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一口一个老师的“炎”,也被“咕噜咕噜”地挤到了外围。他的个头的确是高,起码有一米九几,算是部落中数一数二的大高个了,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卵用。于是他只能站在最外围干瞪眼地看着被一群热情的已婚女性簇拥在中间的老师,似乎都挤不上前。

    啥?

    为啥是已婚女性?

    九年过去了啊!

    当年那些和她相熟的未婚妹纸妥妥都结婚了。

    而那些已婚的……也没离婚啊!

    所以,她现在这待遇如果被一个人妻爱好者知道了,妥妥会羡慕死。可惜她并没有这种嗜好,所以只能在乳量中苦苦挣扎……挣扎……扎……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窒息而亡的时候!

    有人拯救了她!

    这位英雄不是别人,正是炎小哥,原来他在死活都上不了前的情况下,别出心裁地随手抓起正喜滋滋带着小伙伴包工头一起回来的胖达,朝人群所在的方向那么一丢。

    “吼!!!”胖达连忙发出一声叫。

    众人一看连忙散开。

    炎趁着这机会,如同一枝利箭般闪到凌晓身边,一手接住胖达稳稳地放在地上,另一种手把自家老师扛起来,给麻溜地带走了。

    其余人纷纷傻了眼,心中被无数个“卧槽”刷了屏。

    而作为麻袋的凌晓在发觉他的意图后,在“有一点丢人”和“有很多点可能窒息而亡”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于是,装死之。

    考虑到不太可能有人会来追自己,炎只跑了一段脚步就慢了下来。他正准备把老师放下来,就见一只手稳准狠地掐向自己的喉咙,他下意识地避开头,却没想到这动作生生地将自己的脖子送入了他人的臂弯之中。

    意识到这一点的事后,他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快速抬起一只手拦住袭来的锁喉手,手指顺着动作捏住对方的手腕,手臂震动间,直接将“袭击者”甩了出去。

    身为“袭击者”的凌晓却在被他甩出去之前,手腕微颤,借着几下看似轻微却绝不平凡的抖动,成功地让自己的手恢复了自由。与此同时,她的两根手指直直地朝炎的双眼插去。

    锁喉插眼,她可一点也没收下留情。

    正常人面临这样的动作,无疑会选择遮挡。

    而炎却反其道而行,一只手抓向凌晓尚未做出攻击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却朝她的喉咙掐去。言下之意不言自明——你可以戳瞎我的眼睛,但在那之前,我可以先捏碎你的喉骨。

    如非必要,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种“两败俱伤”之道,于是凌晓快速变招,这一次,她瞄准了他的太阳穴……

    数分钟后。

    凌晓一个翻身,灵巧地落到了炎的对面。

    如果她愿意,当然可以继续与他继续近身缠斗下去,不过该试探的都试探地差不多了,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她觉得,这孩子这些年间肯定亲身也野兽肉搏了不少次,否则绝不会有这种准确又狠厉的反击姿态——每一下都充满了“你可以伤我,但你会伤地比我更惨”的意味。

    而对于她这种突如其来的试探,炎不仅没有丝毫怒意,双眸反而越来越亮,如同泼了水又再次被放上磨刀石的利刃,每一次磨砺都让他的战意更浓。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凌晓,身体力行地诉说着一件事——

    老师,请继续检验我。

    第290章

    凌晓囧了一瞬,虽说这孩子的意愿本质是好的,然而那种微妙的“求虐感”实在是让她觉得有点微妙。

    但是吧,既然有人诚心诚意地求殴,她也不能拒绝是吧!

    于是,她想都没想地上手了。

    九年不见,炎真的变了很多。

    除了身高变更外,他的身体素质也越加强了。记得她上次离开时,还给他留了后续药方,眼下再看,他似乎都很好地使用了。

    “砰!”

    双手交击间,凌晓感受着反震的力度,暗自感慨,他的进步不可谓不大,不说别的,光从身体强度看,就足以与高级力修媲美了。

    而攻击的动作虽看似没有章法,却野性而直接。也许不具备太多可观性,然而在攻击力方面却更为强劲。在这个封闭的地方,没有也无法被外界影响到的他依靠着独特的环境,锻炼出了自己独特的攻击习性,就如部落中的其他人一般。

    十来分钟后。

    凌晓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可以了。”

    再打下去就要出真火了。

    炎的眼睛亮得厉害,如同出鞘的寒锋,胸口微微鼓动,呼吸有些急促。他有些不满足,却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捏了捏拳,努力抑制着流淌于血液中的冲动。过程中,他不自觉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凌晓低头看了眼自己青紫一片的拳头,虽说很快就能痊愈,但看起来还是颇为吓人的。她轻啧了声:“你小子是被野牛附体了吗?”横冲直撞的。

    大约是遗传的问题,她的身体虽说很强健,却也极具“欺骗性”。比如说肤色,很不容易黑,哪怕真的黑了那么一点,也会很快恢复;再比如这种瘀伤,实际上她并没有受伤,甚至不会有太多疼痛感,然而只要承受一定程度的力度,就肌肤上就一定会出现这种东西,看来颇为唬人。

    熟悉她的小伙伴对此都是啧啧称奇,林麟妹纸甚至号称要将她切片研究。当然,凌晓坚定地认为她只是嫉妒而已。

    她只是随口抱怨一句,然而从未见识她这一特性的炎眼神中却露出了明显的慌张神色,他想也不想地钻进了一旁的树丛中。

    凌晓:“……”他这是要上厕所?还是种蘑菇?

