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豫:……

    飞快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宋玉汐连阻挡都来不及,那羽毛般温柔的触感让她瞪大了双眼,可爱的模样,让萧齐豫不禁动手掐住了她的脸颊,宋玉汐赶忙挥舞起双手,手足无措的把他推开了,然后捂着脸和嘴,面红耳赤的看着他,从上一世到现在,她都没有和谁亲过……啊,若说要有的话,似乎只有和那个她不知道身份的男人……可那个时候她浑身发软,头脑昏昏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和这一次是不一样的,这一次她眼睛可以看见,鼻子可以闻见,就连手都可以摸得见……

    “好了,我盖了章了,从此以后可不许再说那些胡话!如你所言,你现在年纪还太小了,等你十六吧,或者十五也成,起码及笄之后,我来娶你!不做妾,做正妻!好不好?”

    萧齐豫伸手将她搂过,不许她再害羞了,拥着她的细腰,说道:“不用再考虑了,不管从哪方面看,咱们俩都是最合适的,年纪也差不多,经历更是差不多,以后每年你生辰,我都给你放烟花。”

    宋玉汐惊讶的抬头,看着萧齐豫,说道:“我生辰时的烟花,是你放的?”

    萧齐豫也以同样惊讶的神情看着宋玉汐,说道:“你不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

    宋玉汐想了想,然后突然对萧齐豫的脚面踩了一脚,说道:“我知道什么呀!你跟我说过吗?谁告诉我了?”

    萧齐豫抬着脚吼道:“这种事不用告诉吧。你自己用脑子想想,除了我,谁对你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感兴趣啊?你别告诉我你以为是定王啊,他哪有那能耐,别以为只是单纯的放烟花,这种其中牵涉的地方多呢!那烟花全都是我让官炮坊特意定制的,瞒过了内廷司,这样的手笔,除了我之外,谁能做到?”

    宋玉汐的脑海里似乎也炸开了烟花!所有的心理负担,似乎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甜蜜的动力,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说道:“可是……你,你每回在我生辰的时候,都给我寄一封信……信上……”

    宋玉汐还没说完,就被萧齐豫打断,引以为傲的说道:“我可是用批奏折的朱砂笔和监国印鉴给你写的信!这么大手笔,你有没有受宠若惊?”

    “……”

    宋玉汐看着他,嫌弃的转过了脸,冷冷的说了一句:“‘惊’是有了,‘宠’在哪里?一句‘慎言慎行’,一句‘戒骄戒躁’,哪里有‘宠’的意思?”

    萧齐豫有点不服,说道:

    “慎言慎行是让你远离萧齐桓那小子!戒骄戒躁是让你不要因为我的宠爱而骄傲,全都是为你好的警句良言,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宋玉汐突然就不太想和他说话了,也似乎有点相信,为什么他说上一世喜欢自己,而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告诉她,只是等她孤独的死去之后,才去给她收尸……就他这种方法,若不是他亲口说出来,只怕这一世还得糊涂下去。

    萧齐豫看她又落寞下来,问道:

    “好啦好啦。我下回尽量写的软和一点。”

    宋玉汐心里才稍微好受些,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鞋尖不自觉的就撵了两回,说道:“我的身份,你也知道的……而我不做妾,不想有其他的感情纠葛,这件事,你怎么看?”

    萧齐豫看着她,呼出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做妾,我也没想让你做妾!你身份的事,自然不用你担心,交给我就好,我不会写情信,可办这些事情还是有点本事的,你看这回,我不就成功了?至于其他的感情纠葛,我觉得我是不会有的,因为我够干脆,我担心的反而是你!到处沾花惹草,搅得我不得安宁。”

    宋玉汐双手抱胸,挑眉看他:“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前世那么多莺莺燕燕围在身边,还有郭家的小姐,她可是正牌太子妃,我总觉得是抢了她男人。”

    萧齐豫说道:“你说她呀!放心吧,她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我,是个蒙古将军,我知道她心有所属,也没碰过她,娶她不过是政治考虑,你当年离开京城之后没多久,我被困在京城之外,她就和那个蒙古将军双宿双栖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至于其他的女人……这个……这辈子有你,应该是不需要了吧。你努力把自己的身材长好一点,我……哎呀!”

