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力人家好事的家伙,骑在高桥的扶栏上,学驾马的姿势,一边鞭策一边唱道:“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浪浪荡荡,策马奔腾共逐漫山娇花。醉酒当歌谱写乱世佳人,金盆洗手一起巫山云雨。”

    卫初晴嘴里哼着小黄曲,手里的花灯顺手放飞,仰着小脑袋,期盼花好月圆,有情人一起浪荡。

    今夜算是一个开始,背负着数十条街的骂名,如同过街老鼠般的恶女,终于要挣开道德谴责,杀出一条生路。

    对于赤昀城全城百姓都在瞩目的选美大赛,作为主办方之一,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高台上展现自己的雄姿,所吐之言一掷千金,双臂朝外一展,漫天火树银花,背身之后,惹来满堂喝彩。

    当然了,这些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是冲着舞台上的各色美女,可间接地也肯定了这次比赛的创意。台上这些受到万千瞩目的美女,也多亏了主办方的完美包装,不然怎么能把这些色狼们迷得五迷三道。

    “这眉型我咋从没见过?大小姐,你这叫什么眉?”宝儿姐摇着手里的绢扇,百无聊赖地看着舞台,她对这些穿着怪异,风格独特的参赛选手没什么兴趣,而是从这些人身上汲取点精华,过给自己手里的女儿们。

    要说这些花里胡哨的小娘们,够浪够,骚,把湖边的老少爷们都勾去了魂。要说论姿色,她的女儿也不输这些选手,还是妆容上有些差距。叶氏的胭脂水粉享誉天下,这次大赛也是为叶氏打人气,故而妆容会直接影响比赛成绩。

    难道日后七玄王朝最受欢迎的人种便是雌雄莫辨的人妖?潮流不都是美人带动出来的么?舞台上或俏皮灵动或霸气威武或俊俏帅气的美女子,一个个妖出天际,可不就误人子弟,乱人取向么?

    宝儿姐心事重重,她即将面临巨大的就业危机。为了迎合客人的口味,得做出整改的计划,以保凤麟阁的业绩。

    “阔叶眉太凶残了,少了一丝女人的秀美,虽然这次的主题是为了突显英姿飒爽,巾帼本色,却不是男色大赛。还有我觉得妆容是基于五官特点,酌情修饰,比如修眉修脸修唇,让五官更突出更好看。那些浓妆艳抹,我可受不了,就像涂鸦一样,好碍眼。”

    卫初晴对古妆不了解,反正欣赏不来,主要她喜欢简单干净的东西,妆容太繁琐了,又是鸭黄又是斜红,两腮还抹成猴屁股,唇上涂着猪油一般的胭脂,太油腻了。

    卫大小姐要的是女子浑然天成的帅气,而不是娇柔做作的妖气,聘婷与她的想法也一致,故而替选手们上状的技师是特训过的,结果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百姓们的反响也很好,众望所归皆大欢喜。

    审核团里除了七玄四朵金花,还有四个民间艺术团,是戏团杂耍里的大腕,艺术欣赏水平不是卫初晴这种菜鸟能够比肩的,其中还有一位熟人,还是专程为她而来,那就是春晓园的戏班老板图诗酒。

    那些文艺界的大佬集聚一堂,卫大小姐的脸简直就跟贴了金子似的,这面子可大发了。她就大摇大摆地站在戏楼的大堂里,抱臂看着好戏,神奇活现。

    “比赛结果出来了,大家商议了下就她了吧!”美人们各展才艺,吸取目光博取掌声,但这些并不能掀起什么波澜,湖边的百姓们只是看个热闹,最后拍案决断的还是审核团。经过八位艺术家的层层筛选,选美大赛最终夺魁的人已敲定了。

    “怎么是她?这里边是不是有点猫腻?悄悄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放水了?”卫初晴看着红纸上的名字,这个妞她刚才就瞄了一眼,便记住了,对方长得太具特色,她这种脸盲也能过目不忘。

    能让小色狼记住的女人美得狼烟四起,血溅五步,要么美得山崩地裂,天打雷劈。苍琊,聘姈,卫雨蓁,红绮罗等人是前者,后者目前尚空。

    “这妞差强人意了,眼太大,嘴又尖,跟白脸角鸮似的,你们都喜欢博士么?”卫初晴这形容太贴切了,她倒是中意那个红眉大眼鹰勾鼻的小美女。

    其实这比赛就算放水了,对主办方来说少不了一块肉,或许私底下还能收到红包。所以她说这个话最重要的还是想捞一笔好处,大家皆大欢喜。

    “这个姑娘是天下钱庄的大小姐,下个月要进选秀女了,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伙伴,抬下人家闺女,日后相互照应。陈老板今夜包下了五福园,举办商会酒席呢!”宝儿姐耿直地说道,把潜规则说得天经地义。

    卫初晴感慨姜还是老的辣,脸皮只有更厚没有最厚,这大姐比她看得开,操守原则,而是固执着这两样东西,一辈子也吃不香。

    “原来陈老板家的闺女长这样,真像他老爹。”卫初晴把红纸递给主场的师爷,揭晓结果,颁发奖品,做一下总结语,然后拆台去五福园吃酒。

    陈大小姐拿了叶氏独家研制的特级桃花粉,欢乐地下台窜到审核团的席位上找,豪爽地招呼各大真眼瞎的艺术家们去吃酒席。卫初晴急忙整理衣冠,打算赶赴这场盛大的酒席宴会。

    “师傅,琴声越来越近了,你看,月亮底下有一艘船。”聆月身边的小徒弟长得虎头虎脑的,说话也奶声奶气,透着傻乎乎。

    “可能是玉兔精寂寞了,下凡找小和尚约会,你一个小奶娃不能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卫初晴最喜欢孩子,心血来潮就想给人生猴子,在秦风山庄看到一群小孩子们就走不动路,所以对这个五六岁大的奶孩子,动不动就逗他玩,这时又拿话哄骗。

    “怪姐姐,玉兔精为什么会喜欢和尚?”

