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伸手用自己的巾帕,替拢香抹了抹眼泪道:“既然是好了,还哭什么,倒是说说,我先前摔得混沌了,是什么模样?”

    拢香如今倒是可以语调轻快地说一说自己二小姐那时的糗事了:“什么模样?便是胡搅蛮缠的痴儿了!吃饭握不住调羹,说话也是含糊不清,那性子便是个孩子,当初您与司马未成亲时,竟是缠着他要猎鹰玩,最后大人也是无奈,到底是给你买了白毛的鹦鹉这才算是糊弄了过去……”

    若愚微微侧转了身子,眼睛望向了窗外,只露了一抹俏丽的侧脸,那弯长的睫毛随着说话起伏而微微抖动:“ 那样的……他也敢娶?”

    拢香也是深深折服地说道:“不但是敢娶,可是将小姐您娇宠到了天上呢……若是大人真能历劫归来,小姐……夫人,您还是要好好的与大人相处啊!”

    说到这,拢香才后知后觉,小姐既然已经忘了前尘,那……大人岂不是要从头开始于这清醒了的小姐相处?

    最要命的是,她清楚地记得,小姐当初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大楚司马的追求啊!

    也不知这大人九死一生回府之后,她的这位捉摸不定的小姐,可是愿意给她的夫婿一个温暖热烫的枕榻?

    ☆、第 110 章

    李若愚当年被备下的军粮可以说解了褚军的燃眉之急,因为有了充足的粮食供应,战术的安排也有了相应的变化,可以更加地从容。

    而在这时,袁术叛军却并不知情,只以为那漠河城已经人心浮动,内里空虚终于决定开始攻城,可是待得他们大军集结,全力应付前敌时,却后方空虚,以至于后方的大本营被一只突如其来的骑兵偷袭,只一夜的功夫,便根基尽损,自己的粮仓也被偷袭的骑兵烧毁殆尽。

    身在前方的袁术听闻了这消息,心内愈加发急。北方的冬季无粮,简直是死路一条!便命令围堵要庐山的将卒们全力攻山,力争活捉了那褚劲风。以此为要挟换来粮草。可是当将卒们拼了命地烧山围攻,人数死了大半,总算是是攻下了要庐山时,才发现那山上的根本就不是褚劲风,而是一个头发刻意染白的将军在要庐山上足足戏耍了袁军多日。

    袁术听闻此消息,心内登时没了底气,心内更加疑虑那个沈如柏戏耍了自己,那姓沈的十有八九是跟那个褚劲风是一伙儿的,竟是这般引了自己上当受骗!

    现在唯有攻下漠河城一个选择,不然粮草空虚的袁军真是后续无力。可是待得攻城击打外墙时,袁术又发现当初南宫云提供的炮弹丝毫不能击垮那坚实的外墙工事,而漠河城里却是架上了强弓弩箭,也不知手出自何人之手调整,射程极远,一下子让前方的炮手死伤大半。而那箭头上的特质炸药更是威力极猛,里面夹裹了能腐蚀金属的强酸,竟然将那几门大炮尽是损毁得哑了声。

    袁军失了先机,再难重振士气,就在这时,当褚家军从两侧如天降奇兵一般骤然出现时,袁术大军再次被打得措手不及,一下子溃如山崩,阵法被如水的猛将冲击得不成章法。

    那袁术一看大势已去,效仿了火烧赤壁的曹操慌忙逃窜,试图抱住青山上的最后一根柴草,可是逃窜至半路,却遇到了想要前来捡漏的万州城大军。

    新仇加旧恨啊,袁术一见这阵势心内愈加肯定是那沈如柏从中作梗,当下便是气恨交加,自己率领的亲部与万州城大军打了个遭遇战。

    万州城的兵卒向来是远离战火,虽然平日也有操练,怎么能及得上袁术精部这种常年在战火中洗礼的虎狼之军?

