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汤药,冒着热腾腾的白雾,散发出闻着就觉得很苦的气味。
    慕容灼情不自禁地咂了咂嘴。
    贺楼倏苦大仇深地盯着那碗汤药,他倒不是怕苦,他是怕把自己给吃死了。
    “梁太医,你确定你这是对症下药?”贺楼倏沉闷的声音仿佛带着回音,震得梁太医耳朵里仿佛在嗡嗡作响。
    梁太医胡子翘了一下,板着脸孔:“贺楼大将军,下官虽然品阶低微,但下官也是在宫中伺候先帝与陛下还有诸多殿下娘娘们数十载,您这是在质疑下官的能力?何况殿下还在此,您是怕下官毒害你不成?”
    梁老头,回得好!
    慕容灼暗暗拊掌。
    “本将军不是这个意思!”贺楼倏看了慕容灼一眼,凑近梁太医小声警告:“你若是敢在汤药里做什么手脚,后果自己掂量!”
    “请贺楼大将军趁热服药。”
    梁太医心想:殿下只是要老夫整你,灌你一肚子苦药,最多也就让你腹泻几日,老夫没事下毒干什么?
    贺楼倏端起汤药一饮而尽,虎目圆睁,恨不得将梁太医吞了。
    这药也忒苦了!
    慕容灼戴着狼王戒的手指抚了抚唇角:这梁老头也不知在里面下了多少斤黄连。
    “殿下——”
    禁军副统领匆忙赶来。
    “殿下,宫门外出事了。泰州郡守在宫门外求见陛下。”
    “求见陛下?”
    “是!姜大人扬言他要面见陛下,状告……”副统领瞥了贺楼倏一眼,继续道:“状告辅国大将军枉顾百姓生死,赚取不义之财。”
    “什么?”
    贺楼倏刚要厉喝质问,不料慕容灼反先他一步,大怒道:“这个泰州郡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辅国大将军是何人?岂是他说告便告的?”
    贺楼倏琢磨着这话,越咂摸越觉得不对味儿,有种明褒实贬的意味。
    只是当下他没有太多机会去研究慕容灼的话外之音。
    慕容灼道:“贺楼将军,你只管安心在府上养伤,此事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安心养伤?
    开什么玩笑?
    慕容灼这先是带着梁太医来莫名其妙演了一出,他还尚未弄清楚对方的用意,现在一个小小郡守居然又冒了出来跑到宫门口告他的御状,他能安心待在家里就见鬼了!
    难道……是为了兰雅在百里香的那桩案子?
    “殿下,此事毕竟与臣有关,对方又闹到了宫门外,臣岂能袖手旁观?”
    哼!
    就怕你不去。
    “好!那贺楼将军随本王一同前往吧!”
    事态紧急,慕容灼几人只得骑马前往宫门。
    “女郎?”管家看到精心装扮的贺楼兰雅,唤了一声。
    贺楼兰雅看了一眼父亲的寝屋:“管家,殿下和父亲可还在里面叙话?”
    “不在了,殿下和大将军前脚刚走。”
    “什么?父亲他不是……”父亲不是在装病吗?怎么会突然出门了?
    管家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女郎,好像是出大事了,小人听见,似乎是泰州郡守在宫门外扬言要告御状,状告咱们家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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