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耕耘的话虽然嚣张,但不是并不道理,毕竟刚才那三十余人,可是被他一击击溃。当然了,有些人是心理防线被击溃了,但这更是代表着江耕耘的强大。
    十八爷目光如炬,一掌拍碎了卧榻上的龙头,叫人取出他的大刀来。一名打手十分费力的提着一把锯齿大刀上来,那大刀足有半人来高,刀身很宽,刀背很厚,而刀锋,全是锯齿。
    十八爷一把拿过刀,那在身材壮硕的打手手上很重的大刀,却被十八爷一只手轻松的拿了起来。接过锯齿大刀的十八爷,气势如虹,他以前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而这把大刀,自他成名前便陪伴于他,可谓得心应手。十八爷道了句:“都说英雄出少年,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斤两?看看我儿是否看错了人?”
    江耕耘说:“我不是什么英雄,但如果除掉你便是英雄的话,我乐意去做!”
    十八爷说:“放心,死在我手,也算是个英雄了!”
    “那就闲言少叙,手底下见真章!”江耕耘说。
    十八爷说:“好!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十八爷大刀一挥,一股刀气直击江耕耘所在的位置,江耕耘眼疾手快,及时闪躲。但那十八爷却搞得是声东击西之计,手拿大刀又攻向江耕耘的后背,幸得江耕耘战斗经验丰富,已经不是初出茅庐之辈了,早已察觉到危险这才刚刚躲过。
    十八爷也不怕有人说他年长欺负个年纪小的,但江湖险恶,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活下来才是最终赢家。十八爷就打定注意要打江耕耘一个措手不及,招招生风,并不光明磊落,速度快到江耕耘只能一味的闪躲。两人就像这雷雨天的两道闪电,在这房间内东游西窜,外面风声雨声,都没有他们的打斗声响亮。
    终于江耕耘抓住一个时机,能和十八爷正面碰撞,但他的云霄剑和十八爷的锯齿大刀一接触,江耕耘才发现,这十八爷内外兼修,但外门功夫要比内门功夫厉害许多,尤其是一声蛮横霸道的外力,是他完全不能比及。而且,十八爷虽是慕云帆的父亲,但两父子明显就用的不是同一种招式,江耕耘由此累计的经验,算作毫无用处。
    江耕耘可谓被压着打,虽然十八爷一身武勇,但江耕耘双手握剑,还能堪堪挡住,只是没给江耕耘大招的机会,桌椅板凳,甚至柱头摆件,都成了他们这场战斗的陪衬,一会功夫,好好一间忠义堂,就成了一间破烂场。
    大堂里面的打手们,好的扶着伤员,纷纷退至门口,都害怕这江耕耘往人堆中来,而到时十八爷一个收招不及,误伤了他们。
    可别小看了这不太精彩的战斗,虽不华丽,但两人是速度和力量的比拼,丝毫不逊色于大招的碰撞。两人地面战斗腻了,便游走于空中较量,要不是十八爷有些顾忌,毕竟这是他家的房子,不然一番战斗,房子都能掀起来。
    十八爷手上没闲着,嘴上却说道:“这屋里空间太小,施展不开,我们去外面玩玩如何?”
    江耕耘同样一边防御,一边说道:“你可别后悔?”
    十八爷说道:“青龙翱翔于天地,那才是我原本该待的地方!”
    江耕耘说:“书中说人中龙凤就是夸人长的好看,没想到你这光头大汉,也敢自称真龙?如果你是龙,一定是条恶龙!”
    十八爷说:“善恶人自定!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自定义!”
    江耕耘说:“那好,那我就出去陪你好好玩玩!”
    边说着,江耕耘且战且退,朝着门口而去。那门口的打手们眼睛尖着呢,见江耕耘过来了,立马一哄而散让出路来,打手们退至一边,就见两道人影刷刷的飞了出去。乌云盖顶,暴雨如注,两人瞬间淹没在雨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雨太大!