    那沈如柏原本也不过是想捡个便宜罢了,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再凭借着蒴朵的远程炮火来定下最后的战局。可是如今乃是近身遇敌,原先所有的如意盘算皆是不管用了的。唯有真刀真枪的近身肉搏。

    最后这万州大军将养了多年的细嫩皮肉,被袁术的恶狼之师狠狠地踏了个稀巴烂,那沈如柏一看大势不对,一早便跑得没了影踪,最后万州大军便这般被歼灭殆尽。

    那袁术也是山穷水尽,胆子愈发猖狂,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便是准备一路进发万州,劫掠了那一座空城,也算能熬度了这个寒冬。

    可是当他进发到了毫无防备的万州城下时,却遇到了在万州城下久候的大楚司马褚劲风。在已经恢复了满头银发的他,立于马背之上,满脸肃杀,挥手指挥这千军万马一举剿灭了袁术的残部,更是亲手活捉逆贼袁术,彻底铲灭了这北疆的毒瘤。

    此番计中之计,可以说是一举三得,既围魏救赵包住了漠河城不受战火的侵袭,又铲除了袁术叛军,更重要的是,褚大司马借口保护着守军空虚的万州城,名正言顺地将这万州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中,值此一役之后,褚劲风的势力进一步向东南扩张,掌握了万州这交通的咽喉要地,以后朝中的白家再想用粮草要挟漠北,便是难如登天了!

    当初褚劲风定下这战术时,唯一担忧的便是粮草,只是当初沈如柏勾结那刘仲,若是阻止恐怕让狡诈的沈如柏有所觉察,唯有舍弃了大半粮草,务求速战速决,等拿下万州,也不愁粮草过冬,但是这般计划终究是有些犯险。

    幸好后来郑将军传信来说,已经解决了粮草问题,才可以继续拖延僵持,一直等到袁术前方的粮草损耗得差不多了,才去奇袭了叛军后方的粮仓,逼得那袁术狗急跳墙!

    当大军开拔回转漠河城时,已经是过了足有两个月。原本因为城墙坍塌而变得摇摇欲坠的民心,如今是愈加坚盛!百姓们都是张灯结彩,欢迎他们的司马大人归城。

    司马府更是不用说了,那管家欢天喜地指挥着仆役收拾了厅堂宅门,单等着司马大人归府。

    “夫人,那去了城门的小厮回来通禀,说是司马大人的军队已经准备开拔进城了,您快些还了衣裳,去城门迎接去吧!”

    苏秀原是满心高兴的进了屋子,本以为夫人应该已经梳洗完毕换了衣衫,可是等进了屋子才看到,那小夫人依旧稳稳地端坐在书案上,手执着一支毛笔正在凝神写字。

    那字体与先前夫人的鬼画符简直是判若两人,笔力字锋堪称大家之作……只是那手抖的毛病似乎并没有因为夫人的神智恢复而有所缓解,原本周正的大字因为突然抑制不住的颤抖而变得笔锋一颤。

    李若愚慢慢地放下笔,伸手将这刚刚写好的字挼搓成一团,扔到了一旁的竹篓里,头也不抬地继续准备写下一张。

    苏秀一看这小夫人一副劝不动的样子,心内也有些发急,只能软语劝道:“算一算司马大人已经离了月余,必定是十分想念着夫人,若是再城门上未见夫人的身影,该是何等失望……”

    李若愚语调清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他想念的……又不是我……”

    苏秀听得摸不着头脑,正待要说什么,却看见小夫人已经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毛笔,微微揉搓着手腕,静默了一会说道:“伺候着更衣吧!”

