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穗一番折腾下来,一天就过去了,萧若佩最后啥事都没有干成,只将庭院清扫打理了一遍。

    偏偏苏流穗在,还不许他用通脉劲,只能以正常手段来进行清洁,一天下来虽说不累,却也忙得团团转。

    不过经过这一番整理,小院多了几分温馨,更有生活气息了。

    以苏流穗作为主导摆放家具,当然很有青松镇的风格,甚至在房间装扮上,她几乎以最大的程度还原了两人在家里的装扮风格,让萧若佩以为自己回到了酒楼还没有被拆除的时候。

    随着玉侠楼的新建,他原本在酒楼的房间也被拆除,而新家才睡了一晚上,远远没有让他感到亲切的程度,苏流穗这一番摆弄,却让他产生了意思身在家中的安心感。

    因此萧若佩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觉得这一天花得挺值得。

    几人一阵忙活之后总算是大功告成,却也没有时间再去做别的事情,于是做了一顿晚饭吃过之后早早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萧若佩没有吵醒还在睡觉的少女们,一个人走出去了外面打听消息。

    远行镇现在是一个正在朝气蓬勃迅猛发展的地方,各大势力都已经在这里安插了手脚,萧若佩不打算去碰触这些暗流,在附近酒楼茶肆随意走了一遍,然后找了一家热闹些的早茶档口坐下,点了几分早点慢悠悠地吃起来。

    他的悠闲有别于周围神色匆匆的人,却也不太引人注意,因为现在的远行镇鱼目混珠,几乎什么样的人都有。

    因为大部分人都十分匆忙,萧若佩几乎找不到可以谈话的人,就在他吃着早茶打量周围客人的时候,对面突然来了一个人。

    他先是朝坐在萧若佩对面的人道歉:“这位兄台,能否让个位置?我跟你对面这人认识。”

    萧若佩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到一个熟悉面孔,

    赫然是重新蓄起长须的陈飞苍。

    “凭什么给你让座?不如你们两个走开如何?”他对面那人却寸步不让。

    萧若佩笑道:“苍叔,等一会就好了,掌柜,你这里的包子不错,给我再来两份,我带回去吃。”

    档口老板当然喜欢听到生意上门的话,笑眯眯地用油纸袋装起萧若佩要的东西,一边收钱一边和气地说了一声:“客人慢走。”

    萧若佩温和笑着点头,走出了早餐档口。

    陈飞苍没等多久,见他出来便笑道:“你这一声苍叔倒是叫得自然,上次可没有这般亲热。”

    萧若佩恍然一惊,他刚才叫陈飞苍的语调,更加接近另外一个时间上的萧若佩心意。

    他与陈飞苍分别的时间不长,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带着陈飞苍去了霆州,由他负责调运建造千星连城的材料,上一次相见就在带卢先生回中州的时候,只不过是相隔两月而已。

    两人的关系远达不到如此亲切称呼的程度。

    赶紧将心思调整回来,他稍微解释道:“我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世,叫你一声苍叔也应该。”

    刚才那自然的态度,可不像是临时起意的叫法,反而像是时常相处的样子。

    陈飞苍没有深究下去,应和笑道:“那我就受着了,先找个地方吧,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疑惑浮上心头,萧若佩眉头轻轻一皱,他接受判别武者的任务到现在才两天,陈飞苍没有理由这么巧就在这里等他吧?

    于是他问道:“苍叔这次来远行镇是要做什么?”

    “需要大批脉纹木,那种木头只有明州才能生长,所以来到这里。”陈飞苍答道。

    钟问龟想要建造脉纹阵墙,更何况脉纹箭是消耗性的物资,需要大量储备,而陈飞苍又负责物资调运,远行镇现在是最快出入的通道,陈飞苍出现在这里实属正常。

    “不过我听到了一些消息,关于武灵天光之事似乎出了问题。”陈飞苍转头看了一眼萧若佩的神色。

    萧若佩点头:“我这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不过所知甚少,苍叔的情报如果能够跟我互通一下,对我帮助很大。”

    陈飞苍稍微犹豫了一下:“我受到的消息便是这个。”

    萧若佩听出了他话里所指,疑惑问道:“苍叔是如何得知的?我在两天前才知道这件事。”

    “到安静的地方说吧。”陈飞苍似乎决定要告诉萧若佩一些事,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萧若佩带着他回到了庭院之中,此时苏流穗和萧念竹已经醒来,但是没有梳妆打扮,完全以一副居家模样见人。

    甚至身上宽松的睡袍都没有换下来!

