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指指东边方向。
    封横歉意地对裴惜惜道:“道友,您先自便,我这边有要事要解决。”
    裴惜惜开口:“我随你过去。”
    她露出个感兴趣的笑,道:“这位莫宇道友,能短时间内扭转旁人印象,应该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我想去见见。”
    封横本想拒绝,又思及裴惜惜手段,点头道:“行,那走吧。”
    若是华舒容的诡计,裴惜惜看了也没关系,但若是莫宇动了手脚,多个人多一份被看出的可能。
    海岛东边,是临海悬崖,悬崖下边,礁石耸立,海浪翻涌,拍打着礁石峭壁,浪花似珍珠喷溅。有一男一女两名悬空坐在崖边,肩并着肩而坐。
    不知那个男修说了什么,那名女修娇羞一笑,伸手推推他,推得男修随她力道摇摆,一看就是在打情骂俏。
    封横和鲸扬海站在远处,望着那两腮羞红露出小女儿娇态的女修,眼底都闪过不敢置信。
    不可能,这不是华舒容。
    裴惜惜和后山的视线则落到莫宇身上,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欲魔。
    裴惜惜其实也认不出来,她修为没有欲魔高,没法通过同源术法追踪到他,但同样的,裴惜惜身上有颜今歌下的禁制,欲魔也没法通过这个术法追踪她。
    这一波,他俩算是站在同一起点线,至于是谁认出谁,端看谁本事更高一筹。
    “华舒容!”封横怒喊。
    坐在崖边的华舒容不悦转身,瞧见封横,拧眉横道:“喊什么喊,我没聋。”
    封横面上怒气稍减,这才是正常的华舒容,脾性火爆。
    不过下一秒,他的笑顿在脸上。
    那边华舒容继续道:“你声音这么大,吓到莫道友了。”
    她望向莫宇,眉宇温柔,细声细语地问:“莫道友,你没吓到吧,他一纨绔子,别与他计较。”
    封横深呼吸,吐气,又深呼吸,吐气,勉强将怒气压下,他朝华舒容招招手,道:“你过来。”
    华舒容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快走,别打扰我和莫道友说话。”
    她的身侧,莫宇一直保持着温良微笑,很有耐心的,在旁笑得温润。
    他望向封横,视线温温柔柔的,好似没什么脾性,他朝封横歉意一笑,像是拿华舒容的蛮横没法,只能让封横宽容。
    他浅浅一笑,声音不徐不疾,好似潺潺流水划过,带走盛夏的酷暑,消除人的躁意,“封师兄,你别怪华师姐,华师姐只是之前差点丢掉性命,现在还没缓过神。”
    裴惜惜:“……”
    这熟悉的说话口吻,确定了,欲魔无疑。
    第65章 设局
    欲魔这话,将自己与华舒容划到一块,将封横划到敌对面,在封横与华舒容之间,竖起一道隔阂。
    任谁听了,都以为莫宇与华舒容关系好得不分你我,而封横便是与华舒容不对付,进而过来挑衅之辈。
    这让与华舒容从小一起长大的封横如何能忍?
    他走过去,对莫宇怒目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与舒容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
    裴惜惜不忍直视,封横这说话艺术,还真是惨不忍睹。
    欲魔旁的不太行,漂亮话张口就来,哪怕你明知他言辞恶心,但他一开口,大道理占在怀里,明明是自私自利之语,偏他能说得一切都是为对方好。
    封横就言语交锋上,不会是欲魔的对手。
    欲魔好脾气地笑了笑,道:“封道友,我与华道友是朋友,朋友之间,便该仗义执言,说对方不好说之语。”
    他望向华舒容,轻声问:“华道友,你说是不是?”
    华舒容脸颊飞上两团霞云,道:“小宇说得很对,朋友便是如此。”
    她望向封横,凝眉不悦。
    她起身,一双视线似丢刀子般剐到封横身上,骂道:“封横,你怎么这么跋扈不讲理?小宇和和气气与你说话,你若有礼节,就该好好回答,张口就骂,你的修养呢?”
    封横:“???”
    他们以前,不都是这么说话的?
    还有,这才多久,就喊上小宇了?
    他忍不住道:“你听听他那话,他是什么意思?咱俩什么关系,用得着他来替你解释?我还能不知道你的脾气,我会生气?他那话,就差点名我对你生气了。你说,我对你生气了吗?”
    “还有,他说替你执言,你心底也是这么想的,觉得我生气了?”
    华舒容瞧向莫宇,莫宇笑容不变,只拿眼望向她,一双秋水麋鹿似的多情眸子,盛满关心。
    华舒容心一暖,上前抓了下莫宇的袖子,之后收回手,再望向封横,眸光微微冷硬。
    她道:“小宇只是在意我,担心我说话太冲,伤了咱俩感情,就你多心。你是不是在后院混多了,心眼也跟着小了起来?”
    封横不禁女色,后院有不少侍妾,那些侍妾为了争风吃醋,常耍手段。面对这些手段,封横是当做笑话与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友说的,也因此,华舒容听封横这小家子气的话,立马就讽刺他学他那些侍妾行事。
    封横不敢置信地望着华舒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华舒容这话太伤人心。
    他在华舒容眼底,也是供人戏耍的无足轻重之人?