    好不容易等到了小夫人点头,苏秀连忙出声唤着屋外伺候的侍女端来了热水,伺候着夫人净面。拢香一早便打开了梳妆匣子,手脚麻利调配了胭脂水粉。用小银刀切了一小块青雀头黛,用水研开,打磨成粉,再取了蟹爪笔准备一会画眉之用。

    小姐的皮肤底子好,冬季时只不多了一道涂抹底油润膏的工序。等薄薄的上一层粉后,那小脸儿便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轻轻一按都怕那如水的肌肤被按破了。

    等到略略画了远山眉形,用黛粉渲染,涂抹了桃花颊面,柔软的嘴唇点了绛红的胭脂,铜镜里的佳人真是看得一旁伺候的小侍女都有些微微发呆。

    苏秀心内感叹,小夫人正是处在这女孩家最好的年纪,脱去了青涩,愈加的水润妩媚,也莫怪司马大人独独娇宠,恨不得含在嘴中了。

    等梳好了微微倾斜的朝天挽髻,李若愚光洁的额头被浓密的秀发映衬得愈加光亮,她看着拢香往自己的头上插戴着一整套的金镶玉的发钗,本是微微皱眉,最后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出言制止。

    等到她换好了镶嵌了兔毛滚边的一件大摆碎玉压花的滚锻长裙时,若是不理会那如水秋眸里的一点子精光,乍一看,好似还是那几个月前的娇憨模样。

    等到手脚麻利地替夫人梳洗打扮完毕后,这才扶了披挂着大氅的小夫人上了马车,一路奔向了城门口。

    此时的大街两旁聚拢着人群,真是欢闹异常,听说有许多万州的富豪乡绅也来到了漠河城,寻找机会巴结一下这新一任的地方霸主。

    等若愚顺着石阶上了城楼时,一眼便望见了那走在队伍最前方的身影。

    只见他身披着一身亮银铠甲,满头的银发被束在了一顶凤翅发冠的立面,长长的斗篷因为骑马前行,而在健硕的身后抖着风浪,看上去真是威风凛凛。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凝视,那满身肃杀之气的男子突然微微抬头,一眼看到了立在城楼之上的她,记忆力从来都是有些不苟言笑的冰冷的面庞,竟然是如解冻的冰河一般裂了缝隙,那张英俊的脸庞竟然满是笑意……

    李若愚微微往后退了几步,刻意避开了他朝城楼上张望的目光。

    就在这时,大批部队,已经潮水一般都涌入了城中,接受着百姓们的夹道欢迎。

    李若愚下了城楼,上了马车后便顺着后街小道,绕行归府了。

    这大军凯旋的盛况,她曾经是看过的,那时因为褚劲风剿灭了北戎盗匪,胜利归来,那时她初来北地,便是在街市一旁见过那男子骑马挥手的英姿,按照惯例,得胜归来,众位将士总是要聚在一处开怀畅饮多时。

    事实上,都护府里已经开始摆下流水的宴席,准备犒劳将士们了,司马大人应该是一时半刻回转不得的。

    李若愚这般想着,下了马车,准备踱回自己的院落之内。可是没成想,还未走到院中,便听到前门处一阵的人欢马叫。那管家喜滋滋地跑了过来通禀道:“夫人,司马大人直接归府了,您快去迎一迎吧!”

    ☆、第 111 章

    站在若愚身后的拢香能感到小夫人的身子微微一僵,心内也有些发急,只能小声说道:“前线刚刚大捷,司马便回府看望夫人,可见大人对夫人极是思念,心里都是滚烫的……二小姐,你好歹是得逢迎一下的……”

    说到最后,又是急得叫了“二小姐“出来,实在是怕自己的小姐猛然初醒便已为人妇,嫁给的还是以前早已婉拒的男人,这心内一时不能接受,再照着大人热呼呼的脸上泼上盆冷水,或者出个什么惊天之举来。

    说实在的,拢香从昨个听说司马大人要回城开始,便是没发好好安睡,现在这眼下还是青黑的,便是希望今日这一见面,莫要碰个鸡飞蛋打出来。

    若愚听了拢香的低语,微微斜眼瞟了她一眼,这才起身,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由着侍女引路来到了大门前。

    此时府门打开,司马大人已经下马,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廊处,几个小厮在帮大人卸下亮甲。

    看见若愚走了过来,褚劲风已经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略显贪婪地看着近两个月未曾看到的小娇娘。

    怎么瘦了些!

