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续三天三夜无微不至的细心呵护,随着二女的病情逐渐缓解,康宁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这天早上,神色略微有些疲倦的康宁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放下手中一大沓化验报告,想起外表如水但内心坚强如钢的阿珠所使用的药物,他仍然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后怕——要是配方中稍稍加重了三分之一的黄药子份量,阿珠和阿凤这辈子除了肝脏移植之外,恐怕就得像残疾人那样痛苦地度过一生了。

    回到琅勃拉邦后,阿凤和阿珠都没有住进友谊医院,而是直接就安排住进了城堡中专属于康宁的别墅,接受康宁全天候治疗。

    艾美第一天看到阿珠和阿凤的凄惨样子,哭得一塌糊涂,直到第二天和醒来的两个姐妹说话,这才明白只需要停止服用摧残其身体的药,再经过康宁治疗之后身体就会康复,她的心情才略微平复。

    康宁躺在沙发上,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全身肌肤快速消肿,两张憔悴的脸露出了原来的美丽模样,他的心里感到十分的欣慰。

    这时,康宁突然想起昨天穆臻对自己说过的一席话,想了想觉得还是把这个问题解决好为妙,于是搂过阿珠,低声问道:“告诉我,你父母在家都忙些什么?”

    阿珠倚在康宁怀里,低声回答:“我父亲种稻田是一把好手,家里好几亩稻田都是他在操弄。母亲织渔网,还养猪养鹅。”

    “阿栋叔非常能干,还养有很多鱼。我听阿珠的姐姐说,她父亲的养鱼技术是全村最好的。”阿凤娇媚地把头靠在康宁的肩膀上,小声地补充道。

    康宁微微一笑,轻轻地用手抬起阿珠的下巴,在她恢复光泽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问道:“是吗?那么你姐姐呢?嫁人了吗?”

    “还没呢,我姐姐只比我大一岁,今年刚满二十,村里很多小伙子追求她,可我姐姐说,她不喜欢村里那些整天没事就坐在树荫下喝茶打牌的男人,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男朋友呢。我哥哥到南方去工作了,听他来信说,他很喜欢南方的气候和生活,估计这辈子就在南方安家立业了。”阿珠芳唇骤然被袭,兴奋之余,又看见一侧阿凤和艾美羡慕的神情,头一埋,一脸害羞地回答道。

    “阿珠,是这样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打算现在就派人把你父母亲和姐姐接过来,他们想在琅勃拉邦安家也行,想到泰国清莱安家也行。这两个地方的民众都非常善良,也有很多工作机会可以选择。而且他们是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我会想办法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康宁轻轻拂去阿珠额头上的一缕长发,微笑着道。

    阿珠一听,激动地抱住了康宁的脖子,一脸深情地道:“宁,谢谢你!我想我父母一定会很高兴到老挝或者泰国定居!如果他们还继续住在村里,可能这辈子永远也抬不起头来,村里的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听从政府的人蛊惑,一定会看不起我们家里人。与其平白地受人白眼,还不如改变一下居住环境,而且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康宁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一把搂过了阿凤,在她香腮上吻了一下,然后问道:“阿凤,你家里人呢?你父亲什么时候退役?能否打个电话告诉他,让他和你妈妈也搬来一起住,怎么样?”

    阿凤一脸难过地摇了摇头:“他们是不会搬来的,他们都是正式的国家干部,这辈子只能永远为国家做事。我估计他们可能会被暗中处分一次,不会因为我丢掉工作。我和阿珠、艾美姐都不同,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护士,因为你的缘故,我才因功提升为尉官。他们不会把我家里人怎么样的,顶多我父亲以后升官困难一点儿吧。”

    康宁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们的。一直以来,我对你们的关心都太少了,直到上次艾美中枪,我心疼欲裂,才知道自己多么地爱你们。你们不知道,前几天我一听到阿凤衰弱的声音,我整个人都懵了,心就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那种可怕的感觉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你们受苦了!艾美,三个姐妹中你年纪最大,也很聪明,跟我在一起的时间也最长,你有什么要求也和我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

    “真的吗?”

    艾美激动地站了起来,看见康宁郑重地点点头,立刻兴奋地搂住阿凤,对康宁说道:“我们三个商量好了,要和你一起上大瑶山去。阿珠和阿凤会针灸、会一般的诊断和中药治疗,我可以给孩子们上课,我会说老挝语、泰语,这两种语言本来就有很多相通的地方,相信也很快能学会瑶族的语言,可以吗?”

    康宁哈哈一笑:“好啊!如你所愿!等再过一段时间阿珠和阿凤的病好了,你们就一起到大瑶山去,让我们一起把大瑶山建设成幸福的家园。”

    阿珠疑惑地问道:“宁,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康宁怜惜地刮了刮阿珠的鼻子:“我的事情还有很多,这几天将会有二十多人前往大瑶山,这些人和你们一样,目前都没有护照,只能分批过境进入泰国,然后从美塞过河进入缅甸大其力前往大瑶山。再一个就是有一批中国的农业水利专家、地质勘测专家和水电专家将在八月初进入大瑶山,他们在山上要停留两个月,因此我需要提前回去做好准备工作。”

    三个姑娘都知道现在的康宁任务繁重,再也不复此前在疗养院时那种悠闲的岁月,因此没有一个人撒娇要赖在他的身边,全都慎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康宁高兴地逐一轻吻三个小鸟依人般的可爱女孩,然后带上艾美,离开了家,前往徐家伟的办公室。

