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边回到小楼,康宁看到阿凤和艾美正在给自己整理礼物。

    由于谦逊的康宁拒绝了越方授予的众多廉价高帽,因此上上下下的许多实权人物,都以赠送礼品的方式,向康宁表示自己的感激和敬意。

    对于精美贵重的礼物,康宁是一概笑纳的。

    尽管现在他不缺钱也不恋物,但许多精美的象牙雕刻工艺品和出自著名工匠之手的翡翠玛瑙之类的饰物,康宁却十分的喜欢。

    喜欢的原因说起来非常简单,就是康宁的女朋友们喜欢这些明晃晃亮晶晶,看起来极为高雅的饰物,所以康宁对官员们慷国家之慨的贵重礼物从来不拒绝,反而博得了清逸雅致和品味高尚的名声,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时,艾美对着一件晶莹剔透的水晶手链爱不释手。她微微举起手,对着夕阳沉醉地欣赏玲珑珠子里散发出的离陆光泽。她那犹如蓝宝石般的秀眼上,长长的微微翘起的睫毛轻轻颤动,显然对这件礼物情有独钟。

    一边的阿凤却老老实实地忙碌着。虽然对这些礼物她也很喜欢,却一点儿也没有贪恋的表现,而是将一件件不同的礼物按照精美盒子的大小,仔细地收拾好,随后摆放进壁柜里。她的动作轻盈麻利,有条不紊,看起来别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两人看到康宁回来,都自觉地站了起来,先后点头问好。

    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康宁,心里已有计较。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艾美圆浑结实,充满致命诱惑的臀部,嘴里轻松地说道:“喜欢就戴上吧。还别说,这串手链挺适合你的,和你麦色的肌肤很相衬,送给你了。”

    艾美不好意思地把水晶手链放进蓝色天鹅绒的盒子里,又贪恋地看了一眼,这才恋恋不舍地道:“不,谢谢你。这首饰我不能再收下,你给我的礼物实在太多了。”

    康宁对着艾美温柔地笑了笑,上去拿出手链,不由分说地给她戴上:“喜欢就收下吧。这段时间你进步不小,我一直想好好奖励你一下,这东西不错,正好配得上你。”

    艾美激动地搂住康宁的脖子,踮起脚尖,给了康宁一个热吻。

    康宁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这些礼物对他来说,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他浅浅地笑着,一双大手在艾美高耸的双峰和诱人的丘壑上游走了一遍,说不出的旖旎暧昧,心里更是无比的惬意。

    待艾美发出呢喃动情的呻吟,康宁轻轻推开了她,漫步走到壁柜前,拿出一个光泽柔和,雕刻有一龙一凤的翡翠坠子细细欣赏起来。

    随口赞叹了两句,看到正在收拾礼物的阿凤一脸柔情地看向自己,他不由笑了笑,就向阿凤招了招手。

    待阿凤走到身边,他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然后把翡翠坠子挂在了她那柔媚白皙的脖子上。

    看到阿凤惶恐地挣扎,康宁轻轻地按住她的肩膀:“别动!带上吧,戴上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哪天你要是不小心走失的话,凭着这玩意儿就能表明你的身份。哪怕你七老八十了,我也一眼能够认出你来,哈哈!”

    阿凤心怀忐忑,而又充满感激地痴痴望着康宁:“宁哥,我一直都是你的人,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天天在你身边服侍你……”

    看到阿凤如此诚实柔善,康宁心中一荡,就将双手伸进她洁白的睡裙里。

    媚眼如丝的阿凤随即娇躯颤抖,呼吸急促。她抱紧康宁的腰,微微挺起自己饱满的胸脯,兴奋地应和起来。

    就在一场香艳的男女大战即将吹响号角之际,康宁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康宁歉意地冲着阿凤笑了笑,然后拿出了手机。

    “文哥,你在哪儿给我打的电话啊?最近你都没有联系我,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呢!”康宁看清对方的号码后微微吃了一惊,随后迅速恢复了常态,接通电话后亲热地招呼起来。

