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花小蝉假装睡着,一直打起精神等着。

    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花小蝉假装翻身,然后慢慢的用手撑起身子,再用另外一只手靠近房景毓的衣领。

    手指在即将触碰到房景毓的衣领时,花小蝉又屏住呼吸观察了一下房景毓,发现其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就用两根手指捏住衣领慢慢的掀开。

    花小蝉每一步的动作都十分的小心谨慎,唯恐吵醒房景毓,再次被拒绝。

    终于房景毓的衣领被掀开,花小蝉直起身,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靠近伤口的位置。

    就见房景毓的锁骨下,一个比铜钱再大些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原来是箭伤。”花小蝉默默的在心里嘀咕着。

    庆幸的是箭上没有毒,箭头应该是当时就被拔出来了,伤口周围造成皮肉外翻的景象,好像并没有穿透肩胛骨!

    房景毓受伤之后,很快就进行了简单的处理,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花小蝉看到这里不觉吐出一口气,今天一天的担心总算是有了结果。

    花小蝉重新替房景毓整理好衣服躺下,脑子里又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可以想象得出,房景毓一个人处理伤口的情形,以及箭射进身体中的那种疼痛。

    他竟能一声不吭的全都忍了下来,如果不是今天发现他连字都写不好了,恐怕房景毓会一直瞒着她。

    那么房景毓到底又经历了什么,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伤害到他,这一切都像是一团迷雾一般在花小蝉的脑海里打转。

    如此想着想着慢慢的就睡着了。

    她刚闭上眼睛,本以为睡着的房景毓这个时候却忽然把眼睛睁开了,侧过头看了一眼花小蝉,挑了下唇,有些无奈。

    如果不让她看,她怕是一直不会死心的吧。

    两天之后就是李家的好日子,请了镇子上专门做宴席的人来将宴席承包给人家,先前已经做好的面食等为李阿婆省了不少钱。

    临近年关,很多人都回来了,快到中午的时候,村民开始陆陆续续的结伴去李阿婆家。

    “你们也是去吃席啊!”邻居李家娘子秦秀芬带着自己的儿子媳妇打门里出来,见到正要出门的房大娘说道。

    房大娘一看她们这架势,打算准备全家出动,不由有些不屑,不过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是咧,你们先走,我还有些事。”

    秦秀芬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既然出了份子钱,肯定要吃回本来。

    房景毓不太习惯这种场合,花小蝉也懒得去凑这样的热闹,就包了二两银子给房大娘让她捎去。

    周八妹见花小蝉包了二两银子,就说道:

    “小蝉,你这包的是不是有些多,你这样叫别人怎么拿得出手,便是娘,也被你给比下去了。”

    花小蝉不过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心意,没考虑这么多,想来这次又是自己的不对了,便干笑一声:

    “这样啊,那你们出多少,我也拿多少就是!”

    房大娘倒是十分理解花小蝉的心思,说道:

    “咱们房家不用去那么多人,让娣姐儿和良哥儿跟我一块儿去就行,你这份银子就不入账了,到时候我帮你私下里给李阿婆!”

    “今天正好是腊八,你跟五哥儿去镇子上买些东西回来晚上熬粥,总归也是个节。”房大娘说道。

    花小蝉就将银子给了房大娘然后进屋去跟房景毓说了一声,房景毓大概是懒得跑了,好不容易可以歇息一天,只想待在家休息。

    【这个时候若是子业在就好了,我们可以把酒言欢。】

    【唉,也不知他怎样了。】

    花小蝉见房景毓忽然想起李业来,心思微微一动,便想着有时间去李家看看,看看孟萍的病是否好了一些。

    她这个提议被房景毓给否决了,冷着脸说道:

    【便是要去,我们也只能拜托张大夫去替我们瞧瞧,你就不必出面了。】

    花小蝉不过是随口一提,不知房景毓哪来那么大的反应,除了李业之外,他似乎对李家人极其讨厌。

    “那李娘子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怎么我一提她你便没有好脸色?”花小蝉问道。

    房景毓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她那样的人,难道只有我讨厌不成??】

    可花小蝉总觉得房景毓是尤其讨厌,他那样一个温良和善的人,便是遇到街上的叫花子也会心生怜悯。

    且不说他答应过李业他走之后要好好的照顾李家,就说他这一提到李家就炸毛的态度,花小蝉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别的原因。

    花小蝉正要再说,房景毓已起了身,【你不是说还要去集市么,我们这便走吧!】

    他没有给花小蝉再问下去的机会。

    花小蝉只得皱了皱鼻子跟房景毓一同上街,路上花小蝉说道:“今日正好是一月,医馆该发例钱了,你说我们这一个月能挣多少?”