    她是这般想他的?
    他与她几十年亲友情,还比不上她与莫宇这小子的一天感情?
    华舒容见封横面色难看,面色也不太好,她想要道歉,但拉不下面子。
    她只得描补道:“小宇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落他面子,便是落我面子。”
    封横抱臂连连冷笑。
    华舒容见状,也恼了,“你到底要怎样?怎不能我弃我救命恩人不顾吧,那我成什么人了?”
    封横望着华舒容嗤笑:“我不想怎样,反正要改口喊娘的,也不是我。看你这样子,你是要欢欢喜喜接受宿一绮成为你爹的道侣,欢欢喜喜喊她娘亲了?”
    听封横提到宿一绮,华舒容面色也冷了下来,一张俏脸拉得老长,“封横,我娘只有一个。”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与未来舅舅打好关系?”封横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听到那声未来舅舅,华舒容微愣。
    她望向莫宇,皓齿咬向半边下唇,她眉头微微凝起,神思有些混沌,“未来舅舅?”
    莫宇低声道:“咱俩并无血缘关系,我表姐与你爹的关系,并不影响咱俩关系。他们论他们的,咱俩论咱俩的。”
    听到那个咱俩,华舒容混沌的神思散去,她点头道:“对,你说得对,咱俩是咱俩。”
    她又望向封横,道:“他是他,他表姐是他表姐。我只知道,他救了我一命。若不是他,你已经看不到我了。”
    封横冷哼,他隔空点点华舒容,气得转身就走。
    真是荒谬,华舒容身上有其钧元尊的神识,怎么可能需要人救?
    裴惜惜视线在莫宇身上扫过,又落到华舒容身上,转身跟了上去。
    封横沉着脸在前边带路,但他并没有走向营地,而是寻了个偏僻之地,问鲸扬海他们道:“你们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有没有发现蛊毒、秘法、禁术痕迹?”
    鲸扬海摇头,道:“我什么都没发现,不过华师姐真的不太正常。平常她瞧见莫宇,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想上前干架,怎么可能维护莫宇?就算莫宇救了她,华师姐也就最多无视他,不可能短时间内态度改变这么大。我们将这事上报给宗门吧,让宗门请道尊替华师姐看看。”
    封横颔首,道:“行。”
    他取出传讯符,说华舒容疑似被人操纵心智。
    放出传讯符,封横又道:“若莫宇真将主意打到舒容身上,我不会放过他。”
    他与华舒容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若谁敢算计他妹妹,他会让那人后悔来到这世上。
    他眼底闪过狠意。
    鲸扬海摸摸头,憨憨地开口:“若华师姐真中了算计,他已经将主意打在华师姐身上了。”
    封横呼吸一窒。
    他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向鲸扬海,道:“就你嘴快。”
    鲸扬海闭嘴。
    裴惜惜提醒道,“迷惑人心智,无非是那么几种,无论是哪一种,都免不了有浊气。太渊宗的净浊丹,你们可以试一试。”
    封横眸光微动,望向裴惜惜,心底快速闪过什么,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太渊宗与九星岛,位于东域极东与极西,几乎相隔整个东域,若云袅真是太渊宗修士,她吃饱了撑着,跨域来九星岛历练?
    将心比心,让他离开九星岛,前往齐云山脉历练,他是不愿意的。
    一是距离太远,二则人生地不熟,三便是非九星岛地盘,外边不会给他九星岛面子,他很有可能陨落在外边。
    想想就觉得恐怖。
    他好奇地问:“净浊丹,真这般有用?”
    裴惜惜将嘴中的夸奖咽了下去,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只是听人说过这净浊丹,至于它是不是传说中那般神奇,我不知道。”
    裴惜惜这话,将封横那将信将疑彻底打消。
    若云袅真是太渊宗的,肯定会对净浊丹大夸特夸。
    而她这般反应,倒是坐实了她散修身份。
    散修便是如此,对大宗门带有很重的滤镜,对其深信不疑。
    他心底虽然觉得太渊宗将净浊丹功效夸大了,但面对提建议的裴惜惜态度还不错,他道:“多谢,我会用净浊丹试试。”
    裴惜惜提醒之后,便不再对华舒容之事发表意见,她和后山与封横鲸扬海告辞,另寻了个平整的地方设下阵法。
    她给大金以及九星岛内的东一传一张传讯符,让他们过来抓欲魔。
    按理说,莫宇一个小金丹,身为化神的大金完全可以手到擒来,但是,裴惜惜总觉得欲魔身上有古怪,保险起见,还是由几名化神共同出手比较好。
    裴惜惜并不担心欲魔连夜逃跑,欲魔在华舒容身上使了手段,未达成目的之前,不会轻易罢手。而今晚,便是抓欲魔的好时机。
    为避免颜今歌跟着路唯过来,裴惜惜请大金看护一下,她顺着契约,前往颜今歌识海。
    “师父。”裴惜惜欢喜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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