋味错杂、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个女人当初向自己郑重道别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当时只当她终于清醒,想要结束与自己的这段危险的关系。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天真了!那个不安分的女人,怎么可能乖乖呆在宫里头做她的齐妃娘娘?!

    袁彬从来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那雁峭楼里头与齐妃有□□分相像的女子只是简单的人有相似。这里头定然有古怪!

    心生倦怠的袁指挥使突然又打起了精神。

    ☆、第一二七章

    而另一边,一个头发微微发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看着柏杞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对着自己身边身着月白色长衣、面容清俊的少爷道:“今届的探花郎,倒是有些意思。”

    “爹,咱们回家吧。”那少爷也往柏杞一行人那儿瞧了一眼,然后搀起了老者,“娘亲今早说了,午后姑父同姑姑会来拜访,您就不要在外头乱逛了。”

    “你和你娘亲一样,就是性子急。”老者无奈地拍了拍少年搀着自己的手,“我就看个热闹,能耽误什么事情呢?”话虽如此,他还是乖乖和这少年一同回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转眼间柏芷已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肚子高高隆起,行动多有不便。入宫探望的柏夫人见到她的肚子之后,也觉得十分奇怪:“芷儿,你这肚子怎么已经这么大了?”简直能够媲美即将临盆的足月妇人的肚子了。

    柏芷看了芳汀一眼,芳汀带着宫里头其他的小宫女一起退到了廊下。

    柏夫人见这架势,眉毛一跳,直觉不大妙。

    “娘亲,我肚子里头怀着的是两个孩子。”对着自己的娘亲,柏芷从实说来。

    柏夫人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想要放到柏芷的肚子上却又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隔开几寸距离、状似抚摸:“这里头,有两个孩子?宫里头还有谁知道?”

    最近风平浪静的,她也没听到什么传言,没想到自家女儿怀的这孩子也可能是个麻烦。

    “除了我和陛下、还有太医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柏芷摇了摇头,“现下告诉了母亲,母亲可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芳汀等一众年轻宫女没有经验,只当柏芷这肚子的大小是正常的,无人觉得奇怪;年长些的王女史虽觉奇怪,可也不敢直接询问自己。

    “陛下打算怎么办?”若是两个双生的男孩,那可真是件头疼的事情。

    柏芷表情里透着些担忧:“若是最差的情况,那就只能将一个孩子送到宫外抚养了。”看着柏夫人沉下来的脸色,她急忙补充道:“不过娘亲不必担心,陛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娘亲是怕你伤心。”柏夫人叹了一口气。天下父母,谁愿意与自己的骨肉分离?

    “现下还没有到时候,不必太过担心。”柏芷勉强扬起一丝笑,“可能只是我们大人杞人忧天罢了。”

    柏芷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柏夫人也只能点点头,结束这个话题。不过......想到自己方才在正殿里头见到的那个小胖子,柏夫人又皱起了眉:“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宠幸那万姑姑也就罢了,如今你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他怎么还在你宫里头放了个孩子?”

    听柏芷方才那样说,皇帝陛下隐瞒了她怀着两个孩子的事实,又为最差的情况做好了打算,似乎仍旧对自己女儿上心的很;可是宫外盛传他宠幸万贞儿、又恣意宠爱一个小太监、甚至将那小太监放在毓德宫让柏芷抚养,这又是十足十昏君的做派!

    柏夫人虽然清楚传言不能轻信,但是看到那小胖子在毓德宫正殿里头欢快玩耍的样子,心里面还是有些不高兴儿。芷儿现在的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万一被这小胖子磕着碰着,那该怎么办?皇帝陛下此举也真是太荒唐了。

    柏芷安抚地拍了拍柏夫人的手,笑道:“陛下只是小孩子脾气,且有小直陪着我,我也不致那么无聊。”

    柏夫人本事为女儿鸣不平,哪知柏芷非但不生气,她语气中满满的宠溺和无奈,分明显示与皇帝陛下和小胖子俱都相处得很好。

    柏夫人心下稍定,遂问起了柏芷生产之时的安排。她无法频繁入宫探望,只能在这个时候确认好这些事情。

    “太皇太后调了得用的四位嬷嬷到毓德宫伺候,俱都是十分有经验的接生嬷嬷;陛下也已经另外挑了四名接生嬷嬷,以备不时之需。”柏芷抚了抚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母亲不必为我担心。”

    听到太皇太后派人过来伺候着柏芷、为她接生,柏夫人心中大定。太皇太后那边的人,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然而她还是轻抚柏芷的肚子、隐隐嘱咐:“虽说肚子大了,可也不要老是闷在屋子里,要经常出去走动走动,松快松快身子......身子健康,生产的时候才能使得上力气......”