    他走时这小妮子嘴馋,总是没有停嘴儿的时候,那脸颊已经吃出些丰盈的婴儿肥肉了,勾得他每次都忍不住在欢愉时咬一咬那悄然冒出的绵软脸颊。可是现在再看,脸上的肉儿倒是没了,那脸蛋出落得却是愈加楚楚动人了,稳稳地站在门廊处,衬着一枝吐蕊的红梅,倒真似一幅画中的美人一般。

    司马大人强自按捺下心内想要将她一把揽在怀里的冲动,便是朝着她微微张开手臂,等着小娇娘一路欢快地跳将进自己的怀里。

    可是许是这两个月的隔阂,往日没有半分矜持的姑娘如今却是拿起了乔儿来。看到他敞开怀抱,也只安静地睁着一双妩媚大眼儿定定地望着他,竟是没有前移半步!

    最后竟然微微一俯身,向自己有模有样地福了一福。

    难道是恼了他出去太久,便生气了不成?

    这么僵持了一会,司马大人微微沉下了脸,在两军对敌时无比耐心,可以蛰伏数月而起的悍将却是一个小娘子耗得耐心全无!

    只收了手,微微抬高下巴瞪着她,只这么些时日,便全不将夫君的威仪放在眼里,他都这般举了手,竟然不乖乖跳入怀里,可是要在众位仆役前下了堂堂大司马的脸面?

    不过毕竟是太过思念这小娘子,待得司马尽卸了铠甲,微微敞开着内衫里怀,露出里面的健硕胸肌,便是大步流星地走到那画中的美人面前,微微蹲身,右臂一提,便将这小仙子如孩子一般竖抱在了怀里,抗在肩上便大步流星朝着卧房而去。

    因着褚劲风一直藏匿行踪,府里人有事也是先自通禀了大营,未及与司马汇报这些时日的琐碎,自然也未及禀告夫人已经恢复了神智的事情。他便只当还是那痴傻的小表妹,来个她最喜欢的“天外飞仙”,一路飞快地消失在门廊里……

    其实司马这般举动,府里人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两位主子平日在府里整日胶腻在一起时,都嫌亲热得不够的。这行军近两个月,日日见的都是群恶臭的汉子,难为血气方刚的司马憋闷出怎么的心急火燎。

    若愚原本也是静静地看着他,心内正在措辞,可是猝不及防便如一袋番薯一般被司马扛在肩上,竟是来不及喊出声来,被那肩膀一抖,那头上插满了的金镶玉钗噼里啪啦的纷纷掉落在地上。精心挽着的发髻也被甩得七零八落。

    在这李家二小姐的记忆里,只有小时顽皮,被父亲按在膝头狠狠的打过屁股。等渐大了些,何曾被人如此粗鲁地对待?一时间,震惊远远超过了羞愤。,一边嚷着“放下,快将我放下!”一边用双手捶打那如理石般的后背,可自己那点子力气宛如蚍蜉撼树,半点作用不起,

    等那高大的男子几步跨入内院,进了内室,随手关了房门,下一刻,自己便天旋地转地被放倒在床榻之上。

    待她起身想要出声唤司马大人时,便是碾石压境,被那壮硕的身子死死地又压回到床榻之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怒斥下一刻被那火热的唇舌尽数吞没,那男人纯熟而老练的搅动着,迫着她与他一起起舞。然后,便感觉那一双铁掌在自己身上甚是不规矩。待得他好不容易松了她的唇舌,便在她的耳旁轻笑道:“怎么这般不听话,临行前不是说过待得为夫凯旋之日,我的小表妹要只着袴裤,除了肚兜,外面薄薄裹了一层便来迎接款待你的夫君,怎么今日穿得如此严实,里三层外三层的倒是要考验夫君的耐性不成?”

