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蝉听了房李氏的诉说从身上摸出一个荷包来,递给房大娘道:

    “大娘,你闻闻这个,看看是不是感觉能好点!”

    房大娘结果荷包拿在手上,“这里面装的啥,真的能有用?”

    房大娘有些怀疑。

    花小蝉知道自己小小年纪,别人不可能会相信她会医术,便随口扯了个谎道:

    “我小时候也总咳嗽,一天我娘去镇子上的时候遇到一个游方大夫,给了我娘这么个方子,每次我想咳嗽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闻闻,就不咳了,很灵的,大娘您试试!”

    房大娘将信将疑,把荷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味窜进鼻孔,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闻了之后,果真好了很多,胸闷也有所缓解,还咳出了两口老痰。

    房大娘登时有些喜出望外!

    “真是太好了,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的呼吸过了,小蝉啊,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药真好。”

    “你看你这药能不能先放大娘这里两天,大娘也找人去配一个出来,然后再把这个还给你!”

    房大娘满含希冀,看花小蝉的眼神直发光,像是捡到了宝贝一般。

    “大娘若是喜欢就拿去,左右我现在的病已经好了,不过这药方怕是不好配。”

    “不过大娘不用担心,我都把药方记在脑子里了,等我找全了药,就重新给大娘重新配几副来。”

    那荷包里的药本来就是花小蝉自己上山采药自己配出来的,还有的是问来家里给奶奶看病的那些大夫要的药沫子,虽不珍贵,可也是她找了好几年才找全的。

    花家地处偏偏,山地贫瘠,想要配齐一副药材简直是难上加难,其中艰辛就不必说了,不过花大娘既然要要,她没有不给的道理。

    但这药别人可配不出来,只有她知道方子,每样药材要放几两几钱都是有数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配这个药带在身边,只因为上辈子她得的是肺喘,所以她爷爷就配了这个药给她带在身上,如今虽然托生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人虽然也没病。

    但就是习惯了,若是身边不带点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房大娘听了,把花小蝉搂在怀里心肝肉的叫了起来,

    “小蝉,你可是大娘的福星啊,你放心,等到了房家,大娘一定不会亏待你,谁要是敢欺负你,大娘第一个不愿意!”

    “谢谢大娘,这些都是小蝉应该的做的!!”花小蝉在房大娘怀里道,能够帮得上房大娘,花小蝉心里也很高兴。

    房家在榆钱镇,跟她所在的落日镇,两个镇子之间相距好几十里的路程,如果单靠步行怕是要走上一整天。

    不过有了驴车就快了很多,大概走了差不多快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榆钱镇,外面天也已经黑了。

    榆钱镇之所以叫榆钱镇,是因为这个镇子上有一颗长了几百年的榆钱树,一到夏天,树上铺天盖地全都是榆钱,足够一村子的人美美的吃上一顿。

    榆钱这东西长的像铜钱,坊间有一种说法,说是吃了榆钱就能“余钱”。

    榆钱虽不起眼,但却能够填饱肚子,尤其在灾荒之年,可是能救人性命的东西。

    榆钱吃法也是多种多样,可以做成榆钱饼,榆钱炒鸡蛋,还有榆钱窝窝头。

    还可以蒸榆钱、炒榆钱、跟杂粮面一起可以做成榆钱麦饭,总之吃法是五花八门,还可以煮粥喝,既营养又美味。

    不过眼下已经过了榆钱生长的时间,想要吃到新鲜的榆钱,只能等到来年春天了。

    房家在榆钱镇一个叫竹园村的村子里,这个村子种着许多的竹子,房家以前是大户人家,祖上在京城里做过官,举家都迁去了京里。

    只是后来落魄了,这才又回到了本乡,靠着几亩田地度日。

    房家住在竹园村的东头,一个靠山的竹林边,驴车穿过一片竹林就在房家门前停了下来,花小蝉从车上下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房家的大门。

    别人家都是用泥巴和着芦苇草搭建起来的茅舍,只有房家用的是青砖绿瓦围起来的围墙。

    还有两进院子,这还是先祖当官的时候修建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只是那两扇原本漆红的大门上面的红漆已经剥落了不少,露出两扇厚重的木门。

    两边的石狮子也不像以前那般威风凛凛,耷拉着脑袋,不过房家到底是比别家强些。

    花小蝉看着面前的青砖绿瓦,感觉恍如隔世一般,眼下总算是不用再饿肚子了。

    房大娘给了十个铜钱给车夫,牵了花小蝉的手进了门,彼时天色已晚,房家的几个儿子和娘子都已经干活回来,厨房里冒出一缕炊烟。

    听见动静,房家大娘子张瑞兰打穿堂里走了出来,圆盘脸,微胖身材,身上穿着绸布衣裳,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

    一见花小蝉,笑道:“呦,娘,您这刚去,这么快就带回一丫头来,瞧这模样,怕是还要在我们家吃几年闲饭吧!”

    有些嫌弃的丢了一个眼色给花小蝉。

    张瑞兰话音落下,儿子房玉良从她身后跳出来,瞧见花小蝉,张口就说道:

    “奶奶,这就是给五叔找的丫鬟,年纪倒是跟我差不多,倒不如说给我当娘子!”

    “去去去,回房间读你的书去,别瞎说!”房大娘白了房玉良一眼,又瞪了一眼张瑞兰,

    “你瞧瞧你都教的什么,竟不学好,说的什么话,叫人听见了,要笑掉大牙!”

    张瑞兰也知道不好,忙捂住房玉良的嘴,讪笑两声,

    “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娘您别生气!”说着用脚轻轻踹了一下房玉良的屁股,骂道:“赶紧滚回屋子看书去,不准胡说,你什么时候能让老娘我少操点心!”

    房家四娘子周八妹正在院子里摘花生吃,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嗤笑一声道:

    “小孩子不会说话,还不是娘教的。不过这买了丫鬟,家里就又多了一张嘴吃饭。”

    “要我说,买她干啥,省点钱还不如给五相公多买点好吃的,买个小丫头片子回来,又不能摸,有啥用,养大了又得给人送回去,白瞎!”

    周八妹说的直白,花小蝉脸一下子红了,她现在虽然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但灵魂其实已经是个大人了。

    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也不是不懂,周八妹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避讳。

    花小蝉嘴唇动了动,替自己辩解道:

    “我不会吃闲饭,我会干活,什么活我都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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