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丛阳原本兴高采烈的,结果一听这话,脑袋就耷拉下来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就书就想睡觉,根本就不想学,但是他心里也怕,自己读不好书会让周清若不高兴,会让父亲觉得自己没用。

    周清若见周丛阳一副愧疚难安的样子也是无奈,温声安慰道,“读书是为了让你明理,如果你实在是不喜欢……,我看看把你安排到军中好了。”

    武定侯府的子嗣世代从军,到了如今这一代,武定侯府早就败落下来,所以武定侯自己在军中不顺,又加上从军总是要打仗很是危险,就决定让周丛阳走读书的路子,结果偏偏周丛阳也是周家的血脉,读书根本就不成。

    周丛阳眼睛一亮,正要说话,站在他后面一直被周清若当壁纸一般的周素梅却是不干了,高声打算道,“娘娘,这可使不得,当初让丛阳读书可是侯爷的意思。”

    周素梅心里头一直觉得,就算周清若是宫里的娘娘,那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丫头片子,虽然迫于形势不敢反抗,但心里却是不甘的,这会儿听到周清若要忤逆武定侯的想法,让周丛阳去从军,又怎么会同意?这才顾不得礼法,就这样无礼打断。

    周清若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来,说道,“这会儿就知道要听父亲的嘱咐了?当初父亲也说过让你好好照顾我们姐弟三个,你却是怎么照顾的?”

    周清若在宫里呆久了,身上自有一股华贵不凡气质,这么一说,倒是颇有几分气势,吓的周素梅立时就脸色惨白,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嘀咕道,“怎么照顾?不也是把你们几个都拉拔长大了?你如今成了宫里的娘娘还不是因为我把你送进来?”

    声音虽然小,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周丛阳气的上前就拽住周素梅脖领,说道,“姑姑,你要是在这般冥顽不灵,也休怪我不念姑侄情分了?”那拳头握的紧紧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打到周素梅的脸上。

    周清若正要说话,却见一直不吭声的周丹阳脸上露出几分戾气,稳步走了过去,说道,“姑姑,父亲看着你身世可怜,被夫家休弃,这才让你进门,管教我们几个,你却一点也不念父亲的好,手里攥着银子,不让我们姐弟吃好穿好,我一个堂堂的侯府小姐,却是自己洗衣做饭……”周丹阳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如果家里真的那般艰难,我倒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结果上个月钱嬷嬷把府邸的账本重新整理下,发现家里现银就是二万两,庄子,铺子的收益每年也有一千两。”钱嬷嬷就是周清若送过照顾两姐弟的宫人,很是精明能干,会管家看账本,这也是周清若派她去的原因。

    周素梅脸色涨的通红,却不甘心的说道,“你们知道什么,这银子要是不爱惜着用,金山银山也会挥霍一空。”

    “你真当我还是无知小儿?”周丹阳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就算是好吃好喝一年也不过用掉三四百两的银子,算上收益,每年还能余下六七百两来,怎么就会坐吃山空?再说,这银子也好,庄子也好,都是父亲给我和弟弟的钱,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

    周素梅被侄女周丹阳说的一时无法反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第47章

    周素梅见两姐弟这般不把她看在眼里,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番话,让她颜面全无,心里又急又气,脸涨的通红,忍不住喊道,“不要以为你们有娘娘做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姑姑吃过的盐都比你们吃的饭多,许多事情,不要只看表面……”

    周清若简直不知道怎么跟周素梅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沟通,脸上现出冷笑来。

    周素梅最忌惮的自然就是周清若,这会儿见她面色越发难看,心里紧张,怕周清若脾气上来把自己轰出宫去,心里虽然骂周清若不顾长幼尊卑,早晚会后悔自己的这种行为,但还是害怕居多,快言快语的把自己这次入宫的目的说了出来,“你们说我什么都没关系,可是你们父亲如今在困顿之中,生死未卜,你们怎么就无动于衷?”

    “父亲?”

