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一直都在等候洛天,半个月了,不见洛天的踪影,心下顿时大急。她千辛万苦的准备了绿柳庄,其目的就是为了把洛天捆在庄中,如果不能把洛天困起来,朝廷根本不敢对蝴蝶谷出手。

    蝴蝶谷已成了朝廷一根刺,就像扎在人的心脏一样,非常难受。洛天一天不死,朝廷就一天不得安宁。当今天下,唯有大轮寺的僧人对洛天无视,就连金刚门的人对洛天也是谈虎色变,甚是惶恐。

    赵敏坐在庄中,如今放出去的斥候仍未得到洛天的确切消息,只知道洛天已经出来了,但洛天好像并未按时到达。赵敏脸色很是阴沉,心道:“这混蛋难道不走这条路?”

    以洛天的实力和骄傲,他不可能不走。她吃定洛天会走这条道,可洛天迟迟未现身,使得赵敏很是惶急,担心洛天发现她的图谋。赵敏询问身边的侍卫,道:“今天有消息传来么?”

    侍卫不动声色的应道:“回郡主的话,至今未有。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郡主,消息是不是有误?”侍卫很是怀疑玄冥二老放出来的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果洛天真的出来了,洛天也该在三天前到了绿柳庄。

    赵敏很快就把心中的疑虑过掉,玄冥二老虽然怕死,而且对洛天有种以生俱来的恐惧,但绝不会欺骗她。如果叫两人参与此事,可能两人会借词推搪,然后躲得远远的,但绝不会对她隐瞒什么?这点赵敏早已知晓,所以并未怀疑玄冥二老给出情报的真实性。只是洛天是不是半路耽搁了,他们的路程估算也是按照洛天不在路上耽搁而计算的。

    只听赵敏道:“不会的,虽然二老可能会远离洛天,但给我的消息并不会出错,两人跟随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知道我的性格,我也知道他们害怕什么,恐惧什么?我并没有怪他们。我只是想让两人知道,我一定能把洛天绳之以法,用洛天身上的血震慑天下武林,好教天下人切莫小觑了朝廷,只要朝廷认真对待,就没有杀不死的人。”

    侍卫并未做声,心里很清楚赵敏想什么,只是他同样不看好郡主的谋划。洛天并不是一个愚笨之人,而且是个非常厉害的狐狸,一个狐狸怎么可能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位置呢?而且洛天的情报同样无孔不入,就连郡主身边都有他的人,只是大家不知道到底是谁罢了。

    侍卫道:“郡主,属下怀疑洛天是不是知道了郡主想在此地为他建了一座坟墓,所以他害怕了就不敢来。是怕了郡主,我们理应感到高兴,至少我们知道他并不是不能对付的人,他也怕死。”

    赵敏摇了摇头,心道:“你是把洛天想得太简单了,洛天确实不好对付。而且此时我根本就没告诉任何人,而且你知道事情始末也是在今天才知晓的,整个庞大的计划只有我一人知晓,洛天再聪明也不可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知晓一切。”

    想到这里,赵敏不无得意了起来,甚是满意自己想出这样的手段,说实话,她能想到这样的应对之法,也是洛天逼的。人啊就是在绝路上的时候才能爆发出自身最大的潜力,洛天这回若是不死,以后就再也没机会杀他了。

    赵敏冷哼了一声,自信满满的说道:“你再去打探,这会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只要洛天来了绿柳庄,我们就成功了一半。”话音刚落,忽听得外面一个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口中喊道:“来了,来了,他来了!”

    这名传信兵虽然不知道郡主到底等候什么人,但半个月间,终于见到一个家伙不知死活的朝这儿赶来,而且还骑着毛驴。如果了解洛天底细的人,都知道洛天一旦想杀人的时候,一般都是骑着毛驴,然后优哉游哉的来。

    赵敏听到消息后,脸上露出了笑容,非常高兴,甚至给满头是汗的传信兵亲手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了传信兵,温言道:“来,喝杯水,润润口,慢慢的说。”

    “谢谢郡主!”传信兵受宠若惊的把茶水喝了,然后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茶渍,脸露亢奋的说道:“郡主,那人来了,而且还是骑着小毛驴,好像并没有任何异状,我们一众弟兄都已经把他监控了起来,就等郡主示下。”

    “是不是背上背着一把琴,而且一身白衫,倒骑着毛驴。”赵敏又仔细的询问一番,只见传信兵一副活见鬼的摸样,赵敏笑了笑,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干的不错,给他一百两银子。”

