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起情话来,没有哪个女人是能抵挡的住的。
    顾末亦不例外。
    霍林哄好了妻子,抱回了儿子,只是还没得意多久,就被自己亲儿子送了一份见面礼,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连连喊了乳母来,给小公子更换襁褓。
    “你就哄着我吧!”自己儿子都嫌弃。
    顾末心底冷哼一声。
    “末末,好大的一份见面礼。”霍林呆呆的看着自己湿掉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还有余温在上面。
    看着霍曦的眼神又充满了幽怨。
    他这是被自己的儿子给坑了吗?
    顾末忍俊不禁,催着霍林去他的小书房把衣服换了“行了,你快去把衣服换了。”
    霍林点点头,毕竟小姨子还在呢。
    顾阮也微微笑,瞧着霍林眼底浮现几分笑意。
    在怡亲王府用过晚膳,顾阮才起身离开。
    回到王府时天已经暗下了,回来便听说秋萱已经去了。
    顾阮沉吟片刻,“好生安葬吧。”
    随了秋萱的遗愿,把她葬在柳妍的衣冠冢旁边。
    平城之外,营帐中,安吉大师和裴誉博弈,你来我往,陷入胶着。
    裴誉寒眉一凝,落下一子“安吉大师这般作为倒是令本世子刮目相看,为了晚些回到平城不择手段。”
    还改换天气,连着下了好几日的暴雨,耽搁行程。
    只是又突然收手,让裴誉略有不解。
    “阿弥陀佛,依裴世子所言,是人皆有七情六欲,和尚也不例外,况且贫僧当年离开平城也是有私心存在其中 如今不愿回也是情理之中。”安吉念一句佛语,嘴上说着七情六欲,心里却是不在起波澜了。
    “那……又为何愿回了。”裴誉抿唇,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胜负已分。
    “一切因缘起,一切随缘灭。贫僧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裴世子也可顺其自然。”安吉眸光变了变。
    “大师说的是。”裴誉淡淡的应和着。
    若真想随缘,那刚一开始就不该变换这天气。
    裴誉墨眸覆了一层阴霾。
    上一辈人的事他是不愿意掺和的,若是没有与自己有利益关系,裴誉也不会刻意去调查。
    也不愿揪着往事不放,更何况往年的事,都和自己没关系。
    安吉眼眸淡下,他是真的不想回平城,不想回平城见到那些人。
    更多是愧。
    安吉定定的看着裴誉,看着那双布满幽色的墨眸,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来……
    他如今有十一年没有回去平城了。
    难怪她当初不肯选择自己,宁愿嫁给城中有名的花花公子也不愿意选择自己。
    那个人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放弃如画江山,舍弃功名利禄。
    而自己,是安吉大师,师父最出色的弟子。
    自己舍不去这荣誉,舍不去百姓的信仰。
    他只能舍了她。
    就连她死了,自己也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逃离平城。
    十一年来都不敢回去。
    “裴世子,你倒是和裴王爷是一个性子。”
    安吉感慨一声。
    “是贫僧输了。”安吉看着面前的棋盘,看上去是自己掌握了所有,实际上自己却是被裴誉牵制的死死的,牵一发动全身。
    无论走那条路,到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安吉大师谦虚了,大师天色不晚了,还是回营帐早些歇息,在过两日便到平城,届时安吉大师再好生修整一番。”裴誉站起身,亲自送安吉出去,唇角一直扬着一抹淡淡的笑。
    送走了安吉才又倒回来,收拾着棋盘。
    一边收着棋子,一边听墨河说自己不在这两个多月平城里发生的事。
    唇角一勾。
    “你说……若然的病好了,是中了双生蛊,被子蛊吸食精血才造成她这些年的缠绵病榻?”
    声音很轻,很淡。
    细听,又隐着几分危险在里面。
    墨河额角有汗流下,“回禀世子,属下亲眼所见。”
    裴誉唇角微漾,想起那日和白清华的谈话内容,他说,此毒非程氏门人无解。
    这南疆的双生蛊何时与程门有了关系。
    那师父说话留一半,剩下一半要么让自己猜,要么让自己查。
    偏说话理所当然,什么事我都替你解决了,那你做什么?
    这话说的好生有道理,倒是让裴誉无可反驳。
    “你说,是世子妃解的毒?”裴誉墨眸含着笑意,随后又是疑惑。
    阮阮最是看若然不顺眼了,怎么可能会替若然解毒?
    “本世子不在这段时间,世子妃都做了些什么?”裴誉将棋子收好,又自娱自乐似的下着棋玩儿,每一步都深思熟虑。
    “回禀世子,世子妃什么也没做,至于表小姐……世子妃爱屋及乌,自然会对表小姐好一些了。”墨河汗不断流,脑子灵光一闪,想起墨祁教他的话,连忙说了出来。
    听到爱屋及乌四字,裴誉微凛的眉眼柔软下来,又复温润雅致。
    “这个月,月银翻倍。”
    “属下多谢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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