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景毓看着眼前的花小蝉,回房拿出笔墨,干脆画了下来,画面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坐在长廊中,笑颜如花,身后是满墙的蔷薇。

    花小蝉看了房景毓的画,直夸房景毓画技高超,“相公,你把我画的太好看了,我哪有这么好看!”

    画中的女孩长着一双月牙眼,每次笑起来,就跟月牙似的,眸子水灵灵的透着光,粉面含笑,一头乌发在头上挽成两个鬟髻,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裳。

    叫人觉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

    花小蝉许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上一次照镜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才知道自己长这样似的。

    房景毓看着花小蝉,也才知道,这世上不只是只有成年女子才有绝世容颜。

    书上说,有姑娘十岁左右就长的倾国倾城的,看了花小蝉,他才相信书上所言不虚。

    将近中午的时候,房大娘她们就回来了,一看时辰,差不多都快过了午时了,杨红梅顾不得歇息,赶紧进厨房做饭。

    房石铁帮着房大娘把买回来的东西全都搬回来,张瑞兰拿着一包点心走过去放到花小蝉手里。

    “上一次你去镇子给我买了胭脂水粉,我就一直记在心里,这次上街就给你买了几样点心果子还有瓜子什么的!”

    “你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吃,千万别客气!”

    花小蝉掂了掂手中的纸袋,份量非常重,难为张瑞兰这么有心,她就笑着接了下来。

    花小蝉一面道谢一面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有五香瓜子,五香蚕豆,还有绿豆糕、马蹄糕、桂花糕等,全都很合她的口味。

    “谢谢,大嫂,我很喜欢,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

    “你喜欢就好,那我就先去忙了!”

    张瑞兰看了一眼房景毓,然后转身离开。

    花小蝉抱着一大包的零嘴,拿起一颗蚕豆放进了口中,一连吃了几颗,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唇。

    旁边房景毓见花小蝉吃的开心,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相公,你说大嫂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花小蝉一向不喜欢吃太过甜的东西,而这次张瑞兰居然全都避开了那些太甜腻的食物,还给她买了她最喜欢吃的五香蚕豆。

    还有一大袋橘子。

    房景毓听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可能是日常留心。

    花小蝉听了,就说道:“那大嫂可真是有心了。”

    “不过还是很奇怪,这些点心什么的,我在家也从来没有吃过啊,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房景毓见花小蝉不停发问,就揉了揉她的脑袋,比划道:

    ——你吃你的就行,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花小蝉听了,就不再问了,不住的吃了起来,“这么多,够我吃上十天半月了,还有这干果仁,真的是太好吃了。”

    “相公,你也尝尝!”

    房景毓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爱吃这些东西,全都让给花小蝉一个人吃。

    不过看花小蝉狼吞虎咽的样子就比划道:

    ——现在少吃点,马上就要吃饭了,小心待会吃饱了没处装,零嘴可不能当饭吃。

    花小蝉听了,不以为意,还准备继续吃,房景毓干脆就把所有的零嘴都拿走了。

    花小蝉眼巴巴的看着,房景毓就只好抓了一把瓜子给她。

    ——天干气躁,每天少吃点,省的上火!

    花小蝉是那种为了吃零嘴可以不顾身体的人,不就是上火,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儿。

    她抓着瓜子磕了起来,很快杨红梅就把午饭给做好了,大家吃了饭,开始整理起买回来的东西。

    杨红梅拿着梨子、红枣,姜去厨房里熬秋梨膏去了,周八妹身子不舒服躺在床上,张瑞兰分拣棉花,房大娘正在拿尺子量被里,等到棉被弹好只好,还得缝上被罩和里子。

    花小蝉看着那些棉花,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老花头他们,想着能不能也给他们弹两床被子。

    自花小蝉重生之后就从来没有盖过棉花被,身上穿的棉袄也都是别家给的,棉裤也都是她跟花小禾轮着穿。

    花小石就只能穿她们两个的衣服改的棉袄和棉裤,补了又补。

    就是冬天下雪,也没有棉靴可以穿,穿的都是花娘子给做的草头鞋,木头底的,又笨又重,走起路来就咣当咣当的。

    想到这里,花小蝉鼻头就酸了起来,她上一次走的时候,就只给花小石做了一身棉袄棉裤,也没个换洗的,也不知道后来花娘子有没有再给他做一身。

    不过老花头他们从来就没当花小石是自家人,想来他们也不会给做。

    花小蝉看着那一堆棉花,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不过最终她也没有开这个口。

    晚上躺在床上,花小蝉盯着天花板,心里还在想着花小石,怎么也睡不着。

    房景毓察觉出了花小蝉似乎有心事,就问了一句,花小蝉看着房景毓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相公,我想回一趟家,我弟弟小石还小,我放心不下他!”

    不过花小蝉并没有说让房大娘给多做两床棉被的事儿,上一次她回去,房大娘给了不少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没有理由再要房家的东西。

    只能想着等自己的伤好了,再去街上买些棉花和布料,回来自己做。

    房景毓听了花小蝉诉说就写到:

    ——既然你想回去,那就等你的伤好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花小蝉听说房景毓要跟她一起回去,不由瞪大了眼睛,现在不管怎么说,房景毓都还只是她的主子。

    这主子哪里有到奴婢家里的,要是让村里人知道,怕是又要在背后嚼舌根子。

    “相公,我一个人回去就行,我认得路,你不用跟着我!!”

    房景毓听了,微微一叹,收回目光,盯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他以为花小蝉不肯让他跟她回去,是因为怕自己以后嫁不出去,毕竟,两人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中间也仅是隔了一层窗户纸而已,如果他这次跟着花小蝉一起回去,这层窗户纸,怕就要捅破了。

    一旦窗户纸被捅破,花小蝉的身份就变了,女子未婚,带男子回家,可是大忌讳,是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而花小蝉想的却是,房景毓是个哑巴,别人知道了,会在背后议论他。

    她不忍心让房景毓面对那些嘲笑和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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