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朝他喷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继续低头啃着地面上已经渐渐枯黄的干草。

    太子昭顺了顺它的脖子,对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胳膊,唐越颇有些吃醋,也不知道是吃人的醋还是吃马儿的醋。

    “可惜孤遇到你的时间太晚,否则便可以送你一匹叫踏雪的宝驹,正好凑成一对。”

    唐越脑袋瓜子一转,恍然大悟道:“无痕?”果真是个古典式的名字。

    太子昭点头,从唐越眼中看到那抹戏谑的笑容,让他颇为不自在。

    “现在送也不迟啊,殿下不如就替无痕找个对象吧?”

    太子昭指着一旁独自撒欢的小马驹,“你有它了,马儿需从小开始养,这样才能培养出感情,而且做人要从一而终。”

    “……”唐越眨了两下眼睛,总觉得自己被调戏了,“那我可以把小红的名字改成踏雪。”

    想当初,他到底是怎么脑袋秀逗了才会给自己的马儿取个这么土的名字呢?

    “即便如此,它们也无法凑成一对,孤的无痕年纪大了。”太子昭的眼神有些忧伤,这匹马跟随了他七年,偶尔跑跑还行,上战场都难了。

    唐越想说,等你换一匹马再凑成一对,不过看着马儿清澈无辜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殿下不去赛马吗?”唐越把自己的小红牵过来,让它和无痕多多交流感情。

    可是这两匹马大概鸿沟太深,始终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不是你踹我一脚,就是我咬你一口,为了一根草就能打起来。

    不过唐越的小马驹显然不可能是身经百战的无痕的对手,被踹倒之后趴在地上就不起来了。

    唐越都不忍直视了,揪着它的腿赏了它肚皮一巴掌。

    太子昭嘴角含笑,转头眺望着那群玩的正疯的公子哥们,“孤不喜欢与人玩乐。”

    唐越本来还觉得这群青年总算有点本事的样子了,骑马骑的太挺溜,至少在唐越眼里是堪比专业水准的,没想到在太子昭眼里,他们这样只是在玩乐啊。

    他们二人先回了山庄,在大门口好死不死撞见了棠溪郡主与信陵君。

    棠溪郡主之前穿着男装,是偷偷跟着信陵君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唐越而来。

    唐越眯了下眼睛,转头盯着太子昭,等着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不是爱吃醋的人,而且也没有吃到醋的份上,这件事无论他以什么身份都不好插手。

    “棠溪,孤记得你此刻应当在祠堂跪着!”太子昭呵斥了一句。

    “昭表兄……”

    “来人,送郡主回府,替孤转告老郡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往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不要怪孤不给他面子!”

    “喏。”两名护卫上前,强硬地把棠溪郡主往外拉。

    “昭表兄,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我……”

    信陵君见状上前为棠溪郡主求情,“殿下对郡主未免太粗鲁了些,郡主也并未做错什么。”

    “没有做错什么?害死无辜的百姓,草菅人命还不算做错事了?”太子昭板着脸,身上散发着唐越没有见过的戾气。

    他一直很疑惑,如他这样在战场长期征战的人,年纪又不大,平常身上怎么会没有一点杀气,感觉整个人非常内敛,实在不像个正常十四岁的少年。

    他甚至怀疑过李昭也是个穿越者,不过对方显然不是他的老乡,否则就应该和张淳一样,两人一交流就能产生共鸣。

    “不过是两个卑贱的贱民!”棠溪郡主大声反驳。

    太子昭冷笑一声:“你口中所谓卑贱的贱民也是我南晋的子民,他们生于南晋,长于南晋,有自己生存的权利,你凭什么剥夺他们的性命?”

    “昭表兄,难道我堂堂郡主之身还需要给两个贱民赔罪不成?你……”

    “闭嘴!带走!”太子昭大手一挥,两名护卫便不再理会信陵君的阻扰,将棠溪郡主打晕了带走。

    唐越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没想到上回陷害他的人真是这女人,看来这女人不只是无脑,还够心狠手辣的。

    “殿下,您此举过分了些,郡主身份高贵,岂能与布衣相提并论?”信陵君摇头感慨,显然很不赞同太子昭的做法。

    不过除了唐越,贵族们都觉得太子昭此举有公报私仇之嫌,觉得他是想借此机会报复之前棠溪郡主退婚一事。

    “孤做出的决定,无需信陵君置喙。”太子昭拉住唐越的手,转头问他:“可要随孤一同下山?”

    唐越明白他是不想在这里呆,自然欣然同意,“那我去收拾下东西。”

    太子昭跟着他进去,此时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个别房间里能传出点暧昧的声音来,显然有人还沉迷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出来。

    到了唐越所住的院子,太子昭感到有些新奇,四处看了看,“你喜欢这样的院子?”

    “您是指他的构造还是装修还是……窗外的风景?”唐越带来的东西不多,而且都还没来得急用,所以也不需要怎么收拾。

    “你喜欢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还真喜欢外头的风景,气势磅礴,身临仙境,住在这里有种自己是世外高人的感觉。”唐越还真就是这么想的,电视电影中,那些隐士高人不就喜欢住在悬崖下或者峭壁上吗?

