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回的果决,南景山睁眸看了她一眼,觉得有点好奇,也有几分触动,“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能坏到哪个程度?”又到了文婷心比较感兴趣的问题了,“打人,骂人,还是杀人?”

    想到他跟南家是有关系的,所以文婷心脑子里涉及到的方面还是黑道元素的多。

    “啊?”这么一问,南景山睁眼对上文婷心,眉峰都挑高了,讶异是难免的。她一个十几岁的学生问出这种话来,着实怪异。

    “我是问你,你能坏到哪些程度?打人,骂人,还是…”

    “行了,我有听到,不用重复一遍,”伸手止住她后续的话,南景山脸色都僵了,“但是,你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杀人犯吗?”

    “你看上去像乞丐,但是你不知道乞丐有时候很猥琐的,所以人不可貌相。”拍了拍他的肩膀,凌厉的用他的话反将了他一军。

    顿时,南景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小丫头伶牙俐齿的,他居然说不过!

    “景山大哥,我跟你说,等会儿挂完水,我带你回我家去。你就乖乖听话,安安分分的在我家呆上一个月,养好了腿再出去蹦跶,”朝他挑了挑眉目,这会儿的文婷心看上去是那么的有心计。

    说实在话,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碰到他的呀。

    以后要再想找他,那可就难了。

    所以现在啊,必须得找个条件留下他!

    “真不用,丫头,你是脑袋真傻,还是钱多没地方花啊,”南景山是半点不领情,“就我这么一人,多少人想着法儿的赶我呢,你还把我往家里招,你就不怕你家长生气啊。”

    “我家里就我一人,我做主。我跟你说啊,咱们俩之间那是有缘分的,你看上次咱们分开之后,我连着搬了两次家,在两个地方都收到了你的传单,然后今儿还撞到了你,你说这缘分是不是不浅啊。”

    她这话说的大义凌然的,但是南景山还是想歪了。

    那会子,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质疑与猜测,甚至忍不住开始躲避,“我说丫头,你是不是真傻啊?你看上我这么个人了?”

    “想什么呢你,”伸手往他脑门上推了一把,文婷心毫不客气,“怎么脑子里尽是些脏思想啊。不看看你都一把年纪了,能是这么个情况嘛啊?!”

    索性,从她那毛躁的反应看来,应该不是那个意思。虽然被他推了一把,南景山还是安心了许多。

    女人这种东西,他这辈子反正是不敢再碰了。

    以前他觉得,只要自己行的正坐得端就不需要理会身边闹腾不息的女人,但是在后来,活生生的例子告诉他,女人就是自己不碰也能惹来一身腥。

    所以这凡事带着一点点异样心思的女人,南景山都绝对避讳。

    “我说的这缘分是咱两之间,”竖着一根手指,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文婷心表示的郑重再郑重,“好像就是我遇到你,注定了,我要帮你。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啊,所以我必须帮你。”当然啦,这最真实的目的还是因为她家小伙子。

    他最后一篇日记上的一句话,让她记得很牢很牢。

    这一整本日记写着的都是对她的遗憾,一直到最后一页,他留下了一生中的另一个遗憾。

    所以在看到流浪汉的那一刻,文婷心心心里想的是,一定要帮他。

    帮流浪汉,就是在帮小伙子圆梦。

    瞧着文婷心说的那么认真,南景山一下子别扭了,“这样的话,谢谢你啊。”

    活到现在这个程度,他已经不介意别人可怜他了。

    甚至希望能有更多人能知道他是个可怜人,从而帮他一起找儿子。

    “谢谢的话就别说了,要真谢谢我啊,就听我的话,等会儿跟我回家,然后在我家里把身体养好。”安抚性的拍了拍他手臂,她道,“孩子我不能帮你找到,这身体我还是能帮你顾着点的,你看你这么不容易,都睡电话亭里头去了。”

    “对了,你现在四处找孩子,身上都没钱也不去打打零工吗?睡到公园或是电话亭那种地方,真的危险很多,你看你今儿就被我们给撞了。这要是睡到公园去,说不准哪天碰上一抢劫的…”

    “抢劫的不会劫我的,”截过她下续的话,南景山真是被他唠叨的脑袋都大了,“我这腿是上一碰上一人抢了老人的包,追了他两条街才崴的。除此之外,小偷不会偷我,警察也不会抓我,甚至连乞丐都可怜我。”

    说着,南景山看了文婷心一眼,看到她听的认真,南景山又觉得好笑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生活越糟,越觉得自己心安理得。生活的很好,反而觉得愧疚。所以你不需要给我提供良好的物质生活,我不习也不想要。”

    “为什么?”锁着眉头,文婷心半知半解。

    她有想到他这样生活的原因一定是为了他儿子,但是这样真的值吗?

