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衍经过了前两处宫室的修建,此刻也对改造新房这样的事情游刃有余了。为了让自己在汴州的宅院更加舒适安逸,薛衍还背着众人在房中点灯熬油的看了一个多月的资料。那些个被人塞进青铜手镯里的资料果然包罗万象,哪怕是薛衍已经竭力所能的阅读了,还只是沧海一隅而已。

    最终将改造新宅院的重任交给严裕本并一干将作监的匠人们。薛衍且把精力放在了汴州的公务上。

    来到汴州一晃儿有一个多月的工夫了,薛衍此前借着查探宅院的借口,满大街小巷的乱晃,又向经纪中人们打听了不少当地的消息。主要问的都是当地客商来往交易的事情。

    薛绩与平阳长公主更是懒得理会这些实务,倒是牢牢记着永安帝的圣谕,真把这一次的汴州之行当成一家三口游历天下了。

    汴州本地的官员们见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是薛家三口的身份贵重,来头太大,名声太过显赫,与此同来的却又是掌管河南道兵马大权的骠骑将军魏子期。以及圣上钦点的谋士幕僚等人。

    这样的组合实在太过凶残,即便是汴州本地的官员们想要糊弄自己薛家此行并非来者不善,看着这般来势汹汹的场景,也糊弄不下去了。只能一面提心吊胆足够热忱的应对薛家众人,一面暗暗猜测着众人的真实来意。

    眼见薛衍到了汴州之后,除了到任次日见过诸位下官,略微了解了众人的官级职责后,便一头心思扑在了修缮庭院和满城乱逛上面。打听哨探的消息也并非官场中事,众人少不得愈发狐疑。有些人按捺不住,只好主动找到薛衍,意欲问个明白。

    薛衍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向众人询问了汴州城内的商贾往来贸易之事。又问明白了每月汴河往来船只货物共计几何,收税多少等事。众人听了,先还以为薛衍是想查账,待细看看,却又不像。只得一面说了一面更画弧不解。

    薛衍也懒得同众人卖官司。便将自己想要着重在汴州发展商业的盘算和盘托出。诸位官员听了这话,登时大惊失色。

    世人皆以士农工商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大褚天下初定,两朝帝王皆开明睿智,纵使不比前朝那般轻贱商贾,然士林书香一流仍旧不屑于将争利之事挂在嘴边。

    如今薛衍陡入汴州,便给众人画下了这么个大坑……

    汴州官员面面相觑,只觉得愈发头疼了。

    你说陛下英明神武,怎么就把这位祖宗扔到汴州来了。还有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你家的熊孩子,你就不管管?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薛衍一行人等抵达汴州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早已过了春种的时节。不过薛衍所带的种子中也有夏日播种秋日收获的菜种和一年三熟的占城稻。再加上薛衍还把建造温室的那一批匠人带来了,因而城里城外的探访查看地方过后,仍旧是该垦地的垦地,该建温室的建温室,又在城中绣娘织户中推广以纬线起花的织锦技法,甚至还在天工开物当中找了更为科学妥善的养蚕剖丝之法,并没有虚度时光。

    除此之外,薛衍仍命汴州本地官员将城中较成气候的商贾富户都邀至知州衙门,一则是向诸位商贾富户介绍反季菜和时兴蔬菜,以及魏皇后和宫中诸位妃嫔绣娘亲自织出的更为华丽的绫罗绸缎,二则也是要鼓励经商的意思。

    这些个商贾富户倒是没有想到薛衍贵为卫国公世子,态度居然如此平易近人。又见薛衍给出的鼓励经商的优惠条件也都非常诚恳,本着捧热灶与逐利的心思,全都应承下来。

    之后薛衍又为东道主,分别请汴州本地官员与这些个商贾富户在知州衙门内吃了两顿席面。

    薛衍在知州衙门内言情商贾富户的消息没几天也传了出去,有言官御史即刻以薛衍有辱斯文为由,写了弹劾折子送往长安。

    永安帝对薛衍惹事的能力早有准备,眼见弹劾折子入雪花般飞来,也不以为意。只留中不发。

    与此同时,薛衍有意在汴州鼓励经商的消息亦传到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的耳中。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皆出声仕宦书香之家,实在不能理解薛衍青睐商贾的作为,不过当着薛衍的面儿,却也不曾疾言厉色的表示反对,只能旁敲侧击,想要说服薛衍不要同这些个低贱的商贾往来。

    薛衍不曾想到,一向支持自己的阿耶阿娘竟然在这件事情上如此反对,不觉有些失落。旋即又打起精神来,向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详细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还是无法理解,不过看到儿子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两人并不知道薛衍乃穿越而来,秉着兼职玩家的心态应对一切,还以为是之前的事情都不能引起薛衍的兴趣。如今眼见薛衍竟然喜欢经商……虽然这个喜好低贱了点儿,不大上得了台面,但如果是儿子真心喜欢的……

