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拉着一脸憋屈的荣亲王出了内间去了外面。

    花戚砚毫不犹豫撩袍冲淑妃跪下:臣,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锤定音,八皇子继位,已成定局。

    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也跟着跪下叩头: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过眸中暗沉,站的笔直,看向淑妃。

    淑妃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又抬了下巴:世子莫非想不遵大行皇帝的遗诏!

    室内一片寂静,淑妃在等,花戚砚也在等。

    他们在等沈过跪下,在等安乐王府面对北狄威胁以及尘埃落定的皇位人选时候的抉择!

    如果今日沈过为了容封反抗,那接下来恐怕便没了风光的安乐王世子,只有一枚被握在手里牵制着北疆的棋子。

    花戚砚的咄咄逼人,和外面守着的骁骑营军队已经让沈过无路可走。

    他目光闪了闪,缓缓跪下叩首: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行皇帝的灵柩在行宫停了三天后终于移回了皇宫,礼部众人忙的脚不沾地,一边筹备丧事,还要准备新皇的登基。

    与此同时,太子容封弑君之事被昭告天下人尽皆知,被摄政王下令贬为庶人,同时刑部发了通缉令满城搜捕容封,进出京都的所有门都被严防死守。

    而且不知从哪里传出的谣言,说是容封的生母阮贵妃其实是骁骑营齐大将军的妻子,被大行皇帝强抢入宫生下了容封,而容封也正是知道了此事才愤而弑父。

    即便府衙贴出公告命百姓不得议论此事,但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并对容封弑父的事情深信不疑。

    而如今后宫之事权由淑妃把控,前朝皆是花戚砚说了算,遗诏已经在广宣门前宣读,待崇康帝入了陵寝,就是八皇子正式登基了。

    而花丞相遵照遗诏,已经从丞相位居摄政王,早早代理国事,骁骑营配合禁军加倍了皇宫内外以及京都的防守。

    但凡对遗诏有所质疑的大臣们皆被毫不留情地以祸乱罪名下了狱,整个京都人心惶惶,百姓们似乎也都知道,这天下怕是很快就要改姓花了。

    沈过在房内缓缓睁眼,复魂丹的香揉杂着木系灵气的清甜幻化作了惑神清魂的能力洗涤着他的经脉,所过之处清风拂面,灵泉落潭,舒服得他连带心情都好了几分。

    500万的积分买到了七字诀第二本欲,一晚上的时间顺利修炼完成,沈过的修为也随之提升到了炼气中期。

    同时他也发现商店里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武器之类沈过目前用不着,奇奇怪怪的光环产品也又贵又显得鸡肋,但他发现了一个似乎有些意思的东西灵宠蛋。

    阿行说了,像灵宠这种具有灵智的东西很珍贵,通讯办事自不用说,大多还有一定的战斗能力,足够忠诚和有用,如果能买就一定要买。

    价格当然也漂亮,1500万。

    沈过摇摇头,即便是容封成功登位他得了1000万,可还差10万呢,再者,每次商店刷新都不一样,这本欲字诀都是刷了好多次才遇上,不管多贵,他都直接买了。

    运气这种东西,实在说不好。

    他看了眼窗外,天色明亮,不知是映的雪色,还是今日出了日光。

    这是沈过被关在曾经的相府,如今的摄政王府的第十天,不知外界情形,无法递送书信,只被好吃好喝地供着,连房门都出不去半步。

    算算看时间,如今押送军饷粮草的队伍应该已经到达了北疆,怎么样也不会让身处边境的安乐王他们难办。

    只是他不知那边情况如何,北狄是否真的开了战,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在花戚砚这种丧心病狂的交易下无辜送葬。

    那日沈过虽然低了头,可花戚砚依旧不信任他。

    失了手臂的这人变得更加多疑和心狠,凡事思虑极尽周祥之后才会行动。

    比如沈过提出的军饷之事。

    花戚砚不是不给,就看沈过的态度,只要他愿意在国丧之后与花戚砚继续完婚,那么安乐王府就是岳家,他会事事以安乐王府为先,如若不然,先帝陵寝和新帝登基各种事宜俱在手上,户部是拨不出那么多银子的。

    沈过缓缓下床披了件衣服,推开了窗子。

    窗外的雪早已停了,厚厚的积雪在日光下反射出极其耀眼的光芒,分不清时间,看不清道路。

    突然,远处一只红色的小箭以极快的速度射了过来,堪堪擦着沈过的耳边稳稳停住,被沈过握在手里。

    唇边勾起一抹笑,沈过慢慢放下窗子,听得外面侍卫秋鞍突然出声:世子是起身了吗?

