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桌上。

    裴清静静的吃着小碗里的东西,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安静,安静中还带着乖巧。

    然而,太安静了。

    安静的不管是从前的她,还是之后的她,都半点已经没有痕迹在她的身上。

    阎骁将一些吃的放进裴清的小碗里。

    她也静静的吃着。

    没拒绝,没有反抗!

    而这样的她,就好似没有灵魂的娃娃一般,这般的裴清……阎骁倒是希望她能和自己摔盘子摔碗的对着干。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如今的裴清,什么也不会做,你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你给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

    “好了,不吃了。”看着裴清已经吃了那么多,阎骁拿过她的筷子。

    医生对他说了,裴清越是这般的时候,就越是要细心照顾。

    裴清:“……”

    被阎骁拿走了筷子,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曾经的阎骁,在得不到一个人的感情的时候,他的反应是激烈的,暴怒的。

    然而现在,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裴清,他……是痛心的。

    “清清。”

    拉过裴清的小手。

    轻声问:“可吃好了?”

    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依旧在努力,努力的想要裴清对他开口。

    就算一次次的全是失望,阎骁也不曾有半点放弃。

    然而,没有回应!

    和以往一样,带给他的,是无尽的失望和心慌。

    他知道裴清吃的差不多,但也还是想要她和自己说说话,然而这丫头的嘴巴现在就像是被缝上了一般。

    曾经那么叽叽喳喳的小嘴,现在竟然就这样紧紧的闭着。

    不管外界问什么,和她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样的她,怎么能让人不痛?

    “哎……”阎骁叹息一声,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显然,他也无奈了。

    最终,让人带裴清沐浴休息。

    她现在的情况特殊,他更是让她的身边更是仔细的照顾着,绝对不会让她出任何的意外。

    她……

    似乎在他的身边还不曾得到这样的照顾,然而现在,阎骁也在想,她能好吗?

    能,好好的吗?

    裴清被带上楼去了。

    贝格斯管家神色凝重的出现在阎骁身后:“阁下,让厨房给您重新做一些吧?”

    贝格斯在一边都看到了,阎骁刚才一直都是照顾着裴清在吃东西,他这边可是没吃什么。

    阎骁蹙眉:“不吃了!”

    显然,他现在也是什么都不想吃了。

    “这……”

    贝格斯本就担忧的眼,现在看着阎骁的眼底,更是担忧。

    其实在这里的人,在最早期的时候就知道裴清在阎骁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然而不管是从前还是之后,裴清的身份对阎骁来说其实都是个大问题。

    那身份摆在他们的面前,就好似跨越不过去的鸿沟,让人的心,忍不住的发紧。

    曾经呢!?

    裴清是配不上阎骁,而环伺在阎骁身边的,是各大家族的势力。

    稍微有一个不慎,不要说是裴清,就算是阎骁自己都有可能万劫不复,当年阎夜留给他的后患,是那么的庞大!

    阎夜一夕离开!

    而阎骁,却是在这旋涡中苦苦挣扎那么多年。

    后来,发现裴清是裴家的人,本来在身份上来说已经是对的上。

    可谁知道,那时候已经覆水难收。

    阎骁用裴家做的一场局!

    那时候,已经收不住,只能顺势而下。

    到底该怪谁呢?

    天意弄人!没有谁能早知道这些事儿,等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就这样摆在眼前。

    “贝格斯。”

    “是,阁下!”

    “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阎骁的语气有些无奈。

    贝格斯在他的身边也这么多年了,这些年的尽心尽力,对他身边每个人的脾气似乎都很了解。

    那么贝格斯,知道该如何让她开口吗?

    现在那丫头,不是嘴巴被缝上了,而是心口的位置,被人缝上了细细密密的线。

    想要拆开,是那么的难!

    尤其是在说裴靖初和裴叶的时候,裴清……也都没有半点开口的时候,他无奈了。

    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拿裴清该怎么办好了。

    曾经,她在乎的,现在说起来的时候,好似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该怎么办才好?

    贝格斯眼底闪过凝重。

    “您在这个位置上,这些都是您必定会承受的。”贝格斯的话,说的深沉。

    也说的有些伤感。

    不要说是阎骁在承受这些。

    就算是曾经阎夜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很多时候也都是带着那样一张厚重的面具。

    甚至他们的父亲,也一样!