    就在她“恶意猜测”的同时,他又“噌”的一下钻了回来,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

    凌晓莫名就想到了包工头,心想这倒霉孩子不会是和追风鼠们一起混久了,学会了“走到哪吃到哪”吧?然后就见他摊开手掌把嘴里嚼着的东西吐了出来,抓起她的手就往上抹。

    凌晓的头皮瞬间炸了起来,想也不想地翻转过手,成功地让他糊了自己一脸。

    炎:“……”

    凌晓:“……”

    啊……

    是草药啊。

    凌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光闻味道她就知道,这是祛瘀的草药。嗯,不愧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果然她是个百分百好老师——虽说心中充斥着“迷の自信”,不过凌晓还是坚决地不认错,不过又觉得正一言不发地用手背擦脸的炎好像是有点惨。

    于是她干笑了两声,踮起脚拍了拍他的……手臂:“做得不错,嗯,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

    炎沉默地蹲下身,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肩头,用行动无声地阐述着心声——老师,想拍肩就拍吧。

    一边如此做着,他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过那已经快速地重新回复白皙的手,心中微松了口气之余,也并不诧异——因为这是老师嘛。

    凌晓:“……”这种被打脸啪啪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错觉吗?!

    她心里一个不爽,索性在他头发浓密的脑袋上薅了一把,跟薅羊毛似的。

    炎一动不动地任她薅着,好像已经充分做好了当秃头的准备。

    凌晓觉得自己对于这种“没反应的乖孩子”有点苦手,继续欺负下去也看不到炸毛的瞬间,而且还微妙地有点不忍心,于是还是罢手吧。于是她缩回手,转而问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你发觉自己的属性了么?”

    因为这颗星球特殊的环境,生长于斯的生命们与外界截然不同。这种不同表现在诸多方面,其中有一点就是——人和异兽都没有属性。所以部落中的人,虽说武力值和身体素质普遍比外界同一等级的人要强,然而却无法使用武技,这无疑是一个弱处。

    但炎不同,她在给他仔细检查时,凌泉说过,因为出生之日的特殊性,炎的身体与其他人都不同。而他的属性,和“血月之夜”是有关系的。

    炎沉默了。

    凌晓等待了片刻后,耸了下肩,没有追问也没有逼问,因为本身他也没必要对她说这种事。

    “老师!”炎从她的肢体语言中意会到了什么,有些焦急地喊了声,“我……”不是不想说,而是在想该怎么说。

    “……有话好说。”凌晓看着一激动手就直接摸上石刀的自家学生,额头上冒出了数滴汗,某种意义上说,这孩子还真的挺像他,连……慌张的时候都这么具有攻击性。不错,不错,资质不错还尊师重教,这个徒弟没收亏。

    她暗自点评得瑟着,一不小心就忘记了,口中的“这孩子”实际年龄已经比她大了,身高也是,体形也是……嗯,大约也正因此,这件事才会被她遗忘的吧?

    “我一直都记得,您曾经和我提过有关于属性的事。”炎似乎并不擅长一次性说太多的话,这让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涩,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很努力地在说,“它潜藏在我的身体中,需要认真寻觅才能发觉。从九年前起,我就一直在努力寻找它,却一直没有发现它的踪迹。”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直到一年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一年前?”凌晓挑眉。

    那不正好是他十八岁的时候?

    十八岁,奇怪的梦……

    唔,总会想人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呢。

    凌晓暗搓搓地邪恶了下,颇有几分恶趣味地问:“来来来,说说看,你都梦到了什么呀?”

    炎看了她一眼,心中不知为何有点毛毛的,总觉得眼前的老师有些奇怪。

    而凌晓自己也没查到,当她坏兮兮地想探究什么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压低嗓音,语调诡异地变得极为粘稠甜蜜,就像是故意落在地上、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蜂蜜,循循善诱着猎物跳坑。

    正因如此,每次她一发出这样的声音,小伙伴们就不爱搭理她——想做坏事的意味太明显了!

    而炎显然没经历过这派头,或者说,从前凌晓光顾着“煮”他了,其实没耍过他太多次。所以他只认为刚才闪过的毛骨悚然只是错觉,很是实在地回答说:“我梦见了老师您。”

    凌晓:“……”喂!

    这种不小心又打了自己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梦到您对我说到属性时的事,然后……您化成了一滩血,围绕着我。”

    凌晓:“……”喂……这相当不吉利了好么?她的运气已经够差了,真心不需要雪上加霜!

    紧接着,炎努力详细地向她说了自己的梦。

    那是一个相当模糊的梦境,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徜徉在一片血色之中,围绕着他的那些事物有时是固体,如同兽皮般柔软却又微凉;有时是气体,如同一阵烟雾,触之即逝却又咻乎再现;有时又是液体,血红粘稠却又时而有流淌声响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除了第一次的梦境,他之后再也没有梦到过她化为血。

    由此可见,她大约只是个引子。

    而他做这种梦也不是第一次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梦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具体,直到昨夜,到达了一个新的顶峰——他在血色事物的正中央找到了什么东西。

    可惜,还没看清,就梦醒了。

    凌晓联想到昨晚自己“带球跑”的事实,再一次确定了炎的梦境,或者说炎本身,果然与红月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

    不过这件事,炎在她之前,只告诉了长老一人。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不想引起恐慌;

    另一方面,也是炎幼时的经历使然。

    虽说他从未因为小时候被其余人疏远而心生怨恨,但是,一直处于冰冷中的人一旦尝到温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度将其丢失的。

    人性使然,谁都无法因此而责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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