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冬了,天气渐渐冷下来。
    云间月里面穿一件青色中衣,外面是一件白色绣腾云交领上杉,下面配着同色的一片式襦裙,裙摆上绣着仙鹤和腾云,外间是一件天青色大袖衫,仙气缥缈。
    她甚少穿这样的衣衫,大多都是正红和明黄,或者是白中带一点红,比较正式和大气。
    如今出了宫,她反倒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怎样随意怎样穿,自己舒适就好。
    在宋府不出门时,她都是半解罗杉,赤着脚,头发也散着,只有见人时才会好好打理一下。
    “怎么,太后还叫你了?”云间月见到容玦时还有些意外,“不是传话说,只见我们这些小辈,你一个外臣来凑什么热闹?”
    说罢,桃花眼自容玦身上一扫而过,皱眉道:“你穿这样正式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相亲!”
    容玦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道:“寻常见你不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怎么今日还上了妆,见太后需要这样正式?”
    其实容玦今日穿得也挺随意。
    虽是入宫,但他连朝服都没穿,深绿绣丹桂云雾上襦,配一件墨色下儒,大摆上仍是丹桂和云雾刺绣,金色的丝线绣出来的丹桂被云雾一衬托反倒清冷缥缈起来,外间是一件渐变白灰大袖衫,衣袖上仙山云雾。
    这样一身打扮,与平时那个总是一身白的钦定侯相差甚远,所以方才云间月才觉得他穿得正式。
    两人话里争锋相对,一时谁也没搭理谁。
    云间月上了马车,刚要吩咐车夫,容玦也跟着上来。
    她翻了个白眼,嘴里嫌弃着,身子却自动往里让了让:“侯爷怎么不骑马了?穿这一身,定能迷惑更多姑娘。”
    容玦一撩衣摆,凑至云间月身侧:“那可有迷惑到我家相思?”
    云间月也不知自己今日时怎么回事,瞧见容玦这特意打扮的一身,就格外不舒服。
    再加上今日一早从京郊回来时,青萝差人送出来的消息,就越发不舒服了。
    “滚远点,别来碍眼!”云间月将眼前的脸推开,莫名觉得心气儿不顺,“骗子!”
    容玦被她推得一愣,随即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到跟前来:“我骗你什么了?你今日吃火药了?”
    云间月不说话,瞪着眼前的人,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但容玦却从她眼底看出一点幽怨:“你这是一上午没见到我,所以要撒个娇?”
    说罢,张开手将云间月整个抱在怀里,哄孩子似的哄道:“乖,别闹,想要什么同容玦哥哥说,容玦哥哥都满足你好不好?”
    哄小孩就罢了,偏偏他还压低嗓音,凑到云间月耳边说。
    说话时吐出来的呼吸就跟羽毛似的,一下一下撩拨着她的耳垂,一时又痒又麻。
    云间月险些被他恶心吐了,抖着肩膀刚要将人推开之际,一时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手一转,摸到了容玦胸口。
    两人本就挨得进,云间月又拽住他的衣襟狠狠一拽,将人拉低,额头抵着额头:“你要敢像朱承砚那样背叛我,我便是拼了命也要杀了你!”
    容玦眼底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转瞬即逝,放任的笑意自他眼底荡漾出来,一直延伸至嘴角:“其实我很生气,到现在你还不肯信我。”
    他眸光一垂,稍微仰起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但是我又想,你到现在还不肯信我,必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云间月心里一动,总觉鼻腔有些酸。
    她抓着容玦的衣襟没松,眸光深处有些许动容。
    容玦摸摸她的头,一手按着她的后脖子,弯下腰,闭上眼,将头搁在她肩头:“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全身心的信我?”
    云间月垂下眼:“我不知道。”
    容玦没在出声,本来闭着的眼忽然睁开了,眼眸深处的情绪总是格外复杂。
    他那双凤眼和别人的总是不同,除去他本身就带着一股冷意外,眼珠格外黑,眼尾有些长,眯着时有些像桃花眼,细细地凝视着谁时,总是叫人移不开眼。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宫门处,迎面遇上安宁,三人打了照面,安宁主动上前来打招呼:“怎么就你们二位?端康呢?”
    云间月淡淡一点头,也没回礼,依旧高傲冷淡:“三皇姐有孕在身,不便前来。”
    昨日太后叫人来传信之时,端康当时就推拒了,名义上是有孕在身,不便入宫。实则是于她而言,宫里的人除去云司离同云间月,还没宋家的人同她亲近。
    早年宋宁音出事,德妃伤心之余搬去了法华寺,这一住就是十几年,端康嫁人时都不曾回来。
    德妃寒心,端康又何尝不是?
    安宁知道一些,便没在追问,转移话题道:“听说你们定亲了?恭喜。”
    云间月没说话,容玦淡淡一点头:“同喜。”
    安宁苦笑一声,实在不知自己“喜”从何来。
    近日她准备和离搬去公主府,可他夫家就跟吸血的蚂蟥似的,仗着她再无倚靠,便妄想贪图她的嫁妆,霸占着不交还,早年皇帝赏赐的庄子打理的银钱也被他们霸占去,还想改地契!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同他们纠缠,闹得心力交瘁!
    “昨日皇祖母突然来邀,也不知是为了何事?”安宁牵了牵衣袖,道,“原以为是为了你与侯爷的亲事,如今看来怕不是了。”
    云间月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曾说话。
    容玦低头扫了眼自出门开始就变得有些奇怪的云间月,心思一转,问答:“何解?”
    安宁有意同他们交好,便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昨日五弟叫人传话给我,说是皇祖母今日不仅请了我们,还请了他和七弟,似乎还叫了皇上……若只是为了侯爷与六皇妹的亲事,只请你们便是,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可太皇太后就是这样迷惑众人,谁都请,让人猜不到她究竟要做什么。
    说话间,到了慈宁宫,云间月走在最前面,容玦和安宁紧随其后。
    三人刚刚到,云思岚就迎了上来:“可算是来了……六皇妹,上次的事情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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