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茶站起身,对倒是鞠了一躬,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不敢当不敢当,贫道先行告退了。”倒是退后两步避开茗茶的大礼,弍子道士挪到门边,对着沐云岭虚一拱手,见他没有回应,便摇摇头离开了屋子。

    见道士离开,茗茶舒展了下身体,见沐云岭身上的伤口和衣服干在一起,而他似是不觉疼一般依然端坐在正中,便向着大门走了两步,故意回头道:“沐云岭,我走了哦。”

    只是茗茶却没有等来沐云岭的回应,他依然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茗茶哼了哼,继续靠门走了两步,再次回头道:“喂,我真的走了哦!”

    然而沐云岭却依然闭口不语,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茗茶赌气的走到门口,猛的拉开屋门,动作却僵在原地。她的表情很是纠结郁闷,又小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不怕疼不会死,还是已经失血过度晕过去了呢?刚才在道士面前,没准是强撑着呢?或者是现在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茗茶的脑袋里在飞快的为沐云岭解释着,在门边纠结了很久,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将大门关上,垂头丧气的走到沐云岭身边,见他呼吸平稳的像是睡着了一般,便嘟起嘴巴,伸手拿起那被几只功德团子当跳绳玩的绷带。也不管他听到听不到,茗茶直接带着衣服,将绷带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他身上,见那深红色的血液将雪白的绷带染成一片绯色后,交代道:“起码最近这三天,这个绷带不要摘下来,不然那道士肯定会起疑的,你也不想惹来麻烦缠身吧。”

    她一边说着的一边将绷带打了个死结,伸手按了下沐云岭的肩膀,一团团淡金色的光芒将他的上半身整个包裹住,那绷带下面狰狞的伤口,被贯穿的血洞也在一点点的收拢,最后回归成完好无损的皮肤。但是失去的血液却已经无法回来,沐云岭的脸色依然苍白,这就要慢慢恢复了。就算是修到元婴期的修士,要修复伤口也并非是无中生有的再生,而是取沐云岭身上的其他东西来替代,经过这治疗之后,他大概会瞬间瘦下来几斤。

    治疗完毕之后,茗茶收回手,额头上也布满了细细的汗珠,而沐云岭和刚才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是连睁眼都没有。茗茶心里更加郁闷,小声嘀咕道:“好心没好报,就该让你多痛一痛!”说完,她背过身重重的踏着步子离开,却没有发现身后的沐云岭已经睁开了眼睛,嘴角还有浅浅的笑意。

    在茗茶伸手打开门的同时,沐云岭的声音也同时传了过来。

    “治疗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茗茶顿时提起气来,可却忽然又明白了什么,满脑子的怒火又瞬间消弭。是啊,作为功德仙,为人祛病治伤本就是她应该做的事,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和沐云岭赌气啊。想通了这点,茗茶豁然开朗,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关上门离开。

    在这时候,一个老妇人忽然走到茗茶的身边,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这妇人其实是府上护卫的母亲,为了补贴家用才跑来帮佣,虽年纪不大,但双眼却已花,只能做些简单的事情。

    茗茶终究不是大夫,并看不出这中年妇人的异常,只是想到失血过多的沐云岭,交代道:“煮点红枣汤这种补血的,给里面的人送去吧,麻烦你了。”

    那老妇人露出我懂得表情,弓了弓身子,便匆匆往厨房走去。

    待茗茶回去客栈休息之后,调息完毕的沐云岭正欲起身,却见大门忽然被打开,老妇人端着装着红枣汤的笑眯眯的走了进来,道:“这是刚才那位小姐吩咐给您的,补血的汤,您啊趁热喝。”

    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沐云岭也不会推迟,直接拿过汤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将空碗还给老妇人之后,只见这老太的微笑更甚,将手里的一团东西塞给沐云岭,道:“我闻着这血味可重啊,以后可得小心点啊,这个是我刚给府上的人缝的,还没用过。”说完,老婆婆拿着托盘和空碗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还因为老花眼差点碰了脑袋。

    沐云岭疑惑的摊开手,将那老太塞给他的东西拎起来,而那薄薄的东西,赫然是一条崭新的……月经带。

    第18章

    看着这张布料不错,绣花精致的奇怪东西,沐云岭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他琢磨了下,虽然不清楚这东西的价值,但看这绣工或许是可换钱之物,便叠了起来收入怀中。此刻他已经调息完毕,将方才被战斗引出的澎湃杀意尽数收敛起来,只是天色也已经到了正午。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他并没有感到疲惫,可也不愿意在那刚刚结识的国师府邸久留,便打开门悄然飞身出了庭院。而茗茶这个时候,已经独自回了客栈里补眠,就算是修士并不觉得多疲惫,但茗茶那999世的习惯,却让她潜意识的觉得要去休息。

    次日清晨,当雄鸡鸣叫了第三声之后,茗茶才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起来。而沐云岭则早早的晨练完毕,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用小布擦拭着长枪。考虑到沐云岭如今修为低下,受了重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茗茶洗涮完毕后,便亲自去了厨房指挥厨娘做了一碗加了滴灵泉的早饭,来为他补充元气。见厨娘们已经将汤粥架上锅子,茗茶便满意的走出了厨房。只是当她前脚出去的时候,后脚便有个胖嘟嘟的小孩跑了进来。顺着那经过灵泉滋养后米粥散发的香气,小家伙将胖乎乎的收伸向汤锅……