    此时的康宁已经决定,像艾美这样从小接受特工培训又掌握多种语言的优秀人才,并且还与自己出生入死过,就这样让她去做老师实在是太可惜了,只要带在身边调教一两年,她将会成为自己最忠实的助手和贴心的秘书,因此他打定了主意,从现在开始就让她学习和提高。

    徐家伟、范淮东和穆臻看到康宁带着艾美一起,颇有些意外,康宁毫无隐瞒地说出自己的打算,三人这才释然。

    细想过后,三人立即支持了康宁的决定。倒是初次参加这样会议的艾美非常惶恐,看到每个人都对自己礼貌有加、毫不排斥,心情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徐家伟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康宁:“刚刚接到少铭发来的情报,杨盛成的手下潜入勐拉,用六九式四〇火箭筒袭击了林民贤乘坐的汽车。幸好林民贤临时有事留在了家里,只有参谋长萧智桐坐在车上,这一炮就把萧智桐和他的副官、侍卫长和司机四人轰死了,惨啊!我听阿穆说这种火箭筒能击穿坦克,想想就头皮发麻。”

    康宁看完后放下纸张,低声说道:“少铭的情报显示那两个发射火箭筒的人也被当场打死了,杨盛成完全可以不认账,哈哈!看来杨盛成认定林民贤就是杀死他弟弟的幕后主使,这下两家的仇怨恐怕再也化不开了。咱们近期内安静地赚钱搞建设,看清形势的发展再说,否则很容易把麻烦惹到自己身上。”

    “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最难得的是阿陈和海澜也这样建议,表现得都很好。现在这个时候,弟兄们都非常理性,没有盲目地因为自己的势力膨胀而狂妄自大,这样我就能放心地搞建设了。”徐家伟如释重负地靠在椅背上。

    康宁转向穆臻,不好意思地笑道:“臻哥,看来还得麻烦你派人把阿珠的父母和姐姐接过来。”

    “没问题!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穆臻微微一笑:“明天我和阿东还要去一趟农黑,此行我要把农黑的情报站巩固和规范起来。由于那里地处越南和老挝结合部,侦讯很频繁,不能用电台进行联系,只能谨慎地用卫星手机和程控电话,还有就是我们公司的运输车辆,也要在保持绝对隐秘的情况下,适当地扩大规模。要知道运输公司是传递情报和收集情报的最佳工具,这一块我们不能放松!”

    范淮东对康宁说道:“现在农黑的提炼厂成长很快,效益也好。由于该地地处长山山脉中段,方圆两百公里都是崇山峻岭,药源非常丰富,我们目前的七种主要药物那里就有六种,估计很快就会和会晒提炼厂一样成为我们最大的药源产地。我这次去就是验收新设备的正式运行工作。我那助手廖立新进步很快,徐哥也看好他,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独当一面了。如今看来,国内还是人才济济的,就是他妈的那些废物不会用人。”

    康宁哈哈一笑:“这方面的人才还得靠你和徐哥去挖掘,清莱和班普也急需各种各样的人才,只要秘密审查合格,就可以大胆使用,反正药物的合成非常复杂,我们的几个拳头产品的部分原料,都需要经过国内的专利技术加工才转回来的,同样我们合成的几种原料国内也没有办法获知,任凭他如何化验,就是无法分清其中的数种新药成分,因此,只要在总部保持严密的配方保密制度就行了。”

    徐家伟点了点头:“有件事我忘和你说了,肖先河说他可以将一台p200小松挖掘机和一台装载机拆散了送到大瑶山上去,然后请国内的技师来重新安装,这样就不怕泄密了。”

    康宁惊讶地问道:“那玩意儿能上去?”

    “没问题!以前我们还拆过榴弹炮扛到山上去呢!挖掘机和装载机根本就不算什么,没多少难度。还有件事,我听冷锋说广西钟山生产一种膨胀剂,专门用于切割大理石和花岗岩板材,也叫无声炸药,今天灌进炮眼塞好,明天石头就开裂了,已经让冷锋进一批回来。听说大瑶山上有几个关隘非常窄,用这玩意儿崩开就行了,根本就不用担心引来外面政府军的注意。这玩意也不贵,二十五公斤一袋,三千二百元一吨,到时候想办法从湄公河用船运到大其力给老肖,让老肖给你送去。”穆臻乐呵呵地回答。

    康宁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没有大家的帮助我寸步难行啊!”

    徐家伟摆了摆手:“去去去,别说这客套话!你这么辛辛苦苦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所有的兄弟吗!我听阿陈回来说你的打算之后,激动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要没有你去开辟那个叫‘狗鼻子’的地方,我的大西北开发计划就会后患无穷了,所以,我们总部和清莱已经达成共识,半年内尽全力支持你,无论是建设还是打仗,一切都如你所愿,让你尽可能地免除后顾之忧!”

    康宁感激地点点头,转向范淮东低声问道:“那些小型设备弄得怎么样了?”

    “快到货了,共两套,我们以药物提炼的名义分开向三个欧洲厂家进货,其中的几个关键设备我让香港的兄弟帮改装了一下,绝对比如今金三角所用的那些设备高效,两次提纯就能达到最高的纯度。现在金三角所有的制毒工厂基本都是十公斤鸦片只能提炼一公斤海洛因,我们这套设备只需八点五公斤鸦片就能提炼一公斤,而且只需三个熟手操作,一天八小时能出十公斤优质成品,一公斤成本价大约一千二百至一千五百美元,如今的出手价可达十二万人民币,欧美的批发价已经达到四十万美元,有得算啊!”范淮东的精明再次得到体现。

    康宁满意地笑了笑,再也没有提出其他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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