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耿亭匀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你也知道她是女儿家?”秦睿嘴角斜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淡淡的笑,“身为女儿家却这样专注的看着一个外男,是不是也太……不要脸了些?”说着,也不顾耿亭匀越发难看的面色,低下头兀自道,“本王已经有了未婚妻,谢小姐还这般赤裸裸的勾引,难道是想要做小?可惜啊,本王许了本王的汐儿,一生只得一人。”不知道为什么,光是说到顾瑾汐,秦睿就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满足,眸底带着淡淡的宠溺,表情温柔而又祥和。

    看到这样的秦睿,谢安在心中点点头,身为皇家的王爷却能够为顾丫头做到这个地步,看来是真的爱上顾丫头了,可顾丫头那个性子,哎……希望她能够好好抓住自己的幸福才是。

    耿亭匀却是面色难看到了极致,“王爷别转移话题,你割了我堂妹的舌头,这件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以为你是王爷就能够为所欲为了。”

    “哦?”秦睿嘴角微微勾着,看着耿亭匀,“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那耿世琴是谢老的儿媳妇,本王还以为你才是那耿世琴的相公呢。”

    耿亭匀闻言,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儿,喉头艰难地滑动一上一下,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坐在旁边知晓真相的耿祁山也有些坐不住了,“王爷你这样侮辱一个女儿家的名节,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吧?”

    “本王只是说说而已,你干嘛这么激动?”秦睿歪着头双眸圆瞪,带着晶亮的神采;视线在耿亭匀和瑟瑟发抖的耿氏间扫来扫去,越看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你瞧,如果不是他们是兄妹,说是夫妻想必也定然有人会相信的。这世上哪有妻子不找自己的丈夫,反而躲到堂兄怀里去的?”

    话音落,顿时满屋子的人面色都黑沉了下去。

    谢玮薄唇微微抿着,眉宇颦蹙,这天底下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住有人说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吧,谢安早就在之前就心有怀疑虽然只是那个短短刹那的时间,可现在听到秦睿这么说,原本被自己强压下去的怀疑又浮了上来,谢老夫人和从头到尾你都沉默的陆氏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睿王,你别欺人太甚!”耿亭匀忍不住,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屋内,谢家那些人打量的目光让他觉得非常的危险;他这个人是糊涂,为非作歹,对女人更是从来不放在眼底的,但对耿氏,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是跟旁人不同的。

    秦睿嘴角微微勾着,“恼羞成怒,难不成……被本王说中了?”

    “你……”耿亭匀闻言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王爷这么一直转移话题,难道是想掩盖你草菅人命的事实?”坐在旁边身着浅灰色长衫的云老猛然抬起头,那一双犀利的鹰眸,阴沟鼻,还有削瘦的寡骨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有种非常诡异而又阴沉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般。

    秦睿眉梢轻佻,心却已经将云老给放到了心上,他薄唇微微抿着,“草菅人命?那耿世琴死了?”说着,他低下头轻笑一声,“本王如果想要掩盖就不会出现在谢府,你倒是问问你们耿家的好女儿,她有没有跟夏凉国的惜柔公主私下会晤?”

    “琴儿!”张氏闻言猛的抬起头看着耿氏。

    “啊,啊啊——”耿氏努力地想要说清楚,虽然她是见过惜柔公主,但是真的没有跟她合谋想要谋杀钦差大臣,最初只是想要给顾瑾汐找麻烦,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要跟夏凉合谋的意思,真的没有。

    “你只说是有还是没有!”秦睿看着这样的耿氏,双眸泛着厉色,厉声呵斥,“还是要本王将人证物证全都呈上来,让夏凉国的惜柔公主来给你对峙吗?”

    耿氏猛的就红了眼眶,眼中含着泪,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眼泪横飞,“啊,啊啊啊——”说到最后她的嗓音甚至尖利了起来,双手抓着张氏的肩膀,然后不断的比划着,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留下来。

    “既然你承认跟夏凉国惜柔公见过面,那本王再问你,蘅芜苑顾小姐会医术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惜柔公主的?”秦睿的语气透着几分凉意,又带着一股不容违逆的端严。

    “……啊!”耿氏低下头,双眸含着泪珠,点点头。

    否认有用吗?当初因为被惜柔公主特别的对待而开心,沿途招摇过市,留下的人证物证那么多,难道她还能一一杀人灭口吗?不得不说,被关在柴房几日,被割了舌头之后,沉默下来,耿氏比以往要冷静得多,也要通透得多。被惜柔公主利用了,她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怕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秦睿嘴角微微勾起,转头看向耿家人,“连她自己都承认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只是跟惜柔公主见过一面而已,难道就因为她将顾家那丫头会医术的事情告诉了惜柔公主就是与惜柔公主想勾结了?”云老低下头,嘴角微微勾着,“据老头子所知,那夏凉国惜柔公主与蘅芜苑顾家丫头的积怨甚深,惜柔公主对她出手也是情理之中,这怪不得我家琴儿吧,非要将事情扯到我家琴儿的身上,睿王也未免强词夺理了吧?”