    “小胖,不能偷吃!那是给客人的东西!”这个时候,正忙着给其他客人做菜的厨娘回过头来,就看到掌柜的儿子正想偷吃,连忙喝止道。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不吃就不吃!”小胖子哼了声,假装赌气的往门外走。但刚走了两步,他便半途停了下来,趁着那厨娘再次集中精力炒菜的空档,随手拿起一罐子盐整瓶倒入那炖的香喷喷的粥里,亲眼看到那盐融入粥里,才得意的哼着歌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厨房,而又在一会儿后,这锅粥被小二哥端走送去到沐云岭的房间。

    茗茶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她刚离开厨房,便看到早就等在客栈楼下的弍子道士,而前面那个接待茗茶的掌柜正恭恭敬敬的守在他一边,原本热闹的大厅也因这国师弟子的带来而寂静起来。见到茗茶出现,道士起身朝她施了个礼,笑道:“道友,贫道等候多时了。”他这话一出,在他身边恭敬站着的掌柜立刻瞪大眼睛看向茗茶,居然让国师的弟子如此客气,这位出手大方的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茗茶客气的回了礼,才问道:“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那两只石貔貅又出问题了,那你等等,我去喊沐云岭。”

    “不是不是,只是贫道不知道友们何时出发,所以才再次等候。”弍子道士连忙解释着,他背上还带着行李,显然是想和茗茶一起前往京城。

    “原来是这样啊,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没打算留在这里,等会儿就出发,道长吃过早饭了吗?”茗茶做了个请的动作,带着道士一起上了二楼。

    “不劳道友费心,贫道虽法术低微,但已辟谷。”弍子道长笑道,道士修行并不像修士那般,他们辟谷也并非是完全不吃东西,不过是隔几日吃些素斋罢了。虽是国师弟子,但也因此被要求的更加严苛,弍子道长在很小的时候,便被要求控制口腹之欲了。

    茗茶其实挺不能理解道士们的想法的,和自己这个苦逼的功德仙不同,他们就算吃东西也不会影响太多。这样想吃的不能吃,能吃的就又控制自己不去吃,还真是幸福到任性啊!

    想到这里,茗茶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大桃子,像是在宣泄自己的郁闷一般,张口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那幸福的吃相看的弍子道长默默地咽了下口水。因此,弍子道长在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回去也要吃一顿好的这种想法之后,立刻念了声道号,见已经到沐云岭所在的可房间,便匆忙的推开了紧关着的大门。

    封闭的门被由外到内的推开,但门边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到一声咔吧的响声,像是什么木头断掉的声音清晰的浮现在耳边。茗茶和弍子一起闻声看去,便见沐云岭正拿着只剩下枪杆的长枪,脸色发黑的瞪着他们……

    这爷们儿也是惨,站在亮点的地方擦枪都能碰上意外。那枪杆被门的冲力直接打断,带着枪尖的那头被甩飞出去,落入了楼下方花园的池塘里面。

    “砰!”

    茗茶迅速的出手将门关上,挡住了沐云岭那可怕的脸。

    “开门!”

    弍子退后了两步,隔着门就能感觉到杀气一缕缕的顺着缝隙弥漫出来,他吸吸口水,连忙伸手拉着门道:“道友恕罪!这是贫道的失误,贫道会给道友一个交代的!请道友息怒啊!”他刚说完,那门便猛然向内吸去,蓦地打开两扇拍打在墙壁上,那道士被冲力带的踉跄一步,抬头就见到沐云岭近在咫尺的冷脸。

    茗茶也连忙走过去,按住沐云岭的手臂道:“…别生气嘛,熟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可以换武器啊!自古以来玩枪的都挺倒霉的,天纵之才却一辈子保安的赵x、功高盖主的岳x和戚x光、霸王别姬的项x、一家子幸运e杨x将、霉到长绿毛的林x、被射成筛子的罗x、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孙x…那可都是用枪的啊!”

    道长瞠目结舌的看着茗茶,心想她说的究竟是哪国武将的,但是…弍子摸了摸头发,下意识的补充道:“…说来前年被满门抄斩的操将军,也确实是枪中好手啊。”

    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倒霉了1000世的沐云岭某种带着深思,以前他从来不信这子虚乌有之事,但既然有仙人,那莫非真有诅咒。

    见他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怒,茗茶松了口气,从空间中拿出一把母亲塞给她防身的宝剑,双手奉上道:“不然,以后你可以此剑作为武器。”这可是中品仙器。

    看着那通体散发着冰冷寒意的剑,沐云岭眼睛一亮,伸手从茗茶手中接过。

    只是那剑刚到沐云岭手上,那年岁已久的剑鞘便忽然两边断开跌落在地上,锋锐的刀刃直接割破了沐云岭的手心,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或许会被生生切下手指。

    茗茶缩缩脖子,这真的不是她的错啊!

    第19章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流淌下来,明明不是很大的伤口,却不知为何流血不止。茗茶连忙掏出手绢,为沐云岭包扎起来,现在当着那道士的面,她也没有办法用法术给他治疗。而弍子道长见状却皱起眉头,看着那一滩血汪道:“这…流的血那么多,怕是伤口极深啊,还是叫大夫过来看看较为妥当。”

    “不用,你看现在不是已经止血了吗?”就算是给他叫大夫,也只会遇到大夫正巧出门等等意外,茗茶早已适应了沐云岭身上发生的霉事,但这种事也不能明说出来。

    弍子看了下那伤口,果然被捆住后便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继续渗出来,便没有多劝,只是疑惑的低下头,伸手拿起那两半剑鞘,道:“这也是怪事啊,不仅是这把宝剑,连剑鞘也材质非凡,这恐怕就算是皇宫贵族也难得此物。”他暗中使力掰了下,那剑鞘却没有一丝弯曲,不仅感叹道:“这…贫道也算是小有修为的人了,这剑鞘恐怕是灵玉炼制啊。”但是这般珍贵的东西,究竟是如何会自动开裂的呢?道士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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