    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彻夜未眠,沉思了半宿,最终还是决定放任儿子的好——反正他们此次来汴州,也是为了散心游历,儿子想要经商,左右也不会太过影响汴州本地的局面,何况还有他们夫妇和魏子期掌控局势,也绉不了大褶去。

    卫国公夫妇打算的好,却没想到魏子期得知薛衍想要在汴州发展商业之后,态度倒是比薛衍更积极一些。因着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不但同薛衍配合的更为默契,甚至薛衍忽略计短的地方,魏子期都能先行想到做到。直叫薛衍摇头长叹,以为魏子期竟是进错了行当——他要是不从军而经商的话,估计如今也是富甲一方的巨贾了。

    魏子期听了这话,也只当是笑谈,并不在意。

    众人皆以为薛衍此举不过是一时好玩心性。却没想到过了秋收各地州县交税的时候,原本赋税总额并不大出彩的汴州竟是异军突起了。

    消息传到长安时,大褚君臣大为惊异。更为难得的是,因为薛衍在汴州鼓励经商,且汴州交通便利,联通黄河淮水,所以天南地北的行商都愿意在汴州贸易。不断增加的交易量在提高税收的同时,也为汴州本地带来了更大的商机。一时间城中客栈脚店酒肆食肆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连带着城中百姓的“就业率”也提高了不少。

    到了年下的时候,因为城中的宅院大都被往来贸易的行商或资本丰厚背景深厚的商铺酒肆垄断了,寻常商家百姓无法,不得不退居到原本无人愿意居住的沿河一带——只因哪里虽然靠水潮湿,但是一条汴河通南北,倒是交通极为便利。

    又因城中酒肆食坊大都开在沿河一带,交通便利,商贾外地的旅人们多住在此,有时晚间饿了或者心血来潮想吃一杯水酒,便拿了几个钱托肆中伺候的博士们出去采买。时间长了,便有小商贩在河中摇船卖东西,河船汇聚的多了,便有了人气儿,也有百姓商贾晚上闲不住了,便出来走动走动。

    因着此地临河,商铺酒肆又大多面河而开,夜间宵禁的武侯们总不好巡查到河里去。城内的百姓也知道了这里的繁华热闹,总赶着偷偷跑出来。时日长了,汴州城内的宵禁制度竟然形同虚设。当地官员无可奈何,只能频频上折子弹劾告状。

    薛衍与魏子期倒是因此感觉到了熟悉的氛围,十分自得。

    连带着卫国公和平阳长公主晚上出来的次数多了,也觉得宵禁有宵禁的森严,夜市也有夜市的热闹。两者倒是各有千秋。

    这厢薛衍一家在汴州过的乐不思蜀,那厢永安帝却下诏命薛家三口与魏子期返京——原因无他,年底了,该回京过年了。

    薛衍这才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等人离开长安城已经大半年了。如今永安帝召众人回长安,想必是长安城中风波已定了。

    薛衍一厢情愿的这么想着。哪里想到回长安后却发现,因着他在汴州鼓励经商一事,朝中言官御史因此看不过眼弹劾他的更多了。

    还好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薛衍被众人写文章骂习惯了,也就不觉如何了——反正和风细雨的他只当听不见,骂的过分了,他也有招报复回去。

    不过薛衍这一次回长安,倒是给永安帝、太上皇、皇后、太子、卫王并世交故旧等人带了好些汴州的土产土仪。因想到如今汴州商贾如织,商船往来交易,倒是汴河愈发的繁忙拥堵,薛衍倒是想起了造船——乃至海运的事情来。

    当下同永安帝在两仪殿探讨起来。永安帝听着薛衍的条条是到,还觉新鲜。后来见薛衍连造船的图纸都鼓捣出来了,才知道薛衍是当真想要发展商业的。

    永安帝不觉大惹,背着众人回后宫后还同魏皇后说笑,只说薛衍喜好经商这事儿倒也新鲜。人家经商是为了赚钱,他经商倒是为着好玩儿了。

    连行速更快,吃水更深的商船都鼓捣出来了!还要发展海船?

    魏皇后倒是对此不以为然,她认为薛衍乃卫国公世子,身份清贵,性情赤城,也就是贪玩了一点。何况每每还能玩到正点儿上呢?