    “强词夺理?”秦睿嘴角斜勾,双眸圆瞪,“如果不是耿世琴多嘴,夏惜柔会知道汐儿医术

    道汐儿医术非凡,会借故袭击西楚钦差使队?那下次本王在贵府的水井放几包毒药,毒死贵府上上下下是不是也无罪?毕竟本王可没有将毒药灌到你们嘴里!”

    云老闻言,顿时双眸微眯,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阴鸷。

    “更遑论,本王便是强词夺理了又如何?”秦睿扬着下巴轻笑一声,“单凭本王的小王妃是因她受伤,本王就足够要了她的命!如果耿家的人不服气,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京兆尹处置吧。本王倒要看看,她受不受得起京兆府的大牢!”

    西楚,夏凉,两国的关系现在处在非常时期;以耿氏跟惜柔公主那样私底下见面的做法,被冠上个勾结敌国的罪名,也是轻轻松松。证据?哼,皇家要一个人死,何愁没有证据!更何况安德,那可是他的人。

    显然,这个道理谢家的人懂,耿家的人也懂。

    “王爷息怒!”耿祁山闻言,眉头紧皱;纵然耿世琴是嫁出去的女儿,可到时候定然也会牵扯到他们耿家的;虽然他们跟那个人曾经有过一次交易,但毕竟见不得光。

    谢安也深吸口气,“王爷莫要冲动。”

    “琴儿的舌头,王爷已经割了,这件事情就翻过去可好?”耿祁山眉头紧蹙,略微思索片刻,眼瞧着秦睿暴怒转身就要离开赶紧开口道。

    张氏闻言,顿时怔住了,“耿老,您……”

    “你给我住口!”耿青柏也死死地拉住张氏,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更为严重。

    秦睿却是冷哼一声,“怎么,现在不说本王是草菅人命了?如果不是看在她是谢家人的份上,本王早就毙了她!哼!时辰不早了,本王还要去探望本王的小王妃,告辞!”

    “王爷,王爷……”

    眼睁睁的看着秦睿离开的背影,耿家的人面面相觑,谢逸这才嘴角微微勾着,轻言浅笑,“耿氏舌头被割的事情,你们还有什么疑惑吗?”

    “你……”瞧着谢逸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张氏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哼,就算这件事情是睿王做的,那也跟你们谢家脱不了关系。以为我们耿家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轻易甩掉我们家琴儿,没门儿,我告诉你!”

    耿氏闻言,身子哆嗦了下,不敢抬头看谢玮。

    谢安却是嘴角微微勾着轻笑一声,“话都还没说完,耿夫人何必这么急着下定论。既然耿氏舌头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咱们是不是该说说,我儿阿玮在你们耿家这么多年吃软饭的事情了?”

    说到吃软饭三个字的时候,谢安的面色难看到了极致,连带着语气都透着几分狠戾,他薄唇微微抿着,眉宇间透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神采。

    坐在下首的谢玮闻言,身子顿时僵了下,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

    “……”耿祁山薄唇微微抿着,不着痕迹地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张氏一眼,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话定然是张氏说出去的。以往在丽城耿家的时候不是不知道张氏这么骂谢玮,只是因为谢玮为人沉默,就算他们耿家接手了谢家的产业之后他也不说什么,直接导致不仅仅是张氏甚至整个耿家都认为他软弱可欺。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谢家始终是谢家,纵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对谢家如此的忌惮,甚至不惜弄得谢家家破人亡,可他却明白,只要那个人不敢在明面上动谢家,谢家就不会倒。更何况,现在人家还有个得意的外甥女。

    刚才瞧着睿王那态度,分明就是将那个顾瑾汐当成了心肝宝贝儿般,哪里容得旁人欺负;连带着对她的母族,对她的外祖,也都如此的看重。

    瞧着耿家一行沉默的模样,谢安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耿老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我就爱阿玮去丽城的时候,我可是给他准备了不少金银细软,庄子别院,甚至商铺,就算他坐吃山空,那些商铺、庄子的盈利都绰绰有余,足够养活他们一家五口了吧?我倒是不知,这吃软饭一事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这……这……”耿祁山眉宇微微颦蹙着,深吸口气,“谢大人这都是误会。”

    “误会?”谢安嘴角微微勾着。

    坐在旁边的陆氏早已经是泣不成声,自己的大儿子,当年可是承载了自己最大的希望;后来他不得不去丽城生活,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能够早日寻到自己失踪的女儿,可她到底是难过的。为他准备东西的时候,也都是挑了最好的,生怕他离开了自己会过得不好,可是却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

    耿祁山连连点头,“虽然谢大少爷手上的产业这些年交给耿家打理,可该是他的还是他的,光是这些年的盈利就不少,怎么会有吃软饭一说呢;是吧,阿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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