    “你说父亲怎么了?”

    周素梅见刚才还嚣张的两姐弟这会儿脸色大变,心里大为痛快,想着在怎么张狂也毕竟是未经过大事的孩子,如何能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相比?想到这里面上就显出几分得色来,说道,“你们还不知道?”然后扫了眼周清若,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说道,“云贵总督造反了,你们爹爹可是在云贵总督手下当总旗!造反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周清若没有想过周素梅竟然是为了这事,当时她也担心过,为了此事还跟皇帝求过情,皇帝却觉得不过是小事,答应无论如何也会把她父亲保住,周清若自然相信皇帝,可是这是她和皇帝两个人私底下的话,怎么跟别人说?

    周丛阳和周丹阳的姐弟两个人听了周素梅的话刚开始是有些慌乱的,可是回头看到周清若从容不迫的样子,想着姐姐在皇宫内院,恐怕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从来也不提,想来也是有了办法,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就有了主心骨。

    周素梅快气死了,这几个人这般的冷漠无情,一点反应也无,难道她哥哥都养了白眼狼不成?怎么都没有人着急?

    周清若也知道自己肯定要跟几个人交代父亲的事情,朝着玲玉使了个眼色,玲玉会意,低头带着太监和宫女都退了出去,自己又守在了门口。

    等着屋内没有了其他人,周清若走到了塌前坐了下来,推了推前面长几上摆着的几盘零嘴,说道,“都是玲玉叫人安排下去的,你们尝尝。”

    周丛阳和周丹阳见周清若这般从容不迫,想着云贵总督造反的事情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姐姐一直都没有反应,显然是早就安排妥当,这么一想心中大定,又见黑漆描金的攒盒里放着他们喜爱吃的零嘴,馋虫被勾了上来,也就顾不得其他,一个人拿了贡橘,一个人拿了蜜枣,吃的津津有味。

    周素梅气的浑身发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呵斥道,“你们父亲生死未免,怎么还有心思吃东西?”

    周丹阳吐掉了核,讥讽的说道,“姑姑不是担心父亲生死未卜,而是担心今年收不到父亲寄来的家用了吧?”

    周素梅虽然刻薄,短视,但这是因为她和武定侯一起长大的时候,武定侯落败,日子过的比一般平民还不如,每日想的不过是怎么省钱,把日子过下去的原因,如此也就造成了她如今这种性情,但是她和这位哥哥的感情却是十分的亲厚。

    “怎么,在你们眼里,姑姑就是这种人?”

    周丹阳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显得越发的冷冰冰的,“是不是这种人我不知道,但是毁了姐姐的上好的婚事,狠心把姐姐送入宫里,差点害死姐姐是姑姑,让我一个侯府小姐整日洗衣做饭,过着丫鬟一般的日子是姑姑,原本弟弟可以上鸿鹄学院,姑姑为了省束脩硬是让他去了下等的方城学院,跟着一帮子不学无术的学子在一起,也怪不得弟弟的学业这般出众了。”

    周丹阳说道这里还不觉得过瘾,又说道,“等着父亲回来,我倒是要让他知道,这个姑姑可真是够尽心的。”

    周素梅听了却是有些心虚,当初把周清若送入宫里,确实是因为她不听自己的话,但是也不是未曾期盼过,周清若这一进去就能博得皇帝的宠爱,让落败的武定侯重新繁茂起来,就算中间有许多曲折,这最后的结局不是好的?当初要不是她,周清若现如今能当上萱妃娘娘?

    这么一想,周素梅又觉得自己做的对,骄傲的挺起胸膛来。

    周清若一直观察者周素梅,看着她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些话不过是对牛弹琴,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恐怕……,周素梅也觉得自己是她的亲姑姑,她不敢把她怎么样吧?

