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
    朱拂晓抬起头,听着门外的喝骂之声,不由得愕然:“她怎么来了?
    “张北玄。”朱拂晓对着门外喊了句。
    “公子,小人去将那不知死活之辈处理掉。”张北玄走进屋子,面色恭敬的对着朱拂晓一礼。
    “不必,将谢晓燕请进来吧。另外去将谢夫人唤来。”朱拂晓低下头继续观摩洛书河图。
    张北玄领命而去,一路出了门外,遥遥便看到在门外拉扯的一对男女。
    谢晓燕站在门外喝骂,裴罗汉死命拽着谢晓燕,可惜谢晓燕并非文弱女子,有武道修为在身,裴罗汉也是奈何不得,只能围绕着谢晓燕干着急。
    谢家将裴柔亲自送到朱拂晓府中,如此大的事情天下各大世家隐约中皆有耳闻,谢晓燕又如何不知?
    听闻自家母亲居然被打包送到太守府,逃亡在外的谢晓燕顿时急了,顾不得其他,一路径直快马加鞭,星夜奔驰来到了太守府。
    “朱拂晓,事情是我做下的,你若是个汉子,就将我母亲放了。”
    “朱拂晓,你个卑鄙无耻之途,快点放了我母亲。我是绝不会嫁给你这种卑鄙之徒的。”
    “朱拂晓,你给我出来,咱们说清楚。”
    谢晓燕叉腰站在太守府前破口大骂,惹得无数过往行人围观。百姓纷纷驻足,凑成一圈吃瓜看热。
    “这位姑娘,太守府门前不得撒野。”有守卫的士卒看到了谢晓燕,连忙上前呵斥。
    谢晓燕却是不管不顾,依旧站在那里破口大骂。
    众位士卒面色难看,敢站在太守府门前骂人的,要么是傻子智障,要么就是有天大背景。
    不管是哪一个,都绝非众人能得罪的起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正要上前想办法将谢晓燕劝阻离开,此时恰巧张北玄自门内走出:“你等退下,不得对这位姑娘无礼。”
    然后看了谢晓燕一眼,见对方披头散发面容狼狈,不由心头一叹:倒也是个忠孝的人。
    “我家大人有请。”张北玄对着二人道了句,然后转身向太守府内走去。
    “晓燕,不能进去。太守府乃狼巢虎穴,一旦进入其中,你我生死皆由人做主,只怕到时你我不得好死。”裴罗汉拽住谢晓燕的衣衫,目光中露出一抹凝重。
    听闻此言,谢晓燕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看着中门大开的太守府,眼神里露出一抹犹疑。
    “怎么,敢来我太守府闹事,现在我家大人出面了,你却没胆子来了?”张北玄脚步顿住,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晓燕。
    谢晓燕闻言一把甩开裴罗汉的手掌,然后挎着大步向太守府而来,紧随其脚步来到了大堂内。
    “公子,人已经带来了。”
    谢晓燕与张北玄进入堂中,只见上方的案几后一个慵懒的身影依着软塌,低头似乎在看书。
    大半个身形都被案几上的折子挡住,谢晓燕看不清朱拂晓的面孔,只能朦胧中看到那有些似是而非,颇为眼熟的人影。
    这道人影如此眼熟,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你先退下吧。”朱拂晓头也不抬的道。
    张北玄退下,只留下谢晓燕与裴罗汉立于堂中,二人看着折子后的人影,不由得双腿打摆子。
    人的名树的影,朱拂晓的威名伴随着血腥杀戮,若说二人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你就是朱拂晓?”谢晓燕吸了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道了句:“你将我母亲藏到哪里去了?”。
    “不错,我就是朱拂晓。”
    朱拂晓似笑非笑的自案几后抬起头来,露出了整张面孔,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晓燕。
    “啊!!!”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谢晓燕不由惊呼出声,话语脱口而出:“朱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此地乃是太守府衙,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朱拂晓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二人,然后拱手道:“还要恭喜贤弟喜结连理,找到了如意郎君。”
    谢晓燕看着朱拂晓,不由得大脑轰鸣,有些回不过神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就是朱拂晓?”
    “不错,我就是朱拂晓。”
    “你真的是朱拂晓?”