    这些孕妇的注意事项大都大同小异,柏芷早就已经听过多遍。然而这里头饱含着柏夫人对自己的关心,也为了让她放心,柏芷耐着性子听柏夫人嘱咐了一大通。

    两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柏芷临盆的时候。

    这日早上柏芷安安稳稳地坐在榻上吃着早饭,突觉身下一湿,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早听嬷嬷说过多遍,她心知应是自己的羊水破了。

    柏芷一面冷静地吩咐芳汀去唤接生嬷嬷准备接生的一应事宜,一面仍旧坐在榻上喝完了鸡汤。生孩子可是个体力活,她要多吃一些,待会儿才能有力气将孩子们顺顺利利地生下来。

    太医早就说过,柏芷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因此产房早就准备好、嬷嬷们也全都时刻准备着,就等柏芷临盆了。此时听到了她羊水破了的消息,太皇太后处的四位嬷嬷马上恭恭敬敬地进了正殿,将柏芷抬进了寝殿侧间的产房里头。而皇帝陛下亲自挑选的四位嬷嬷则候在寝殿里头做些准备工作,帮衬着里头的四位嬷嬷。

    皇帝陛下和贤妃娘娘虽然秘而不宣,可贤妃娘娘的肚子这么大,如何瞒得过这些经验丰富的嬷嬷们?随着月份渐大,太皇太后早就知道柏芷肚子里头恐怕不止一个孩子。只是皇帝和她有心瞒着后宫里头的人,她也没有说破,而是吩咐这些嬷嬷在接生的时候定要好生注意、让贤妃平平安安地将孩子们生下来;若生下的是两个双生的男孩,则听凭皇帝安排,千万要守好自己的嘴巴。

    太皇太后知道皇帝对贤妃的心意,贤妃肚子里头是两个孩子,他既秘而不宣,自然是想要保全这两个孩子。祖宗家法虽须遵守,可自□□起定下的有些规矩,实在荒唐。太皇太后亦认为有些规矩,是时候该变变了。

    得了太皇太后的命令,这些嬷嬷虽当不知、可心里自然更加谨慎。再加上柏芷在产前照足了太医和嬷嬷们的吩咐进行适量的运动,又用嬷嬷们教授的呼吸法调整自己的呼吸,生产十分顺利。

    等到在上早朝的皇帝陛下听到贤妃娘娘发动了的消息,丢下一众臣子急急忙忙感到毓德宫的时候,贤妃娘娘已经成功诞下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公主。

    因着婴孩方才出生、不能遇风,所以只能被嬷嬷们好生擦拭一番、裹上早就准备好的细致柔软的滚雪细纱作里衬的明黄色襁褓,放到了一旁的婴儿床上。

    小公主一出生,嬷嬷们俱都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子不管贤妃娘娘肚子里头的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全都没有问题了;而匆忙赶到的皇帝陛下听说贤妃娘娘为自己生了一个小公主,也是乐得笑开了花,嘴巴怎么都合不上:芷儿果然是个有能耐的,避开了让人头疼的双生男孩,先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小公主!若是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那么诞下龙凤胎,就更加是大大的吉兆!

    虽然对于皇帝陛下来说,无论是男是女、俱都是他和芷儿的心肝宝贝;但若是诞下龙凤胎,就算是朝堂上那帮老顽固,也不能再挡着他立芷儿为后!

    带着欢喜而又期盼的心情,皇帝陛下呆呆地站在寝殿门口,等候着里头的消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里头为自己生儿育女,这一刻,皇帝陛下的心情很奇妙。在他过去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面,少有欢喜,遇见柏芷乃是其一,柏芷怀孕乃是其二,这已经诞下的小公主和即将出生的另外一个孩子,恐怕就是其三了。

    有妻有子,这才像一个家的样子。皇帝陛下突然觉得,能得到这个圆满的结局,前头的那些坎坷,似乎也不是那么苦涩难熬了。这一切都亏了芷儿,她可真是自己的福星!

    而在产房里头正在为柏芷接生的嬷嬷们也都觉得贤妃娘娘真真是个有福气的!生产过程极其顺利不算,在诞下了小公主之后,又争气地诞下了一个小皇子!

    小心翼翼地将小皇子与贤妃娘娘相连的脐带剪断、为他擦拭去身上的血水,嬷嬷们也为他裹上了明黄色襁褓,将他放到了小公主身边。

    “好了。”为首的接生嬷嬷一边从容地等着柏芷的胎盘掉下,一边吩咐另一个嬷嬷,“出去向陛下报喜吧!”

    皇帝陛下得知柏芷真的诞下了一对龙凤胎之后,简直欣喜若狂!

    他大手一挥、重重赏了接生嬷嬷和毓德宫里头伺候的宫人之后,突然又反应过来,急忙问接生嬷嬷,柏芷的情况如何。

    贤妃娘娘诞下小公主和小皇子,不过只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接生嬷嬷再没见过如此顺利的产妇,自然笑容满面地回了皇帝陛下:“陛下不必担心,娘娘状况极好!”只要等候胎盘落下、为贤妃娘娘止住血,那么自己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

    得知柏芷一切皆好之后,皇帝陛下又想起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他甚至不顾仪态、有些猴急地搓了搓手:“朕什么时候能进去瞧瞧贤妃和小公主、小皇子?”

    “待到奴婢们为娘娘收拾完,将娘娘移到寝殿的床上,陛下就可以进去了。”看着皇帝陛下急切的样子,嬷嬷心道,贤妃娘娘可真是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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