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跟楚云梨道,“从今往后,你公公婆婆都不会再让他进门了。要是偷偷接济,到那时你再搬回来不迟!”
    他把方才在书房中的一番话对着母女俩又说了一遍。末了道,“我女儿贤惠端庄,嫁进田家五年,孝敬公婆,还连生了三子,如今又不是你错,凭什么是你搬出来?”
    “真要是你带着儿子搬回家,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你做了什么,才让田家容不下你和孩子!”
    楚云梨深以为然,其实她的目的也是这样,若是把田家酒楼拱手送给田冀恩和田慎,只怕不能让余青琳满意,唯有落到她自己儿子手中,此事才能算是圆满。
    只是没想到,余父居然和她是一样的想法。
    余富昌也有些得意,“你许久不回,先住下,三天之后,你婆婆会来接你们母子回家。到时候你要是原谅他了,挑一个他最惨的时候把人接回来,保证下半辈子再不敢闹妖!”
    楚云梨安心住下,期间余青琳那哥哥来看过她几回,不过都急匆匆的离开了。余富昌的某些话是真心实意的,家业再大,还是得有有能力的后辈接手才行。
    所以,余大哥是很忙的,别看他已经年近三十,还要跟着铺子里的管事学东西。
    就是余青琳的姐姐也回来过一次,不过,这姐姐是个不简单的,说话夹枪带棒。虽然不知道妹妹身上发生的事,但结合余家把田冀恩赶出去的事,很是冷嘲热讽了一番。
    似乎是,看不惯爹娘从小就照顾妹妹。
    再有就是那个庶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果然,早前的打算就是离开田家也不回娘家的想法是对的!
    三日后,田母来接,楚云梨立刻就回了田家!
    这一次回来和离开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早在她生孩子后,田冀恩就不经常回来了。如今正好,而田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冀大爷惹着了老爷,被赶了出去。
    下人见楚云梨回去,还没来得及怠慢,就看到了田父对她不同寻常的重视,有小心思的,还没露就赶紧收了回去。
    经过此事,余富昌大张旗鼓的给外孙送了三个夫子,一个教认字,一个教算数,一个教武艺。以前不好意思插手,如今有正当的理由了。几乎就是明摆着是田家不会教孩子!
    田父也不生气,当即就把人接了。并且,还吩咐账房,每个月另给几人开一份工钱。
    日子过的顺心,楚云梨就满意了。
    与之相反的就是田母,接是接她回来了,但很明显不满意余家非要赶走田冀恩的事,又听了田父的话不敢暗中接济,这份怒气,自然就对着儿媳妇来了。
    不过,楚云梨不经常去正院,大家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日子。偶尔挤兑,也顶了回去。
    这日午后,楚云梨正在院子里看武师傅教孩子,卢氏来了。
    说起来,田冀恩借她那二两银子还没还呢。
    二两银子对于余青琳来说不过就是顺手的事,但是对卢氏来说,就不是一点点银子,她不能只顾自己,还得顾着娘家哥哥。
    “嫂嫂,我是真没办法了,我哥哥快被赶出来了。”卢氏一脸哭意,眼泪将落未落,很是可怜。
    楚云梨抬眼,“不是我借的,我不还!”
    卢氏哭得愈发厉害,“但是大哥他不在,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至于就死,真到了要死的时候,田父身为舅舅不会不管的,且轮不到来求她呢。
    见楚云梨不慌不忙,卢氏瞪着她,“嫂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能不还!你要是不还,我要去告诉爹……”
    “去!”楚云梨挥挥手,“反正想要我还,那是不可能的。你真要这笔债,就得去问父亲。”
    想到什么,楚云梨伸手拉她,“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说得这么严重,你哥哥要是真死了,我也过意不去。”
    卢氏自然是不肯的,但这会儿也由不得她,被扯着就去前院。她来得及的,只是让自己在下人面前不那么狼狈而已。
    还真是巧,今日的田父难得早回,夫妻两人正在吃晚饭,见两个儿媳妇“携手”进门,都颇为意外,田母惊讶之下,问,“发生了什么事?”
