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南意嚷嚷着,顿时开始鄙视沈临熙的智商。疯了疯了,他已经疯了,这个时候去找情敌,不是把脸送上门去给人家打么?

    “临熙,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并不知道韩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绝对和叶子脱不开关系,你现在去,于情于理都不是一个好的做法。”

    遇见叶瓷,对沈临熙来说,不知道是是缘还是劫,竟让他冲动到失去理智。

    沈临熙很坚定:“放开。”

    “你妹的!沈临熙!拦着你是为你好!你丫别给我不知好歹!”楼南意瞬间跳脚,他就知道,这个沈临熙要是疯狂起来一百个楼南意都比不上他!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万一韩祈是单文涛那边的人呢,万一他是故意接近叶子的呢?你这样贸贸然地过去不是把头伸过去等着人家砍吗,况且,你怎么知道——老孟你干嘛又拦着我?!”一眼瞪过去,孟博你丫没看见老子现在在暴走边缘吗?!

    孟博冲他摇摇头,拍了拍沈临熙的肩膀:“要按照南意这样的说法,也许叶子会有危险,但是也许……叶子和韩祈是一伙儿的呢?”

    他的意思是说,叶瓷和韩祈是同伙,以前的事情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

    沈临熙淡淡沉下眼睛,眼里寒霜乍现。

    “孟博,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

    这样诋毁我妻子的话,如果还会出自你的口中,我害怕有一天我会不顾兄弟情义。

    楼南意被沈临熙周身散发出的那股阴寒之气骇到,就马上明白是刚才孟博的话刺激到了他,顿时对叶瓷就生出了一点怨言,叨咕着:“这个叶瓷真是个祸害,居然让我们兄弟反目,改天直接找人把她干掉好了。”

    “砰!”

    几乎来不及注意迎面而来的阴影到底是什么,转眼间楼南意已经被沈临熙的拳头打得踉跄地退后了一步。

    “你——”

    沈临熙此刻的声音冷的像是冰山底下埋藏千年的玄冰,一字一句都是没有感情的森寒:“你敢!”

    “临熙!”孟博叫他,现在的沈临熙已经在崩溃边缘了,这样的他有些陌生,但是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踩到了他的逆鳞。他在心里淡淡叹气,叶瓷真的是好本事,能让自家好兄弟为她至此。

    “刚才的话,只是无心,我和南意,都不是故意的。”

    兄弟之间,有的时候话说开了比较好。

    “只是——”

    孟博抬眼看向那个阴沉着脸的男人,说:“临熙,你的理智呢?”

    “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每次叶子出门都会有人跟踪她,就说明叶子的身边真的有单文涛的眼线,而这个眼线,一定就在事务所里。”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万一韩祈真的是单文涛的人,那么他接近叶子一定是有目的的。”

    “——当然,我知道,叶子不可能背叛你的。可是她那么善良,难保不会被人利用。”

    “临熙,他们跟踪叶子的目的,是什么呢?”

    孟博顿了顿,看向那个情绪渐渐回稳的男人,平静的话语道出所有事情的关键。

    “临熙,你有弱点了。”

    “——叶子就是你的软肋。”

    沈临熙最后还是去了事务所,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一身的戾气,他去,纯属是为了叶瓷的工作问题,至于其他,可以见机行事。

    但是韩祈不在,他临时有事,在沈临熙来之前,就先他一步离开了。

    当秘书很抱歉地和沈临熙交代这件事情的时候,沈临熙只是淡淡点点头,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来,其实只是一时冲动,他只是想知道,韩祈到底对叶瓷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可是现在想想,知道了又能怎样,有些事情该怎样就是怎样,改变不了。

    想想就觉得好笑,他沈临熙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算是白来了一趟,沈临熙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但是在经过员工办公室的时候,脚步顿在那里。

    ……

    凌美无聊地整理着电脑里的照片,那都是她上次去美国时照的,因为回去之后太忙了一直都没有时间整理,借着现在工作都做得差不多的时间,她忙里偷闲背着韩祈偷偷整理。

    鼠标停在了一张以摩天大楼为背景的图片上,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逝,但是太快了,抓都抓不住。

    她苦恼地支着下巴,鼠标在电脑上无意识地滑动着,企图抓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是什么呢……

    上次拜托叶瓷照顾她家柯柯的时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那次本来打算是去澳洲的,结果后来她跟着自家男朋友从大洋洲飞到欧洲又飞到了北美洲,大半个地球都要转完了,回来后已经累得好虚脱了。

    她好像在去美国的时候就记得这件事情,后来因为太累了就把这件事情推后没有告诉叶瓷,结果推着推着,自己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去美国……遇见了什么呢?

    凌美挠着头,鼠标不小心点开一个桌面上的新文图标,一个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昌河’董事长之子肇事逃逸现已被逮捕。”

    “昌河?”

    对!她想起来了,是“昌河”!

    叶瓷之前拜托她查一下和“昌河”破产有关的事情,她调查的不多,零零碎碎的,加上自己性子大大咧咧的,后来就把这件事情渐渐淡忘了。

    但是那次去美国,自己和自家男朋友去了一趟他的工作地点,那个工作地点就和“昌河”在美国的公司隔了一条街。

    自己当时玩的疯了,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想起来就赶紧拿起电话,不多时那边就接起了电话:“喂?”