    话没说完,就被宋玉汐给踩了脚,萧齐豫欲哭无泪的看着她,宋玉汐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萧齐豫也不生气,继续捧着她的脸颊左右开弓,亲了两口,说道:

    “这两口就当是副印,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不许接近其他男人三步之内!”

    “……”

    宋玉汐推开他,白了他一眼,说道:“三步之内?怎么可能!我在外行走,难不成只跟女人做生意,不跟男人做生意啊?”

    萧齐豫走过来说道:“你都是我的了!还做什么生意?缺钱用我给你啊!要多少给多少!”

    “我不要!”宋玉汐一口拒绝,说道:“用你的银子,那我跟上辈子有什么不一样?活了那么长时间,我算是想明白了,女人要花钱就得自己挣,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可不想再种跗骨之蛆,我本来身份就不够,自己再不努力,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把一团烂泥扶上墙啊!就好像这回,如果我没有钱,做不了这些事,你哪里来的由头让皇上封我做县主?”

    萧齐豫见宋玉汐说的认真,小脸上有一种他上一世没有见过的坚强,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小姑娘是漂亮的,柔弱的,就好像一株需要精心培养的名贵花朵,同时,她也是脆弱的,心中一时间竟生出种心疼来,从前不问柴米油盐的仙女,如今经过命运的倾轧,也开始考虑人间的生计问题,甚至觉得从前的自己是‘跗骨之蛆’,这样的自贬,让他心疼!

    原本这回见面,他是想说服她不再做那些事情的,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她如今还是对他没有安全感,就算是有点情愫产生,却不能让她完全放心的把自己交出来,萧齐豫不想让她不安,他说了那么多,确实是真的,她就是他上一世的遗憾,这一世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让她去做一切她喜欢做的事情,让她得到自信,让她找到自我,其实这也是一种爱护的表现。一味的圈禁饲养,就算给她最华丽的牢笼,可那终究还是牢笼啊!就像是风筝,若是抓住线不肯放手,那么如果遇到了狂风,线断了,风筝就随风飘走了,那样大的天际,他又到哪里去寻找被风吹走的风筝呢。

    “你可想好了?”萧齐豫对宋玉汐问道。

    宋玉汐坚定的点点头,说道:“自然想好了。”

    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萧齐豫才呼出一口气,说道:“那好吧,我也不阻止你,你什么时候不想做了,就来找我,先前的承诺依旧兑现。”

    这么说还差不多!宋玉汐的心里似乎又被他这句话给逗得甜蜜起来,含羞带怯的低下头。

    一番交流之后,两人的关系就算是初步定了下来,尽管宋玉汐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和萧齐豫扯在一起了,不过从开始猜到两人的身份开始,似乎两个人之间就已经产生了一种必然的联系,正如萧齐豫所言,这个世上还有人比他们俩之间更了解的吗?

    肯定是没有啊!

    宋玉汐走出荨园的时候,表情和进去时完全不一样,脚步也更加轻快,连带看老刘和秋彤秋云都觉得更顺眼了。秋彤秋云对视一眼,便知道自家小姐和主子之间肯定产生了什么变化,这些日子一来,自从她们俩被送到小姐身边来,她们便知道,这位小姐对主子意义不凡,因此伺候起来也是格外尽力,早就盼着他们摊牌的这一天了。

    而马车里的宋玉汐将头靠在车壁上,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总还是有那么一点身在云里雾里的感觉,萧齐豫啊,对她来说就跟天神一样存在的男人,突然对她说,他喜欢了自己一辈子!一辈子!那是什么概念?更何况,她上一世还那样不堪,回想她从北靖逃回来之后,在京里就像是过街老鼠似的,谁见了都要来踩一脚,可偏偏那个时候,老侯爷收了她入房,对她那样好,除了妾侍该做的事不需要她做之外,对她好的简直没有边际,当时她还不明白,如今听了萧齐豫的话之后,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老侯爷收她,不是看中她的美色,而是因为萧齐豫。