    太子昭瞥了他一眼,嘴角弯了下,让人进来拿行李,便牵着唐越的手出去了。

    唐越命人去给赵三郎他们传话,告诉他们自己先回去了,明着的意思是怕他们找不着人,潜意思却是告诉他们:别玩了,太子殿下都不爽了,赶紧跟着老大走吧。

    别说,赵三郎指点悟性还是有的,等唐越和太子昭下到山脚,他也在身后敢来了,他下山了,平顺自然也一起,另一位太子昭的忠实粉丝也一并来了。

    不过唐越发现,小郡王见着太子昭的时候表现的极其淡定,仿佛站在眼前的就只是陌生人,丝毫不像看到偶像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装的太深沉了还是自己误解了。

    赵三郎偷偷抓住唐越问:“为何走的如此之急?”

    唐越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某人看到前未婚妻心绪难平,没心情待在上头了,于是回答:“殿下还有紧急要事,便先下山了。”

    赵三郎朝他挤了两下眼睛,传递:老子问的是你啊!谁问太子殿下了?

    唐越假装接收不到信号,下山后钻进太子府的马车,朝赵三郎招手:“不如三郎也提前结束假期,回去训练吧?”

    赵三郎赏了他一枚白眼,“恕罪恕罪,本公子还得回家探望老母。”难得有假期,回去加班的是笨蛋!

    “那世子爷……”

    平顺这回相当机灵,急急忙地回答:“本世子也得回家探望家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独自在家,甚是可怜。”

    唐越心想:横国公一天到晚忙工作,有时间在家悠闲才怪,否则也不会让儿子自由成长越长越歪。

    他转向小郡王,嘴巴刚开对方以及自动回答:“太子府枯燥的很,本郡王才不喜欢去。”

    唐越想说,我也没问你这个啊。

    他偷偷瞄了一眼太子昭的脸色,想瞧瞧他有没有被人嫌弃的窘迫感,但显然是不可能有的。

    “明年春,殿下要出征是吗?”小郡王板着脸问。

    太子昭点点头,“你年纪尚轻,可过几年再考虑此事。”

    “不,殿下十岁出征,小子已经十二了,亦可上阵杀敌!”

    “……”除太子昭之外,其余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小郡王。

    消息太震撼,以至于唐越觉得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一个个小鬼都这么彪悍,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个时代平均寿命比现代短了许多,所以十二岁已经是半大能成亲的年纪了,十四岁当爹的一大把,而一般男子在十五过后就进入了成家立业的后半段,唐越那会儿还在读初中呢。

    赵三郎拉了小郡王一把,激动地说:“你别胡来……战场那是好玩的地方?你若是……若是……郡主可怎么办?”

    小郡王望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此事与你何干?”

    赵三郎眉头一皱,“你还小,上战场岂不是送死?”

    “嗤……也不知道是谁每每被本郡王揍的爬不起来!”

    唐越憋笑,赵三郎恼羞成怒:“那是本公子让你!”当真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吧?

    小郡王冷冷地笑了一声,唐越寒毛直立,听着对方说:“你若不信,本郡王依旧可以揍到你信为止!”

    这话可真够霸气的!唐越不得不为他点个赞,同时心想:这王室出身的果然不一样,就是霸气侧漏啊。

    唐越剑他们大有立马打一架定胜负的冲动,忙拉住赵三郎,“好了,不是还得回去看你母亲?再不走天就全黑了。”

    赵三郎朝小郡王做了个揖,“改日再讨教郡王爷的高招!”

    “奉陪到底!”

    拽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唐越关上车门,马车一颠一跛地开始朝着邺城的方向走去。

    隔着一层板,他还能听到赵三郎和小郡王的争吵声,不过几乎是前者咋咋呼呼地说个不停,后者一声冷笑或不屑的反驳,为这无论的旅途增添了不少乐趣。

    不过唐越也无暇他顾,上了马车后就被太子昭压在身下,还没开口说话就被堵住了双唇。

    “唔……”这是什么节奏?要来车震吗?

    “不许胡思乱想!”太子昭咬了他一口,继而更加深入的探索着唐越的口腔。

    舍与舍的交缠,火热与寒冷并存,但外在的寒冷扑不灭内在的火,两人很快就进入了备战状态。

    一只手摸上了唐越的衣带,当衣裳大开,一股冷风吹进胸膛时唐越才反应过来,急忙喊了个字:“停!”

    太子昭的手停顿在他的锁骨上,红着眼看他,那股邪火仿佛要从眼眶里跳跃而出,将唐越燃烧殆尽。

    他吞了口口水,喉咙上下一动,便被太子昭含在了嘴里,嘟哝了一句:“妻子无权喊停。”

    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的顺从表现在任何一方面,自然也包括侍寝这一项。

    可是唐越是男人不是女人,更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一脚将太子昭踹开,“咱们的条约中似乎有这么一句,没有刷牙不能接吻,没有洗脚不能上床,没有特殊服务!”

    太子昭凑到他面前哈了一口气,“你送的牙……刷很好用,孤来之前刚刷过的。”

    “……”唐越愣呆呆地看着他,这画风怎么突然就从饿狼便柴犬了?

    第120章 老子有钱!

    唐越之前发现了几株薄荷,就给移栽到自己院子里,每天有空就摘几片嚼一嚼,有一回被太子昭闻到了,便也依葫芦画瓢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几棵。

    唐越闻着他嘴里清新的味道,不知不觉地沉迷进这个深吻中。

    “以后离信陵君远一些。”太子昭喘着气嘱咐唐越。

    唐越将他推开,弓着腰平复体内的躁动,男人是十足的感官动物,尤其是下本身的某些地方,实在无法用理智来控制。

    “为何……为何要离他远一些?”

    太子昭抚摸着他潮红的脸颊,温热的指腹流连在唐越红肿的双唇上,差点没让唐越的理智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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