    “你没当过父母,你不会知道什么是责任。因为自己的大意把自己的孩子丢了,心里头对自己的责怪跟愧疚深到夜夜噩梦的程度。”说着这话的时候,南景山眸间的失意着实明显,看上去气压是直直降了数倍。

    “当时孩子刚丢的时候,我是没日没夜的找,搜遍了整个城市,整个大街小巷,可以说是连垃圾箱都找了。但是没有一点消息,那头一个月,尤其是头几天,精神紧绷的连眼睛都闭不上。”

    “当再三确认这个城市不会再有孩子踪迹的时候,那范围就扩大到了全国,那时候又是一种没头没脑的慌张跟害怕。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

    南景山记得最疯狂的就是,他把整个帮派的小弟分散到全国各地,砸重金,一寸地一寸地的找,但是这样的消耗没到半个月,老爷子就发怒了。

    强行撤回所有人员,还一再警告他停止再做这件事。从那一刻起,亲缘关系便断。

    而在老爷子发飙之后没多久,夫妻关系也断了。

    直到现在,他还一直记得,那个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的女人拖着行李箱离开他的场景。他有想过去挽留,但是无法原谅孩子从她手上丢掉的过失。

    就这样,他的人生踏上了这步路…

    重复又重复的找孩子,长达十几年…

    “势单力薄的自己能靠的就只有一股信念,一个个城市,一个个乡村,一个个镇上找过来。势必要找遍中国地图,才能甘心。”

    “啊~那你找遍了吗?怎么又回这里来了啊?”听的文婷心一阵阵的肉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这话。

    “没有,”叹了口气,南景山悠悠道,“前段时间接到消息说有一批孩子被带到京都来卖,京都有钱人多,买的人也多。虽然想到我的孩子也大了,但是还是想来碰碰运气。说不准以前我的孩子也是被辗转卖到了京都。”

    “那你这消息还真不准哎。”文婷心颇为嫌弃,“你孩子都那么大了,肯定不会再被卖了,而且如果说是说以前卖到京都这里来,那你以前不是先在京都找的吗?找遍了之后没找到才扩散开去其他地方找的吗。所以我觉得,在京都的可能性不大。”

    不止呢,她还觉得,找到的可能性就不大!

    这可是十几年以后了啊,说不定你在找孩子,人孩子根本没想到你。像现在的小青年,看到这种广告就直接随手抛弃,连大致看一眼都不会。

    “除了这里,我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找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一点目标。我现在是听到一点消息,我就直往消息那头奔,顾不得真假。”说完,南景山又是长长探出一口气,也觉着累了。

    看着他那副模样,文婷心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帮不到他,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安静的把视线偏移过去,偏离话题。

    索性,在这会儿,狗头提着一袋子早餐回来了。

    几个肉包牛奶,递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生生被两人不太好看的表情给吓了吓,“二嫂,流浪先生,你们咋啦?”

    “没事儿,吃早餐吧。”接过早餐,文婷心递了一份给他。

    马上,两人就热乎热乎的吃开了。

    “二嫂,害你旷了半天课,真是对不起啊,”狗头垂着脑袋杵在文婷心面前,语气低低的,似乎是悔过了,“我已经把我那辆小飞车报废了,买了辆机油摩托车,低码速的,以后接你我会小心的。”

    “别,我还是自己乘三轮车吧。坐你的车,我觉得就是轿车都危险,”然而,文婷心并不买账。

    看着狗头那样,她着脑子里想到的可是些神经大条,在敞篷车上疯癫的年轻人…

    要让这些人开车,那是啥车都能出事儿啊。

    “二嫂,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见着她没答应,狗头只能好声的磨着,“你看我才接了你俩趟,啥价值都还没体现出来,早上二少还找我麻烦说要是你出事儿了就让我好看呢。”

    “我不出事他也得要你好看,”咬了口包子,文婷心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客气道,“你这爱耍帅的性子真得改改,开车耍什么帅啊?开车开个安稳就成了,知道吗?”

