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蝉眨了眨眼睛,噗嗤笑出声来,歪着脑袋道:“我一直都把你当我相公啊!”

    房景毓看着面前古灵精怪的花小蝉,想生气又气不起来。

    他只能安慰自己,小蝉还小,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只要自己以后费心“调教”,说不定很快就开窍了。

    这一次就先放过她。

    雪团跳到了花小蝉的腿上,花小蝉伸手一捞把雪团给抱了起来,粉嫩的脸颊在雪团柔软的毛发上蹭了蹭,就听见外面杨红梅喊他们吃饭。

    晚饭很简单,野菜汤和蒸红薯,还有烙饼与杨红梅自己闷的豆豉。

    用筷子挑起豆豉抹在饼上,卷起来,一口咬下去,一股香辣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豆豉的香辣味与烙饼本身的微甜相碰撞,口水就开始泛滥。

    直到大口大口的把一挣扎饼给吃完,肚子微饱,这个时候在喝上一口汤,中和一下口中的辣味,如此也就完美了。

    虽抵不上山珍海味,但花小蝉还是吃的心满意足。

    她刚卷起第二张饼,房石铁忽然回来了,他一步一顿的挨到众人面前,看着桌子上的饭食,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两日不见,他比前两天看见他的时候又憔悴了几分,面色枯黄,眼窝深陷,脸上还有淤青。

    “娘~”

    他眼神躲闪,脸色微僵,嘴唇翕动了半晌,才低声喊出一句。

    身上棉衣被扯破,破损的地方都看不见里面的棉花,袄子明显变得单薄,如同街上的乞丐。

    他站在堂下,双手插在袖筒里,神情十分猥琐。

    “啪!!”

    房大娘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还敢回来,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我们房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房石铁面部线条僵硬,期期艾艾的说道:“娘,我是……我是来找小蝉的,你让她把药给我,我这就……这就离开。”

    他盯着花小蝉,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恶毒,不过有房景毓在,他不敢把花小蝉怎么样。

    面对房景毓漠寒冰冷的目光,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两股颤栗,似要跪倒在地。

    花小蝉前两天经历的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告诉房大娘,所以除了房景毓之外,房家对此事一无所知。

    几人面面相觑,房大娘疑惑开口:“什么药,你生病了??”

    房石铁一怔,抬起头来,感受到房景毓射来的冰冷的目光,只觉脸颊发寒,连忙又把头给低了下去,晃了晃脑袋。

    “没!!”他小声的怯怯说道。

    房大娘忍不住嚷他,

    “没有生病,你问小蝉要什么药??”

    “你回来就为了这件事??”

    “你当真要跟我决裂是不是,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就你这怂样,离了房家你能活??”

    房大娘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又骂了句,“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她是又气又心疼。

    房大娘朝房石铜看了一眼,示意他去把大门给关上,不让房石铁再出去胡闹。

    房石铜站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房石铁,准备去关门。

    “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准去,就给我待在家里,直到你认错为止。”

    房石铁整张脸皱成了苦瓜,他跪下哀嚎道:“娘,你不能这么做,我欠人人钱,要是我没把药带回去,他们会杀了我的。”

    “那帮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房石铁唯恐房大娘不肯相信,又加了一句。

    房大娘听了心头一跳,差点打翻了碗,表情夸张的喊道:“啥,你欠了谁钱,那帮人是什么人,他们想做什么?”

    房石铁唯唯诺诺的抬起头觑了一眼房景毓,猜到两人可能没将这件事告诉给房大娘,不过眼下,他为了不被挨打,只好实话实说。

    被房大娘责怪,也好过丢了命强。

    “你个不孝子,你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房大娘气的差点被背过气去,饭桌上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房石铁居然会这么大胆,居然想要拿花小蝉去抵债。

    房石铁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在他心里,花小蝉就是一丫鬟,可以随意买卖,只要房景毓拿她当宝。

    “娘,你骂吧,只要你高兴,怎么骂都行,我绝不多说一句!”

    “可是你得让小蝉把解药给我,不然儿子就死定了!”

    房石铁已经豁出去了,要到药还可能活,要是要不到,不管他是躲到天涯海角那帮人都不会放过他,

    房大娘这一次没有去责备房石铁,而是转向花小蝉,

    “小蝉,你老实跟娘说,你给人下的什么毒,你怎么能给人下毒呢,这要是出了人命可怎么是好?”

    “娘,我……”

    花小蝉想要解释,话到了嘴边,却又没有说出口。

    房大娘看了一眼花小蝉,花小蝉抿着唇,眉宇间显出几分委屈。

    她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严厉,见了花小蝉这模样,顿觉心软,就放缓了语气,紧接着说道:

    “娘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也许没得选择,可咱也不能害人啊。”

    “你受的委屈,娘自会帮你讨个公道,绝不会委屈了你,你还是把解药给他吧。”

    房景毓面色一寒,冲房大娘比划道:

    【娘,这件事小蝉做的没错,那日若不是李业相救,小蝉可能就惨遭毒手了。】

    【他们敢光天化日之下抓人,恐怕连王法都不放在眼里,你难道会觉得这样的人双手没有染过鲜血吗,或许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也不止一两个。】

    【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娘,你同情他们,怕害了他们的命,那你有没有替那些亡魂想过,她们的冤屈又该由谁来偿还?】

    房景毓一气呵成,眼神冷冷的环视全场,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煞气,看上去高深莫测。

    他的这番话彻底镇住了房大娘,以及在场的所有人。

    房石铁只敢偷眼觑他,眼见房景毓为了护花小蝉不惜当场对房大娘顶嘴,气势凛然,早已惊的汗如雨下。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吵起来的架势,张瑞兰等人皆不敢在这个时候插话。

    花小蝉唯恐她们吵起来,伸手扯了扯房景毓的衣袖,让他稍安勿躁。

    安抚了房景毓,她朝房大娘说道:“娘,你误会了,我没有对那人下毒。”

    等房大娘看向她时,很快就解释道:“我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我只是在他虎口上扎了一针,让他全身麻痹。”

    “这种情况,只要过个一两天就会好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解释不清楚,房家怕是要闹的鸡飞狗跳。

    “好你个死丫头,你居然敢耍我!!”

    房大娘等人听了,脸色有所缓和,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她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石铁却瞪圆了眼睛,用手指着花小蝉,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骗我回来到底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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