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蕴莱穿着并不差,头上还别着一支新款的纯金簪子,却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两泡泪盈满了眼眶。

    葵花就在心中嗤笑,许是他们两个人床上恩爱伤了脑子,连简单的掩饰装低调都不屑于准备了。吕葵花再怎么一掷千金,也不会连#郝蕴莱的纯金簪子可以换银钱去葬那连骨头都化成泥的老爹#这种事,都不知晓。

    送上门的脸,当然要打。

    葵花就皱着眉头沉下脸:“相公,你可不要是碰上了江湖骗子,这姑娘家的衣服料子,都是富贵人家才买得起的,我看她十指水嫩,也不像你说的穷人家的闺女。”

    “再说了,她要葬她父亲,若真是有心,就不应该戴花儿,舍了头上的簪子便能换得银子。且看这姑娘的年纪,早该定亲了,说什么卖身葬父,是哄人玩儿呢!”

    “相公,你莫要看那些小姑娘长得可人,就信了她,人家心眼可多着呢!前头李员外家里,就有个爬床的丫头,不就被李夫人给活活打死了!”

    “我看这姑娘身段儿倒是妖娆,就是单薄了些,不好生养。脸是秀气,可惜尖嘴猴腮,眼睛又飘忽不定,也不像个正经的,我听庙里高僧说过,这面相,可不旺夫旺家啊!”

    原剧情里,直到吕葵花一把火把李家烧的干干净净,郝蕴莱她都一直没有身孕,李羽札也为此事烦恼忧愁了许久,两人也为这是吵了很多次。葵花这么诅咒她不好生养,是提前给他们种下一颗的种子,让他们以后闹僵起来撕逼得更厉害。

    郝蕴莱气得七窍生烟,心里不断的卧槽!她斜着眼看李羽札,说好的这个女人温婉有礼呢!说好的她是个容易拿捏的包子呢!

    被她睥睨的李羽札眼皮子直跳,脸都抽筋了,他的印象里,吕葵花并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可如今她张口就来的,是连他眼中女中豪杰郝蕴莱都招架不住的连发炮弹。

    话里话外都是为李家李宥致着想,句句都在损郝蕴莱,就差没有说她是个扫把星。

    李羽札那个气啊!特么自己老婆被人欺负谩骂真是脸上无光!就连他要求把郝蕴莱放在她边上侍候着,也被葵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眼神,就是把郝蕴莱当成了灾星。

    葵花干脆提议说,让她去做一般小厮做的扫洒事情,去掉她身上的晦气。郝蕴莱这会儿眼泪的真的气了出来,她被别的女人嫌弃这个那个,她的男人却没有半点袒护,只是凉凉的站在一边,虽然理解他的处境,可是郝蕴莱真心觉得无比的委屈。

    李羽札没法子,准备把她安置在帐房,却被葵花请回来的老先生拒绝了,要学算账,也得是小女娃,郝姑娘年纪偏大,不合适。

    转一圈下来,李羽札才发现,宅子里一些重要的岗位已经被葵花换了人,在这些人本来是以前的老人,做事比他所安排的人手要妥当得多。

    以往吕葵花不曾怀疑他,任何事便都是他说了算,可如今葵花防着他,他想要随心所欲已经不可能。

    人事的变化便让李羽札相当的糟心,郝蕴莱此时心中也不爽。两个人没能从葵花那里占到便宜,就干脆放开手脚,郝蕴莱成了李羽札的贴身大丫鬟,管着他的生活起居等细小事物,以及晚上陪睡觉。

    两边暂且相安无事,葵花也懒得理那两人,她这里已经有吕老头传来的消息。

    他探听到了传说中的草帽盗贼团的踪迹,还跟人家搭上了线。

    葵花倒是对这个老头有一些好奇,虽然他年纪大了且哑了,却有着奇异的本领。

    吕老头给了葵花一张布,上面粗糙的画着一幅地图,图中东边的山脚下有个亭子,被人用朱砂在此处打了一个点。老头儿比划着表达意思,强盗头子约她见面会谈。

    葵花感觉微囧,特么的就算是再重要的的事儿,上演一出#后宅妇人私会山大王#在这个时代也够惊悚了!

    吕老头表示不用担心,他有些江湖朋友,与那山大王有点子交情。

    与盗贼联盟,是葵花的主意,她也不是被礼法束缚的原主,所以没多少纠结就决定前往。

    没几天,葵花带着两个孩子去庙里上香,因为之前孩子高烧不退,葵花许了愿,这一行主要是去还愿,也求个平安。

    李羽札巴不得葵花出门,他可以与心上人郝蕴莱毫无顾忌的亲热。前几天两个孩子也折腾惨了,他装模作样问候了几句,欢欢喜喜地送母子三人出门,至于眼线,自从被葵花胡搅蛮缠赶走了后,他还没来得及安排新的人手。