    周清若冷笑,喝了一口茶水把心中的怒意压下去,说道,“父亲的事情,我自有打算,必然不会让他有事。”随即又说道,“王夫人,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就先跪安吧。”

    周素梅夫家姓王,这般称呼,显然是极度不悦,周素梅心里各种情绪翻滚,也知道周清若这般只让自己回去也是给了几分颜面,可是心里还是不安,周清若才多大?她经历过多少事情?别是叫人骗了,说道,“你要怎么办?难道你父亲的事情就不管了?”

    周清若的目光猝然变的冷冽,看了眼周素梅,对着外头喊道,“来人。”玲玉已在外守着,听了这话赶紧推门走了进来,问道,“娘娘,何事?”

    “王夫人德行有失,出言犯上,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写女戒一百遍。”随即又道,“这件事你就派个嬷嬷过去看着,务必要让她知道所谓尊卑。”

    周素梅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的,不敢置信的喊道,“娘娘你这是……,我可是都是为了你好,怕你年纪小小的,不懂的安排。”

    玲玉这几年在宫里也不是白呆的,也算是见多识广,自然是不会让周素梅这般放肆,立即呵斥道,“大胆叼妇,连娘娘的话你都敢反驳?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给我拉出去。”

    玲玉的话刚说完就跑进来几个太监,麻利的把周素梅压住。

    周素梅从来都没有这般丢脸过,疯狂的推开那些太监想要挣扎起来,可是那些太监哪里是吃素的?越发紧紧的制着她,她发现无法挣脱,心有不甘,恨声说道,“我是你的亲姑姑,你这般待我,就不怕别人指指点点?不怕别人笑话?要知道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了娘家,可就没有后盾。”

    那太监见周素梅被制住还这般张狂,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又想着这是萱妃娘娘的亲姑姑,总是有些不同,不禁有些犹豫,结果却听到周清若泰然的说道,“我今日能有这地位,皆是陛下怜惜,是皇恩浩荡,也都是我自己一步步的走出来的,和王夫人有何干系?难道陛下宠爱于我还是看着王夫人的情分?我倒是不知道王夫人有这天大的面子!至于娘家,我今日不好好让王夫人知道一些规矩,以后出去丢人现眼,还不是更丢武定侯的脸面?更让人指指点点?”

    那太监原本是犹豫,结果听周清若这般的无所顾忌,心里也是有了决断,想着要讨好周清若,狠狠的踹了一脚周素梅,说道,“胆子够大的,这是萱妃娘娘,不是你可以呼来喝去的人,果真是要好好学一学规矩了。”随即献媚的笑了笑,朝着周清若说道,“娘娘,奴才瞧着这位王夫人还没学好规矩,奴才认识一位管教嬷嬷十分的能耐,要不先让王夫人跟着管教嬷嬷学一学规矩?”

    “我不……”周素梅话还没说完就被太监又踹了一脚,疼的齿牙咧嘴的。

    周清若笑了笑,说道,“准了。”

    那太监大喜,拉着周素梅就走了出去,想着今日可算是在萱妃娘娘面前出头了,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差事办好让萱妃娘娘满意,至于后面周素梅被管教嬷嬷折磨的生死不如,这才彻骨的明白什么事皇权,什么又是她现在的身份,按照往常,她那样不知尊卑的话,就是死几次都不够,不过这自然是后话。

    经过周素梅的事情周清若顿时毫无心情,把妹妹和弟弟送走,又让人给他们带了许多吃食和布料,让他们不要担心父亲的事情,这才算完事。

    周清若有些无精打采的,谁又愿意和自己的家人这般争吵?只是有些人就是这般的冥顽不灵,自以为是……,玲玉心里发愁,娘娘又是不高兴了,也不知道怎么让娘娘高兴,心里暗骂周素梅不识抬举,结果晚上的时候就看到禁卫军副统领黄四笑眯眯的递了一封信过来,原来是皇帝写给周清若的。

    ☆、第48章

    皇帝的信很简单,不过两行字,大致就是一切安好让周清若不要担心之类的,就是这样也让周清若高兴半天,摸着皇帝刚劲有力的字体就像是看到皇帝本人一般,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放枕边。

    这一天晚上她做了梦,在迷雾森林中赤脚行走,模糊的视线,空荡的四周让她心里有些发憷,忽然间她就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她顿时惊喜,因为这明显就是皇帝的身影,多日来的思念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她提起裙摆就追了过去,喊道,“陛下!”

