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王，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找你借钱来了，就是口渴了，进来讨杯水，唉，借钱难啊，虽然是亲戚，但真是抹不开脸，太难为情了。”
“什么借不借的，就咱们这关系，拿着用就是了。”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万块钱来。
“老王你这是赶我走，行，我走了。”
“哎呀马主任，行行行，我不拿了，不拿了行吗。”
“早这样不就行了。”
“那中午在这吃顿饭行吧？”
“不了，我回去吃食堂。”
“别，这都快到下班点了，还有5分钟，咱们再坚持一下，毕竟钟局长再三强调了不能迟到早退，咱们带个好头不是。”
“瞧瞧你的觉悟，怪不得钟局长总是当我面夸你，还说让我多跟你学习。”
“有这回事？钟局长怎么夸我了？”
“他说你有大局意识....”
...
等从一个家常菜馆吃饱了出来，俩人握手告别。
“马主任，条件有限，招待不周，您多多担待。”
“客气了，咱们兄弟谁跟谁，那我就回去了，回头你去市局开会的时候咱们再聊。”
“好，您慢走。”
上了车，马主任马不停蹄，直奔大关派出所，也就是钟晓雪目前上班的地方。
所长周涛在岗，从三楼窗户里见马主任来了，大吃一惊。
堂堂市局的办公室主任，不打招呼就跑所里来了？
简直闻所未闻。
难道是自己收高勇黑钱的事儿东窗事发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从窗户里看着马主任开车走了。
他急忙下楼去问。
一问，说是来找钟晓雪的，是钟国正让他来给钟晓雪送点东西。
周所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一点。
可送东西也没必要这么急着走啊，自己也没来得及露个面，多失礼。
不行，得问问。
“呵呵，小钟啊，来一下我办公室。”
“好的。”
进了办公室，周涛笑的眼睛都快咪成一条缝了。
“小钟，最近案子比较多，让你受累了。”
坦白说，钟晓雪并不怎么喜欢周涛。
因为他对自己总是一副谄媚巴结样，简直跟条哈巴狗似的。
或许有人说了，不巴结不行啊，人家爹是领导。
但孙志就从来不巴结任何人。
这就叫不卑不亢。
这也是钟晓雪为什么喜欢他的原因。
“不累，都是我应该做的。”
“来，喝杯茶，这是我老家一个亲戚自己炒的，市面上买不到。”
“谢谢周所，您找我有事吗？”
“没事儿。”
“那我先去工作了，有些材料比较急。”
“哎别急，我看刚才市局的马主任来了，他是不是找我有事啊？你看我这还没来得及下楼呢，他又走了，一会儿还回来吗？”
“不是找你的，来给我送钱包的，我钱包落在我爸车上了，我爸也真是的，这么爱指使别人，我都说了不用来送，买东西用手机就行了。”
“也不能这么说嘛，万一人家只要现金呢，还是钟局考虑的周到。”
钟晓雪无奈了。
得，三句话离不开拍钟大局长的马屁。
真是受够了。
“周所，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
“别急，还有点事，是这样的，咱们片区那个高勇被抓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听我爸说过，周所，您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啊，高勇的主要活动区域几乎都在咱们辖区内，他搞出来这么大的案子，我觉得很内疚，很失职，想问问吧，这案子市局已经接手了，不问吧，又觉得不太好。”
他诚恳的语气再加上一脸愧疚的表情，立马把钟晓雪这个直肠子给忽悠了。
“周所，您别这么想，他要犯罪，跟你有什么关系，咱们所的辖区这么大，人口这么多，你又不能24小时盯着他一个人，我爸说了，市局接手这个案子是因为这次涉案范围太广，涉案人员太多，由市局办理更合适，您别多想。”
“话是这么说，看我一想到死了这么多人，唉，他们的家人可怎么办，这关系到多少家庭的幸福啊，我失职啊。”
说着，他竟然红了眼眶。
钟晓雪第一次觉得周所人不错，起码很富有同情心。
所以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周所，您别自责了，我爸说了，高勇完全是咎由自取，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这次他算是彻底完了。”
“对，一定要狠狠的办他，判死刑才好呢，省得他出来之后继续祸害社会。”
“我看八成是出不来了，八成得完蛋。”
“活该，他自找的。”
...