    一个多时辰的马车路程,葵花到了寺庙上了柱香,把两孩子安排人看护好了之后,跟着吕老头去了后院禅房。

    庭院古朴,绿荫掩着小路,墙角开着一株桃花,红得正艳,有两三个小毛桃挂在枝头。

    据闻这里是有一个隐世的高僧,他常年闭关,一般不见客。

    吕老头领着葵花往前走,到了一间小房子门口顿住脚步,在门上轻叩了三下,才示意葵花进去。

    葵花从来不知道,一个强盗头子可以有这么讲究,还能够住在佛门净地,简直就是刷新三观。

    而她看到的人不是和尚,是一个长相气质颇为不错的中年人。

    ☆、第94章 真假商人(四)

    有一种人,即使在花团锦簇之中,你也不能够忽视他,而眼前的这个人,在古老朴素的砖墙掩映下,同样的灼灼生辉,有一种让人眼中只有他的气场。

    此人文质彬彬,像一个儒雅的文士,与葵花想象中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完全不同。

    其实这个人只是军师,而不是盗贼头子吧!葵花在心中默默吐槽,人们都说强盗不可怕,就怕强盗有文化,这种一看就是有文化的强盗。

    心中百感交集,现实却只是一点点时间,葵花又听得系统叮咚一声【隐藏任务:请玩家继续努力,推倒隐藏boss】

    葵花身形微顿,端庄的笑脸就一点点龟裂,嘴角眼角都在抽筋。

    #风流寡妇勾搭山大王#这种上头条的桥段,小晋*江你是在刷新下限吗?

    “你来啦?”那人正在摆弄着室内一盆兰花,听到动静后看过来,跟葵花打招呼,有一种自来熟的亲昵。

    “吕夫人,我是草帽盗贼团的二把手,王傲隽,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男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态度是自然亲和的,“听说你怀疑你的相公换了人,会要谋害你?”

    看来吕老头虽然是个哑巴,但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跟对方沟通了。

    每一次任务都会遇到隐藏boss,葵花已经毫不怀疑他,就算他现在是一个强盗,被普通人所忌惮着,但葵花仍然从心底里认为他是可以信任的。

    葵花便把原剧情里面的事实,都编成可能的猜想说出来,还拿出一些有力的证据。

    王傲隽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白瓷茶杯在手中慢慢的旋转,直到茶凉了也没有喝一口。

    等葵花把所有的怀疑和细节都说完了,他才缓了脸色,慢慢说道:“吕夫人你放心,那两人的事我都清楚了,草帽盗贼团一定会想好法子来对付。你回去以后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打发人来找我。王某若能做到,定不推辞。”

    “劳你费心了,”葵花笑了笑,“到时候壮士可不要嫌我烦。”

    天色不早,葵花匆匆的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李府。

    穿梭在多个任务世界,葵花满肚子都是别人的故事,有许多个男孩子梦中的英雄。所以两个孩子放学回家,晚上总会到葵花这里听一会儿英雄传记,那都是这个世界的话本里没有的精彩段子。

    等他们上瘾之后,葵花就吊着胃口问他们想不想习武,有没有毅力做一个能文会武的全才,长大以后可以当飞檐走壁的大侠,还可以当统领百万雄师的将军。

    面前画了这么大一个饼,单纯的孩子们当然要努力去接触,两个孩子信誓旦旦地握拳,再苦再累他们都要用功学。

    葵花就把万能的归一诀拿出来,这其中最基础的部分,足够两个食用过长生果的孩子练出这个世界的上层武功。

    少年都是对英雄崇拜的,即使那只是虚构的人物,两个娃娃记得牢,课间的时候就在同窗之间炫耀,葵花编的故事跟在孩子们之中传遍开来。

    两孩子回家来求表扬,葵花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他们记忆力好,毅力也很棒。

    然后大娃就一脸落寞地说:“可惜爹他都不看看我们,也不管我们是好是坏。”

    二娃哼唧了一会儿道:“别管他,上次我们病了,他躲外面去,还带了个女人回家。也不管娘累不累,是不是伤心。”

    葵花倒是很惊讶,古人早熟,十五六岁当爹,在这之前看透人情世故占多数,七八岁早慧的也多。她原本对小县城里财主家的外孙儿并不抱有太多希望,只要当她便宜儿子不太蠢就成,这没想到,两孩子竟然都是通透之人。

    大娃就瞪了二娃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这些,二娃却不管,继续揭李羽札的底儿:“我看爹他是把我们忘了,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儿,对那个新来的姑娘好着呢,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我们姨娘了。”

    大娃就呵斥他:“你一个读书人,这种碎嘴的话哪里听来的,可不要学!”

    葵花听得好笑,九岁的哥哥训话七岁的弟弟,还有模有样的,只能说没爹管的孩子,哥哥就是长者!

