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蝉也不太会安慰人,在房间里待了没多久就出来了,随后就去了厨房帮忙。

    吃过午饭,花小蝉坐在院子里帮张瑞兰剥花生,张瑞兰说起卖羊的事儿,说是村里好些人都有些等不及了,问她裴虎什么时候过来收羊。

    要是再没个准信,他们就直接把羊拉到集市上去卖,这隆冬时节,很多人都等着吃羊肉喝羊汤,街上见天就有人收羊,杀羊。

    前两天村里的李屠夫就杀了不少羊,还有人举办了杀羊宴,可惜花小蝉没在,没赶上。

    这冬日一来,羊就不好赶出去喂了,天天得吃草料,家里少的还就罢了,还能喂些个时日,若是家里养的多的,怕是没多少草料可吃了。

    房家的养都是张瑞兰在放,现在也吃草料,家里的花生杆子都快吃没了,到时候也没东西喂了。

    张瑞兰一说,花小蝉才记起还有这么件事儿没办,感情还得去镇子上跑一趟。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手下不停干着,杨红梅洗完了碗,拿着铁锹就准备去地里转移圈,看看庄家的涨势如何,地里的草多的话,还要赶紧除草。

    房石铜在外面劈柴,把柴禾剁成垛,码放的整整齐齐,又给李阿婆送去了一些。

    他刚送完回来,房大娘就说家里的粪缸快满了,让他把粪给挑一挑,这都是男人该干的事儿。

    房石铜二话没说,就拿起扁担去后院挑粪缸。

    后院羊圈里的羊叫的厉害,张瑞兰无奈,就只好起身去喂养,花小蝉剥了两个花生米放进嘴里,随即也站起身来,说要跟着去把马给喂一喂。

    大家各忙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就见太阳落山,余晖从院子里的地板上升到屋顶,然后再到山头,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山的那一端,天色昏暗了下来。

    杨红梅扛着铁锹,满腿是泥的进门,一说起来,就知道是雪化了,泥巴将鞋底沾的老厚,走起路来都费劲。

    杨红梅把鞋底在门前的台阶上蹭了蹭,再用脚把泥巴踢到一边,这才跺着脚进门。

    “早知道今天就不去了,地里太湿,还下不了地,过两日再去吧。”

    房大娘见了就问她地里的庄家长势可好,杨红梅就说好着呢,来年肯定能丰收。

    花小蝉喂完了马,就又坐下剥花生,直到太阳落山。

    太阳一落山,猛然就觉得周身似陷入了冰窖一般,寒气上涌,双手冻的有些僵硬,指头冰冰凉凉的,似没了知觉。

    她放下簸箕,朝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娘,我去把火给点了暖和暖和,这天太冷了。”

    房大娘应了一声,也放下手里的线筐站起身,而房良娣一见房大娘站起来,如蒙大赦,也连忙把手里的针线放下,原地跺了跺脚。

    “五娘,我帮你生火盆,我都快冻死了,你看看,我手上都生了冻疮了。”

    花小蝉拿过她的手一看,果真生了 ,十根手指头,就剩下两根还完好,其余的都冻的肿了一圈,不是这冻了个红疙瘩,就是那里冻了个红疙瘩,连握起拳头都十分的费劲。

    “一般手脚生冻疮多为阳虚,冬季寒邪侵袭脉络,倒是脉络凝滞,气血淤阻,这才形成冻疮。”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办法治疗你这冻疮,你跟我来。”

    花小蝉说着把房良娣带到厨房,厨房的墙壁上挂着好些大蒜,花小蝉扒拉了半天,找了一个成熟的紫皮独头蒜出来,将蒜捣成蒜泥。

    “等明日午时把这蒜泥放到太阳底下晒至温热,然后涂抹到冻疮上,半个时辰之后擦去,坚持两三天,就好了。”

    “不过每天都要涂抹很多次,你这女红暂时是做不成了。”

    房良娣早就不想做女红,一听这话不由高兴的坏了,当即就眯起眼睛笑道:“我正不想做呢,五娘,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

    杨红梅刚从外面打水进来,听到这话不由嗔了她一眼,“做女红岂是儿戏,你别跟我在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天都不许给我落下。”

    房良娣听了,就指着花小蝉说道:“娘,我手上都生了好多冻疮,五娘刚才替我想了个法子,说是把蒜泥涂抹到伤口处就行,不过要每天涂抹好多次。”

    “我这手上要涂抹上了蒜泥,把丝线弄脏了就不好了,我可没法再绣了。”

    杨红梅听了,皱皱眉头,就问花小蝉道:“除了这个法子,可还有别的法子,也不是我不知道心疼她,只是她这样懒怠的不学,将来怎么能嫁个好人家。”

    “我这也是替她着想,可这妮子,总是一点话都不听,这让我说什么好,总有你吃亏的时候。”

    杨红梅瞪了房良娣一眼,一提起来就让人生气。

    花小蝉无奈的看了一眼房良娣,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年轻些吃些苦总是好的,总比将来要吃苦容易的多。

    花小蝉就说起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方子,就说道:

    “这冻疮一开始红肿还未溃烂的,可以用川乌、草乌、当归各十克,加透骨草十三克,红花六克,用水煎了,擦洗患处也是一样的。”

    “如果已经发生溃烂,可有桂枝、川椒、生地、五倍子哥三十克,红花十克,地榆二十克,也是拿水煎了,每天洗个一两次,拿毛巾捂上那么一会儿,过个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花小蝉说到最后又补充道,“这五倍子家里有,我上山的时候采的,还有好多,另外几味药材,山上也总能找寻的来,不费多少工夫的,只是这红花……”

    杨红梅听了半天,直皱眉,不等花小蝉把话说完,就打断道:“小蝉,你说这么多我哪里记得住,听着怕是要花不少银子咧,还有没有再简单些的?”

    花小蝉想了想说道:“这要说简单的也有,就把这生姜切成片,每日擦患处就行,不过就是慢了点,疗效甚微。”

    “这脚上的冻疮就更好弄了,用几粒干红辣椒煮成水,每天晚上用来泡脚,这也就好了。”

    杨红梅听了,就点点头,采纳了花小蝉最后的意见,“那就这个吧,等我把饭给做了,就煮一锅辣椒水,让你天天泡。”

    “咱家别的没有,这辣椒还不多的是。”

    房良娣听了这话,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花小蝉见她可怜就想着替她求个情,于是就张嘴对杨红梅说道:

    “现在天冷,等到了数九寒天就更冷了,要不等到天暖和了再让娣姐儿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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