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脚下加快了几分,道:“奇怪,你不是被方某一剑刺中了心脏吗,怎么还能活着?”

    地狂天脚下也加快了几分,冷笑一声,道:“刺中心脏又如何,老夫早已是不死之身,让你刺一百剑,也不会死掉。”

    方剑明心念一转,道:“就算你说得对。但是,我那一剑就算没要你的命,也会令你元气大伤,你是怎么这么快恢复过来的?”

    地狂天纵声一笑,道:“老夫杀了十个人,吃掉他们的心脏,补充自己的血气,五日前就已经恢复了元气。”

    方剑明听了,目射一道寒光,道:“你好狠的手段。”

    两人对着话,距离越来越近。

    只见地狂天伸舌舔舔嘴唇,道:“姓方的小子,你知道吗?老夫现在最想吃的心脏就是你的。如果吃了你的心脏,老夫的功力必将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就此破碎虚空,做了神仙。”

    方剑明怒道:“你这种人也配做神仙?”

    此话一完,一声长啸,向地狂天扑了上去,神农杖当头落下。地狂天有心试试方剑明此时的功力,也不闪避,将“盘龙藤”挥动,迎着神农杖打去。

    只听“啪”的一声,方剑明这一招势发如雷如电,加上用的又是神农杖,地狂天顿时不敌,竟给震得弹起,激起一股巨大的海浪。

    地狂天恼羞成怒,仰首一声厉啸,音波功瞬时发出,但见海面冲起四股水柱,打向方剑明。

    方剑明身形飘动,从四股水柱当中一飞冲天,神农杖在手中一舞,直扑地狂天。

    地狂天半空一转,到了方剑明身后,将“盘龙藤”运得形如木棍,打向方剑明的后心。方剑明也不转身,神农杖往身后一挡,堪堪敌住了这一藤。

    地狂天待要变招,将“盘龙藤”化硬为软,将神农杖卷住,不料方剑明此时已经进入了神流高手,意识里的“第三只眼”瞬时闪现,一有感觉,方剑明便往前一窜,瞬息转身,一指破空点出。

    以地狂天的武功,变招也只是瞬息之间,但这一次,他的变招对方剑明没有太大的危险,“盘龙藤”未能将神农杖缠住。

    “噫!”

    地狂天低叫了一声,将头一偏,一股指气从耳畔射过,虽然没有射中他,但也使得他心里微微一惊。

    两人落到海面之后,互相瞪视了一会,突然纵起半空,当空动起手来。

    方剑明深知地狂天的厉害,运足功力,将神农杖舞得风雨不透,杖影如山,排空卷起一股股的强风。地狂天把“盘龙藤”运展开来,好似千百条蛇影,在杖影之中绕来绕去,时不时与神农杖硬碰。

    须臾,两人打法已经是硬碰硬,完全演变为力量与力量的对抗,毫无半点花巧。

    一阵“乒乒乓乓”的激烈撞击声过后,打成一团的方剑明和地狂天倏然一分,各自退开,站在了海面上。

    “地狂天,你想上这艘船,须得过了方某这一关。”

    方剑明身上透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神农杖一挥,一股劲道由杖内冲出,只听“轰”的一声,海面上劈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波涛汹涌。

    岸边的人见远远了,直疑是天神下凡。

    地狂天与方剑明交手虽然只是五十余招,但他早已发觉方剑明已非当日可比,今天别说杀他,就算想胜他一招半式,起码也要花费千招以上,心里十分震惊,暗道:“既然试出了这小子现在的武功,老夫今日就暂时放过了他。”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方剑明,忽将“盘龙藤”收起,阴沉沉地道:“姓方的小子,你跟老夫记住,不出两个月,老夫必报一剑之仇。”说完,身形一转,踩着海面,向其他大船奔去。

    方剑明见他走了,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掠回自家船上。

    地狂天奔到了一艘大船下,将身一起,落到了船板上,扔出几锭金子,道:“这几锭金子至少也有几百两银子,就算老夫的游费,老夫还要不要过竹竿那一关?”

    那艘船上的负责人是一个六十出头的青衫老者,闻言说道:“以尊驾的武功,自然不必过竹竿那一关,可是……”

    地狂天眼珠一瞪,道:“可是什么?”

    这艘船上已经有了二十多个客人,见他上了这艘大船,无一不惊,此时正聚在一边,有些惊恐地望着他,心里都巴望负责人将他赶到其他大船上去,免得他发起狂来,被他剜心吃掉。

    青衫老者道:“尊驾定要乘坐这艘船的话,必须答应在下,不得惹是生非。”

    地狂天听了,向前踏上一步,目透神光。顿时,整艘大船略微一沉,好些人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担心他即刻就要大打出手,将这艘大船弄翻了。

    那青衫老者心里虽然十分惊骇,但却面不改色,道:“尊驾不答应的话,那就请下船离开吧。”

    地狂天喝道:“老夫要杀你,一掌就够了。”

    青衫老者淡淡一笑,甚是从容地道:“在下的性命不值半文钱,尊驾要杀在下,只管动手便是。”

    地狂天举起一手,怒视着青衫老者,但过了一会,他哈哈一笑,将手放下,道:“老夫怎么会杀你?老夫还想去‘东海蓬莱’看看热闹。只要旁人不来惹老夫,老夫当然不会惹事。”

    青衫老者道:“既然如此,尊驾就是在下这艘船上的尊客了。来人,把尊客请入船舱。”

    一个布衣少年走了上来,伸手一请。

    地狂天道:“老夫不喜欢与人住在一块,要单间的。”

    青衫老者道:“以尊客的武功,住单间是理所当然。”

    地狂天听了这话,这才跟随布衣少年进入船舱。不过,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先前的那个鬼面人由旁边大船上的船舱里走了出来,站到了船头上。

    不经意的,两人目光一对,地狂天“嘿嘿”一声笑,头也不回的去了。那人目露一种奇怪的光芒,像是认识地狂天,但他并没有任何表示,一手提着箱子,一手背负,望着远处,像是在观赏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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