    李家二小姐又何尝被男子这般轻薄过?当初就算与未婚夫婿沈如柏谈婚论嫁,也未曾有过这般的亲昵。

    她自醒来就时刻承受着各种意想不到的晴天霹雳。这些时日来听着姐姐,拢香她们讲述自己懵懂时的种种事迹,真是让李家二小姐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不能曾受的负重。待得司马归来,她心内倒是组织了些言语,好好与褚劲风梳理一番此间的混乱。

    可饶是天资聪慧的李二小姐也绝没有想到,这久别才得团聚的热血男儿,想得绝不是”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闲话家常。

    而是顶着在战场上厮杀奋战的惯劲儿,一路杀进了闺房里,要热气腾腾地来上另一番别样的近身肉搏!如今这司马大人成婚一年有余,床榻方寸间的兵法演习得甚是娴熟,加上近两个月的空旷,常常倒卧在营寨篝火前时,闭着眼儿,在脑子里细腻地演练改良一番那曼妙的招式。

    偶尔入梦真切,第二日晨起遭逢敌军时,堂堂司马竞有无干爽亵裤可换之忧。便是随便烘烤下,湿漉漉地杀敌作战。如今可算是得以真刀实枪,哪里还会有所保留?便是那鱼嘬也尽出了新花样。

    此时端庄淑雅的李二小姐也被迫得丢盔卸甲,乌发散乱香肩半露。她如今哪里记得与这位司马夫君曾经的荒唐,这心内便是纯洁得宛如处子一般,被迫遭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只是自己记忆中那冰冷而守礼有度的男子,怎么竟是这般的无耻以极!

    当下终于寻了空子攒足了气力,单手便狠狠扇了身上犹自动作的男人一个耳光。

    司马大人正在这得趣之处,猝不及防挨了狠狠一嘴巴,当下便是一愣,只见身下的娇人,眼角微微发红,嘴唇犹自颤抖地说道:“褚司马!你便是这样待我?”

    他的小娘子可是从来没有这般正经地唤过他为“司马”,这词汇由那熟悉的娇软嘴唇里吐出来,竟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劈在司马大人光裸的脊梁之上。

    他顿时停住了孟浪,一双眼儿惊疑不定地望着身下的女子,看着她那双虽然羞耻得耳垂红润得快要滴血,依然毫不退缩地望着自己的眼眸,那一点子的清明不容错辨……终于反应过来:“你……可是恢复了?”

    待得那佳人咬着牙点头,一字一句道:“司马大人,民女这厢有礼了……”司马大人只觉得那滚雷已经在背部炸开,一路烈火灼烧,直直地烧烫了他的脑子……

    演练了一半的兵马,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委屈地鸣金收兵。

    只是此时二人这般情形毫无端庄可言。若愚拉拽着被子挡在身前,可是方才被撩拨的狠了些,浑身颤抖得起不了身,还是被男人的大掌扶起,裹了床单,抱着她来到桌前,用杯子喂了些茶水,才算是略略地缓了过来。

    等到缓过了那不受控的战栗之感,李二小姐便颇不适应地要挣脱男人的怀抱。

    可惜司马大人却是毫不退让,虽然脸色阴沉得下一刻便是狂风暴雨,可是那揽着佳人的双臂却丝毫没有松开,只是冷声道:“老实坐着,莫动!”

    待得喂了若愚喝了水后,他自己径自拿起了那水壶,对着壶嘴便是汩汩地尽干了一壶。

    待得喝完后,那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略缓了缓,僵硬地坐在他怀里的若愚便是隔着一层床单,感觉着背后那男人起伏的心跳……

    一时间房内安静极了。就算褚劲风曾经在脑子里想象过无数次她恢复了神智的情形,却绝不是眼下这种晴天闷雷的情形。

    想来来这位江南的才女,也是被自己方才饿红了眼儿的孟浪惊吓到了,便刻意挺直了腰身板板儿地坐在自己的怀里,也不曾回头,只在蓬乱的乌发见露出那么截细白的脖颈,一如从前,她从不曾回头望向自己一眼……

    纾解不得的心火,可不是一壶茶水能熄灭的,最后,到底是司马大人打破了屋内化解不开的尴尬,冷声道:“既然是清醒了,那方才的掌掴可怎么算?你李若愚已经不是痴儿,怎么敢对丈夫这般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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