    “哈哈!我们是自家兄弟,怎么会呢!快到阿英这里来,我也是刚到不久,一起吃餐饭,好好聊一聊吧。自从你去中部考察之后,咱们哥儿俩三个多月没见面了吧?快过来,你鹏哥也在,他很想你。”黄文志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康宁收起手机,一把搂住正一脸柔情地看着自己的阿凤,亲了又亲。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刮了一下她挺直的鼻子,柔声嘱咐道:“阿凤,等下你和艾美自己用晚饭吧,我老板来芒街了,我得赶去陪他……艾美,别老看着那串水晶珠子了,其实想想和玻璃珠子也差不了多少,没必要那么迷恋。晚饭后你记得练练瑜伽,等我回来验收,看看合不合格。”

    艾美春心荡漾地挪动身子,带着一阵香风来到康宁身边,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康宁,随即害羞地低下头。

    康宁哈哈一笑,信步走下楼去,也不洗澡更衣,就径直向阿英的洋楼步行而去。

    不一会儿,就远远看到黄文志的那辆路虎越野车停放在阿英门前,以前那辆挂着威风牌照的奥迪车却不见了踪影。

    此刻,黄文志和郭鹏正在沙滩旁的小亭子里,与阿英说笑着。两人带来的四个保镖,极富责任地分散在三十米外的四周,小心地注视着风吹草动。

    黄文志远远地看到康宁匆匆走近,哈哈一笑,招了招手,随即指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康宁朝他灿烂一笑,随即紧紧拥抱站起来欢迎自己的郭鹏,分开后大声埋怨:“鹏哥,你这身板怎么越来越瘦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啊?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几瓶药酒过去,该好好保养保养才是。这钱是赚不完的,根本就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去硬扛啊!”

    郭鹏颇为激动地轻轻擂了康宁一拳,嘴里却开起了玩笑:“老哥我哪里有你这福气?听说如今你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还有无数的美女作陪,真真羡慕死我了,哈哈……来,坐下说!”

    阿英幽怨地瞪了康宁一眼,转向黄文志酸溜溜地说道:“如今你们这小弟可是风云人物了,每到一个地方就风流到一个地方,听说他看上的女人,全都是咱们越南最顶尖的美人儿啊!她们年轻有名,还有地位,他哪里还看得起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和半老徐娘?你看他这副得意样,好像整个越南的女人都任他挑选一样,哼!实足一个采花淫贼!”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康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委屈地对阿英说道:“我的大小姐啊,小弟什么地方得罪你老人家了?说说吧,我一定知错就改,洗心革面,并且保证永不再犯!”

    三人听康宁如此一说,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阿英一边笑,一边捡起碟子里的一颗葡萄,手一扬,砸向了康宁的脑袋。

    谁知康宁的头只是微微晃了一下,就一口接住了葡萄,一边咬还一边连声致谢,并说这葡萄采摘得早了有点青涩味,最后低声埋怨果农见钱眼开、不讲职业道德,逗得三人捧腹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经久不息。

    晚餐精美而又简单,阿英知道最近事事不顺的黄文志肯定和康宁有要事商谈,吩咐下人收拾好餐桌,并送上香茶后,自己也聪明地离开了沙滩小亭。

    越来越沉稳的郭鹏颇为平静地对康宁微微一笑,黄文志则是摇了摇头,接过康宁递来的茶杯,轻抿一口就放到桌上,看着康宁低声叹道:“小宁啊,这人生悲欢离合、起起落落的,真是扑朔迷离、变幻莫测啊!”