    嗯,今日还是有些冷。沈过手上不停,把窗子慢慢放下,手上快速将那只红色小箭收入了袖中。

    还不待他转身,门就被推开,一身暗红色侍卫服的秋鞍带着一群侍女们端着水捧着衣衫进了房间。

    沈过漠然盯着秋鞍:东西放下就滚。

    秋鞍不卑不亢行了个礼:世子,让侍女们好好服侍您,以免王爷怪罪。

    王爷?沈过心里冷哼,自封的摄政王,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呢。

    怪罪你们?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沈过冷冷地看着他,本世子今日心情极差,不要任何人服侍,都给我滚!

    秋鞍头也未抬:世子不要让属下为难。王爷特意吩咐过的,世子一切事宜,都必须由下人们来做,不能让您动手。

    沈过眼里暗芒闪烁,突然身形一动,抬起一脚猛然狠狠踹向秋鞍的腹部。

    秋鞍不躲不闪,心里只暗暗嘲笑这个病秧子世子,气急败坏打人又如何,就他那身子骨,能踹动自己一分一毫就算他是个男人。

    打定了主意不会有事,秋鞍甚至连防护的内力都没加上,但当他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一脚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不含丝毫招式,可等踢到身前,只觉得蕴含着极强的劲力,甚至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就已经让身体开始发麻,何止躲闪不了,更是连移动都做不到!

    嘭

    秋鞍被踹得双脚离地直直摔到墙上,再脸朝下砸在地面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啊

    世子手下留情啊

    周围的侍女们吓得手一松,铜盆落地,水溅了满屋,有人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另外就有人往外跑去报信了。

    沈过才不管那么多,如今红箭已来,边疆无碍,他忍得也足够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封:花戚砚,必死。

    挂小黄v啦,今天加更!

    感谢小天使的观看,啵~

    九十度,鞠躬!

    第45章 偏执皇子(十八)

    那日萧平走之前, 沈过将暗卫令牌交给了他。

    萧平,如今这局势,别说是去什么东祥大街, 恐怕我连这里都走不出去一步。沈过目光深沉地看着萧平, 花戚砚既然敢对皇上动了手,那势必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皇宫要变天,我身为安乐王世子,便是花戚砚拿捏北疆的一个质子,必然会受到非常严密的监视。

    皇上之死,与花戚砚逃不开关系,此番这等乱臣贼子也想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呼风唤雨,也要看看老天爷给没给他这个命!沈过眼中尽是锐利, 我们沈家一门忠烈, 必维护皇室正统,保天下太平,父王应当与我所想一致。你回北疆之后务必将事情与王爷说清,北狄之事若是真的, 必全力应战,若无进犯,也要让他按兵不动,不管我在这里如何, 断不能让我成为牵制虎啸营的绳索!

    你走之前先去联系一趟暗卫,让他们务必全力寻找太子殿下的踪迹,如果找到,将这个交给他。沈过慢慢摸出那节骨哨,放到萧平手里,告诉殿下, 我一直相信他,并且,我们安乐王府,永远站在他这一边,拨乱反正,暗待时机!

    萧平狠狠点头:世子放心!属下就算是死,也一定将话带到,将事情办妥!

    当时他们二人便约定好了,若事情办成便以讯号为准,而那支红色的小箭,便是暗卫给的讯号。

    事情一切顺利,该是边境无碍,容封也无事!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小箭上的讯息。

    但如今心情可真是好了太多,那一脚踹过去虽然只用了三分力,却也将这些日子心中的烦闷和焦灼给挥散了大半。

    一大早,子肃怎么就在发脾气呢?花戚砚的声音悠悠传来,一身绛紫官服滚了金线,戴着些屋外的寒气慢慢踱步进来,是下人伺候得不好?

    沈过冷哼一声坐下:任谁被软禁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呵呵,子肃要乖,别学容封。花戚砚目光底部带了阴寒,言语间却依旧温和,慢慢走到沈过旁边,等你我大婚之后,你想去哪里,本王都陪你去。但你若是不乖,本王也不介意先把你这双腿废了,正好与我做个伴。

    你残了,就非得别人陪着你残?沈过丝毫不惧地盯着他,花戚砚,你对谁都这么毒的吗?

    对你不是啊,只要你听话别惹我,我会一直对你很好的,就像从前那样。花戚砚在沈过面前缓缓俯下身子,发冠上的玉带垂下扫过沈过脸颊,他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将其拨开,子肃,没有你当年救我,就没有如今的花戚砚,我爱你,心里最爱的就是你。

    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花戚砚语气很淡,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我本来以为你和容封的那晚只是个意外,谁曾想,派去救你的人居然在冷宫听到你跟容封说要......拨乱反正?

    哈哈哈哈哈花戚砚笑了起来,将沈过一把拉起来,攥住他的手腕,我是乱臣贼子,你们是皇室正统?笑话,你沈家也不过是他们容家的一条狗!