    卢氏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急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她说不出,楚云梨言语却利落,把几个月前借银子那时的事情说了,末了道,“那时候我不方便,让丫鬟去说的,很认真的劝弟妹不借。”
    卢氏瞪着她,“你说得轻巧,大哥手头紧,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哪里真能不借?”
    “你那是借吗?”楚云梨反问,然后看向田父,正色道,“若是做正事,我绝无二话,轮不到他去借就已经把事办了。但是,二房借银子给孩子他爹不是一两次,还不是白借,每次都要收一两银子的利钱!”
    田父闻言,面色铁青,“你居然放你哥哥利钱?”
    卢氏哑然,正想解释,田父已经起身,拂袖而去。已经走远,还听到他吩咐随从:去把二爷找来!
    卢氏的面色渐渐地苍白下来,楚云梨不理会她,事情说完,对着田母一拂,就退了出去。
    走了没多远,身后有急促的基本上追来,卢氏气急败坏,“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好!我好心好意借银子,你居然害我,恩将仇报!”
    楚云梨霎时顿住,卢氏收势不急,差点撞上她。
    “这算是恩?”楚云梨毫不客气,“要不是为了一两银子利钱,你会借银子?”
    “就算是这样好了,我愿意借,是不是算是帮了忙?”卢氏狠狠道,“你把这事情捅破,不就是想要爹不喜我们二房吗?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那酒楼,你早已经当做你的囊中之物了吧?”
    楚云梨一笑,阴森森道,“你说得都对!酒楼就是我的,你,趁早收了心思!”
    “你……”卢氏颤抖着手指,“你怎么敢?”
    楚云梨哼笑一声,转身就走。
    要说二房对酒楼没心思,那绝对不可能。余青琳的悲惨,二房在里面也插了手的。
    接下来就清静了一段时间,二房这银子愣是过了好久,都再没有见卢氏上门来要。
    楚云梨那边祛疤膏弄出来后,医馆生意不错,她自己却闲了下来。
    闲下来之后,就想去看看田冀恩。也不用特意找,直接坐了马车去陈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颇为热闹,不是喜庆,而是在吵架!
    “冀恩啊,家中真没有粮食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样逼你啊!”这是陈母的声音,没有了上一次楚云梨来时的客气,带着些不客气和不耐烦。
    “我会想办法!”田冀恩的声音,有些为难。
    金子本来准备伸手敲门,听到里面的动静后,有些迟疑。
    楚云梨眼神示意,金子伸手敲门,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
    田冀恩打开门看到是金子,一脸惊讶,“金子?你怎么在这儿?”
    人还是那个人,但却变了许多,以前一身绸衣,料子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身为田家酒楼的冀大爷,从来也没让人低看了去。
    如今的他一身布衣,还是粗布那种,肩膀上还有个补丁,衣衫宽大,看样子该不是他自己的。
    看到金子身后一身满身富贵的人,田冀恩有些恍惚,反应过来后,察觉到妻子的目光,只觉得囧迫,扯了扯身上的衣衫,不自在道,“方才我帮着劈柴,专门换了衣……”
    对上妻子更加怪异的眼神,田冀恩苦笑一下,身为田家酒楼负责采买的冀大爷轮落到劈柴的地步,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越说越觉得囧迫。转而问道,“琳娘,你来做什么?”
    囧迫之下,话说得快。语速快了,似乎语气中就带了几分不悦。
    楚云梨也不在意他的别扭,扫一眼院子里,笑道,“没什么,特意来看看嫂子。没想到看到了你。”
    田冀恩脑子转得飞快,“琳娘,你能不能帮我给爹求情让我回去,这借住在别人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别人家?”楚云梨轻笑,嘲讽道,“不是过命的兄弟么?那比亲兄弟还要亲,怎么是别人家呢?”
    田冀恩看了看身后,压低声音,“主要是陈大娘,她护食,不喜欢外人吃饭……再说,我想你了。”
    最后一句,语气低沉且柔,似有绵绵情意缠绕期间。
    楚云梨对他灿烂一笑,“想回家?”
    对上他期待的眼,楚云梨笑容更加灿烂,“有我在一日,你就别想回家!”
    第432章 小气的女人九
    楚云梨用最灿烂的笑容,说着对于田冀恩来说最残忍的话。
    田冀恩先是愣了一下,因为她笑容过于灿烂,似乎说的不是让自己的男人不回家,而是说着什么让她很愉快的事。他有些恍惚:原来她厌恶我到这种地步?
