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腥咸,集市吵闹,顾晓晓初来乍到,也不想跟人拌嘴,身子往路旁靠了靠,让挑着两担海鲜的男人走了过去。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的样子,四周还是亮堂堂的。这个时间,刚好是被两个小流氓侮辱的那天。顾晓晓不由庆幸,这次任务好歹没像上次一样,给她来个死而复生。虎落平阳被犬欺,原主被两个小流氓侮辱,实在是太憋屈了。
    陆瑢出院被认回后,一直张罗着大岩父子俩的生活,前世陆瑢被大岩害的那么惨,自然不想再和两人打交道。小贩多操着一口本地口音,游客则是标准的普通话,阿琴自念书起就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也是她能和陆瑢交上朋友的原因之一
    想起阿琴,顾晓晓眼神暗了暗,她兜里还有两张红票子,一把零钱。她将兜里钱展平数了数,一共二百七十六块五,现在要是坐轮渡上海岛,找个渔家宾馆住下来倒也来得及。
    明天阿琴就回来了,接着一场豪门大戏也该开场,顾晓晓摸了摸脸蛋上的疤痕,名媛淑女绝非仅仅一张漂亮的面皮。原主当初失忆多受掣肘,恢复记忆后又被心爱的未婚夫哄骗,这才错失了回归的良机。
    说到底,阿琴不过是在渔村长大的村姑,哪怕跟着郑铭豪见识了半年,礼仪上也不过刚学了个样子,琴棋书画更是不通。顾晓晓就不信了,凭着陆瑢的底子和她的见识,还拿不下陆家。
    顾晓晓脱下了身上带着鱼腥味儿的围裙,找了个垃圾桶扔了进去,然后上了轮渡,往海岛上走去。刚上船,她就摸出电话,给陆升平打了过去。
    如剧情中一样,陆升平表示很快就赶到,顾晓晓和他约定了见面地点。但是,顾晓晓没打算像剧情中那样,不做任何准备空等着陆升平来。她坐着晃悠悠都晃悠悠的轮渡,编辑着短信,将她和阿琴相遇相识海上冲浪的始末说了一遍,然后又提了几件只有陆瑢和家人知道的事儿验明正身。
    在讲述过程中,顾晓晓还隐晦的提出了阿琴对自己生活的羡慕,以及对豪门的向往。陆升平是一个商人,本来就性情多疑,陌生来电女儿熟悉的嗓音,以及让人震惊的李代桃僵,引得他直接加急买了当日到海岛附近的航班,打算转车过去。
    顾晓晓在干净整洁的渔家宾馆住了一夜,两个地痞混混一直等到九点还没见人,于是拿出手机骂骂咧咧的让大岩打电话给顾晓晓。
    刚刚冲完澡准备休息的顾晓晓,看到陌生来电,蹙眉后按下了接听键。呜咽声中,大岩的声音传来:“姐姐,你在哪儿,我怕,爸爸不在家。”
    有时那些自私懦弱的人,比起纯粹的坏人更加可恨,大岩只比阿琴小四岁,顾晓晓不相信他能单纯到不知两个地痞究竟想要对自己姐姐做什么。但是在性命威胁下,他就像一个傀儡娃娃,任凭对方操纵。
    这通电话,听的顾晓晓冷笑不止,她直接冷淡的回了句打错了,然后按掉了电话。
    两个地痞再打,发现电话处于占线状态已经打不通了,两人恼羞成怒以为是大岩使手段,故意不让他们逮到阿琴,于是俩人联手将大岩暴打了一顿。
    第二日,在海岛上五星级酒店歇了一夜的阿琴,一番打扮后回到了渔村。她偷偷摸摸回到家中,发现被打的鼻青脸肿蜷缩成一团的大岩后,急忙拨打了120将他送到医院,同时怒火在胸腔中燃烧。
    她这次回来,本想将身份还给陆瑢,但是她竟然这样对待弟弟,实在太冷血无情了。
    郑铭豪一直关注着陆家,当得知陆升平也去海岛时,他心里咯噔一下,给阿琴打了电话,问明地址后买了最近一班飞机直冲海岛。
    海岛日出,壮阔绚丽,顾晓晓起床很早,等着陆升平的到来。大约中午时,两人见了面,陆升平看到右脸上坑坑洼洼的陆瑢,心像被揪了一下。
    他激动的声音颤抖:“瑢儿?”
    “爸爸,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失忆了,刚想起来。出院时,他们都说我是阿琴,所以把我带到了一个渔村里。”
    这段话,陆瑢用的是法语,陆升平曾在法国留学,所以后来将女儿也送了过去。父女俩私底下,偶尔会用法语交谈,阿琴一个村姑自然不会。
    面孔有相似之处,声音却决不能作假,何况还有一口流利的法语。陆升平没想到,自己带回去的是一个冒牌货,亲生女儿却在渔村受苦。
    “瑢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受苦了。”
    比起陆升平的情绪激动,顾晓晓显然淡定许多。她虽然眼中也有泪光隐隐闪动,但在大庭广众下,她的礼仪近乎完美,那份不凡的气度让人不忍在她脸上流连。
    父女俩相认之后,顾晓晓又谈了在渔村受的苦,并且展示了自己手上的伤疤,惹得陆升平十分心疼。
    叙完旧之后,顾晓晓借用陆升平的手机,给阿琴打了电话。
    “喂,请到明天酒店和我交换身份证和手机。“
    冷淡的语调让医院中昏昏欲睡的阿琴像被冷水泼醒,陆瑢的面孔和声音在梦中出现了千百遍,阿琴结结巴巴的说:“瑢小姐,你听我说,我失忆了刚想起来,第一时间就回来了。”
    阿琴的解释,顾晓晓懒得去听,她又重复了一遍酒店,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阿琴眼中含着泪水六神无主,慌乱下她拨通了郑铭豪的手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不成样子。
    郑铭豪刚到机场,听她这么苦,顿时急了:“小瑢,你这是怎么了,别哭,我立马就到你身边。”
    “我,我不是陆瑢,对不起,我想起来了。可是弟弟生病了,陆小姐逼着我去酒店,铭豪哥,我担心弟弟,呜呜。”
    阿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将自己身份坦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郑铭豪对陆瑢诸多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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