    见到萧若佩带了客人,苏流穗脸上一红,连忙拉着萧念竹躲进了房间里面。

    待少女们走了之后,萧若佩才回头招呼陈飞苍道:“见笑了,请坐。”

    陈飞苍却没有坐下,他脸上似乎隐约有些怒意:“据我所知的消息…若佩你似乎跟苍山陈家的陈玉关系很近,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萧若佩吃了一惊,他差点以为陈飞苍也有了另外一个时间的记忆,忽然又想起陈飞苍是陈玉叔父,心中稍微有些惊慌,赶紧收敛自己的姿态,拘谨问道:“我跟陈姑娘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大问题!”陈飞苍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你跟我侄女好上了,出来一趟还带着两个关系暧昧的姑娘,把我陈家当什么了?”

    已经完全不顾隐瞒自己已经离开了陈家的事情了啊!

    萧若佩知道他误会,于是解释道:“这两位是我妹妹,一个叫苏流穗,从小住在隔壁,一个叫萧念竹,是我亲人…”

    陈飞苍用审视地眼光看着他道:“你当我像玉儿那样好骗?我告诉你萧若佩,要是抱着四处沾花惹草的心思,你最好离玉儿远一点!”

    “从小一起长大那能叫妹妹?还有别以为我是外人,我可是看着你出生的,当时就只有你萧若佩一人!哪里来的萧念竹?”

    “难怪叫叔叫得这么亲切!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你别想靠近玉儿半步!”

    这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陈飞苍?就差说着脏话破口大骂了。

    萧若佩自知理亏,只得老老实实地听陈飞苍说完,然后才摆手劝解道:“苍叔,咱先说正事…”

    “有玉儿的终身大事重要?”陈飞苍依然执着此事。

    萧若佩反问道:“那苍叔觉得我这一两年之内有可能脱开身处理自己个人私事吗?”

    陈飞苍闻言沉默了下来。

    萧若佩说得不错,他这一两年之内,肯定是不可能脱身解决婚姻大事的。

    那岂不是耽误陈玉变成一个老姑娘了?

    “你得给我一个准信,我好有个底。”想到这里,陈飞苍不肯就此放过这个问题。

    “…”萧若佩闻言默然,他知道自己不值得陈玉等候,但是这种好姑娘,遇上了,萧若佩也不舍得就此放手。

    况且在另一个时间的自己已经跟陈玉成亲,顺带的让萧若佩觉得有些命运使然,他将来会成为陈玉的丈夫。

    “是被另一个我影响了吗?”萧若佩将一些不自然的想法甩出脑海,对陈飞苍低头道:“我…无法给你保证,只是玉儿同样是对我很重要,我不太清楚这种重要到什么程度,但是我想,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为她放弃性命,但是同样的情感我确实能够从其他人身上感觉到,流穗,念竹,渊崖,还有耀日城的诸位,刘叔,凌先生,甚至出生不久的凌武音,我分不清楚这种重要之间的区别,只能保证,绝不会让他们在我眼前有所损伤。”

    陈飞苍的气似乎平了下来,他瞪了一眼萧若佩道:“既然如此,在你决定之前,别让玉儿想太多,你要是决定了,就拿出个男人的样子,别学你爹,守着青儿妹子二十年,一个爱字都蹦不出来。”

    他气愤愤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了一句:“你们父子俩这熊样,还真是如出一辙,他害青儿妹子苦等了二十年,你别想再害玉儿。”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萧若佩不敢接话,只能赔笑道:“绝不会,天光礼之后有空闲我就会确定这件事的。”

    陈飞苍放下了茶杯,叹一口气道:“谁让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算了。”

    他将话题引回正题:“关于你来远行镇解决天光令这件事的消息,我是从皇院那里得到的。”

    萧若佩闻言眉头再次皱起,他跟李鲤在昨晚才见过面,这里距离青松镇虽然不算太远,但也有数百里之遥,一夜之间将消息传到远行镇?

    皇院的消息传输也太过快捷了吧?

    莫非是他们早就猜到了来远行镇的人是他萧若佩?

    可是这件事确定的时间也就在前天早上啊!

    皇院的人难道能未卜先知?

    “是李鲤传来的,他说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并且有把握说服你为武道将来考虑。”

    原来是在酒楼聚会之前,他就有了如此自信?

    萧若佩不禁暗自警惕,难道李鲤这般举动,还有其他的意思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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