    当了这么多年的狗还不行?非要继续给那个疯子容封做狗?!我双手恭敬地请你为我做后盾,毕恭毕敬地邀请你与我一同共享这江山,我为王,你为后,本事皆大欢喜的事情,为何你非要与那容封一道转过头来对付我?

    花戚砚指着自己左边空荡荡的衣袖,眼中全是恨意:那个疯子断我一只手,都是拜你所赐!沈过,你想当狗,我就让你们虎啸营成为一条可怜的落水狗,将来只能对着我摇尾乞怜,我会打条链子将你牢牢捆着,你和虎啸营,都只能是我的!

    沈过也笑了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摄政王不亏是天降文曲星,天胤最年轻的状元,这口才,这颠倒是非的能力真是绝了,我相信,天胤在你的摄政下,必然会日从西起,雨从地飞,冬日烈阳,夏日飘雪!

    他猛然逼近花戚砚,厉声道:你的命是谁救的?你的相位是谁捧的?没有容家,没有沈家,你花戚砚连条狗都不是,早八百年下地狱去也好省得祸国殃民!

    成王败寇。世子你莫非只会躺在功德簿上异想天开?本王有如今,都是踩着尸山血海爬上来的!花戚砚冷冷地看着他,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呆在这儿不要生事,这几天没碰你不是舍不得,待我事情处理完,自会好好收拾你,我相信子肃你不会想被砍了双腿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任我玩乐吧?

    天才亮,王爷就开始做梦了。沈过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凌厉的目光中带着不屑,看来王爷不仅口才了得,口味更是异于常人地独特。

    花戚砚冷笑一声:不用阴阳怪气地说话,更不要仗着安乐王府的势力妄图跟我抗衡。事到如今早已成了定局,不怕告诉你,北疆那边正被北狄军队缠得脱不开身。朝中收到密报,安乐王与北狄有所勾结,意图假意战败以一城为代价换取北**立称王,皇上早已下令,若此次战败,就要安乐王提头来见!

    妈的,沈过拳头瞬间收紧,真是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想打的人了。

    什么狗屁的密报,完全说得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北**立称王?放他娘的狗屁!他们沈家要是想称王,为何不直接联合了北狄直接打下天胤的半壁江山!只要时间充足,便是拿下整个天胤都是绰绰有余。

    北疆是什么荒蛮贫瘠之地,连些像样的粮食都种不出来,谁会发疯在哪儿称王,一没资源而没钱,只有一群干巴巴的军队,称王了坐等天收吗!

    明明就是这花戚砚与北狄里应外合,不知许了北狄什么好处,又让出去几座城池,才达成了这样的协议,令北狄王送手下战士们去死一遭,都他娘的是畜生!

    沈过硬生生将这口气先忍了下来,他还有些事情要做,不能此刻就与花戚砚彻底撕破了脸。

    他也可以选择此刻直接用青冥火杀了花戚砚,可这偌大的王府,重重禁军守卫,他的灵力撑不了多久。

    死了一个花戚砚,还有一个齐刃丘,甚至还有荣亲王,都是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他又能杀得了几个?

    若容封不能顺利回来并洗清了弑君的罪名,难道要他沈过杀出重围抢一抢那龙椅不成?

    那不是任务的最终目的,更不是有脑子的人干得出来的事情。

    见沈过沉着脸许久不说话,花戚砚倒真觉得吓住了沈过,语气温和了不少:不过,只要你成为了我的王妃,那么岳丈大人什么通敌的事情都是无稽之谈,既无证据又无实事儿,万万不会有半分损伤。你明白吗?

    良久,沈过才缓缓点头:我答应你,安心与你成婚。但你不能让我整日被困在这个房间里,我也得出去透透气。

    花戚砚目光奇特地看着他:那也不是不行。只是我竟今日才知道,自小体弱的子肃竟能一招将秋鞍踹昏过去,真是不简单呐。

    他靠近了沈过:你想出去在院里活动也行,但你得乖乖让我封了气海。

    不过是练的一些小把戏,强身健体而已,是你的属下太不经打了。沈过似乎有些目光躲闪,封什么封,我哪有什么内力,再说,我是要出去散散步,又不是去杀人逃跑的,为着我父王和我自己,也不会做这等蠢事。

    其实沈过根本不害怕所谓的点穴手法,那都是凝滞经脉让内力堵塞的手法,针对从自身体内练出内力的人。

    而沈过修的是道,灵气来自天地,运行于身体所有经脉中,普通的内力是根本封不住的。

    但花戚砚生性多疑,若沈过此刻毫不在意这些,反倒会让花戚砚产生疑虑,出门的可能性会变低,如此顺水推舟让花戚砚觉得自己害怕被封气海,才能被顺利放出房间,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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