    “没错了,我就是朱拂晓。你想要见我,直接来太守府衙门见我就是,何必在门外惹出那般大动静。”朱拂晓没好气的站起身。
    “你可莫要骗我!外面不是说,那朱拂晓生的青面獠牙虎背熊腰,长得猪剛嘴,五短身材,脸上全都是麻子,青面獠牙像是一个恐怖的怪物……”谢晓燕脑袋有些短路,呆呆的道了句。
    朱拂晓闻言苦笑:“都是那些家伙胡说八道的。外面的流言你也相信。”
    “都坐吧,来到这里就像是自己家一样,莫要和我客套。”朱拂晓笑眯眯的道:
    “之前你在外面的台子上,骂我可是骂的都要骂出花来,甚至于编排成了剧本,怎的现在真人当面,却如此拘束?莫非贤弟也是一个嘴炮,嘴强王者不成?”
    看着拘谨的谢晓燕,朱拂晓打趣道。
    谢晓燕闻言面带羞涩,脑袋都要埋到地缝里:“朱大哥,你却是在戏弄我,看我出丑。”
    背地里说人坏话,却被原主人看个清清楚楚该是何等的尴尬?
    此时谢晓燕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都坐吧。”朱拂晓给谢晓燕倒了一杯茶水,将其请入上座。
    谢晓燕小口喝了一碗茶水,略作平复情绪,然后看向朱拂晓,瞪大眼睛:“朱大哥,咱们是结拜过得是不是?”
    “不错,是斩鸡头喝黄酒结拜过的。”朱拂晓想都不想的道。
    “那我娘就是你娘是不是?”谢晓燕盯着朱拂晓:“你将咱们娘藏在哪里去了?可是叫小妹好生担忧。”
    谢晓燕不愧是古灵精怪的谢晓燕,转眼便恢复了几分天性。
    “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朱拂晓看向谢晓燕:“本来我是想将夫人送回去的,可谢家田产被人瓜分,夫人无处可去,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将其留下了。”
    说到这里,朱拂晓看向门外:“夫人应该到了。”
    正说着话,谢夫人自门外走来:“见过太守。”
    然后目光一转,看到了堂中喝水的谢晓燕与裴罗汉,不由惊得魂飞天外,身躯一软径直跪倒在地:“大人饶命,他们还只是孩子,恳请大人放过他们,民妇愿意代替他二人接受一切惩罚。”
    她还以为是朱拂晓出手将二人抓来的。
    “娘!”谢晓燕看着谢夫人,不由扑了过去,抱住谢夫人,母女二人哭成一团。
    “你们怎么在这里?”谢夫人面色忐忑、难看。
    “是我主动找上门来的。”谢晓燕哭啼道:“孩儿听说母亲遭受厄难,如何能坐视旁观?所以主动找上门来,想要将母亲替换出去,孩儿任打忍罚。”
    “可谁知道,我竟然与朱太守乃是旧识。”谢晓燕道。
    上方朱拂晓看着抱成一团的母女二人,看起来犹若是一对靓丽的姐妹花,如今谢夫人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看起来颇为青春靓丽,与谢晓燕八分相似,多了一股难以言述的成熟味道。
    “谢夫人,晓燕以为我将你扣下,我却是撞天屈。苦主如今既然找上门来,你便回去吧。”朱拂晓道了句。
    “民妇不敢。民妇已经下定决心,日后留在太守府偿还罪孽,岂敢离去?况且民妇如今已经无家可归,既然被送到太守府上,日后民妇就是太守府的。除了这里,奴那里也不去。”谢夫人摇了摇头。
    “丫头,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放人,是你母亲自己不肯离去的。”朱拂晓慢慢站起身:“人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叙叙旧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了。”
    说完话朱拂晓转身离去,留下堂中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
    时间匆匆,到了晌午之时,朱拂晓摆开宴席,宴请谢晓燕与谢夫人。一边裴罗汉却是被请下堂中,自然有下人安排吃饭。
    说句实话,凭朱拂晓如今的地位,裴罗汉根本就没有资格与他共同吃饭。
    “朱大哥,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坏话了。”谢晓燕端起酒水,与朱拂晓饮了一杯酒,面色坨红的道。
    朱拂晓闻言不置可否:“说我坏话也好,不说我坏话也好,对我来说并无区别。”
    “朱大哥,谢家那群老古董欺负人,夺了我父亲留下的产业,您能帮我夺回来么?我知道您威名盖世,有这个实力的。”谢晓燕眨巴着眼睛,一双眼睛瞪着朱拂晓,目光里满是期盼。
    “我终究是个外人,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谢家的事情,自然有你谢家的人主持,我却没有道理插手。”朱拂晓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谢晓燕的请求。
    他当初之所以和谢晓燕结拜,不过是看到一个有趣的灵魂而已。
    眼下谢晓燕对他毫无价值,他当然不会为了谢晓燕,将自己陷入泥潭之中。
    此事对他来说毫无好处。
    若谢晓燕嫁给他,对他来说自然是责无旁贷,但现在双方情丝已断,他又如何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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