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宁的坚持下,曲萌萌和卢静、郑怡三人无奈地回避,三人一走下酒楼就逛街去了。

    十分钟后,汪仲年和老伴走出大院向右走了几十米,就来到康宁说的茶楼,在年轻女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茶楼二楼的“听涛阁”包间,看到年轻的康宁似笑非笑地站起来迎接,两人半信半疑地坐下。

    康宁微微一笑说道:“汪副厅长是否见本人太过年轻而心存疑虑?”

    汪仲年看了看俊秀稳重的康宁,再听他这句文质彬彬的话语,心里一愣,随即笑着客气地解释:“不不,先生见外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先生您也见到了,为表示我们的感激之情,我和老伴儿都来了,还请先生解我之忧啊!”

    康宁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打字员费了好多脑筋才打出的纸张,放在桌面上摊平后轻轻移到汪仲年手边。

    汪仲年疑惑地拿起一看,顿时将疑虑抛到九霄云外:“先生真是高人啊!症状写得完全不错,有如先生亲眼目睹,治疗的药物也一模一样实在令人佩服。如果不是先生的一口标准川音,我定会以为先生是西安严老先生的高足,因为除了德高望重的严老先生和他唯一徒弟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了解此事。”

    康宁又和汪仲年夫妇分析了汪子涵的病情,句句实情入木三分,让汪仲年夫妇佩服得五体投地,然而康宁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们无比着急起来:“汪副厅长,汪夫人,虽然我了解此病,但我没有能力为贵公子治疗,除了药物十分难找以及配伍极为复杂之外,我也没有那么高超的技艺,因此还请两位多多谅解!”说完康宁作势要走。

    汪仲年夫妇大急,拉着康宁的手苦苦哀求,许诺只要能办得到,哪怕倾家荡产也会满足康宁的要求。

    康宁这才重新坐下,看着汪仲年的眼睛客气地说道:“两位还请坐下,我估计贵公子这病都花了十几二十万了吧?”

    “何止二十万,前前后后都快八十万了!”汪仲年的老婆抢先说道,看得出她极为心疼那肉包子打狗的八十万。

    康宁微微一笑说道:“长话短说,我只有两个小小的条件,要是汪副厅长和汪夫人能答应的话,我马上把那个退休老专家的联系电话给你,但是你不许说是谁介绍的,更不能透露见过我这样的人,否则万一他生气不理就与我无关了。其中缘由相当复杂,牵涉到上一辈杏林圣手的恩恩怨怨,在此无法向二位明言还请见谅。”

    汪仲年激动地回答:“理解、理解,先生尽管开口就是了!”

    康宁收起笑脸严肃地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第一个条件:希望汪副厅长建议贵公子汪子涵,尽快解除与曲萌萌之间的婚姻合约,从此不能再接近曲萌萌半步,并且按原先答应的条件助曲萌萌的父亲官升一级。我这是受人之托只能忠人之事,还请海涵!”

    汪仲年毫不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看到康宁怀疑的眼神,汪仲年的老伴信誓旦旦地说道:“先生请您相信,他们两人真的没有去办结婚证,原来子涵太过着急就说先办酒席后登记,咱们也就由着他了,曲萌萌逃婚把咱们汪家的脸都丢尽了,哪怕倒贴个一百万,我也不再让她进入咱们汪家半步!”

    康宁心里对曲萌萌的懵懂啼笑皆非,汪仲年看到康宁表情有异,以为老伴讲错话得罪了康宁,连忙咳嗽一声板起脸狠狠瞪了她一眼,老伴这才知趣地闭上讨厌的嘴巴。

    汪仲年笑着说道:“先生请提第二个条件!”