    门口的这番动静让屋子里的人注意到了,一家人出来看到是楚云梨,都有些意外,还有些尴尬。
    田家把田冀恩赶出来的原因,外人不知道,陈家夫妻却是知道的。毕竟,田冀恩把陈律当兄弟,对他毫无隐瞒。也知道事情的起因是生孩子在前,而他们想要合伙开首饰铺子的事彻底惹恼了这位田夫人,她一怒之下回娘家,然后让娘家给田父施加压力,非把田冀恩赶出来了才算完。
    讲真,对于陈家来说,田冀恩留在田家对他们家最好,靠着他的接济,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却比周围的这些人家都要过得好的,偶尔还能打一下牙祭,吃一些普通人根本舍不得会买的东西。他住在陈家这段日子,家中伙食每况愈下,陈母会对他那样不客气,也是因为发现,这人人追捧的冀大爷,离开了田家,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
    此时看到楚云梨,院子里一阵尴尬,方氏一脸惊讶,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孩子,陈律满脸不自在,面对知道他身子不好的人,他是自卑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母,她擦擦手,挂起客气的笑,热情道,“夫人来了?快进来,是不是来接冀大爷回去的……”
    还请她进门?
    不会是她还不知情吧?
    楚云梨似笑非笑踏入,左右打量一圈,“早前我还以为,你们家搬走了,没想到……”
    之后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陈母笑容霎时敛起,“上门是客。本来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儿媳妇的,再不济也是来接自己男人回家的。没想到你居然上门炫威风的!既然如此,我们陈家不欢迎你,带着你这打秋风的男人,赶紧滚!”
    “滚?”楚云梨笑着摇头,“借种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陈母一怔。
    陈律猛然抬头,恶狠狠瞪着她。
    方氏身子抖了抖,把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
    陈母还不到六十的年纪,身子硬朗,反应也快,狐疑的看了看儿媳妇,又看到儿子脸上的愤恨,突然就想起来邻居的那些带着讥笑意味的闲话:十年了都不生,谁知道是谁的毛病呢……她身子摇晃一下,险些站不稳。
    田冀恩离她最近,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
    陈母扶着头,狠狠推开他。看向自己儿子,“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陈律忙上前,“她胡说的,您别信。”
    陈母打开儿子要搀扶她的手,眼神在院子里众人身上扫过,扫过襁褓上时,一脸厌恶。最后落到了田冀恩脸上,“我说怎么余家施压,田家就得赶了你出来,原来是你在外头生了儿子,余家要教训你……”说到儿子时,她闭闭眼,“你们滚!”
    楚云梨满意地滚了。
    瞒着老太太怎么行呢?
    上辈子的余青琳在五年后才知道真相,而她会知道,就是因为田冀恩老是和陈家来往。周围风言风语不断……父子血缘抹不掉,要是看不见也罢了,要是父子都站在面前,这长相上,总归是有些相似的。
    田冀恩或许是看在兄弟的份上,也或许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对这个孩子极好,普通人家舍不得买的小玩意还有舍不得吃的东西,他给孩子买起来从不手软,有时候还带着一起去。这样的情形下,周围邻居会说那种话也正常。
    陈母又不是聋子,听到邻居地议论后,自己再仔细观察。再想到儿媳妇进门十年没孩子,却突然就有了身孕,且有了身孕后,田冀恩对陈家明显更大方,心里疑惑愈发重了。
    上辈子的余青琳对于田冀恩的花销没怎么控制,他往这边来得勤快,送的东西贵重。陈母有了怀疑以后,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她再想要孙子,要的也是陈家的血脉,可不是“借”来的,问及此事见儿子支支吾吾,儿媳妇沉默不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怒之下,训斥了儿子一顿,又把儿媳妇赶了出去!
    田冀恩本来就是个心软的,见“嫂嫂”因为自己被赶了出来,再加上那孩子本也是他的,就想照顾她们母子。买了个院子安顿了两人,还经常去看看。
    日子一久,方氏见田冀恩对她颇为上心,便开始肖想那些有的没的。特意找人,把消息送到了余青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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