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愣了一下,但绝不承认自己之前完全没考虑到这事儿,而是辩解道:“只是说修园子,又没说要立马将花花草草给种下去,等大致的规划好了,池塘也挖好了,小桥假山也弄好了,剩下的花花草草,什么时候适合种了,就是时候放下去不就行了吗?”

    顿了顿,还是有些疑惑:“你说的什么时候种什么,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啊,之前念之也问了园子里看花草的,也没说非得等什么时间种下去才行啊。”

    说完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也是个外行,我承认,领兵打仗你是很有一手的,但是种花草什么的还是得找有经验的你那些说法,不过是纸上谈兵,到了真要用的时候,还是要学会随机应变才行。”

    老爷子坚持自己说的有道理,就得什么时候种什么花草,要不然成活不了。老太太则是秉持自己的观点,若是没有几分把握,那园子里的人敢随便保证吗?再说了,也没见谁家修园子的人都是选在秋天或者初春的时候啊,难不成人家的园子修好之后,连个花草也不种的吗?

    老两口为着这个问题,争辩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老太太实在是困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老爷子才让了一步,老太太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但第二天还没忘记这事儿,中午宁念之过来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就拉了宁念之来评理。说实话,宁念之也是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人,若不是老太太问起来,她还真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一下子就被老太太给问住了,思考良久,只好找了园子里的人来问。

    “有些花花草草呢,是要必须那会儿种的,但有些呢,就比较好养活,连着周围的泥土一块儿挖过来,只要精心照顾几天,就能缓过来了。”看园子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脊背有些弯,一辈子都是在原家照看花草的,见老太太有兴致,忙挑了几样详细的说了一番。

    宁念之忽然就想到个主意:“祖母,要不然,咱们就空出来一点儿地方,回头等咱们自己来种?”

    老太太有些迟疑,宁念之忙说道:“应该是挺有意思的,得空了咱们就去看看,对了,这个种花儿,应该要注意些什么?”

    “这个,得看什么花了,就是牡丹,也分喜阳和喜阴的,有喜欢水的,有喜欢旱的,到时候老太太和大少夫人只管选自己喜欢的,小的再给你们讲要注意的事儿。”

    他是完全没当回事儿,到时候自己私底下再多养几盆,万一老太太或者少夫人没养活,自己给移栽过去不就行了吗?反正,只要老太太和少夫人开心了,就有赏钱拿,不开心了,虽然也不会打人,但说不定会罚银子。

    谁和银子过不去啊,想法子让人满意不就行了吗?

    于是,宁念之和老太太就各自挑选了一小块儿的的空地,就等园子修整出来后,自己亲自去种些花花草草的。

    到了晚上,二夫人带着两个儿媳过来了,说什么也非得伺候老太太用一顿饭:“以前老太太宽和,从不让我们这些当儿媳的立规矩,我也一直仗着老太太疼我,就不当立规矩这事儿放在心上了,现在想想,着实是后悔,还请老太太给我个机会,让我能伺候老太太一回,这以后分了家,我怕是想给老太太夹个菜端个饭,也没这个机会了。”

    小苗氏也忙说道:“祖母,您就给我们个尽孝心的机会吧,我也想和大嫂一样,天长地久的在祖母身边伺候着,只可惜不如大嫂在祖母心里得意,就只能带着孩子被分出去了,这以后,我就是想在祖母跟前撒撒娇,说说话,怕是也没机会了,今儿祖母就让我尽尽孝心好不好?”

    三少夫人不说话,只站在一边,垂着眼,连个动作都没。宁念之现在都摸不清楚这个三弟妹是什么心思,说是恼恨二夫人和小苗氏吧,又不见她有什么动作,说是不恼恨吧,那偶尔露出的眼神就跟刀子一样,连宁念之这个旁观的人都觉得割得肉疼。

    还有,前两天,三少夫人来求助过之后,宁念之当时说是要想想,考虑一番,但后来也决定要帮了,却再也不见三少夫人上门了。难不成,是误会自己当时的意思,失望了?还是说,已经想到更好的主意了?有了更好的办法了?

    至于二夫人和小苗氏这次的目的,宁念之也有些猜测,大约是觉得分家已经成了定局了,这是来老太太跟前卖个好讨个乖,希望老太太日后一想到她们,就觉得她们是孝顺子孙呢。

    只是,多年的印象,哪儿是一顿饭就能改掉的?老太太也不拒绝,毫不犹豫的指使的二夫人婆媳三个团团转,吃饱喝足了,直接摆摆手将人赶出去。

    宁念之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后面三少夫人说道:“娘,我想找大嫂拿几张花样子。”

    二夫人转头看她一眼,连宁念之都站在原地没动了,小苗氏嗤笑了一声:“三弟妹怕是要找大嫂说什么悄悄话吧?还说拿什么花样子,难不成,大嫂的女红比咱们府里针线上的娘子都要好?”

