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仍好,河水清幽,只是往日的石板桥,今时已破败,连接河两岸的,只有根断朽的老木。这是人为搭建的,想必是后来寻宝人的心思。马是不能过了,他们便把马拴在了对岸,而那老木,被人踩的光滑,这几日河水上涨了些,已有一半泡在水里,江耕耘踩在上面,只觉得水波沉浮,摇摇晃晃,不好掌握平衡。
    “耕耘哥小心啊?”乌拉拉朵儿光看就一阵紧张,这独木桥,她想必是过不了。
    江耕耘用手掌握平衡,他是练过轻功之人,这自然不在话下,他第一个走,目的就是做个示范,好让剩余三人心中有个底。河道不宽,七八米罢了,朽木不长,是卡在断桥的桥墩里,不过五六米左右,江耕耘一个快步,如同轻功水上漂,激起浪花朵朵,就这般轻松而过。看来三人是白担心了。
    江耕耘在河另一岸,说道:
    “这桥并不难过,你们也过来吧。”
    吕子辰和张异还好,男人胆子都要大上一点,脚滑了不过掉进河里。可乌拉拉朵儿就有些担心了,害怕一不小心就掉进河里,仿佛那不是河,而是深渊。
    吕子辰见没人动,他说他先来,这小小的独木桥,也算是师父对他的考验。他捋捋裤腿,就踏上了木桥,人一上去,木头就又向下陷了几分,河水不缓,冲刷的左摇右摆,他差点一不注意,就掉进了河里。幸好他反应快速,也学着江耕耘用手臂来掌握平衡,一步一步,大胆的往前走,也还麻利。
    过了河,吕子辰是十分高兴,对着江耕耘就是一番炫耀。
    “怎么样师父,我还可以吧?”
    江耕耘笑笑,说道:“这就骄傲了?要是有时间,你一天过上百遍,也没有一次掉进水里,那我倒要夸你。”
    “这不是没那个时间吗?”吕子辰感到幸运的说。
    “时间有的是,我们走了把你留在这便是。”江耕耘说道。
    “别啊师父,白天还好,这晚上鬼影都没一个,我害怕。”说着,吕子辰心中已想着此地晚上的场景,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在这里一个人过夜。
    “好了。”江耕耘说完,便对着张异兄妹说道:“张异,朵儿姑娘,你看这并没有什么难的,虽然有些晃悠,可把手臂展开调节平衡,一鼓作气就过来了。”
    话虽如此,也知道简单,但乌拉拉朵儿还是有些害怕。她心里做着复杂的斗争,想试一试却又不敢,还没等她做决定,江耕耘又说道:“朵儿姑娘你先来吧,你可要给你哥做个榜样。”
    这是句玩笑话,其实当哥的应该给妹妹做榜样,被江耕耘反过来这么一说,做妹妹的乌拉拉朵儿倒是高兴了,胆子大了不少,可那做哥哥的张异,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张异说道:“我说江耕耘,你倒是都记着我的好啊。”
    江耕耘回道:“那是,谁不知道你脑袋大胆子小呢。”
    江耕耘这话又是把张异损了一遍,张异就差吼起来。“你会夸人不?脑袋大像话吗?”
    乌拉拉朵儿可是笑个不停,她立马止住。“好了哥,耕耘哥是夸你聪明呢。聪明的人不都脑袋大吗?咯咯。”说完连她自己都不信,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
    张异见什么时候自己的妹妹竟然和江耕耘沆瀣一气了,不免有苦说不出。此时,他只能用血缘关系来指责了。“我说妹妹,你还是我妹妹吗?”
