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在兵器谱出现后,就立即销声匿迹,再也不管外面的杀戮了。只是最近忽然听说李寻欢被龙啸天请了回来,梅花大盗的出现,的确让江湖风声鹤唳起来,梅花盗的胆子很大,他把李园中的钱财全部盗走,就连最为隐秘的怜花宝鉴也不见了。

    怜花宝鉴不见了,李寻欢登时急了,这可是王怜花毕生心血,若是落在梅花盗手中,那还了得。别人不知怜花宝鉴的厉害,李寻欢可是非常清楚的。他心急如焚地就赶了回来,关外大雪纷飞,而关内同样寒风徐徐,整个北国均披上了银装素裹,一辆马车咯吱咯吱地在路上压着白皑皑的雪而艰难地行驶,而给李寻欢赶马的人却是武林中非常有名的铁传甲,他的身形极其彪悍,满脸又是虬髯,目光就像鹰隼般锐利,铁传甲哈哈大笑道:“爷,想不到关外隐居十年,但江湖亦未平息下来,百晓生的一本兵器谱就让江湖腥风血雨,武林中早已把爷忘记了。”

    十年前因为各种无奈的关系,导致李寻欢不得不远走关外,十年后,关内武林早已把小李飞刀忘了,并且梅花盗的出现,反而让整个江湖充满了阴霾之气,彷如大山一样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久久未能消除。若非李园中的财物一夜间不翼而飞,龙啸天又飞鸽传书,并请李寻欢出山抓捕梅花盗,只怕李寻欢还不会这般匆忙地出山。

    十年的变迁早已物是人非,林诗音与洛天等人不知踪影,好像从这个世界中消失了,这是李寻欢非常疑惑地地方。他的飞刀虽然有了很大的提高,但他对林诗音的思念却更加强烈,对林诗音的思念愈深,飞刀的境界就像坐火车一样飞速地提升上去。

    铁传甲回过头来,望见李寻欢苦闷地喝着酒,这些年来,李寻欢似乎一直以酒为伴,借酒消愁。而且铁传甲也知道李寻欢一直都没有忘记他的表妹林诗音,铁传甲心中苦笑,如果当年不是李寻欢撮合林姑娘和龙啸天,恐怕林诗音也不会愤而跟洛天离开。

    江湖上有名的义薄云天的龙四爷,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不太喜欢这个人,总给他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甚至铁传甲还怀疑李园财物的丢失,根本不是梅花盗,而是龙啸天自导自演,因为李园已被龙啸天经营得蒸蒸日上,并且日进金斗,财富之巨,相当令人眼红的,而且龙啸天不想把辛苦赚来的钱给了李寻欢。

    李寻欢担心的不是那些钱,而是武林瑰宝怜花宝鉴,他不在乎钱财的丢失,但是他在乎怜花宝鉴的丢失。龙啸天能让他这般匆忙地回来,就是信中提到了怜花宝鉴被人盗走。李寻欢是真的急了,他当然会想到是不是洛天所为,遂又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排除。当年若非洛天坚持要林诗音把怜花宝鉴还给他,恐怕他也不会知道怜花宝鉴就在林诗音身上。

    他虽然对洛天不大喜欢,但是林诗音既然信任他,说明洛天并非外人看到的那般邪恶。林诗音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这个做表哥的却非常清楚。只是在龙啸天的事情上让两人才产生了分歧,甚而决裂,不过他知道表妹林诗音心里一定不恨他,就像他一点不恨表妹一样,各有各的苦衷。而他也在怀疑龙啸天,毕竟知道怜花宝鉴的人除却洛天等人外,只有龙啸天知道,这般隐秘的事情,洛天当年根本不在乎怜花宝鉴,而洛天又带着林诗音隐居了起来,显然不会回来盗窃怜花宝鉴。

    从死去的那些武林名宿,似乎这些人均死于怜花宝鉴上面的武学,作为李寻欢的家仆,铁传甲非常疑惑,以他对李寻欢的了解,自己的这个主人是不会为了钱财而奔波的,其中必有隐情。

    而且整个武林为了防备来无影去无踪的梅花盗刺杀,所以对江湖一大至宝金丝甲都上了心。铁传甲见李寻欢用飞刀雕刻出来的木雕是林诗音后,心中苦笑不已。心中颇觉不忍,如果当年探花郎不要这般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直接带着林诗音离开中原,那就没有现在的情景了。

    李寻欢叹道:“当下武林真是乱得很,先有梅花盗,后有金丝甲,如今又再次把怜花宝鉴泄露出去,料想此人一定是梅花盗,怜花宝鉴知道的人不多,偏偏这个人却知晓得一清二楚,并且此人已经修炼了怜花宝鉴上面的武学……”

    李寻欢心里对龙啸天是非常不满的,连一本秘籍都保护不了,当年如果带在身上,只怕也不会有这般严重的事情发生。从梅花盗的作案手法以及杀人手段,其武功就来自于怜花宝鉴,也只有怜花宝鉴杀人于无形。有很武林名宿均死于睡梦之中,若非有精湛的毒术,根本做不到这点。

    有了梅花盗,才有现在的金丝甲和怜花宝鉴,更有江湖传言,整个武林之中,若想挡住他的飞刀,唯有得到金丝甲。这些种种关联似乎都围绕着他和洛天,虽然洛天一直没有现身,但是李寻欢却可以断定洛天一定也在关注眼下发生的武林大事件。