周涛在这边卖力表演，与此同时马主任已经回到了单位。
“怎么样？”
“钟局，王德友八成是有问题的。”
“证据，我要证据。”
“嗯，第一，我说借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万块钱，说什么这是他的私房钱，我就纳闷儿了，他怎么可能把辛辛苦苦攒的私房钱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而且那钱新的很，还打着封条，一点不像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倒像是别人送的，第二，吃饭的时候他特意挑了一家很普通的家常菜馆，还说这饭馆实惠又好吃，是他招待朋友的“定点饭馆”，如果他真的经常去，老板和服务员应该认识他，可我中途借着上厕所出来问了一下前台，人家压根不认识他。第三，吃饭的过程中我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了高勇的案子，他有一瞬间显得很惊慌，筷子都掉地上了，之后又开始撇清关系，说什么他也听说过高勇的名声，但从来没打过交道，总之就是急着撇清关系，根据这些，几乎能断定他绝对收过高勇的黑钱。”
钟国正点了点头，面色沉重。
直觉告诉他王德友绝对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看来是有问题，可惜啊，他也算是个老同志了，要晚节不保了，你继续盯着他，继续查，对了，周涛呢？这人有问题吗？”
“这个还不确定，我只是借着给晓雪送东西的幌子去打草惊蛇了一下，立马就走了，就看他会不会被惊着了。”
“怎么说?”
“您想啊钟局，我去找王德友还算说得过去，毕竟我俩认识，还挺熟，级别也差不多，但要是直接去找周涛，甭管我跟他说什么，这小子肯定会觉得不对，要是真有问题，说不定立马就畏罪潜逃了，所以我去惊他一下，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他还是一切照旧，证明心里没鬼，如果他举止异常，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
“呵呵，你小子是越来越鬼了，行，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
马主任猜的很对，周涛确实被惊着了。
起先他在钟晓雪面前卖力的表演了一阵，且得到钟晓雪的认可之后，觉得万事大吉了。
反正高勇要死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可之后他又慌了。
很慌。
死人不会说话，但死之前可是会说的，而且是什么都敢说。
万一高勇为了减刑供出自己来呢？
万一他恼羞成怒要揭发钟国正曾经收了他的钱呢。
万一让钟国正知道其实这钱全都进了他周涛的腰包呢？
....
一些列的“万一”用上心头，吓得他打了个寒颤。
其实他完全不用害怕，因为高勇压根就没打算揭发他。
不是因为高勇讲义气，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勇压根瞧不上他这种小角色。
他的注意力全在钟国正还有那位副厅长身上。
可惜，他周涛不知道这个情况，还以为暴风雨马上就要席卷了自己。
看来他实在高看了自己。
“什么借不借的，就咱们这关系，拿着用就是了。”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万块钱来。
“老王你这是赶我走，行，我走了。”
“哎呀马主任，行行行，我不拿了，不拿了行吗。”
“早这样不就行了。”
“那中午在这吃顿饭行吧？”
“不了，我回去吃食堂。”
“别，这都快到下班点了，还有5分钟，咱们再坚持一下，毕竟钟局长再三强调了不能迟到早退，咱们带个好头不是。”
“瞧瞧你的觉悟，怪不得钟局长总是当我面夸你，还说让我多跟你学习。”
“有这回事？钟局长怎么夸我了？”
“他说你有大局意识....”
...
等从一个家常菜馆吃饱了出来，俩人握手告别。
“马主任，条件有限，招待不周，您多多担待。”
“客气了，咱们兄弟谁跟谁，那我就回去了，回头你去市局开会的时候咱们再聊。”
“好，您慢走。”
上了车，马主任马不停蹄，直奔大关派出所，也就是钟晓雪目前上班的地方。
所长周涛在岗，从三楼窗户里见马主任来了，大吃一惊。
堂堂市局的办公室主任，不打招呼就跑所里来了？
简直闻所未闻。
难道是自己收高勇黑钱的事儿东窗事发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从窗户里看着马主任开车走了。
他急忙下楼去问。
一问，说是来找钟晓雪的，是钟国正让他来给钟晓雪送点东西。
周所心里这才稍微踏实了一点。
可送东西也没必要这么急着走啊，自己也没来得及露个面，多失礼。
不行，得问问。
“呵呵，小钟啊，来一下我办公室。”
“好的。”
进了办公室，周涛笑的眼睛都快咪成一条缝了。
“小钟，最近案子比较多，让你受累了。”
坦白说，钟晓雪并不怎么喜欢周涛。
因为他对自己总是一副谄媚巴结样，简直跟条哈巴狗似的。
或许有人说了，不巴结不行啊，人家爹是领导。
但孙志就从来不巴结任何人。
这就叫不卑不亢。
这也是钟晓雪为什么喜欢他的原因。
“不累，都是我应该做的。”
“来，喝杯茶，这是我老家一个亲戚自己炒的，市面上买不到。”
“谢谢周所，您找我有事吗？”
“没事儿。”
“那我先去工作了，有些材料比较急。”
