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呆愣着的谢瑶光忽然低下头,不安且羞涩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口气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说自话。

    萧景泽轻轻一笑,道:“朕十分不忍心让皇后娘娘等着,只好先偷溜回来了。”

    谢瑶光脸上的羞窘之意更浓,,连声音也跟蚊子一样,若不是萧景泽离得近,只怕根本听不清她那一句“你就知道挤兑我。”

    我是不是挤兑你?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萧景泽看着她通红的脸,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快活过,他握着谢瑶光的手,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温暖,让人忍不住就心猿意马。

    这一回,他不必再像之前那样,非礼勿动了。

    只是到底还惦记着他的阿瑶饿了一整天,萧景泽低下声音,问她:“你用过膳了吗?”

    “啊。”酥痒的感觉一路从手心传递道四肢百骸,谢瑶光神思不属,被这一句话问得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吃过了,有好多新奇的玩意。”

    说罢她又吸了吸鼻子,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这是喝酒了吗?”

    萧景泽刮了刮她的鼻梁,笑了笑,“你才发现啊。”

    原本萧景泽身为皇帝,文武百官没有谁会不长眼的跑去灌他的酒,可架不住他高兴啊,这一场群臣宴,就连五品小官都有机会和皇上喝一杯酒呢。

    不过萧景泽心里头知道今晚什么是最重要的,觉着差不多的时候,就将场面交由端王来处理,自己个儿溜之大吉。

    “像是御贡的女儿红,这个味道,霜表姐成亲的时候,我好像喝过。”谢瑶光皱了皱鼻子,“是烈酒呢,你喝了多少啊,会不会醉了?”

    萧景泽低下头,看着她羞红的脸,笑道:“这女儿红是新嫁娘成亲时专门用来宴请宾客的酒,难道阿瑶不知道吗?我今日娶了美娇娘,怎能不让大家畅饮女儿红。”

    “你该不会真的喝醉了吧?”谢瑶光羞恼地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喝醉了,这人怎么会一开口说话就来取笑她。

    “阿瑶,你知道什么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吗?”萧景泽将她抱到怀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如果有你在身边,醉一醉又有何妨?”

    谢瑶光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竟然会像嘴巴抹了蜜一般的说着让人脸红的情话,脸颊上的那股热意似乎已经蔓延到了耳根,她觉着自己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虽然怀中的人儿没说话,可这并不妨碍萧景泽的好心情,他笑道:“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快,这一杯是你的。”说话间将酒杯递给了谢瑶光。

    晕晕乎乎地喝完酒,那股儿灼心的热感总算让谢瑶光反应过来了,她抿了抿嘴,一双水眸眨也不眨地盯着萧景泽,问道:“这就算是礼成了吧?”

    年轻的帝王摇了摇头,在他的皇后耳边轻声道:“还有周公之礼未行。”

    那明黄色的帷帐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明明大得能够让人在上面打滚的龙床,却让谢瑶光觉得局促,她往床里缩了缩。

    萧景泽欺身上来,轻轻亲了亲她的脸,笑问道:“皇后可是害羞了?”

    要说害羞,谢瑶光并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毕竟这样的事儿两人上辈子都已经做过了,可偏偏萧景泽一靠近,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忍不住地就想退缩。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谢瑶光这样劝慰自己,紧闭着眼睛,搂住了萧景泽的脖子。

    两人靠的极近,近到能够嗅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酒香,淡淡的女儿香,萧景泽的唇拂过怀中人儿颤抖着的睫毛,最终落在了饱满的唇上。

    不再是浅尝辄止的亲吻,不用再顾忌不合礼数地“欺负”了她,萧景泽收紧了胳膊,将谢瑶光圈在自己的怀抱中,饶是浑身已经被蹭出了火,他依旧很有耐心的温柔细致的亲吻着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小女人。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被萧景泽温柔的吻过,谢瑶光觉得有些痒,又不肯乖乖地躺着给他亲,她抱着萧景泽的腰,大着胆子慢慢地回应着。

    不够,这还不够!

    大抵是她的主动刺激了萧景泽,温柔的吻陡然激烈了起来,半晌后,谢瑶光浑身发软地窝在萧景泽怀里,后者眼睛里闪着光,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阿瑶,阿瑶。”

    他这样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温柔的让她整个人都醉了。

    (河蟹爬过,写到这个份上蠢鱼已经尽力了,以下请自行想象。)

    这一晚,注定旖旎无限。

    谢瑶光迷迷糊糊睡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萧景泽去上早朝还未回来,她盯着桌上已经燃尽的龙凤喜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里是未央宫的皇帝寝殿,昨天是她的封后大典,才刚刚意识到这些,紧接着,昨夜的那些画面就涌入脑海中,谢瑶光扶着酸痛的腰勉强坐起身,其实打心眼里她是十分想赖床的,只是直觉告诉她现在已经不早了,如果再不起床,恐怕就赶不上早膳了,更不用说晌午还要去太庙拜祭,然后再去给长公主敬茶。

    屋里刚一有动静,守在屋外的喜儿便快步走了进来,“娘娘,奴婢伺候您起身。”

    “现在什么时辰了?”谢瑶光一边穿衣裳,一边在心底暗数自己身上的青紫印记,心里免不了又埋怨了萧景泽一番,只是单看表情,就知道即便是埋怨,也透着甜蜜的味道。

    “刚过巳时三刻。”喜儿替她系好中衣的带子,又冲外面伺候的宫女道:“进来罢。”

    “什么?”谢瑶光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连早膳都错过了,听喜儿这话,再过半个时辰,就该用午膳了。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末了又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叫醒我呢?”

    说话间,宫女们端着铜盆、痰盂等物鱼贯而入,喜儿掩着嘴笑道:“是皇上吩咐,说让您多睡一会儿。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离午时已经不远了,黄忠今儿没有陪着萧景泽上朝,谢瑶光知道后着人叫了他来,问她身边伺候的人手该如何安排,毕竟她往后在要住在椒房殿的。

    谁料黄忠却说:“皇上没有吩咐,说是让娘娘就住在这儿,宫里头的人您随意使唤就成,有什么看着不舒坦的地方,都照着您的意思,该改的改,该撤的撤。”

    一个不住椒房殿,反而与帝王同居未央宫的皇后,谢瑶光几乎可以预见,朝臣乃至史书会如何评价她。

    86.谏言(修)

    第86章谏言

    让谢瑶光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出声阻止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向来疼爱她的外祖父。

    靖国公虽然年近花甲,却是个老当益壮的人物,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从功绩上来说,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但他甚少有出言直谏的时候,即便是有觉得不好的地方,多数时候也是私底下跟萧景泽说,毕竟他是先帝指定的辅政大臣,不是御史台那帮以谏言为主业的人,皇帝的面子总要给几分。

    可这一回,在大朝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凌傲柏半弓着身子,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开口道:“皇上,臣有本奏。”

    萧景泽愣了一下,将刚抬起的脚放了下来,摆正了姿势,说道:“靖国公有话但说无妨。”

    “臣听闻皇后久居未央宫,以为此事不妥,自我朝开国以来,未央宫乃皇帝居所,皇后则以椒房殿为寝宫,这是礼法制度,皇后与皇上都是成年之人,怎能视祖宗规矩如无物?”凌傲柏面无表情地陈述着,好似他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并不是当众指责皇帝。

    萧景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靖国公言重了,朕绝非不守规矩,只是椒房殿多年未曾住人,如今后宫也只有皇后一人,为从简,才与朕居于一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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