    “当然是啊。”乌拉拉朵儿不置可否,不过随即又说道:“可耕耘哥也是我哥嘛。”
    张异一听,顿感绝望,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耕耘笑完说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朵儿姑娘,快点过来吧。”
    在江耕耘的鼓励下,乌拉拉朵儿鼓起了勇气。她先是试探性的踩了一下木桥,确认还算平稳,便小心翼翼的整个身子踩了上去,她体重较轻,踩上去木头晃动不大,倒一起步便走了一米多。开头很顺,她心想其实也没有那般难吧,便放开了胆子,正好可以小秀一把。她排开手臂,就像在走猫步,还别说,女生过独木桥,可比男生好看太多,正好诠释优雅二字。
    乌拉拉朵儿的身体协调性很好,一路而过,顺畅无比。但或许是大意的缘故,刚行至一半,又或许是正中水流最大的原因,她开始感受到脚下的不稳,心也就不稳了,晃晃荡荡走了几个疾步,但后无退路,前方离岸又太远,她那一个急冲,使得木桥开始摇晃起来,她心便更慌了,没有办法,手舞足蹈,眼见就要跌落河里。
    乌拉拉朵儿已经做好了出丑的准备,做好了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出丑的准备。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乌拉拉朵儿错愕,众人惊讶之时,江耕耘反应迅速,施展轻功绝技,踩着水便飞过去了。他一把搂住乌拉拉朵儿的腰,接住了乌拉拉朵儿整个人,然后踩着木桥,又折回到了岸边,优雅从容的降落。
    这时间,不过眨眼,但在乌拉拉朵儿看来,确实犹如坠落悬崖,被人救起的浪漫感觉无法言说。她整个心跳都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错愕之后,乌拉拉朵儿感受着江耕耘把她搂入怀中,她感受着江耕耘贴近的呼吸和心跳,她再次确定,愿把自己托付给眼前这个男人,愿一辈子这样依靠。
    多少女人都愿有这样一个时刻,幸运的是,她此时此刻正在拥有,她只愿这样小鸟依人,到老。可江耕耘纯粹只是为了帮助她而已,江耕耘落回岸边,立马就松开了攀附乌拉拉朵儿的手,乌拉拉朵儿猝不及防,还差点再摔一跤。
    “朵儿姑娘,已经安全了。”江耕耘说道。
    乌拉拉朵儿反应过来,小脸一红也觉得失态,连忙把脸转过去背对着江耕耘小声说了句没事。而这时,最担惊受怕的莫过于张异,只见张异心急如焚,虽只是惊吓,就一鼓作气的跑了过来,流畅程度,甚至比江耕耘有过之而无不及。
    待他过了独木桥,乌拉拉朵儿事件就算翻篇了,江耕耘三人都惊讶的瞧着他,因为张异他,做了件在他们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被这么盯着,张异便立马反应了过来,他缓慢的回过头,看看那独木桥,晃晃悠悠,不会作假。自己刚才,竟然一口气便跑了过来。张异张大着嘴巴,还是不太相信。他问道:
    “我刚才……”他没说什么事,但明显大家都懂。
    江耕耘,吕子辰,乌拉拉朵儿还在惊讶中,点了点头,在他们看来,这太让人惊讶了。张异深吸了一口气,眨了几下眼睛,这才回过神来,吐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确实就是这般过来的,只是,要让他再走一遍,恐怕,他再无这样的运气了。但这是运气吗?
    “张异,没想到你还有练武的潜质,小看了。抽时间我给你指导,让你也耍一回帅。”
    “哥,我发现你腿变长了耶。”
    “张哥,你也练过吗?”
    三人把张异是一阵夸赞,尤其是乌拉拉朵儿,她还不知道她哥?张异也才二十出头,不禁夸,没两句脸就发烫,要不是皮肤黑点,就被发现了。张异心里偷着乐,嘴上却说着:“好了好了,停了停了。”其实他的意思是反过来的,他还想再多听几句夸词,尤其是自己妹妹的,好填补刚才的心里落空。可谁知道三人就如同串通好了一样识趣,叫不要夸了,果然立马就停了。
    “好了,张异叫不夸了,我们就知趣。那我们走吧。”四人中,本张异年纪要大一点,但除开张异,三人中,数江耕耘最大。长者为尊,江耕耘一说话,两人便转身就走,不理会张异了,张异左一句右一句,完全当做没听见。
    “耕耘哥,谢谢你。”乌拉拉朵儿说道。
    “没事,不是要照顾伤员嘛。之前你替我挡刀,我还没来的及谢你呢。谢谢你啊朵儿姑娘。”江耕耘回道。
    但吕子辰在一旁,看出了猫腻,张口就说道:“哎呀你们就被客气了,你们一家人客气什么?”
    这或许是无心之言,但听着有心,江耕耘和乌拉拉朵儿一听,倒全想歪了,尤其是乌拉拉朵儿,一下就弄的不好意思。
    “小屁孩,没你事,快去寻宝吧。”江耕耘也不好指责,便支开了吕子辰,当然支开吕子辰并不是为他们创造独处机会,毕竟还有张异在后头,他只是怕吕子辰再乱说话。
    “哦那好,那不打扰你们了。”吕子辰放了最后一招,便调皮的走了,听闻当年工家钱财无数,那肯定遍地都是宝贝。江耕耘白了他一眼,只是他转身快,看不见。
    这时乌拉拉朵儿开口道:“别听他瞎说耕耘哥。对了,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要是早日学会,也不会连个独木桥也过不去。”
    江耕耘也正经起来。“我的武功大多阳刚,你不太适合。”乌拉拉朵儿听江耕耘这么说,显然是拒绝自己的,她有些不高兴。但江耕耘却话锋一转,“但是,我的身法你或许可以学,学好了,逃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就你刚才搂我那身法?”乌拉拉朵儿好奇的问道,但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说的有多么露骨,刚忙低下头。
    江耕耘也是尴尬一笑,连忙解释道:“呵,我可不会搂人的身法哈。我说的是轻功。”
    这时张异凑了上来,问道:“搂谁啊?”
    两人同时看了张异一眼,本来都要针对张异的,可谁知两人却是异口同声,增添默契不少。“搂你行了吧!”话一说完,两人竟然发现和对方同步,相视一眼,然后忍不住笑了。笑的张异是好生蒙圈和尴尬。
    “我说你们两怎么了今天?搞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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