    “小瓷小瓷,我跟你讲,我想起来了,上次我不是休假一个月吗,那次我去了趟美国,然后在那里查到一件事情。”

    “你之前不是让我帮忙调查‘昌河’破产的原因吗,我想起来了,‘昌河’董事长曾经和一个人接触过,但是他们在明面上的往来并没有,我不知道私底下的交易是怎样的。”

    “是我男朋友和我说的,他说之前看报纸有登过这则新闻,因为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在报纸上占的版面也不是很大,就在一个角落里,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过。”

    “对方,是‘trc’的负责人。”

    trc是一家在美国发展的公司,但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打入国内市场了,公司虽然不大,但是发展势头却不错。

    “但是我一直不知道,trc是怎么联系上‘昌河’的?况且,他们经营的侧重点不在一起,他们之间到底为什么接触没有人知道。”

    “我就知道这些了,小瓷,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至于trc和‘昌河’破产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清楚……”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了,你好好休息。拜拜~”

    凌美不知道,她的话,已经被门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第70章 矛盾

    “‘trc’是一家在美国发展的中型企业,主要经营珠宝生意,近些年才打入中国市场,发展不错。”

    沈临熙办公室里,楼南意揉着被沈临熙打痛的下巴一脸愤愤不平地念着自家万能的手下查来的最新资料。能怎么办呢,谁叫他家有黑道背景,道上的人多,调查这点资料还是不在话下的。

    “‘trc’的执行总裁是一个叫麦尔丹的美国人,目前正在斯里兰卡度假,半个月前去的。”

    “现在就能查出这些,至于其他,还需要时间。”开玩笑,地球又不是他家开的,查什么不需要一点时间啊,他沈临熙一个电话打来能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给他查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话说你好端端地调查这个干嘛?”

    “我当初收购‘昌河’,有一些事情并没有太注意,当时‘昌河’的亏空巨大,但是以‘云亭’的能力填补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我记得当时‘昌河’有一笔资金不知去向,大概有上亿,后来因为时间比较紧迫,也就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你也知道自己当初这个决定有多冲动?”孟博语气凉凉的,当初收购“昌河”这件事情在董事会议上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强烈的反对,因为“昌河”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像是一个空壳一样,收购他倒不如说是用“云亭”的资金为他续命,可是沈临熙一言既出,最后没有一个人敢反驳的,只有孟博知道,他是再知道温梓言的离世和“昌河”脱不了关系后才十分“任性”的要收购“昌河”,这样,只是为了给温梓言报仇罢了。

    想起过去的事情,沈临熙扶额,淡淡嘲讽:“我现在才觉得,当初这个做法有多可笑。”

    因为温梓言收购“昌河”,现在温梓言居然没有死,是有多可笑!

    想起那被他一把火烧了的藤绿云,心间上又是阵阵刺痛。

    温梓言的出现,都是在告诉他过去的事情有多愚蠢有多讽刺。

    “那你现在调查这件事情干什么?”孟博问。

    “我怀疑,当初温梓言和‘昌河’濒临破产有关。”

    楼南意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什么意思?温梓言一介女流怎么会有这个本事?”

    孟博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反正发型已经乱了不差这一下:“你笨啊,不然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人为什么要来害她?当初我们都调查过,‘昌河’确实曾派人追杀过温梓言,而现在能解释这件事的就只有这一个猜测了。”

    楼南意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也就是说,现在温梓言又和单文涛有关,那么我们也可以猜测当初‘昌河’的破产也和‘麟星’有关?”

    孟博点点头。

    “不过都只是猜测。”沈临熙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虽然说都只是猜测,但是也不能否认,一定是有关联的。

    他拿起电话,对下属简单的分析几句,便又站了起来。

    楼南意一看他站起来就又开始叫:“你又去哪?”

    孟博白他一眼,怎么这一天到晚的像是一个离了妈就不能活的奶娃娃呢?

    “我回去一趟,”他对孟博说:“这里先交给你了。”

    孟博耸耸肩,反正都习惯了。

    ……

    沈临熙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去,他不知道他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的妻子。

    凌美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叶瓷在调查“昌河”破产的事情,而且是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调查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要调查这个,而且,从凌美和她的对话中可以知道,她其实早就恢复了神智,那么,她为什么要瞒着他,瞒着他又是想要做什么?

    叶瓷,叶瓷。

    为什么越来越读不懂你了呢?

    推门而入,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护工也已经离开了。他淡淡地嘲讽,是不是又在卧室装出一副即将香消玉殒的样子?

    他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了沙发上,感觉有种窒息的感觉,松了松领带,举步走向卧室。

    站在门外,他迟疑了。

    她会怎样面对他呢,还是那副伤心过度生无可恋的样子吗?她知不知道她其实是在利用他对她的关心?

    门轻轻地打开,室内一片寂静,拉上了窗帘,显得屋内有些昏暗。

    他想起初初娶她的时候,他心里都是对她的排斥,连同和她有关的一切都是排斥的。这里是他们的新房,是被她精心布置过的,可是他看都没有看一眼便拒绝进入这间房间改到去楼下住,结婚三年,他进入这件房间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却不曾想,三年后,他对她倾心,自愿回到他们的新房里。

    说来讽刺,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想住在没有她的地方了。

    她是他的枕边人,妻子,这个说法多美好,美好到他宁愿带着这样的称呼一辈子。

    而今,他和她却陌生至此,明明还是夫妻,明明夜夜都睡在同一张床上,心和心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的想法,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是不是,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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