    宁念之摇头:“我这针线,也不过是能拿的出手,毕竟,咱们这样的人家,哪儿还需要亲自动手做衣衫,二弟妹说是不是?只是花样子,我还真有不少,都会从京城带过来的,之前我娘也生怕我穿不惯这云城的衣服,特意写信送来了京城最时兴的花样子,前两天我就和三弟妹提了一句,三弟妹这才记在心上的。”

    三少夫人略带着讽刺的说道:“二嫂,人不聪明就不要瞎说哈,花样子的多少和会不会做针线有什么关系?那些花样子又不是绣出来的,而是画出来的,你这样问,倒显得你连花样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别人指不定会误会你从不做针线呢。”

    说完,就走到了宁念之身边:“那大嫂,愿不愿意好心多施舍我几张花样子啊?”

    宁念之还有些吃惊呢,以前三少夫人在二夫人和小苗氏跟前,不说是唯唯诺诺了,却也是不敢大声说话的,今儿倒是爽快啊,竟然还敢讽刺小苗氏了?

    大爷小苗氏也没想到三少夫人会有这个胆子,竟然半天没反应过来,只张着嘴巴站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宁念之带着三少夫人从她跟前经过。

    “娘,你看何氏!”小苗氏气急转头告状,苗氏却是没好气:“不过是说两句话,谁让你自己没反应过来呢,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这两天还忙着呢,你们两个还要争论补休,惹恼了回头都关禁闭去吧。”

    说完也不搭理小苗氏,转身走人了,小苗氏气的要死,但人都走了,只剩下她自己,只能跺跺脚也跟着走人了。

    “大嫂,对不住,又拿你当了挡箭牌了。”何氏有些尴尬的说道:“只是这几天,原继祖看得紧,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苗氏对他说了什么,这两天他都不让我到这边来。”

    宁念之挑挑眉,原继祖,苗氏,这两个称呼可是有意思啊。难不成,以后不想过日子了?所以,对自家婆婆都要直呼姓氏了?

    若是让宁念之自己选的话,她肯定是要选和离的,这云城比京城风气更开明一些,女孩子自己出门做生意的也有。何氏现在的处境吧,婆婆尖酸,嫂子刁横,小姑子野蛮,相公不喜,连孩子也没有,和离说不定是一条出路。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吧,相公靠不住,娘家又落魄了,连嫁妆都没了,和离之后也算是没活路了。

    只能看何氏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若是强硬点儿的,和离更好,但她以前那样绵软,怕是强硬也强硬不到哪儿去,和离说不定就是一条死路了。

    “没事儿,倒是你,你娘家的事儿,已经处理好了?”宁念之笑着问道,何氏沉默的摇摇头,端着茶杯也不喝,好半天,茶水都凉了,才说道:“昨儿,我娘家给我送信了,说是那几个债主上门,愿意宽限几天,想来这些事儿都是大嫂给出的力,所以,我想先来谢谢大嫂。”

    “没事儿,只是宽限几句,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实际上,那些银子还是要给的。”宁念之摆摆手,示意听雪进去将匣子拿过来,然互推到何氏面前:“这是十万两银子,你清点一下,不管怎么说,人是最重要的,只要还活着,以后就能缓过来了。”

    既然决定要帮,宁念之也不拖拉,只是,该写的借条还是要写的,她可不想和何氏一样,最后什么都落不到。

    何氏满脸感激,眼眶红通通,捏着银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道:“大嫂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以后大嫂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我,赴汤蹈火,我全力以赴,大嫂的救命之恩,我记住了。”

    说完,就想给宁念之跪下,宁念之赶紧将人托住:“可别,咱们两个是同辈的,你这样,岂不是折了我的寿?我不过是在银钱上面帮了忙,剩下的,我也帮不了更多了,你还是要另外想办法的。”

    这案子属于知府衙门,宁念之插不上手,原东良不能插手,何氏的弟弟想要出来,就得另外走门路。何氏也很清楚这一点儿,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对宁念之说的,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爹还在的时候,也是有几个至交好友的,不错是写封信的事情,想来他们不会拒绝的,大嫂的银钱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没有这个,那些人就是想为我弟弟开脱,也是找不到什么说法的,大嫂的恩情,我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的。”