    “动情,对您来说……更难!”贝格斯想了想,补了这么一句。

    是了,动情。

    在没有动情的时候,他们在这个权利的巅峰恣意潇洒。

    可一旦动情,那么他们的世界就彻底的有了软肋,随之而后,潇洒也会因此消失。

    好似被彻底的束缚了一般,再也无法挣脱。

    阎骁的眼底黯了黯。

    心口,更是闪过细细密密的针刺般的感觉。

    “是啊,难!”

    “而且在您身边的人,也难。”贝格斯语气深邃的说道。

    这其中说的,无疑就是恩亦和裴清两个人,甚至之前和他牵扯在一起的布兰雪也一样。

    那时候,都难。

    阎骁,沉默了。

    是啊,都难!

    想到那丫头在自己身边所遭遇到的一切,他何尝不知道她内心到底承受了什么?

    又何尝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将她逼到今天这样的位置?

    本就沉重的气氛,在和贝格斯聊了之后,阎骁的内心更是沉重无比。

    ……

    黑夜!

    带走了多少束缚,也带走了多少麻痹?

    有人恐惧黑夜,有人厌恶黑夜,但也有人……喜欢黑夜。

    曾经的裴清,是那么的惧怕着黑夜,然而现在呢,她却是喜欢上了黑夜……!

    因为在黑夜里的时候,她的眼泪能肆意的滑下,将内心的恐惧彻底释放。

    好似只有在黑暗中,让黑暗将自己包裹,她才能彻底的安全。

    半夜!

    阎骁进到房间,就着昏暗的空间靠近了大床。

    温暖的指腹在轻轻滑过裴清脸颊的时候,那一刻,他浑身震颤。

    “清清……”轻声呢喃,全是苦涩。

    她,竟然哭了?

    白天的时候,在他的面前她就好似一个麻木的人。

    然而,在黑夜的时候她会哭吗?为什么哭?他现在已经在努力的耐心的对她。

    他在努力的对她好,如此,她为什么要哭?

    阎骁心口阵阵发紧,也阵阵法藤,轻轻的上床,将浑身冰凉又无助的小女人搂在怀里。

    那一刻,他的心却依旧很空。

    明明,人就拥在怀里,然而内心却是那么空空的,好似这段时间一直都是。

    人,就在身边,却好似在天边,伸手怎么也都触及不到。

    这样的感觉,即便是阎骁也都感觉到了心慌,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这一夜!

    阎骁辗转难眠。

    第二天早上,感觉到怀里的动静,一向警惕的他也瞬间清醒过来。

    “清清。”翻身起来,将已经缩到一边的裴清,一把捞进怀里。

    他不喜欢她这样避着自己的感觉,更不喜欢她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

    裴清挣扎着要远离他,然而他的力道更紧,丝毫不给她避开的机会。

    “清清,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是了,不要闹了。

    阎骁,真的要无奈了。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他很痛……!

    内心那种空空的痛,无人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滋味。

    裴清,却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将头转向一边,那一刻,阎骁从他的角度看到了她的苍白。

    怎么会白成这样?

    “清清,我们谈谈好不好?”是了,谈谈。

    感情的事情上,一旦被堵住的话,那就一定要沟通,没有什么是一顿深聊解决不了的。

    然而回应阎骁的,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

    阎骁嘴角扬起一抹苦涩。

    曾经裴清能说能跳能笑的时候,他那时候似乎真的从来不曾抽时间和她深聊!

    他甚至从来不知道,她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子,她要什么,这些也从来不曾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来。

    然而现在,她不开口了。

    他却是恨不得她能在他的耳边说上个三天三夜。

    “我知道你听的明白我在说什么。”

    “……”

    “孩子的事儿,我……”在说起孩子的时候,阎骁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他,混账!

    裴清,到底是多倒霉,才会在他的身边遇上这些事情,甚至从来都无法阿避开?

    然而,现在就算是说起孩子,裴清也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不质问我吗?”阎骁看着毫无反应的裴清,双眼瞬间猩红。

    是了。

    在他看来,裴清应该质问他的,和以往一样,至少应该和他闹的?

    为什么不闹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儿连质问也都没有,她为什么要如此沉默?

    阎骁的心里,瞬间被暴风雨席卷了一般,混乱无比!

    他,是真的无奈了。

    “清清!”看着裴清不说话的样子,阎骁的嗓子几乎都有些哑了。

    这丫头啊。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

    曾经,阎骁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后天自闭。

    现在,他算是体会到了这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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