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凤恒、凤凌这三人原本就都无心争夺少主之位,但凤举不同,说到底,她才是凤逸真正的目标。
    凤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起身拂了拂衣袖:“接下来,本就是一决雌雄的时机。”
    “阿举,你还要去栖霞寺?”凤修见她似乎有外出的意思。
    “这是我的习惯,不会更改。况且还有人在那里等我。七哥……”
    “嗯?”
    凤举兀自垂眸想了半刻,转身面对凤修,神色古怪地说了一句话——
    “一切都会好的。”
    凤修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更衣,都还在回想着凤举这句话,总觉得她的话中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凤举出门时特地吩咐走后门,起初桑梧还有些不解,但当马车从后巷中驶出,她便明白了,凤家的正门被一伙人给堵死了,是忠肃王府的人。
    桑梧放下帘子,收回目光:“你可真沉得住气。”
    凤举眸中笑意幽深:“我若沉不住气,会死得更快的。”
    “不会!”沉稳坚定的声音从两人身边传来。
    “桑桐,你说什么?”
    桑桐定定地看着凤举,说道:“不会死!保护,可以!”
    紫衣少年伸出自己的手,那手看上去与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可一旦遇到伤害他的人,便能立刻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剧毒。
    凤举温和地笑着,握住那只手:“是,桑桐的手可以保护家人,有家人在,就不会死。”
    到栖霞寺上过香,添了香油钱,听闻释虚老禅师尚未归来,凤举心中颇有感慨。
    佛度众生,老禅师至今都未归来,也许是他冥冥中已经预感到了即来的腥风血雨,在外为苍生们诵经祈福。
    桑桐难免对这地方感到新鲜,桑梧便陪着他去四处走走。
    凤举一个人走在通向后山千佛窟的幽径上,前方小溪畔,一个碧色袍裳、清逸潇洒的贵族郎君正含笑以待。
    凤举提着裙摆踩着溪涧的石板走了过来,衡溪之伸手拉了她一把。
    “我还以为云止今日不会来了。”
    “看来衡家主已然知道了。”
    “华陵城内消息传播的速度可比这溪中的鱼儿快得多了,到了此时我若还不知道,那衡家那些老人家也就不会让我来做家主了。”
    衡溪之说话总是带着几分轻挑无奈,让人忍俊不禁。
    “那不知衡家主在这个节骨眼邀我出来,是为让我散心,还是别有其他?”
    衡溪之围着她转了一圈,眉眼含笑:“你看似洒脱,但戒备心十分强烈,尤其是对我,难道我长得真就如此不像好人?不应该啊,那个人可是受欢迎得很,我与他长着一样的脸,不该有差别,人说爱屋及乌,便是看在那个人的份上,你也该对我好一些。”
    “同样的锦匣,一个里面穿着绝世美玉,另外一个,不亲手打开,我无法判断里面是美玉,还是糟粕。”
    衡溪之嘴角狠狠抽搐着:“糟、糟粕?”
    他笑得苦不堪言。
    凤举继续说道:“况且,便是锦盒看着一般无二,终究,这世间没有所谓的完全相同,一人,一物,一花,一木,皆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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