    李寻欢苦笑道:“这些人把整个武林想得太简单了,金丝甲也不是万能的,至少能破金丝甲的人不止一个,我的飞刀到底能不能破,我没有多大把握,但是另外三人却一定能破,而最可怕的那人只怕就是把怜花宝鉴上面的武学修炼到通神境界也未必抵挡得住他的飞刀。飞刀,真正的飞刀高手不是我李探花而是洛天。”

    铁传甲忽然从怀里拿出一袋酒,然后揭开盖子,狠狠地喝了一口,用手一抹嘴边的酒渍,惊奇道:“爷,洛天的武功当真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某家不相信,某家相信爷的武功应该不会输给他的。”

    李寻欢忽然把一杯倒好的酒递给铁传甲,手中也端着一杯,笑道:“老铁,你错了,洛天在十年前的修为就已到了武学之巅,百晓生把他排在未知待定,一点没有侮辱和吹捧他的意思,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而且你站在他面前,浑身总是不安,似乎生死不在你手中而是在他手中,气息更是飘忽不定,我的飞刀若要出手,总要把气机锁定,可洛天根本不给你锁定气机的机会,虽然我没有看到他出手,但是通过其他见过他的五彩蝶飞刀的人,无不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因为他的飞刀早已有了灵性,能把刀修炼出灵性,你听说过么?”

    说到这里,李寻欢瞟了目瞪口呆的铁传甲一眼,苦笑道:“你现在知道他的可怕了罢,而且十年前就是排名第二的龙凤子母环的上官金虹也不敢去招惹,以上官金虹的傲气和霸气,若是洛天可以招惹,那十年前就已出手了,偏偏金钱帮帮中弟子全部被上官金虹勒令不得对洛天无礼,遇到洛天就吩咐弟子有多远躲多远。听说上官金虹远远地见过洛天一面,说洛天的武功早已到达了亘古未有的境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反正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人就是洛天他自己。”

    铁传甲惊颤道:“太不可思议了,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见识一下,是否如同爷说的那样,爷可是从来都没有这般对一个人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百晓生的兵器谱上的排名,至少前五名均无异议,尤其是洛天排在最顶端的位置,成为无数武林人的最高追求。若想挑战洛天,必须把前三名的高手全部打败,唯有这样,才有资格去挑战洛天。

    上官金虹自从见过洛天后,心中那丝骄傲早已没了,十年来,上官金虹勤修苦练参悟那令人神往的无上的武学境界。上官金虹一直没有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没有感到孤独,反而斗志昂扬,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有达到洛天的成就。

    若想参悟到飞刀的至高境界,唯有拿李寻欢来当陪练,因为李寻欢是唯一一个同洛天一样修炼的都是飞刀,虽然两人的飞刀颇有不同,但是武学到了一定的境界,其实道理是相同的。

    李寻欢羡慕道:“他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刀随心生,心中有刀,那手中就有刀,心中无刀,手中亦然无刀。刀在他手中已充满了生命,杀人成了一种艺术,这是多么令人神往的武学境界。他赋予了刀有了灵性和魂魄,只是生命会在刹那芳华间而消失,人死刀灭。”

    忽然间,一个少年掀开帘子,激动道:“这位先生,你似乎知道那人,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这个少年就是失踪十年的阿飞,前几天他刚刚从桃花村出来,并无洛天和娘的踪迹,虽然白飞飞不是他亲生的娘,但是十年没有见到白飞飞,他的心就像猫抓一样,心神难安。

    阿飞心中已无恨意,而且他亦觉白飞飞和洛天在一起很般配。如果没有洛天的出现,白飞飞就已在十年前死了。他十年来一直在江湖上调查二三十年前的武林大事,调查结果却令阿飞惊骇,因为阿飞看到了一座孤独的坟茔,墓碑上面写着白飞飞的名字,而立碑的人却是沈浪。

    阿飞忽然觉得白飞飞的身世比他还要凄凉和悲怆,白飞飞一生从来就没有快乐过,就是抚养他的时候也是如此,眼神中总是那般忧郁,心中存在一股郁郁之气,直至洛天出现,白飞飞的郁郁之气才消散不见。

    当他明白一切前因后果后,他对沈浪充满了鄙视和不屑,觉得沈浪太不是个玩意了。至少沈浪活着就是白飞飞救下的,而白飞飞却死了,若非白飞飞修炼的内功心法是幽灵玄阴经,恐怕他也死了,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阿飞对沈浪有着愤怒和崇敬,对沈浪当年做出的事情又感到正气凛然,但对待女人方面又是如此优柔寡断,沈浪是个复杂的侠客,而白飞飞和他却成了沈浪的牺牲品。

    李寻欢很是好奇地打量阿飞,心中非常怪异,这个少年似乎认识洛天,而且身上也没有杀气。李寻欢笑道:“小兄弟,若是看的起来某家的酒,就上来畅饮一杯。”

    阿飞干净利落道:“我没有钱,我从来不欠他人人情。酒就免了,不过我对你口中的人非常感兴趣,我寻他好些年了,偏偏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太不可思议了。就连江湖上的百晓生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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