    “都是妯娌,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宁念之笑着说道,又问了分家的事儿:“你到时候可是跟着二婶的,若是受委屈了,就到这府里找祖母说说话,我和祖母虽不能将你要回来,但留你住一两天还是能做到的。”

    何氏点头,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这才带着银子离开。宁念之有些疲惫,之前不知道怀孕还好,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的,现在知道自己怀孕了,反而娇气起来了,今儿一天也没做什么大事儿,一到了晚上,就累的不行,连眼睛都不想睁了。

    这边唐嬷嬷送走了何氏,回头就发现,宁念之已经闭上眼睛了,靠在椅子上,呼吸平缓,都睡过去了。

    唐嬷嬷也搬不动宁念之,只好将人喊起来,让听雪映雪伺候着梳洗,然后赶紧将人给塞进被窝去了。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就派了廖嬷嬷过来,说是去庄子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现下就打算出发,问宁念之准备好没有,这事儿是唐嬷嬷负责的,宁念之转头看唐嬷嬷,唐嬷嬷就赶紧点头:“准备好了,现下就能出发,夫人,咱们去老太太那儿等着?”

    于是,又去老太太那儿,再一起去外院坐马车。

    宁念之怀着身子,马车准备的十分舒服,里面垫了七八层的褥子,又有七八个软乎乎的靠枕,还有小被子小毯子,云城的主要大街是用青石板铺的,十分的平坦,宁念之靠在车壁上,竟是半点儿没觉得颠簸。

    “庄子特别大,有咱们两个府邸那么大,外面周围百里之内,都是咱们家的田地,佃户有很多,一个大村子呢,前两年因为战事,这租子就只收了四成了,明年年景好的话,就要提到五成了。”

    “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也是让你心里有个数,有些庄子收成好,咱们的租子就高一些,另外平时送到府里的菜啊鸡鸭什么的,也都是紧着这个庄子上的佃户人家买的,价钱比市面上贵一成,也算是额外给他们补贴了。”

    “有些庄子上收成不好,这田地的土质不好,咱们就只收三成的租子。”老太太生怕宁念之无聊,特意挑了不少庄子上的事情说:“遇到这天灾*了,再适当的减免一些,咱们也不缺这点儿银子,没必要苛待了佃户。但是,也不能纵容了他们,有贪污藏私的,可是要严惩的。”

    “咱们府里的庄子,有好几个是外地的呢,每年都是怎么查账的?”宁念之好奇的问道,老太太笑眯眯的点了点外面:“说不准,有时候呢,就让你祖父亲自去看看,有时候呢,就我老婆子到外面散散心,现下呢,你得空了,就和东良走一趟,就当是小夫妻俩散散心,轻松轻松。”

    说的宁念之又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趴在老太太胳膊上:“还要带上祖母,到时候祖母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啊,祖父也肯定不会放心的,所以,祖父也一定要去。”

    “小丫头,还会打趣祖母了是不是?”老太太忍不住笑,宁念之做了个鬼脸,有这样的太婆婆,自己可真是走运了,说不定,就是上辈子的福气全都攒到这辈子了。

    老太太也高兴,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宁念之是个福星,宁家几次因为她遇危转安。希望老天保佑,有这么个小福星守在自家东良身边,东良将来,也定然平平安安,福泰安康。

    “将来啊,祖母的东西都留给我们家的小宝贝儿,若是女孩子,就给她当嫁妆,若是男孩子,就给他当聘礼。”

    “投胎是女儿的话,将来下面的男孩子也会听话很多,不会太皮实。投胎是儿子的话,下面的妹妹更受宠。”

    “等夏天,咱们再去庄子上避暑,那边有一片林子,一到了夏天,庄子上就是一片阴凉,十分舒服。”

    “冬天咱们可以找个温泉庄子住几天,唔,今年恐怕不行了,就怕小宝贝儿到时候急着出来,那明年咱们一定去。”

    宁念之笑眯眯的只管点头,反正又不用自己收拾东西,就是坐马车赶路而已。等生了孩子,连马车都不用坐了,骑马更快一些。

    ☆、第137章

    老爷子回到家,本想和以往一样,和老太太说两句外面的事情,再听她唠叨唠叨家里的小事儿,却没想到,进了正堂,竟是连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

    再一回头,正对上原东良的一张臭脸。老爷子就忍不住皱眉了,你媳妇儿不在就摆出这脸色,那我媳妇儿也不在,是不是也不用给你小子好脸色?