    “小茗茗,因为玉兔精是天竺少女啊!佛教发源地。”卫初晴捏着茗烟的脸,坏坏一笑,“你以后想不想要玉兔精一样的媳妇儿?”

    茗烟躲到了聆月的袖子后,然后又冒出一个脑袋,惊讶道:“师傅,怪姐姐猜错了,那船上是个和尚,不是玉兔精。”

    和尚不在庙里做晚课,出来划船散心?来忆盈湖的男人都是来看美色,原来和尚也思凡了。卫初晴不由去瞧聘婷身后的小尼姑,整场比赛下来这妹子都没说过一句话,除了论人生哲理,讲佛学,她会多说一些话,其它时候安静得就像空气,毫无存在感。

    至今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穿着和尚的禅衣,而划船过来的是个真和尚,也穿着素白的禅衣,长得很冷,眉心有颗朱砂痣,就像法海再世。卫初晴第一眼就对这个和尚没好感,双眉斜飞,凶神恶煞,出家人的慈悲和蔼不知被他藏哪去了?

    “红枫?喂!和尚,你送我枫叶做什么?”难不成想停车坐爱枫林晚?呸!卫初晴为自己龌龊的想法唾弃了一口,最近吃多了美色,对美人越来越没抵抗能力了,满脑子妄想。

    “我替人报名,有个道姑要参赛。”和尚背上还有一把琵琶,上岸以后把枫叶交给了卫初晴,胫自找了个座位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卫初晴想问那么晚了,你一个和尚从戒律森严的寺庙里出来,主持放心么?

    又想问你们一个和尚一个道姑不好好清修,羽化成仙,来人间耍什么?思凡了?

    “是慧觉大师!”

    “真是慧觉大师!”和尚居然是南山寺的法师慧觉,让一些善男信女不敢置信,得道高僧怎么也来涉及风月了?

    “师傅,是那个对你大吼大叫的刺毛和尚。他不是被道姑赶下了山么?还把南山寺拱手让人了。这人对你那么坏,现在得到报应了,师傅你怎么不开心?”茗烟纯善的眼睛疑惑地着师傅,他是想哄她开心,怎么说错话了么?

    聆月颦眉,好似在做一些努力,水汪汪的眼珠子露出为难之色,随后摇头,喃喃自语着什么。

    “月姐姐,你在想什么?”聘婷关注着舞台上的动静,看卫初晴一心想撵和尚走,对方却不予理睬,自顾自拨起了琴弦,场面有些乱,她对慧觉心存敬意,不便参与,这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聆月了。

    “他不喜欢我靠近,性子易梳不易导,过去会让事情越闹越大,他不会太过分,你不如把卫小姐劝回来,看他接着会做什么?”聆月说的没错,慧觉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卫初晴只有与他开炮的份,不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聘婷依言把人劝了回来,让和尚自娱自乐地弹琴,这状况简直不知所谓。卫初晴把手里的枫叶甩在桌上,纳尼在上面留名,显得自己很牛批是么!

    “这俊和尚从不把女人放眼里,今夜会出现好奇怪嗳!你们察觉了么?从比赛前到现在都有着一阵琴音缭绕着,乐师队却并不受影响。这是什么怪事?”红姐姐这句话点醒了卫初晴,这和尚琴技真神了,让人身临其境不说,还不着痕迹。

    琴音简单朴质,从头至尾一直很恬淡,像一弯静静的河流。轮指与花指让曲调更加动人,似一杯苦涩的清茶,沁入了心灵最深处,那些蒙了尘埃的心事随着琴音一点点洗淘,露出了过往的影像……往事如烟,恍如梦境,让人沉迷。

    聆月似乎受到极大的压力,眉眼吃力地睁开,疑惑地看着慧觉的方向,觉得那一潭静池起了一丝涟漪。哪知对方此刻扣指在弦上一弹,咚!一声弹指以后,仿佛拍案决断,惊醒了所有人。

    “咦?天怎么黑了?月亮呢?”卫初晴发觉视野一黑,急忙去看天色,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玛德!黑山老妖来了!小倩们快逃!”她急忙拉着聘婷往戏楼外逃,可没走几步,黑影把戏楼都压住了。

    “逃个屁!人家是表演!”婧婧看到异象也从后台跑了出来,可看仔细了天上的黑影,便镇定了下来,拦在了卫初晴的胸前,指着湖面上方,“什么黑山老妖,人家在跳大神呢!”

    湖面上飞下了一个裹着黑纱的女子,黑纱蒙面看不清长相,不过可以甩开数百丈宽的黑纱遮住一方天空,此人牛批得炸出寰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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