    永安帝闻听此言,不觉也想到了这几年噌噌见涨的小金库,如今连国库也因着薛衍的一番折腾而有了开源的好法子,倒是不再多说什么了。

    到了年下赐宴时,更是当众称赞了薛衍好一番。听得薛衍十分得意。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向陛下再次谏言发展河运海运之事,平阳长公主却突地犯了恶心。

    平阳长公主因自幼习武,征战沙场,素来身子结壮。向少有这么虚弱的时候。众人见了,不觉大惊。永安帝忙命太医署的御医替平阳长公主诊脉看视。

    结果三四个太医轮流诊了四五遍的脉象,齐齐向永安帝与平阳长公主夫妇道喜道:“长公主殿下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众人闻言,先是狂喜,又是一惊。

    两个月的身孕,那岂不是说平阳长公主在汴州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这么天寒地冻车马劳顿的,真是……

    众人越想越觉得后怕。

    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更是没有想到自己能老蚌生珠,登时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旋即目光灼灼地盯着平阳长公主的肚子。还是薛衍最先反应过来,忙向几位太医询问平阳长公主的身子如何,是否需要服用一些保胎的汤药之类。又问孕期可有什么忌口禁忌?

    一面问,一面倒是心下百感交集的。盖因薛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乃后世穿越而来,不过因缘际会才成了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的儿子。这让薛衍总有一种鸠占鹊巢的心虚感觉。

    更何况他并不属于这里,就算他竭力想要活下去,可是世事难料,谁也不能保证他就能在大褚顺风顺水的过一辈子。薛衍早晚也要回到后世的。薛衍并不想到了那个时候,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再次经历一番丧子之痛。

    如今眼见平阳长公主再次怀有身孕,终于有了他们自己的血脉,薛衍见了更是欣慰欣喜。并且在心中暗暗盘算着,等到平阳长公主安然生下子嗣后,倘或是个男孩儿,他必定要让出卫国公世子之位才好。

    届时他会以长子长兄的身份,好生孝敬阿耶阿娘,好生疼宠弟妹。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也不会觊觎。

    男子汉大丈夫正在顶天立地遇事无愧于心,别说他并非是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的亲生儿子,即便是两人亲生,只要自己有能力肯立功,“何必要吃分家饭?”

    众人皆忙着向卫国公与平阳长公主道喜,并没有人留意到薛衍的这一番心思。

    唯有魏子期拥有上辈子的记忆,知道事情后来的发展。此时眼见薛衍神情默默,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不觉联想到上辈子的种种,心下越发敬服薛衍的光风霁月。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六章啦,六六大顺,撒花~(≧▽≦)/~

    ☆、第67章

    因着平阳长公主怀有身孕一事,太上皇与永安帝魏皇后、卫国公都高兴的无可不可。魏皇后担忧平阳长公主是高龄孕妇,来回折腾会伤害子嗣,遂向永安帝商议劝谏平阳长公主夫妇留在京中。

    然而平阳长公主和卫国公都舍不得叫薛衍一个人返回汴州,众人相持不下,最后薛衍只得妥协一步,陪着平阳长公主留在京中。至于汴州一事,因着魏子期在过去一段时间同薛衍配合的较好,处事也极为公正默契,遂将这一摊子事儿全权托付给魏子期。

    魏子期经过了上辈子,早已料到此事,也并没有什么异议,当下答应下来。又说每隔时日,会派遣快马回京中报信,随时告知汴州当地的情况。不过这都是年后复朝之事,此刻也不必多说。

    至于海运一事,兹事体大,须得朝臣仔细商议,目前还没有什么结论。

    如今却说年下时节,因为平阳长公主怀孕之事,卫国公府内裁撤了所有不利于孕妇的摆件吃食,重彩瓷器,甚至连除夕夜的驱傩舞都不准平阳长公主跳了。平阳长公主虽为妇孺,这辈子因着带兵打仗,一直被人糙汉子般的对待着,哪里受过这种捧在手里心儿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心翼翼,登时还有些不自在。整日里向人抱怨说卫国公和薛衍两个这不许她去,那不许她做的,实在烦死人了。

    众人听着平阳长公主的话,知道她名为抱怨,实则心里却是比蜜还甜,也都不以为意。

    因着长安城内冬日气候寒冷,薛衍总觉得对孕妇不好,所以想陪同阿耶阿娘去城外骊山脚下的温泉庄子上休养一段时日。只是又闲薛家三口儿人丁太少,即便过去了也显寥落,遂给相好的镇国公府、鲁国公府几家下了帖子,邀众人齐上骊山过冬。

    然后又进宫去游说太上皇的永安帝魏皇后,永安帝也觉着长安城的冬天太过严寒,不利于调养身体,遂同意了薛衍的建议,御笔一挥,连带着看得上的朝中大臣,都跑到了汤泉宫避寒。

