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谈崩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南南都是这般在床上度过。

    不愉快的交谈从结束到现在,俩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霍景席负责做,她负责承受。

    除此外,俩人就像陌生人,谁也不与谁说话。

    南南不肯认输,疼得时候咬得枕头都要坏了也不肯出一点声音,然她这么倔只激得霍景席愈发怒火中烧。

    原先他从修诺那将她接回来,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知道她在修诺那肯定受到了某种威胁,但他没有问她,他在等,等她主动和盘托出。

    等他像四年前那样全权依赖他,他也定不会让她失望,会为她扫清所有的障碍。

    可他没想到,一切并不是他所想那般,且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这样的情况自然不被他允许。

    她想离开他简直就是在做梦!

    俩人谁也不理谁的情形持续到某个下午,南南被尿憋醒,醒来发现霍景席并不在房间里,她起身想去上洗手间,结果脚刚沾地就软了下去。

    因这几天被毫无节制的索取,她浑身几乎都使不上力气。

    两腿更是微微打抖,她扶着墙站起来,慢吞吞走向洗手间,上完洗手间出来时,就瞧见倚在门上的男人。

    爷手里拿着一套衣服,见她出来了,一言不发走到她面前,打横将她抱起,走到沙发上坐下,将她放在自己腿上,然后给她穿衣服。

    南南沉默阻止。

    于是一人不让他穿,一人偏要给她穿。

    争执不下,霍景席猛一下将南南压在沙发上,亲得她浑身发软提不上力气,然后将衣服给她穿上。

    南南气得蹬了他一脚。

    软绵无力的攻击。

    男人抓住她的脚丫子,眯起眼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不想下床了?”

    南南不吭声。

    霍景席抱着她下楼,弯腰亲手给她穿上鞋,然后出了酒店。

    南南不知他这是要带她去哪,上了车,她两眼看着窗外,微微蹙着眉头。

    一路上俩人均是沉默,二十分钟后车子才停下。

    南南下车率先看见的是一座只有一层的白房子。

    霍景席搂着她的腰进去。

    里头很宽敞,一进去南南便看见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的温睿。

    南南瞳孔一缩,登时大叫,“温睿!”

    她这般的反应尽数被霍景席看在眼里,男人胸中一闷,搂在她腰上的力道不由掐得更紧。

    可南南恍若未觉,一门心思全扑在温睿身上。

    听见南南的声音,温睿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南南这边,两只手用力抓着铁笼子的栏杆,忘情呼唤她的名字,“南南!”

    笼中的温睿瘦了一圈,两颊的颧骨愈加高了,南南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温睿!”

    俩人就像一对被活生生拆散的怨侣一样。

    霍景席攥着拳头,努力压下心中的暴戾,冷着脸看着温睿道,“我倒不知,原来你这么喜欢他。”

    南南回头,半是绝望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但他是无辜的,你放了他。”

    男人神色寡淡,居高临下的全是冷漠,“无辜?”

    “他把你惹哭了,但就这一点,他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南南想也没想的吼道,“我哭是因为你这样对他,我心疼他!”

    霍景席神色一凛,猛地大手一挥,“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给我卸下来!”

    南南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想做什么?”

    “你这是要做什么!”

    手是画者的命,手废了,他以后再拿什么作画?

    铁笼子‘吱呀’一声被打开,几个保镖走进笼子里,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钳子。

    当真是要——将他的手指卸下来。

    南南疯狂拍打霍景席,“住手,给我住手!”

    “霍景席!”

    眼见那些人还是一步步走向温睿,某一瞬间,南南忽然不动了。

    霍景席看向她时,发现她的左手正抓着自己的右尾指,以往侧面压的姿势。

    只要一个用力,右尾指就能被压断。

    霍景席脸色大变,“你这是做什么!”

    南南面不改色,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阻止不了你伤害他,但我告诉你,你是怎么伤害他的,我会统统还给你。”

    “你卸他一根手指,我就卸自己一根,卸十根,我就自己卸十根,你若是要他的命,我就把我的命还给你。”

    她说得很平静,平静到不像是威胁,反而像在陈述一件家常那般。

    霍景席咬着牙关震惊看着她,“你拿你自己威胁我?”

    “我不敢,”南南抿唇,摇头,“是你拿他威胁我。”

    “他值得你这么做?”

    “值得。”

    她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

    决绝且直接。

    被压在地上的温睿目光热络的看着南南,他真的没想到,原来在南南心里,他这般的重要。

    以前都是他错了,他不该因为怀晏之和笑笑不再接近她导致自己内心备受煎熬。

    她其实和他一样,怀着满腔赤城爱意,只是驻足不敢往前。

    没关系,他来迈出这一步就可以。

    “南南,对不起,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原来如我爱你那般爱我,我以后一定……”

    霍景席怒吼打断他的话,“把他给我扔出去!”

    温睿被捂住嘴,扛起来往门外走。

    “温睿!”南南心中担忧,想追过去,但她刚迈出两步就被男人冰冷的声音硬生生掐住脚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杀了他!”

    南南一双水眸瞪着霍景席。

    男人扫了她一眼,莫名只觉得窒息,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忽地转身离开。

    他直接上了车,并没有带上她。

    南南追出去,看着他的车子在她眼前消失不见,眼泪缓缓流下来,她脸上没有刚刚那么丰富的表情,很淡,什么情绪也没有。

    片刻,她忽地笑起来,眼中是惨淡的光,边笑边摇头。

    南南上了另一辆车被接回酒店,至于温睿,她并不知他被霍景席的人带去哪里了,她问了,没有人告诉她。

    当晚,霍景席没有回酒店。

    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只有南南一个人。

    她靠着床呆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没回酒店的霍景席此刻正坐在嘈杂无比的酒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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