    二娃要调皮一些,伶牙俐齿的举例子说他的同窗家里,那孩子他爹就是被一个外来的女人迷住了,对他娘对他可坏了。

    大娃虽然心中赞同他说的话,但仍认为这种话污染耳朵,小小年纪不应该学长舌妇,他气得跺脚,找葵花评理。

    葵花当然是两个孩子都鼓励安抚,然后作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深沉地说:“男子汉们,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们。”

    原剧情里,吕葵花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孩子们他们的爹早就被杀害,一来是要保护孩子们的心灵和防止李羽札恼怒下毒手,二来她期望着两孩子可以在有血缘关系的叔叔那里得到一点父爱。

    这两点,葵花如今都给她pass了,原主想太多太小心翼翼,高估了李羽札的善心,低估了孩子的承受能力。

    母亲是孩子的保护伞,孩子也可以是母亲的支柱。

    两个孩子睁大了眼,保证绝对会守护好秘密以后,催促着葵花快点儿说。

    确定左右没有其他人之后,葵花讲了让两个孩子目瞪口呆的#父亲不是父亲#的事实。

    不可置信,像台风刮到了珠穆朗玛,如同沙漠里长满参天大树与灌木丛。

    两孩子一时半会都没有回神,大娃霎时就红了眼眶:“怎么是这样,怎么会……”

    二娃狠狠地擦眼泪:“爹以前跟我说过,要带我和哥哥去京城考状元,要让娘享福,爹他没有忘记,他只是死了……那个人怎么就可以把爹害死了……”

    个性不同的幼儿,对父亲是期待的,与其让他们稚嫩的赤子之心一次次被李羽札践踏,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知道生命中不能避开的残酷。

    葵花陪他们到深夜,把两人情绪抚平了,又叮嘱平时多避着李羽札。

    两个孩子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大娃是迅速把自己当成家里的主男,他跟他弟他娘是一家人,二娃甚至还可以在李羽札那里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无师自通的奸诈。

    娘崽三人这边融洽,李羽札与郝蕴莱也更加亲热,两边默契的相安无事,除了二娃偶尔过去膈应一下他们。

    在府中名不正言不顺的姑娘郝蕴莱,就跟李羽札闹脾气了,连个七岁娃娃都可以给她摆主子的谱,这日子真是太虐心。

    李羽札禁不住娇妻耍赖撒泼,又想着不过是纳个姨娘,轻而易举的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便也动了心思。

    没料到遭到了葵花的强烈反对:“相公,我早就说了郝姑娘面相不好,你要留她在身边我也没有反对,但那只是当个丫头。可若是你把她收到房中,让你惹上了厄运,那可就不好了。”

    李羽札被她说的心中一突一突的,还是硬着头皮道:“无妨,她在我身边这么久,并没有带来灾祸,就算她面相不好,我也能压制了。”

    葵花就在心中呵呵冷笑,他说的这话心里就已经同意郝蕴莱命中不带吉利了。

    那以后有什么蹊跷的事,全部都可以推给他心爱的姑娘。

    他们之间也没有后来那种坚不可摧的信任。

    葵花就一举袖子掩了面,嚎啕大哭起来,看上去伤心欲绝。

    李羽札被她吵得头疼:“不就抬个姨娘吗?你何必做出这番作态,让人生厌。”

    他还想让郝蕴莱当平妻呢,眼前这个徐娘半老的嫂子,他没有半点儿兴趣,这会儿哄着她,全都是避人耳目的做戏。

    葵花就嘤嘤嘤地擦干泪,一副#你冤枉我了,我好伤心#的表情,定定地看着他说:“相公你忘了吗?你曾发过誓说,此生除了我,绝不再娶任何女人或者纳妾,不然就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李羽札就倒抽一口凉气,他那同胞哥哥可真特么狠啊!不得好死,已经应验在他哥身上了,如果他再抬了郝蕴莱,那断子绝孙是不是就会落在他的身上?李羽札这么一想,顿时就觉得心中好苦逼,但愿所有的报应都会算在已经死透了的兄长身上!

    不管葵花如何阻拦,李羽札铁了心一定要把郝蕴莱收房。

    所有不被看好的爱情都会遭到各方面的反对,相恋的人儿在越挫越勇之中感情被锤炼,越发深刻。

    郝蕴莱这会儿就认为李羽札相当有男人气概,待他更是温柔小意,两人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只是两人的好日子到来之前,李府开始不停的闹鬼。

    比如郝蕴莱的梳妆盒跑到了茅厕,李羽札的书房里丢了账本,却出现在郝蕴莱的床底下。最让两人糟心的,是郝蕴莱的嫁妆里每天都会出现一只死老鼠。

    让两人忌讳的是,李羽札生肖属鼠。

    种种怪异离奇的事情,让两个人都心里有些慌,李家便又请了道士进了门。

    那道士唱唱跳跳了半天,请神做法,在门梁上贴了符纸,又烧了两碗符水,让李羽札与郝蕴莱喝下,收了几百两银子之后,扬长而去。

    李羽札当晚睡了一个好觉,便觉得几百两银子虽然肉疼,但是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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