    康宁斜着头,微笑着问道:“文哥,你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感慨?就像一个小老头似的,这可不像我心目中的文哥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黄文志苦笑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烦都烦死了,怎么还开心得起来?也不知道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几个月来总是霉运连连,唉!这小越南鬼子也真他妈逼不是东西,上层的勾心斗角居然会殃及到我们这些正当商人,弄得我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系,一下子就支离破碎不说,他妈的还说老子做得好好的制药业有垄断嫌疑,对他越南健康有序的医药行业发展没有积极促进作用。如果真是这样,他妈的当初为何整天又上报纸又上电视的吹捧我?好了,这下完了,上面两派斗了个你死我活,最后却拿咱们来出气,就连原先配给老子专用的奥迪车也贪墨了……狗娘养的!”

    康宁表现得非常震惊。他眉头紧皱,瞪大眼睛看着义愤填膺的黄文志,随后转向郭鹏轻声问道:“怎么回事?这几个月我都沉溺实验和考察,没有关注外界的变化。鹏哥,你给我详细说说吧。”

    郭鹏无奈地摇了摇头,双肘支在桌面上,耐心地解释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三个多月前越南通过了一个反腐倡廉、健康发展的临时性文件,高层一直以来明争暗斗的两派就开始暗暗较劲儿。也不知道谁有通天本领,竟然让内务部的一份调查报告直接送到了政治局,说咱们公然向越南的众多省部级官员行贿,以换取超过原则性的诸多利益。接下来,凉山、高平、广宁和河内等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紧密关系的几个高官全都出事了,文哥听到风声后立刻赶到河内处理,耗时两个多月时间,前前后后花去了上千万,才算是保住了几个关系户的位子和我们在越南的投资不受追究。这样一来,虽然说文哥留下了个仗义疏财、急公好义的好名声,可在越南各地的投资企业损失就大了。越南卫生部前几天正式下文,一举取消了我们三十多个品种的中成药准入资格。现如今,各地的老关系都通通靠边站了,换上的新人对咱们普遍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看来一年半载难有起色啊!”

    康宁越听嘴张得越大,到最后他总算是发现自己失态,连忙闭上嘴,不敢置信地问道:“怎么会这样?这政策怎么说变就变啊?文哥可是北方数省最大的投资者,他越南政府怎么能言而无信如此打压呢?这不是成心赶我们走吗?”

    “屁话!越南人什么时候讲过信用?也怪老子当时太得意,被他们抬着哄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如今看来真是失策啊!相比之下,咱们的死对头——就是那个长得像猪一样的徐家伟反而因祸得福了。他妈个逼,这真他娘的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黄文志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

    康宁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对了文哥,有件事我正想找机会和你说说,这次考察途中因为越南人的要求,我跟随考察团团长阮英杰和几个老家伙一起,到老挝朗勃拉邦的亚洲兄弟药业公司走了一趟。因为原来我们给银海公司出过货,再就是我曾经为他们的老总徐家伟进行过手术,所以这次他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破例允许我们一行八人参观了他的制药厂,奶奶的!这家伙的清一色欧洲制药设备,看起来就非常的先进,做出的四种药品也是匠心独到,在市场上大受欢迎。最近我一直琢磨这件事,也许文哥你效法一下这条路子,说不一定会对现在的困境有所帮助。”

    黄文志摇摇头,又叹了口气:“这事我清楚得很!所以我才说他是因祸得福。我听说是因为他们社团内部四分五裂、分赃不均,还有就是在我们的挤兑下他才被迫放弃越南这个市场的,结果反倒把这孙子逼上条康庄大道了……唉!原本我还想借着越南人的势力进入老挝市场的,那里的中药材也不少,可如今看来只能作罢了。这些日子,越南这头搞得老子晕头转向的,哪儿还有心情顾得上那边?我琢磨着要是半年内再没有起色的话,干脆他娘的撤资回去算了。咱们国内这一大块在你鹏哥的苦心经营下稳扎稳打的,发展得还不错,否则我真要抓狂了!如今想来,我欠你们两个兄弟的实在太多了!”

    康宁和郭鹏没想到黄文志会在这时说出这样动情的话,相视一眼之后,全都默默地端起茶杯,习惯性地等待黄文志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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