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儿,他又钻回到了林清的怀中,瞧着他纤细的颈项轻舔了舔。

    上头还残留着前两日留下的痕迹,红润仿佛盛开的红梅,娇艳无比。

    又舔允了片刻,他才将目光放在了林清松散的衣襟处,白皙的锁骨半遮半掩的藏在里边儿。

    瞧着那儿好一会儿,终究是什么都未做,乖乖地倚在他的颈窝处好一会儿。

    直到外头的风声愈发厉害,他才起了身,小心翼翼地爬出了结界。

    结界只阻碍外头的东西入内,对里边儿的人到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不过略微用了些音色,他就出去了。

    知晓林清应该是要寻那朵花,只要他能寻到就能回家了,林清定然也会高兴。

    想到林清会夸他,说不定还会同他生小鱼,他便很是高兴。

    回头又张望了一番,他才爬着去了冰湖边上。

    湖面的冰层极厚,更有阵阵寒气袭来。

    白之如趴在边上瞧了瞧,后头还用手指戳了戳,好似是在确认着什么东西。

    而下一刻他握紧了拳头,一拳下去直接打穿了冰层,有裂缝顺着打穿的窟窿延伸,最后出现了个能够一人通过大小的窟窿。

    冰冷的气息也随之而来,冻得人瑟瑟发抖。

    他收回了手,就见手上出现了些许被冰刺划开的细小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不过是一会儿,伤痕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能够自愈,所以也只瞥了一眼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双手一撑入了水。

    纤细的鱼身拂过冰面,只余下了月白色的身影,最后直接消失在了水面。

    湖面下漆黑一片,更有寒意涌来。

    白之如这么下去后也有些冻着,但他终日待在水中,不过是片刻就适应了此处的寒冷。

    他抬头瞧了瞧,见先前的水窟窿已经消失了,这才往冰湖深处游去是,速度极快。

    不过是片刻,他就已经到了湖中心。

    忆起这儿是林清下水的地方,他不知道那个什么花在哪儿,但想着林清是从这儿入水,那花应该也在此处才是。

    于是他顺着此处往底下游去,比起湖边上,此处愈发漆黑冰冷刺骨。

    而他这么游下去后,仿佛完全不见底。

    花,花,花。

    他在心中念着,同时还一个劲四处瞧着,试图寻到在羊皮卷上瞧见的那朵冰莲。

    只是冰莲未瞧见,长蛇鱼到是又瞧见了。

    不过长蛇鱼没有攻击它,反而好似瞧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般,一溜烟就跑了。

    他也没在意,继续寻着自己想要的。

    边上还有游过的青鱼,同样的,也是一见到他就跑。

    只是白之如这回却是没有放过,一把就将其给抓在了手中,挖了五脏就丢到口中。

    这鱼吃起来不错,他想要抓两条带回去给林清一块儿吃。

    这也使得他一下给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把边上逃走的青鱼全给抓了起来。

    几条青鱼见此想要逃脱,白之如手上的力道极大,不过是轻轻一捏,瞬间就没了动静。

    他瞧了瞧,见鱼让自己给捏死了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

    死了就不好吃了。

    他嘟囔着就将其给丢了,这才继续去抓逃窜的青鱼。

    这回他没有在抓在手中,反而是都塞到了衣裳里头,鼓鼓囊囊的抓了一堆。

    很是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衣裳,他才往水底游去。

    越靠近深处,青鱼便越少,到最后没了青鱼只有些许极小的虾米。

    终于又游了片刻,他触碰到了湖底,此处阴寒冰冷,随便来一人都会被冻成冰块。

    湖底更是出现了大量的白骨,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撕扯的破烂不堪,想来是被一些鱼给啃食掉了。

    他也只瞥了一眼,并未在意,尾鳍快速拂过湖水,径自往前头寻着。

    也在这时,他瞧见前头有淡淡的微光出现,一朵全身透明的冰莲映入眼帘,细长的根、茎拖着冰莲漂浮在水中,微光正是这冰莲散发的。

    不过这花只是个花苞,同羊皮卷上的完全不同。

    他迷糊地围着冰莲扰了一圈,随后才伸手轻戳了戳,一时间也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林清想要的。

    这也使得他盯着冰莲好一会儿,直到寒流拂来他才伸手摘下了冰莲,打算去别处寻寻。

    虽然这朵莲花同羊皮卷上的不一样,但是生的极好看,他想林清一定会喜欢。

    只是他在这水中转了许久,再没有寻到一朵同方才那般漂亮的莲花,就连同羊皮卷上一样的花也不曾有。

    这让他很是挫败,却也没有离开,仍是自己寻着。

    入定修炼的林清并不知这人做了什么,在运行了最后一个周天后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神识也随之一同回来。

    呼

    他低低地喘出了一口气息,收起了手中的灵石。

    也是在同时,他注意到了异样。

    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

    若是以往他醒来白之如早闹着缠上来了,可这会儿别说是缠了,就是连半分动静都没有。

    恩?

