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上下热热闹闹跟打仗似的。
    那边柳家却不得安宁。
    柳同舟已是刑部尚书,成年后,就已经出府单住,并未在于柳宪和他生母住在一起。
    这里的柳家指的是,柳同舟住的地方。
    柳同舟刚从刑部归家,下了马车就听管家道:“夫人来了。”
    管家说的是夫人是柳宪的侧室,他的生母。
    他还没娶妻,后宅没个女主人,柳宪的侧夫人不放心,会时常过来照顾一二。
    柳同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好半响才“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犹豫片刻之后,柳宪还是没有直接就去书房,先去见了柳夫人。
    柳夫人如今已经上了年纪,头发里夹着几根白发,这些年养尊处优,不必再以往那般操劳,皮肤看起来是要好些,只是眼尾的皱纹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柳同舟见到她时,她正同下人唠叨:“你们也真是的,叫你们仔细照顾他,却连个内院都管不住,那我还送你们来这边做什么?”
    两个丫鬟被骂得委屈,道:“也不是奴婢们管不住,是大人大多时候都在刑部,回来也是带着卷宗回来,奴婢们不敢打扰。”
    柳同舟目光一撇,发现是两个时常照顾他起居的丫头。
    一开始柳同舟以为只是普通的照顾,并未往那方面想,直到现在听了柳夫人这话,柳同舟才猛地反应过来,柳夫人这是往他屋里塞人。
    柳同舟抿了抿春,眼中多了一丝不悦:“你为难两个小丫头做什么,是我不想碰她们!”
    若是真是一点都没察觉,他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叫这两人接近。
    不过是念在她们是柳夫人送来的,所以忍着罢了。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头疼道:“你们先下去。”
    两个丫鬟不敢走,颤颤巍巍地抬头去看柳夫人的脸色。
    柳夫人没让她们走,迎上去道:“哎呀,同舟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来,娘刚才为你顿了莲子羹,你喝一碗垫垫肚子。”
    柳同舟没说话,目光落在柳夫人身上,表情有些发沉。
    柳夫人手一段,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心里也多了一点不舒服。
    其实柳同舟同柳宪一点不像,他们关系生疏到只能维持一点基本的父子关系,就连在朝会上碰见上,也仅仅只是点个头,请个安而已。
    柳同舟平常能不能柳宪那边就不回。
    两人僵持了半响,终究还是柳夫人败下阵来,轻轻一挥手,叫那俩丫头退下了。
    柳夫人斜了他一眼:“你满意了?也不知你怎么了,让你娶妻你不娶,让你收两个通房你也不收,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就这样一直独身一人?往后,我要是去了,谁照顾你?”
    柳同舟依旧没接那碗莲子羹,淡淡道:“府中这么多人,难道还照顾不过来?你别在往我屋里塞些乱七八糟的人,见了烦,那两个你也一并带回去,我死也不会碰她们!”
    她说得这样严重,倒是叫柳夫人更加在意了。
    她狐疑地看了柳同舟好几眼,紧张道:“同、同舟,你同为娘说……你、你是不是有、有……”
    后面的话,柳夫人有些羞于开口,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柳同舟撇了她一眼,道:“你是想说我有龙阳之好?”
    柳夫人为难地点点头,复又紧张地看着他。
    柳同舟没出声,只是看着她嗤笑一声。
    这算是回答了,聪明人都该知道不会再往下问。
    可柳夫人不放心,追问道:“到底是不是?”
    柳同舟不耐烦了,起身往外走:“不是!我还得去查一件案子,时候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柳夫人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跟不放心似的:“不,我今日不回去了,我就住在这里。”
    柳同舟出门的脚步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往外走:“随便你。”
    就在这时,管家忽然匆匆来了,本来想说话,见着柳夫人正眼巴巴地看着这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柳同舟彻底不耐烦了,冷冷道:“怎么,在我的地方,有什么话倒成了我听不得的?”
    “不是不是不是……”管家见他生气了,连忙道,“奴才不是这个,是……是钟尚书到了!”
    意思
    这满朝上下,就只有一个钟尚书。
    钟衍。
    柳同舟愣了一下,眼神就变得莫名其妙起来,分明白天才见过,怎么这会儿又来了?
    想是这样想,可柳夫人和管家都发现方才还一脸不耐烦的人,这会儿眉心却莫名舒展开了。
    柳夫人心里咯噔一声,猛地上前一步,下意识拉住了柳同舟的衣袖。
    柳同舟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又见她如此紧张,这下意识到她在担心什么。
    虽觉得没闭眼,但柳同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尖酸刻薄地嗤笑一声:“母亲,你不必这般大题小做,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什么是不是?”外头传来钟衍的声音。
    他本是打断等管家通报一声再过来,但等了一会儿一直不见管家回去叫他,等不及就自己来了。
    到了近前,他瞧见一脸紧张地柳夫人和满脸都写不耐烦柳同舟,恍然大悟。
    钟衍一脸了然,冲柳夫人见了礼,道:“一直未曾得空去探望夫人,是钟衍失礼。改明儿得空,一定去柳家拜见您和柳御史。”
    今日他穿一声白紫相间的儒衫,换了朝服,头发也散了下来,仅用一根布带松松垮垮地挽住头发,同那个在朝上的钟尚书不同,今晚他反倒多了一点风度翩翩。
    柳夫人尴尬地松开柳同舟的手,轻轻点了下头:“你、你们应该还有公务要忙,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急匆匆的要走,柳同舟也不留,打发了管家亲自将人送回去。
    人一走,钟衍就一脚跨进了屋,哟了一声:“我这是来得巧还是不巧啊?”
    柳同舟不去书房了,跟着进了小厅,道:“巧。”
    钟衍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嗤笑一声,捡起桌上那碗没喝的莲子羹,尝了一口,心满意足道:“甜!”
    柳同舟不爱甜食,但见钟衍吃东西时,享受似的眯着眼的模样,就好似自己也尝过了似的。
    他道:“厨房应该还有,我叫人端过来。”
    钟衍摆摆手,两口将碗里的莲子羹喝了,道:“不必麻烦,我不是来喝粥的,问你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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