    那段时间,的确是淮王动乱的时候,萧齐豫腹背受敌,自顾不暇,所以才让老侯爷照顾她!这番话合情合理,也确实有所依据,可是还有一点宋玉汐没弄明白,萧齐豫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123|12.2.113

    第一百二十二章

    跟萧齐豫之间经过一次深刻的详谈之后,满心充斥着归属感,就好像是无根的浮萍突然找到了漂流的方向,一下子不再漫无目的了。

    虽然前途很艰险,也很困难,但是既然萧齐豫都不怕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过了两天之后,宋玉汐正在房里按照大夫的指导,给林氏揉腿,林氏的肚子已经快八个多月了,大的很,行走间吃力不说,还有一个就是浮肿,肿的特别厉害,一条腿比从前都粗了一半,一根指头按下去,就是一个坑。晚上倒是有宋逸在,白天的话就只有宋玉汐不是过来伺候着了。

    正和林氏说着些家常话,门房里就来了人,说纪家的三姑娘找她。

    纪家三姑娘,不就是纪婉清嘛。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便明白了纪婉清来干什么来了。林氏听到这里,也感到十分惊讶,对宋玉汐问道:

    “她来做什么?还想上门欺负你?别怕,我去把她赶走!”

    说着林氏就把靠在宋玉汐身上的腿放下,弯下身子就要穿鞋,宋玉汐把她扶起来,说道:“娘,赶她用不着您出面。”

    林氏见宋玉汐神情奇怪,问道:“怎么,你知道她来找你?为什么呀!纪朔已经被降职了,她还敢来?我告诉你,可不能帮她!纪家的事情,你少搀和,那可都是白眼儿狼!没有一个好的!”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宋玉汐当然也知道,不过这个纪婉清嘛……勾了勾唇,对林氏说道:

    “娘,你想不想看纪家再倒一次霉?”

    林氏盯着宋玉汐似笑非笑的漂亮脸蛋,不解的说道:“倒霉什么?”

    宋玉汐没有说话,径直站了起来,整理了一番衣裳之后,就让绿丸出去回话,说让门房把纪婉清带进来,她在偏院的花厅见她。因为宋玉汐如今是县主了,所以有资格单独见客。

    转身前对林氏说了一句:“等着看吧。”

    说完这句之后,宋玉汐就换了衣裳,往偏远走去,还让秋彤去盯着主院,确保纪婉清上门的事情纪兰不知道。不过宋玉汐也不担心,因为这个家里是秦氏当家,门房的人都是秦氏院里出去的,平日里有谁上门,门房只会通知秦氏,不可能去主院告诉纪兰。

    到了偏院的花厅,只见憔悴的纪婉清就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了句:“七妹妹。”还要行礼,却被宋玉汐给拦住了,拉着纪婉清的手,坐到椅子上,看纪婉清的神色,也没心情和她寒暄,便直接问事情了。

    纪婉清呼出一口气后,说道:

    “我已经让人去柳儿巷打听过了,张家小郎确实被人砸烂了手,张家人十分气愤,将这件事告到了田福洲那里,想要让田福洲出面做个证明,田福洲答应张家了,可转过脸又找上了纪家,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到最后,居然是要把我送给田福洲做填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宋玉汐一边听一边给纪婉清倒了杯茶,然后问道:“张家既然找了田福洲,难道就会这么算了,若是田福洲包庇了纪瑜,张家再一状告上顺天府,到时候田福洲这个国子祭酒也没办法吧。”

    纪婉清立刻解答了宋玉汐的问题,说道:“田福洲不怕张家找麻烦,因为张家除了张小郎之外,还有两个大公子也在考功名,田福洲只要许他们保荐两位公子,张家哪里还会追究呢,从头到尾,他们牺牲就只有我一个。这件事我想来想去,没有别的人可找,七妹妹,你比我聪明,比我漂亮,正因如此,我小时候才会故意刁难为难你,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我真的走投无路,纪家不把我当人,我就是他们一手养大的猪羊,长大之后,只要价格合适,随时都可以拉下去卖给屠宰场!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嫁给田福洲。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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