    “好吧!等会您按我的要求打通我给您的两个电话之后,你再给我十万现金。当然,如果专家不答应,我原来所说的条件一笔勾销就当我没说,汪副厅长意下如何?”康宁文绉绉地说出最后的一个条件。

    康宁拿出另一张纸,上面只有一个古怪的中药配方和两个电话号码,康宁不动声色地说道:“汪副厅长不妨先把这两个电话号码通知贵单位的机要部门查询一下,证实之后再打不迟。”

    汪仲年一听正中下怀,很快拿起手机拨打自己机要部门的号码,将纸上的两个电话号码报过去要求查询,一分钟不到信息马上回馈:第一个号码是广西医学院院长值班室的号码,另一个是一位叫康济民的教授家的号码。

    汪仲年满脸喜色信心大增,立刻叫老伴回去取钱,自己按康宁的授意拨打了康济民教授的电话号码,而且非常顺利的一拨就通。

    “哪位啊?”另一端传来康济民带山东口音的洪亮声音。

    汪仲年激动地把自己儿子的病情简要说了一遍,谁知康济民以自己年老退休精力有限一口回绝,汪仲年这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忘记念诗了,连忙大声哀求道:“康教授、康教授,请您老再给我一分钟时间,我这有个配方,烦请康老指教,等念完一个配方你再决定、再决定!独活、防风、金银花、夏蟾蜍……!”

    一个五十多字的别扭配方结结巴巴念完,汪仲年已是满头大汗内衣全湿,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更是令他忐忑不安,半分钟后康济民的声音终于传来,对汪仲年来说就像天堂福音一样。

    “好吧,估计这是我北方的一个故交让你找来的,那么我也就勉为其难了,患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只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随即是挂断电话的声音。

    汪仲年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握着康宁的手:“多亏先生慷慨指引,我今晚定要在寒舍宴请先生,还请先生赏脸!若还有要求尽管提出,我汪仲年一顶倾力去办!”

    “谢谢汪副厅长的美意,只是等会我就要赶赴外地,今后若有时间再来叨扰。哈哈,还请汪副厅长谨记自己的承诺为是。”

    康宁摇摇头婉言拒绝,只要求绝对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见过自己,并含蓄地要求汪仲年管好自己老婆的嘴,最后隐隐威胁说如果知道汪仲年不守承诺的话,随时有办法令康教授撒手不管!

    汪仲年立刻拍着胸脯再三保证,并说只要自己儿子病愈,立刻将曲萌萌的父亲调上成都。这时汪仲年的老婆也抱着个黑色尼龙袋气喘吁吁地走进来。康宁接过袋子打开扫了一眼,发现是捆在一起的十沓百元钞票之后淡淡一笑,就向汪仲年夫妇提出告辞。

    康宁下楼付完账从容走出大门,拐上人行道置身人流之中,一路貌似信步而行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多分钟后康宁再从另一方向返回茶楼斜对面的停车场,进入深处公厕方便之后回到车内,拿出手机拨响了卢静的电话。十五分钟后卢静三人坐出租车回到停车场,一坐进车里三人就急不可耐地询问情况如何?

    康宁看着曲萌萌苦笑道:“萌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姓汪那小子根本就没办过结婚登记,害得我一脸正经地装腔作势,真是的!”

    曲萌萌这时才醒悟过来:“哎呀!我还真忘了这一节,整天被父母苦苦逼着,我以为他们替我办了呢,害得我怕得要死。”

    卢静和郑怡惊讶地对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曲萌萌也不害羞对康宁大声问道:“他们家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并信誓旦旦地表示再也不靠近你半步了。对了,汪仲年还答应尽快给你父亲官升一级。”康宁回头启动汽车,嘴里轻声咕嘟道:“早知道没办结婚登记我就不用来了,唉——糊涂啊!”

    “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曲萌萌听到康宁埋怨不愿意了,弯腰上前双手掐住康宁的脖子大声威胁起来。

    这时,副驾驶座上的卢静脚下踩到那个黑色尼龙袋,好奇地提起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捆足足十万的人民币立刻向康宁询问:“这些钱哪来的?”

    曲萌萌也松开手和郑怡一起跻身过去观看,随后三人齐齐盯着康宁。

    康宁一边将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一边轻松地回答:“唷,差点忘了,刚才在茶楼上,我对汪仲年夫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泣不成声,齐声表示要洗心革面加强对下一代的教育!为表示诚意,他们立刻拿出这十万元委托我转交萌萌,作为他们诚心诚意赔偿给萌萌的精神损失费,萌萌你就委屈点收下吧!如果嫌多,不妨分点给我,这年头,我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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