    那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点反应也无,周清若很是诧异,等着靠近就准备拍一拍他,提醒着自己的存在,“陛下……”

    终于那人缓缓的回头,熟悉的面容上却带着血,整个人犹如地狱来的鬼魅,散发着死亡的可怖气息,周清若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只不过瞬间,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凄惨的喊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你不是说一切安好吗?”

    “为什么会有血?”

    周清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抱住了对方,只是那人身上冰冷无比,犹如尸体一般,她惊怒交加又悲痛万分,不住的说道,“陛下,陛下……”

    “娘娘,你醒醒。”周清若感觉身体被人剧烈摇晃,随即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等着焦距对准就看到一旁的玲玉焦急的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担忧。

    片刻之后,屋内灯火通明,明亮如白昼,不过就算是这样周清若还能感觉到之前在梦里的悲痛,她握着茶杯,摩挲着上面的纹理,感受着温柔的暖意,说道,“就是做了一个噩梦。”可是即使是梦,却那样的鲜活,鲜活的就跟真的一样。

    玲玉心里虽然很是好奇周清若做的什么梦,但是看她惊魂未定的样子,怕问起又勾起不好的回忆,再说……,不是有个说法,梦是不能在天亮之前说的,会应验的,又给周清若加了件大氅,说道,“娘娘,你吃点东西吧?厨房里还预备着人参乌鸡汤,最是滋补了。”

    周清若想到梦中的场景哪里还吃得下,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却是睡意全无,盯着外面的婆娑的树叶发呆。

    玲玉越发担忧,说道,“娘娘,要不我们下棋?”

    周清若怕自己在这么坐下去又会胡思乱想,点头说道,“打马吊吧。”

    玲玉听了很是高兴,叫人把桌子摆上,又喊了几个大宫女进来,都是平日里贴身伺候的,就这样开始打起了马吊。

    周清若不喜欢别人让着她,刚开始打马吊的时候,几个老手们合伙配合着她打牌,既不让她赢的太轻松,但也恰到好处让牌,让她玩的十分的尽兴,可是后来等着她看出来就有些不喜了,谁能喜欢假的东西?

    即使是一直输,她也想要真实的东西……,当然,更重要的是,周清若担心一直这般下去,会让她越发麻痹,被人哄住而忘了本心,再后来她就发了脾气,说谁都不许让着她,玲玉知道这是周清若的底线了,不敢触碰,寻了几个手生的太监宫女过来一起打牌,输赢参半的,倒也是和乐融融。

    周清若就这样打了半夜的马吊,早晨太阳冒头,照亮了四周,带来明亮的光泽,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就好像心中的浊气,被这晨曦驱走了一般。

    可是即使是这样,周清若还是给皇帝写了一封信,很孩子气的满满的一张纸都写着,我想你,三个字,临到最后才写到,陛下一定要注意安危。

    皇帝收到信的时候已经到了云南,大军压境,气势磅礴,他骑着枣红色的汗血宝马,穿着银白色的盔甲,威风凛凛犹如战神现世,叫人仰望不已,兵士们看着挥舞着手中的□□喊道,“陛下,威武!”那声音嘹亮,如同能穿破天际一般,河流激荡,惊天动地。

    这一次皇帝御驾亲征,只在出城的时候坐在马车上,等着后来就直接跟一般兵士一般骑着马前行,又和兵士一同吃住,让原本枯燥的行军也变得有些激愤了起来,士气震天,如此,不过到了云南几日就把原本镇守在这边的叛军打的没有还击之力。

    端木楠骑马靠近皇帝,悄声说道,“陛下,娘娘的信。”

    皇帝目光肃然,一脸的威严,却是暗暗朝着端木南摆了摆手,示意把信递过来,端木南这么急火火的把信拿过来也是知道皇帝肯定会早点知道娘娘的消息,却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在这时候要看信?