    瞧着传信兵拿着一百两银子的赏欢天喜地的离开,赵敏道:“很好,果如我所料。走,我们出去打猎,我很期待这次见面会有一个完美的答案。”赵敏此时已胜券在握,起身顺手拿起厅内墙壁上挂着的马鞭,然后带着身边的神箭八雄、方东白、金刚门的阿大、阿二、阿三、刚相、大轮寺的大法师摩诃巴思、高僧温卧儿、乌旺啊普等一众高手前来。

    赵敏一身书生摸样的装扮,活脱脱的小白脸,只是女扮男装,也无法掩饰她内在的美丽容颜,清新脱俗,却又不失少女的天性,灵秀的星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正与一群属下在郊外十里外的途中等候洛天的到来。

    洛天果如她所料般倒骑着毛驴,徐徐而来,而且大老远就听到洛天那嚣张的歌声,虽然听不懂洛天歌词中的意思,但音律却别出心裁,赵敏听到洛天那圆润和充满阳刚的嗓音,心下大奇,人未见,但好奇心却已被洛天吊了起来。

    洛天虽然和她一直是仇敌,有时候虽然被洛天气得牙根痒,恨不得把洛天大卸八块,但真要会面时,却又生不出一丝怨恨来,反而有些惺惺相惜,颇有伯牙遇子期的知音情愫在里面作祟。

    瞧着洛天渐渐的使来,颇是惬意,看得赵敏一阵炫目,眼睛更是闪闪发光,她想了很多种和洛天相见的场面,但都没有这般神奇和诡异。洛天哼着小曲,小毛驴瞧着前面众人挡路,鼻子重重的哼了几声,好像告诉背上倒骑着它的主人,说:“有人当道,到底该当如何?”

    洛天似乎喝了太多的酒,似有醉意,直至方东白来到洛天跟前,躬身朗声道:“这位公子,方才我家主人听闻公子美妙的音律,颇有伯牙遇子期,想邀请公子到旁一叙。”

    洛天望都没望方东白一眼,躺在毛驴上懒洋洋的说道:“这荒郊野外,走了百里来路,也未见有户人家,你们不会是山中妖怪罢!”洛天带着些揶揄的语气调侃,令方东白脸色一红,不知如何应对,只见赵敏朗声笑道:“这位兄台真是好锋利的口牙,这里确实是人烟稀少,豺狼虎豹出入,所以在下才招揽了不少高手护卫,家父去世,害怕在下无法守护住这份家业,不得不如此,而且这里山匪横行,也是不得已为之呀!”

    洛天呵呵一笑,翻身下了毛驴,拍了拍毛驴的头,笑道:“去罢,这里的草很是肥嫩,好好的吃一顿,免得人家说爷薄待了你。”毛驴颇通人性,在洛天身上亲了亲,然后拉长嗓子嘶吼了几声,跺跺脚就到了旁边的草地上去了。

    洛天在腰间挂着酒壶,笑眯眯的打量着赵敏,眼睛不由一亮,赞道:“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有人家,幸好今晚遇到了公子,不然地话,今天洛某又要风餐露宿了。”

    洛天背着琴,腰间挂着酒壶,身上就再无旁物。赵敏很是怪异,惊奇道:“公子一人独自行走,身上不带兵刃,就不怕山匪杀了你?在下倘使外出,可不敢有兄台这般大胆。”

    洛天摊开手,笑道:“我又不是女人,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只有一把琴而已。况山中土匪,尽是些土鳖,如何知晓音律妙谛。身上之物,对于山匪来说,全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不如银子来得实在。”

    说到这里,洛天好像巴不得人家不知道他身上的琴乃是一把稀世珍宝,得瑟道:“洛某身上的琴,除了洛某可以弹奏之外,别人是弹不了的,就是当今以琴艺双绝的朱秀玲见到了在下的琴,也是畏之如虎,不敢近身。琴,只有懂它本身的人才能通晓它的神妙。凡夫俗子又岂能窥破它音律中的真谛呢?”

    赵敏嫣然一笑,瞧着瘦弱的身材,盈盈一握。看得洛天不由得暗赞一声:“好个妙美的可人儿,真是男人床上的尤物。”只见赵敏咯咯直笑,不论她如何掩饰,但女人的一些细微动作仍旧掩饰不了,只是赵敏不知道罢了。况且洛天也不是张无忌这样的大傻帽,他的眼睛可是非常犀利的,又怎会被赵敏的装扮欺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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