“哎别急，我看刚才市局的马主任来了，他是不是找我有事啊？你看我这还没来得及下楼呢，他又走了，一会儿还回来吗？”
“不是找你的，来给我送钱包的，我钱包落在我爸车上了，我爸也真是的，这么爱指使别人，我都说了不用来送，买东西用手机就行了。”
“也不能这么说嘛，万一人家只要现金呢，还是钟局考虑的周到。”
钟晓雪无奈了。
得，三句话离不开拍钟大局长的马屁。
真是受够了。
“周所，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
“别急，还有点事，是这样的，咱们片区那个高勇被抓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听我爸说过，周所，您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啊，高勇的主要活动区域几乎都在咱们辖区内，他搞出来这么大的案子，我觉得很内疚，很失职，想问问吧，这案子市局已经接手了，不问吧，又觉得不太好。”
他诚恳的语气再加上一脸愧疚的表情，立马把钟晓雪这个直肠子给忽悠了。
“周所，您别这么想，他要犯罪，跟你有什么关系，咱们所的辖区这么大，人口这么多，你又不能24小时盯着他一个人，我爸说了，市局接手这个案子是因为这次涉案范围太广，涉案人员太多，由市局办理更合适，您别多想。”
“话是这么说，看我一想到死了这么多人，唉，他们的家人可怎么办，这关系到多少家庭的幸福啊，我失职啊。”
说着，他竟然红了眼眶。
钟晓雪第一次觉得周所人不错，起码很富有同情心。
所以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周所，您别自责了，我爸说了，高勇完全是咎由自取，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这次他算是彻底完了。”
“对，一定要狠狠的办他，判死刑才好呢，省得他出来之后继续祸害社会。”
“我看八成是出不来了，八成得完蛋。”
“活该，他自找的。”
...
周涛在这边卖力表演，与此同时马主任已经回到了单位。
“怎么样？”
“钟局，王德友八成是有问题的。”
“证据，我要证据。”
“嗯，第一，我说借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万块钱，说什么这是他的私房钱，我就纳闷儿了，他怎么可能把辛辛苦苦攒的私房钱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而且那钱新的很，还打着封条，一点不像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倒像是别人送的，第二，吃饭的时候他特意挑了一家很普通的家常菜馆，还说这饭馆实惠又好吃，是他招待朋友的“定点饭馆”，如果他真的经常去，老板和服务员应该认识他，可我中途借着上厕所出来问了一下前台，人家压根不认识他。第三，吃饭的过程中我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了高勇的案子，他有一瞬间显得很惊慌，筷子都掉地上了，之后又开始撇清关系，说什么他也听说过高勇的名声，但从来没打过交道，总之就是急着撇清关系，根据这些，几乎能断定他绝对收过高勇的黑钱。”
钟国正点了点头，面色沉重。
直觉告诉他王德友绝对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看来是有问题，可惜啊，他也算是个老同志了，要晚节不保了，你继续盯着他，继续查，对了，周涛呢？这人有问题吗？”
“这个还不确定，我只是借着给晓雪送东西的幌子去打草惊蛇了一下，立马就走了，就看他会不会被惊着了。”
“怎么说?”
“您想啊钟局，我去找王德友还算说得过去，毕竟我俩认识，还挺熟，级别也差不多，但要是直接去找周涛，甭管我跟他说什么，这小子肯定会觉得不对，要是真有问题，说不定立马就畏罪潜逃了，所以我去惊他一下，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他还是一切照旧，证明心里没鬼，如果他举止异常，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
“呵呵，你小子是越来越鬼了，行，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
马主任猜的很对，周涛确实被惊着了。
起先他在钟晓雪面前卖力的表演了一阵，且得到钟晓雪的认可之后，觉得万事大吉了。
反正高勇要死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可之后他又慌了。
很慌。
死人不会说话，但死之前可是会说的，而且是什么都敢说。
万一高勇为了减刑供出自己来呢？
万一他恼羞成怒要揭发钟国正曾经收了他的钱呢。
万一让钟国正知道其实这钱全都进了他周涛的腰包呢？
....
一些列的“万一”用上心头，吓得他打了个寒颤。
其实他完全不用害怕，因为高勇压根就没打算揭发他。
不是因为高勇讲义气，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勇压根瞧不上他这种小角色。
他的注意力全在钟国正还有那位副厅长身上。
可惜，他周涛不知道这个情况，还以为暴风雨马上就要席卷了自己。
看来他实在高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