    这么一想,立即摆手:“你回去吧,看着你这张脸就吃不下饭!你说,你爹娘长的也不算丑,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这样子呢?黑不溜秋的,傻大个儿。”

    原东良嘴角抽了抽,云城这边本来就比京城气温高,他又时常去军营,风吹太阳晒,脸上不崩皮都多亏了宁念之每天一早给他涂的脂膏了,黑不溜秋还不是得了这差事的福?再说,他媳妇儿都不嫌弃,你个老头子嫌弃什么啊,又不是让你天天看的。还有,个子高怎么了?不就是费了点儿布料吗?又不要你给钱!

    “那我就回去用饭了,祖父若是有事儿,只管让人去叫我。”原东良恭恭敬敬的行礼,你不喜欢看我,我还不喜欢看你个老头子呢。

    回了自己院子,原东良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没听见以往宁念之过来询问的声音,微微有些失望。有外院的丫鬟来回话:“大少爷想用点儿什么?大少夫人临走之前交代了,让大少爷用晚膳的时候,多用些汤水。”

    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看原东良,脸色微红,眼神带情,站在原东良跟前微微低头,胸前的衣襟就有些下垂了,正好露出一抹雪白的颜色,原东良视线扫过,就忍不住皱眉:“唐嬷嬷呢?”

    “唐嬷嬷跟着大少夫人出门了,听雪姐姐和映雪姐姐也跟着去了。”小丫鬟忙说道,要不然,也轮不到她们这样的小丫鬟出头啊。原先以为,大少夫人怀孕,按照惯例,应当是从丫鬟里面选一个出来伺候大少爷,却没想到大少夫人从不提这事儿。但眼下大少夫人出府了,机会就来了。

    不管是不是大少夫人给的机会,但事情坐实了,回头就是大少夫人生气,也有大少爷和老太太在呢。

    这样想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就是来大少爷跟前回话这事儿,也是好几个人争抢,得亏是她长相不拔尖,这才能趁人不注意溜出来,抢先一步到大少爷跟前回话。

    虽说自己的长相不是拔尖吧,但这一身皮肤,那可是没的说的,不是她自己骄傲,说一句欺霜赛雪绝不夸张。天气渐热,穿的也单薄,动作稍微大一些,就能让大少爷看见自己的肌肤了。

    小丫鬟越想越高兴,见原东良不说话,还以为是看自己看入神了,脸上就带了几分娇羞,雪白的皮肤上带着一抹红,眼神又娇羞含水,眉梢带情,还真带着几分风情。

    再动一动胳膊,衣袖往下滑了几分,手腕上戴着一个碧玉镯子,更是衬得皮肤如玉,莹润雪白,那小丫鬟羞答答的悄悄往前挪了一小步,正打算再主动一些,冷不防,下一刻已经飞出去了。

    后背撞在桌子上,桌角正好扎在骨头上,一瞬间疼的眼前发黑,眼泪立马就下来了。然后,就听见大少爷站在不远处,冷声喊道:“人呢?”

    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进来,小丫鬟又羞又气又痛,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进门的人忙行礼:“大少爷回来了?奴婢算着时间大少爷快回来了,就赶紧的去厨房了,大少夫人临走之前交代了,大少爷回来之后就要立即用膳,还不能用冷的,所以才耽误了些时间,奴婢没能尽到职责,竟是让人闯了进来,还请大少爷恕罪。”

    进来的是春花,之前宁念之虽说有些嫌弃她们四个人的名字太俗气,但也没给改,现下春花和秋月已经被提拔成大丫鬟了,宁念之出门,就留了她们两个在府里守门。

    原东良抬手点了点:“守门的婆子,扣六个月的俸禄,你和秋叶,扣三个月的俸禄,这丫鬟是哪个院子的?二十大板,打完之后送回去,让院子里的管事来见我。”

    春花嘴角抽了抽,另一个叫秋月,不叫秋叶,大少爷你半年多了都没能记住自己院子里的丫鬟的名字吗?但面上还是恭恭敬敬一本正经:“是,奴婢这就去,大少爷息怒,奴婢让人来伺候大少爷更衣?”