    满是疑惑之下,他低头看向了怀里边儿的人。

    正是这一眼,他发现昨夜还睡在自己怀中的人,此时却不在。

    不仅仅如此,就连自己的储物袋也被翻的乱七八糟,里头的东西全洒在雪地中。

    他知道这一定是白之如所为,毕竟自己洞府内的惨状也是此人所为,这储物袋定然也是。

    只是储物袋还丢在地上,那这人去哪儿了?

    这让他有些疑惑,四下瞧了瞧,见雪地中还残留着一道爬行后的痕迹,一路延伸至结界外。

    瞧着那儿,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沉快速起了身,糟了!话落出了结界。

    外头的风雪极大,这会儿已经是晨起,可在风雪下却仍然是昏暗一片,耳边只有呼啸而来的阵阵寒风。

    至于雪地上连半分痕迹都没有,结界内爬行的痕迹到了结界外却不复存在,全数被大雪掩去。

    他真是没有想到白之如竟然会出结界,这是他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毕竟这人只要一缠上自己那是如何都不肯离开,可现在竟然自己出了结界。

    这一瞬间他猛然想到了另一处结界内的林易之,难道是被别人引、诱,所以才出去的。

    他一想到这个,越发觉得会是如此,毕竟自己这条鱼挺笨的。

    意识到这,他快步入了林易之的结界内。

    只是林易之半死不活的趴在里头,面上通红一片,俨然是在发烧。

    如此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出来活动的人。

    他瞧着眉间都不由得紧拧了起来,耳边又有狼叫声传来,扰的他心尖有些慌乱。

    不是林易之骗走的,难不成是自己爬出去,然后让狼妖给叼走了。

    想着这儿,他眼中的慌乱更是深邃,快步离开结界准备去寻。

    若当真是被狼妖叼走,怕也是已经死了。

    一想到白之如被狼妖咬死了,他第一次升起了害怕,怕当真是被咬死了,仅仅因为自己的疏忽。

    带着人出来是怕他一人留在洞府太过烦闷,同时也有些担心会被什么人发现了。

    可现在他发现,还不如在洞府,至少这么条鱼在洞府数年都无事。

    此时才出来这么几日,竟然就不见了。

    他取了迷踪符,指尖一点快速将其丢入了寒风中。

    一道青光下,迷踪符幻化朵朵海棠,在风雪下飞舞,最后直接穿过他的耳畔落在了不远处的冰面上。

    林清看着飘过的花瓣微愣了片刻,尤其是这花瓣最后落在冰面上,也就意味着人是去了冰湖。

    他原以为白之如是让妖兽咬走,那迷踪符指引定然也是入林,却没想到竟是去了湖中。

    但也只楞了一会儿,他就醒转了过来,转而去了湖边上。

    下水了?见花瓣停留在冰面上,想来白之如的气息是在此处散了,应该是入了水。

    只是入水做什么,是因为身子又难受了吗?

    他想到这人离开水不能太久,而迷踪符指引这人是下了水,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这人又因为缺水而难受了。

    也是在这时,冰层下出现了一道月色身影,恍恍惚惚可却也能看清。

    知晓那是谁,他直接打碎了冰层,将快要浮出水面的人猛地给抱了起来。

    月白鲛绡半分清渍都未染上,可那一头青丝却是湿漉漉的挂在衣衫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极致的寒意。

    林清将人抱在怀中后,只觉得这股寒意直接渡到了他的身上,冷得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只是他此时无心去理会,冷眸看着白之如,半句未言。

    白之如被这么抱入怀中时还有些高兴,高兴林清来接他。

    可在看到他染满冷意的神色时,知晓他这是不高兴了,心里头的欢喜也随之散去。

    他怯怯的扯了扯林清的衣裳,睁着一双染满水润的眼眸,低低地唤了一声,阿清?话音轻柔,可却藏着一抹小心翼翼。

    只是他并未得来任何回应,甚至林清眼底的寒意愈发的深,竟是比那冰湖还要冷。

    这让他蜷缩着又往边上退了些,也是同时想到了自己摘来想要送给林清的花,从怀中找了出来,讨好着道:阿清,花。

    不过就是花苞的冰莲有寒气涌来,淡淡的微光将其包裹其中,使得此花即使在离开了冰湖后仍然是如此漂亮。

    他寻了好久都没有寻到林清想要的,只能将这朵带回来了。

    林清看着突然递到跟前的花眼底染上了一抹震惊,还以为这人是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给自己,谁曾想竟是他寻了快有一月的冰莲。

    虽然还只是个花苞,可却也已经能够看出往后的风采,冰莲之心就被包裹其中。

    这也使得他想要质问白之如为何独自离开的话全数消散,接过冰莲,道:你何处寻来的?