    年余不曾回来,薛家的温泉庄子内仍旧是温暖如春。薛家三口并相邀来的几户人家刚刚在温泉庄子内安置下来,便见太上皇永安帝魏皇后并几位皇子大臣换了常服徒步而来。

    打眼瞧着漫山遍野的鲜花嫩草,田畦佳蔬,永安帝不觉笑向薛衍等人道:“还是你们会享受啊!怪不得太上皇宁愿过来住也不愿意留宿汤泉宫。果然我们见了也不想走了。”

    同汤泉宫相比,薛家的温泉庄子虽然没有那么华丽富贵之像,但田野意趣更浓,用句现代的话说,更接地气儿的。

    薛家众人闻听永安帝所言,平阳长公主不觉笑向太上皇道:“阿耶想住在庄子上,倒也很好。恰好上一回太上皇住的那处院落还空着。倘若阿耶愿意,我这就叫他们收拾出来。阿耶就别走了罢?”

    太上皇闻言,不等旁人反应,登时满口答应下来。脸上还露出老顽童似的得意笑容。永安帝魏皇后与诸位朝臣见了,少不得哑然失笑。

    太上皇见状,因笑道:“说我恋着薛家温泉庄子内的好吃食玩意儿也好,是觉着新鲜有趣也罢。我只是觉着这里和我更投缘些。合该叫太子青鸟几个也留在这边。我记着上次他们过来,也玩的很尽兴。”

    太子几个听了太上皇的话,不觉眼巴巴地看着永安帝。

    永安帝愈发莞尔,又不好驳回太上皇的意思,只得应了。除太子外,年龄较小的几位皇子都欢呼雀跃,一径跑上前缠着薛衍要去玩乐。

    魏子期心血来潮,倒是纠集了几家公侯子弟跑去山上打猎,只说要给众人加餐。众人看着也高兴,倒是不曾组织的。

    一时魏子期回来,果然打了两只刨子并一直梅花鹿,全都交给灶上烹制了。众人仍旧亲自下田里采摘了新鲜果蔬菜肴,命厨房里的人做好了,吃了一顿全天然无公害的农家菜,方才回转汤泉宫。

    夜里众人各自歇息,薛衍因睡不着,少不得出来逛逛。便见魏子期也不曾睡,正坐在花园子的山子石上月下独酌。薛衍心下莞尔,一时走上前去,笑眯眯说道:“你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么?”魏子期一面笑着,一面从山子石旁拿出一坛子好酒递给薛衍,因笑道:“吃一杯?”

    薛衍笑着接过酒,学着魏子期的模样仰脖子灌了一口,只觉一股清甜甘冽滑入口中,沁入心脾,登时人都精神起来。不觉赞了一声:“好酒。”

    说罢,忍不住又吃了一口。魏子期见状,便道:“慢些吃。这酒后劲儿大,当心上头。”

    薛衍摇了摇头,将酒坛子放在一边,口内说道:“你说得对,倘或醉了,明儿早起又得头疼。”

    魏子期沉默了一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其实是一个特别沉默的人,不知道怎么关心人,也不知道怎么哄人开心。这会子想同薛衍多说几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想了半日,魏子期笑向薛衍道:“你上过房顶吗?”

    “啊?”薛衍险些没听清,不觉茫然的看着魏子期。

    魏子期少不得重复了一遍,薛衍仍旧觉得莫名其妙,摇头说道:“没有。”

    魏子期细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也不待薛衍反应。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搂着薛衍的腰,纵身一跃,薛衍只觉身子一轻脚下一空,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站在了温泉庄子的房顶上。

    月色如银,山间气候如春,大片大片的梨花和桃花盛开,佳蔬玉树从近及远,夜间起雾,整个骊山被温泉蒸腾的薄纱一般的雾气笼罩在其中,远处的汤泉宫灯火辉煌,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如梦似幻。

    阵阵微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芳草香气,气氛越发静谧。

    魏子期扶着薛衍在屋顶上坐下,仰头看着几乎是触手可及的满月,整个身子放松下来,双臂枕在脑后,躺在房顶上说道:“小时候不爱说话,每天除了习武看兵书,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聊,或者不高兴,就爬上屋顶看看月亮星星,吃两杯酒,好像人也能开怀了。”

    薛衍闻言一怔,旋即笑向魏子期道:“只可惜我酒量不好。不能陪你好生醉一回。不过我今日可以陪你饮到我醉,只当是我舍命陪兄弟,你说好不好?”

    魏子期有些莫名些看着薛衍。他只是想跟薛衍在一起说说话罢了,怎地引出薛衍如此怜惜之色?

    旋即才反应过来,薛衍竟然错以为是自己不开心找人陪。不过细想想,薛衍确是是这么个性子。不觉又是一笑,也没辩解什么,开口说道:“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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