    能让宁念之选中提拨成大丫鬟的,都是经过宁念之严密的观察偷听的,不说别的,至少是对原东良没什么非分之想的。春花和秋月等闲也不往原东良跟前凑,以往原东良更衣这种事儿,都是宁念之亲力亲为的,春花自然不会插手。

    可若是大少爷自己想要找人伺候,那就不关春花的事儿了。她是宁念之的大丫鬟,但她也是原家的家生子。

    原东良摆摆手,示意春花退下,自己到内室换了衣服,出来就见秋月领着两个小丫鬟摆膳。原东良坐下,抬手点了点:“你和春花,就算是去拿饭菜,一个人领着两个小丫鬟去还不行吗?非得两个人一起去?夫人留下你们不是看家的?若是连这点儿都做不好,我看你们还是尽早滚蛋吧,这府里可不少几个丫鬟,正好二房都搬走了,这伺候的人一抓一大把的,自己不想干就换了想干的人来。”

    春花和秋月脸色一白,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今儿这事儿,确实是她们失职了,原以为大少夫人不在,她们两个就偷偷懒,不是没想到会有人偷摸进来的事儿,但男人嘛,哪儿有不吃腥的,说不定这事儿就能讨好了大少爷呢?

    却没想到,大少爷真是半分不留情。

    两个人是又后悔又着急,惹怒了大少爷,怕是以后在府里就没什么出路了。若是大少爷再告诉了大少夫人……

    “罚三个月的月例还是少的,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你们也就卷铺盖回家吧。”原东良冷冰冰的说道,春花秋月两个人额头上都是冷汗,这惩罚不算重,但大少爷那话说的,有些阴森森的,她们两个都有些胆寒。

    “是,奴婢下次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原东良也不叫她们起来,抬手拿了筷子夹菜。一直到吃完饭,才挥挥手,示意她们上前收拾。两个人被晾了一会儿,也不敢出声,蹑手蹑脚的收拾了东西出门。

    站在院门外,这才敢抬手擦擦冷汗,互相看一眼,心有余悸:“咱们日后,还得小心一些了,这段时间过的□□逸了,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忘记了大少爷对大少夫人有多看重了,也亏得是那贱皮子没得手,若是有个万一,咱们怕是也没好下场。”

    秋月犹豫了一下:“大少夫人刚出门,怕是大少爷正惦记着呢,若是过几天……大少夫人不是说,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的吗?大少爷毕竟是男人……”

    春花皱了皱眉:“你可别犯傻,大少爷只要对大少夫人还有感情,就不会趁着这段时间做出什么来的,若是再有人来找你,你可要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大少爷刚才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伺候的主子是谁?你是谁的大丫鬟?”

    秋月赶忙笑道:“春花姐别生气啊,我刚才也是有些糊涂了,现下却是明白了,大少爷对大少夫人情深似海,谁来都是白搭,咱们是大少夫人的人,自然该偏着大少夫人,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话,原东良却是听不见的。刚吃了饭不想动,就拿了一本书靠在软榻上翻看,翻两页就想起来宁念之在家那会儿的事情了,两个人有时候一起看一本书,她手指点在书上,白白净净,纤长细嫩,看到有趣之处,就忍不住笑,偶尔会念出来让他听,多是和他讨论书中情节。有时候,他在看书,她就做针线,说实话,从她进门,动针线的时候真不多。

    大半年了,也就给老太太做了件衣服,给他做了个荷包和扇套,但府里也不是少了针线房的人,也不指望她做针线养家。所以,看见她做针线,他就要想方设法的捣乱,因为晚上做这个,实在是太费眼了。亲一口,抱一下,耍耍赖,就会笑闹成一团。

    想多了,原东良就忍不住叹口气,媳妇不在家,日子真难熬。算了,书也看不进去,索性洗洗刷刷睡觉吧。

    第二天,府里更是安静了,另外三家已经搬出去了,府里就感觉空空荡荡的。一开始,老爷子还安慰自己,清净多了。但两天三天四五天,老爷子就觉得,有些□□静了,回了府就跟进了密室一样,说个话都能听见回音了。

    老婆子可真是够狠心的,自己带着孙媳妇儿去逍遥自在了,就剩下自己和孙子两个人了。看一眼原东良,老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以往看他和他媳妇儿腻腻歪歪的,这都分开几天了,都不想念他媳妇儿的吗?想了就赶紧去将人接回来啊。

    孙媳妇儿回来了,老婆子也肯定会跟着回来啊。

    原东良被瞪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老头子抽什么风,前两天就留了他一起吃饭。反正这府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主子了,分成两边也麻烦,索性就一起吧。可总是瞪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啊,自己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

    “走,去练练。”吃完饭坐了一会儿,老爷子起身,原东良有些无奈:“这才刚吃了饭,若是动手,怕是回头肚子疼,不如下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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