    水中。白之如见他询问,面上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的阴冷也知晓应该是不气了,乖乖地将自己摘花的地方给说了个清楚。

    也是同时想起来自己还抓了好多青鱼,他又扯开自己的衣裳,将里头的青鱼都给倒了出来,笑着道:阿清我还抓了鱼。说着捡起了其中一条就递了过去。

    青鱼被他这么抓着下意识挣扎了一番,可却是毫无办法。

    林清并没有去看那条递到自己眼前的鱼,只听着他说水中的事,瞧见冰莲的诧异全数散去只有一阵恼意涌上心头。

    是啊,冰莲记载就在深处,他现在摘了朵冰莲来,可不就是水底下嘛。

    只是他如何都不敢去想白之如竟是一个人去了冰湖湖底,先不说湖中是否有妖兽,单说湖中的寒冷就是连修炼百年的修士都挡不住。

    现在白之如却是瞒着自己去了湖中,是觉得自己是鲛人,所以无所谓吗!

    心中的恼意也愈发的深,不敢想象这人若是挡不住寒意死在里边儿,自己甚至连他的尸躯都寻不回来。

    这也使得他心口的郁气极重,没有去接递来的鱼,眼中的不悦也是愈发的深。

    白之如瞧了出来,知晓气得不轻,缩着脖子扯了扯他的衣裳,低声道:阿清你别生气,我会乖,真的会乖。说着还搂上了他的颈项,嘶磨着试图能够让他不生气。

    为什么一个人下水。林清对于他的撒娇半分未放在眼里,低沉着音出了声。

    为什么要下水,为什么要一个人下水。

    恩?白之如还在想着怎么讨好林清,猛地听到这话有些迷糊。

    他从怀中探出了脑袋,见林清冷眼看着自己,又缩了些脖子,道:我想帮阿清找花,找到花就能回家了。

    这话说着他却又委屈了起来,薄唇微微一瞥,低声道:可是,阿清我没有找到。说着那是愈发的委屈。

    在水中寻了许久,一株同羊皮卷上记载相像的都没有,很是无奈。

    帮我找花?林清听着这话微愣了片刻,眼底的不悦也随之散去,又道:你说冰莲?

    他如今找的花也只有冰莲,只是他从未同白之如提及,这人也不曾问过,怎么知道自己是在找花。

    这让他有些疑惑,眉宇轻皱着,又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花?

    我看到了,那个都是蚂蚁的东西上有花。白之如倒也没有藏着掩着,乖乖的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蚂蚁?

    林清显然有些没懂这蚂蚁是什么,还有什么蚂蚁上有花,轻启口便要询问。

    可这话都还未出,他猛然想起储物袋边掉落的羊皮卷,上头的字有些小,远远看去还真是像蚂蚁。

    再者,白之如也不识字,瞧着可不就是一堆蚂蚁中有花嘛。

    他原以为这人是缺水而身子不舒服,所以才跑去了水中,然后又贪玩去了水底下。

    却不曾想竟是帮自己找花,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瞧着白之如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缕青丝染着清水挂在他的脸庞上,冰冻之下竟是结出了寒霜。

    看着这一幕,他伸手抚了上去,将那缕发丝捋到了耳后,可却是半句话未言。

    阿清?白之如瞧着他的动作,迷糊地唤了一声。

    林清听着仍是未作声,只低应了一声,将他发丝上的水渍全数拂去后,才道:冷吗?

    才从冰湖下出来,又被自己这么堵着,想来也是冷的。

    白之如听闻仍是有些迷糊,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问到这上头来了。

    但也隐约感觉出林清这是没有恼他了,身子一软依偎着就靠在了他的怀中,乖乖地点了点头,冷。说着搂上了他的颈项,很是亲昵。

    林清听着他喊冷也没再原地停留,抱着人就起了身,准备回去。

    阿清,鱼。白之如被这么抱起来后猛然忆起了自己抓来给林清的鱼,尾鳍轻轻一拂看向了地面。

    抓来的几条鱼这会儿已经被寒气冻成了冰块,但要想吃,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林清瞧见了,下意识低笑了一声。

    都冻成这样了,还想着鱼。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低身将几条鱼都给收了起来,这才回了结界。

    相较于外头的寒冷,结界内要暖和许多,寒风在入结界的刹那也一同消散了。

    只是在看到结界内的狼藉时,他却又皱起了眉,心尖涌上一抹无奈。

    而这抹无奈,白之如俨然也瞧出来了,没敢出声只傻傻地笑了笑。

    林清听着他笑侧眸瞥了过去,道: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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