    天啊,这可是对着几十万的将士……,陛下,您觉得您看个家书合适吗?

    皇帝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接过信,撕开信封,然后面无表情的读着……,将士们在等着皇帝训话,既紧张又肃穆的看着皇帝。

    端木南看皇帝一直看信,就好像入了魔一样的一动不动,心里好奇里面写了什么,悄悄的凑了过去看,结果满张纸都写了我想你三个字,这直白,这才情,震的他半天都不知道说点啥,囧。

    他还当萱妃娘娘写了什么了不得的诗句,想当初陛下做太子的时候不也很喜欢才华横溢的女子吗?怎么一转眼,就对这种大白话感兴趣了?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不是皇帝不喜欢才华横溢的女子,是只要是萱妃娘娘写的,估计都是很喜欢吧,这叫爱屋及乌不是?他懂。

    皇帝看了许多遍信,要不是这时候实在不适合笑,差点都崩不住了,这算什么信?还不如一个幼童……,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想念的话语很轻松的飘到了心里,如同吃了糖一样甜丝丝的,她很想他,他又何尝不是?皇帝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宏伟的山河,直到眼前黑压压的兵士,心中豪情万丈,想着,快了……,很快他就可以回去了。

    两个月之后,皇帝的捷报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朝廷里那些主战的大臣们个个都抬头挺胸,就好像是都是自己的功劳一般,那些曾经反对皇帝亲征,说要用柔政的大臣们却都个个十分收敛,生怕被人又提起之前的事情,京城的百姓也显得都很兴高采烈,就是那些曾经觉得陆佩宁管的太过严厉而闹事的权贵们也都消停了下来。

    一切似乎都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前进,按照这个进度,皇帝班师回朝也不过是这两个月的事情了。

    皇帝的信越来越少了,但是周清若却没有觉得难过,她知道这是皇帝在忙,只要再忍耐几个月就好了。

    玲玉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娘娘喝杯茶水吧。”玲玉最近很是担心,周清若这几个月胃口不好,很多时候甚至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她以为这是周清若思念皇帝的缘故,只想着皇帝要是能早点班师回朝就好了。

    为此她也费尽心思想要让周清若多吃点,这会儿捧着的茶水就是果茶,里面加了干玫瑰,菊花,枸杞,红枣,干姜,甚至还有干桂圆。

    周清若站在湖边,风轻轻吹起她的头发,带来舒爽的感觉,让她有些恶心的感觉散去了一些,听到玲玉的话,伸手接过茶水,只是看到冰裂纹的茶杯里泡着果茶,轻轻蹙眉,觉得刚才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说道,“拿去。”

    玲玉见周清若这样心疼的说道,“娘娘,你多少喝点吧。”

    周清若也知道自己最近没什么胃口让玲玉担忧,原本想着勉强喝一口算了,结果刚把茶杯放在唇边就感觉到那股味道更加浓厚,应该是干姜的味道……,她只觉得一阵恶心,手上一松,杯子就掉在地上碎了。

    玲玉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去握住周清若的手说道,“娘娘,你没事吧?”

    周清若干呕了半天却没吐出任何的东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玲玉见周清若脸色苍白,急火火的说道,“娘娘,我去叫御医来吧。”

    “嗯。”周清若气若游丝的说道。

    玲玉叫人抬了软轿过来,轻轻的抬着周清若回到了御宝殿里,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陆佩宁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身后的黄四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周清若自然发现了,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陆佩宁是皇的心腹,他的消息网甚至比兵部的还要快,别是……

    玲玉搀扶着周清若下了轿子,陆佩宁眼睛通红,突然跪了下来,说道,“娘娘,你要挺住!”

    周清若强忍着恐惧,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陛下他……”陆佩宁难过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他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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