    “是是是,二嫂,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驾校报名,以后乖乖开车。”

    “嗯,行了,那你现在赶紧去把撞坏的电话亭处理一下吧。那是公家产物,现在警局应该在追究事故责任人了,你去警局交代一下,说自己撞的,现在过来赔偿,罚些钱也就完事儿。”

    “好吧,二嫂,那我现在就去了。”应声下来,末了,狗头悻悻开口,“二嫂,二少担心你,他说等会儿来找你。你看,能不能在他面前替我说点好话呢?”

    “你放心,开不了你。”瞅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文婷心好笑摇头,“你以后安稳着点办事,我还是喜欢留你在身边的。赶紧去吧。”

    “嘿嘿,好类,二嫂。”有了这保证狗头这心情是瞬间就好了。离开的步子的蹦蹦跳跳的,就像个孩子一样,朝气十足。

    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年轻人,每个看着都那么的嫩。

    瞧着那背影,文婷心忍不住摇头。

    以她三十二岁的视觉看过去,不管是学校里的学生,还是她家小伙子跟他的小弟们,都透着一股子稚嫩。

    看样子,她要操心的还很多啊…

    在医院里挂了一早上的盐水,临近中午的时间,吊针总算是打完了。

    文婷心推着流浪汉的轮椅从医院里出来,因为他坐的是轮椅,所以她没有坐三轮车,一路走回去。

    索性这医院离她家还算近,两地之间的路程大概也就十几分钟。

    那时候,学校也已经放学了,南世阳是意外的在教室里安分的待了一早上,完全到了下课铃声响了才走。

    因为他答应了文婷心要好好学习,所以这上课也是认真了不少。

    只是这认真不一定有用,前头的课程都没有好好学习过,所以即使他再认真,还是大半儿的不懂。

    抄了课堂笔记,记了作业,装进书包后,拍了拍,嘴角勾起一满意的弧度。

    今儿晚上,他要让文婷心教他做这些题目,相信如果是她教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更加认真。

    收拾好东西,现在,他准备去找文婷心。

    电话拨给文婷心,想问她是在医院还是在哪里,他好乘三轮车。

    但是那个时候,文婷心的手机塞到书包里比较深的一个位置,被书压着,所以响起来也没听到。就这样,她错过了南世阳的电话。

    后来,南世阳又拨给狗头,想问文婷心的位置,狗头告诉他,之前文婷心是呆在医院陪流浪汉打吊针的。

    于是,南世阳想也没想就往医院赶了。就在他打的赶到医院的时候,文婷心也正好推着南景山到了家。

    一切都是那么不刚好…

    这一路上,文婷心跟南景山又聊了很多,那话题都是些三四十岁成功人士的社会经,虽然两人现在都没有什么成就,但是毕竟曾经辉煌过,所以能分享的心得跟经验还是有很多的。

    南景山告诉文婷心,曾经的他替家族打下过一套商业帝国,南家现在许多白道上的成绩都是他打下的基础。而黑道方面一直都是老爷子在打理。

    关于经商,两人通了很多意气相投的趣味点。

    文婷心很想留下南景山帮自己创业,想想,如果有了他的帮忙,那是比多十个狗头都有用啊。

    但是南景山又有着自己执着的事,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这番谈话中,文婷心依然没有提到南世阳。

    其实南景山也是刻意的不提到南家,在话题提及那家族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指到过跟南家有关系的一点消息。

    他知道文婷心认识南世阳,所以心里也是保留了许多事情没有说出来。

    对于南世阳那小子,其实他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只是十几年没见了,不知道那小子看到他会不会被吓到,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对他失望…

    南景山知道,南世阳从小跟他的关系就好,一直从各方面都崇拜他,希望以他为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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