    两人都不说话,因为这雨天,说了对方不一定听得清,十八爷心中从未有过胆怯想法,因为他相信,就算江耕耘再厉害,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毕竟他儿子慕云帆和他比,还有一定的差距,如果江耕耘自以为击败他儿子慕云帆就天下无敌了,那江耕耘则就大错特错。
    两人在雨中激战了片刻,十八爷速度虽然慢了一些,但同样的江耕耘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刀剑锋利,硬生生的把雨滴切断,两人都是个中高手,知道厉害,要是谁先被击中,谁就输了。
    十八爷是越打越心惊,虽然还未放出大招,但他是对眼前的江耕耘刮目相看,大招就是终结技,如果大招放出都不能把对手终结,那只能说明对手比你更加的厉害,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有可能把对手击败,或者完全没有可能击败对手。而往往要想终结技达到一击终结的效果,就需要在对手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或者说对手体力内力各方面消耗巨大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完成。两人以前现在的拼斗,就是这个目的。
    但十八爷心中震惊的是,江耕耘看似处于下风,可自己就是不能够完全压制,甚至两人拼斗了这么久,内力体力消耗了这么多,但看情况是双方都有充足的能量。体力这个先不说,肯定是年轻的江耕耘要略胜一筹,但是内力的话,内力可是随着长期的修炼而慢慢累积的,可以说就像知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非时间不能用完成。十八爷的年龄是江耕耘的两倍有余,练武的时间也是比江耕耘的年纪都大,按常理来讲,江耕耘是不可能坚持这么久的。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这种非常理不能解释的现象,只能用非常规的两种原因来解释,一是江耕耘是天纵奇才,万里挑一,百年难遇,加上有名师指导,奇遇不断,才能凭短短不到十年的修炼,去对抗对武学有着极高的领悟而且也不是泛泛之辈的成名高手。二是世间有种进步神速的捷径,那就是传功。
    一名久负盛名的高手,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而把自己毕生的修为传授给他人,并且是非心甘情愿不可,那么这人,便拥有了盛名高手的百分之九十的功力。但几十年的功力于一身,需要长时间的磨炼而引导才能融会贯通为他所用,待自成一体时便能一战成名。可是传功却也有着极大的危害,传功即为此消彼长,自己的功力传到了他人身上,他人多了而自己便少了,而当自己的功力所剩无几时,在这世上停留的时间也就所剩无多了,所以但凡许多人之将死的绝世高手,不想把自己那一身的好修为一同埋进黄土,又觉得受功之人当之无愧,便把毕生功力全部传授,让其替自己好好活着。
    而这还有一个危害,那就是受功之人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传功之人那庞大、陌生和突如其来的内力,如果不能,则可会压力过大自爆而亡,如果能,后期也会面临着接受的内力和身体本身的种种冲突,如果不能及时的把接受到的内力和自己完全融为一体,则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传功是一条捷径,但也是一招险棋,因为稍有不慎,就是玩火自焚。
    十八爷宁愿去相信第一种,江耕耘是百年难遇万里挑一的天纵奇才,而这种奇才的出现绝非偶然,没有强大的基因,没有同样强大的上一代,除非基因突变,不然绝无可能。所以前一代很厉害,就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培养自己的孩子,于是年少成名,就成了轻而易举之事。
    十八爷是咬牙切齿,他根本就想不通,这样一个家境优越的少年,衣食无忧的少年,生活在上流社会的少年,怎么会无端同情起底层的劳动人民来?而且他说他还是来报仇来的,可自己这辈子干的最大的一桩买卖,就是参与水城工家的灭门案中,而水城工家家主工兴田,倒是完全符合能生出一个并培养一个天纵奇才出来。莫非这江耕耘就是水城工家之人?可这也绝无可能,当年工家被灭门,可是无一人生还,他们几百号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数遍,就说工兴田的儿子工耕的房间,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想必那小子是坐着美梦被活活烧死的吧。所以眼前之人,和他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既然想不明白十八爷也没再多想,不管对方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来找自己的茬,想要置自己于死地,那就绝不能放过。他是有仇必报之人,并且江耕耘还打伤了他的儿子,新仇旧账,今天就要一并清算!
    “青龙戏水!”十八爷一刀把江耕耘击退,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声暴喝,使出了大招终结技。
    就见一条青龙渐渐成型,形状不大,可麻雀虽小是五脏俱全,而且也没人敢质疑这招的威力,因为质疑过的人,下场都不好过。那青龙就依附在十八爷的锯齿大刀上,或者他的大刀是骨,而他的内力是形,反正这样一条恶狠狠的青龙,栩栩如生,并且十分喜欢雨水的滋润,有渐渐长大的趋势。
    江耕耘用万分之一秒嘲讽,原来青龙帮就是这样来的,难道白龙帮帮主的绝技就是白龙戏水?但他嘲讽归嘲讽,并且有种莫名的感觉感觉十八爷的青龙戏水和自己的水龙吟有几分相似,可他此时想不出来,他必须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去接或者去破了青龙戏水这一招。
    他会的绝招有四个,一个是魏三刀的成名绝技三刀绝技,二是他师父刘景亮传授给他并由他逐步完善也是完全版的凌虚剑法,三是织罗水乡何秃子何首乌传授给他的秘技,四则是他们工家的家传绝技——水龙吟!
    魏三刀的三刀绝技虽然三刀合一一刀比一刀强,可也只能对付一般高手了事,而其余三个,哪一个在江湖上都有许多名气,威力也不可小觑,对付青龙戏水应该没有问题。但江耕耘想的是,直接祭出水龙吟,这样一来,会给十八爷不小的心里震撼,而高手过招,一方慌神,结果就会是一面倒的局势。
    时间都仿佛变慢了,只见雨水挡住了江耕耘视线,但他是依旧睁大着眼睛,盯着前方,他开始改为左手握剑,今天是下雨天,水龙吟的威力会提升至最大,而他的嘴唇也开始动了,嘴巴张开,呼出了那三个字。
    “水龙吟!”
    这一声呼叫,就像是真龙的嘶吟,不像由地拔起,而像自上而下,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而听的最清楚的,当属十八爷了。
    十八爷听着“水龙吟”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看着渐渐成形的龙头,就像是伪龙见到了真龙,瞳孔放大,是难以置信!而用一句时髦的话说,那就是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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