    房景毓沉吟片刻,用手指比了个三,花小蝉看了不由有些失望,“忙活了这么久,就只有三两银子啊。”

    房景毓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再次伸出三个手指,并朝花小蝉挑了下眉,花小蝉顿时眼前一亮:“相公,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能有三十两??”

    “这也有点太多了吧!”

    花小蝉一脸的不可置信。

    房景毓比划道:【你每日看多少病人,我都帮你记着呢,李大夫不是说了,你坐诊的费用都归你,一个月算下来,差不多就这么多。】

    “三十两银子。”花小蝉又重复了一遍,嘴角不觉挑起,“一个月当真能赚这么多的话,那你说李大通他一个月能赚多少?

    房景毓笑着比划道:【他光是靠着你的名气,卖掉的那些草药就能狠狠的赚一笔了。】

    花小蝉听了这话,心血来潮:“相公,你说,如果我们以后自己开医馆,是不是就能赚更多?”

    房景毓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比划道:【想要开医馆可没那么容易,你以为光是有钱就行,还要去州县考试,通过了,才能开医馆。”】

    花小蝉拍着胸口说道:“以我的医术,通过考试应该不难,我肯定没问题,那剩下的,我们是不是只要租个门面就成了?”

    房景毓看花小蝉兴奋的样子也不忍心打击她,不过还是比划道:

    【光有银子也不行,李记药铺和镇子上其它的医馆开了几十年了,这收购草药都有了一定的门路,你一个新人,想要打通这条路怕是很难。】

    【光靠医术可不行!】

    【除非……】

    “除非什么?”

    房景毓比划道:【除非他们肯教你怎么做并把自己经营的路给让出来,不然你自己去收,这价格怕是要抬高一倍,如此一来,你不但不能赚钱,还要赔钱。】

    花小蝉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撅着嘴说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房景毓再次比划道:【榆钱镇虽然山多林多,但大部分都是野生的药材,有是有,要靠自己上山采摘,怕是供应不上。】

    【而与黄宁县相邻的曲阳县,那里是药材种植大户,村民们都靠种植药材为生,除非你有办法打通去曲阳县的路。】

    花小蝉认真的看房景毓比划完,就说道:“不就是一条路么,别人走得,为什么我们就走不得?”

    房景毓笑了笑,摇了摇头,【事情并非你想的这么简单。】

    【通往曲阳县的路两边山上有土匪盘踞,只要是过路的商人,时不时就会遇到山匪打劫,所以你一个人带着货想要通过,并非易事。】

    “那李老板他们是怎么通过的??”花小蝉疑惑道。

    房景毓再次笑了笑比划道:

    【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为什么你去收购会赔钱的原因,因为李大夫那些人加入了镇子上的商会,商会会每年给山匪足够多的孝敬费。】

    【土匪拿了他们的钱,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只要他们打着商会的旗号,土匪便会放行。】

    【相反,那些做小本生意的人,没有加入商会的,同时也拿不出孝敬钱的,就只能等着被宰,或者祈祷土匪不屑于他们身上的那点钱,从而捡一条命。】

    【所以是有钱你也赚不到!】

    【李大夫他们当初开医馆,定然是举步维艰,有可能经过几或者十几无比年困难的日子,这才有了今天这般成就。】

    【他们已经把路给打通,我们再想开医馆,就简单了些,但每年必须拿出收入的大部分钱充作孝敬银子就行了,可这样一来也就赚不到什么钱了。】

    花小蝉听房景毓这么一说,顿感希望全无,不由埋怨了一句:“这该死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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