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身影在夜色之中快速移动。
    很快便来到一个小型独院前,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放出飞纸。
    飞纸折成的纸鹤抖动着双翅,一颠一颤的飞进了小院,穿过隐形的屏障,飞落在门帘上便没再返回,预示着主人在家。
    在家的主人收到飞纸却久没回音,而门外的访客也不焦急,或背着手或望着天或张目四顾……
    过了会,紧闭的大门终是依依呀呀的打开了,门外的人相视一眼,由一名长着一脸大胡子的青年为首,鱼贯而入。
    等一行人进入后,那扇大门无人自关,砰的一声,再次紧闭。
    响亮的关门声,再配上雾气弥漫,出奇安静却又透着一股隐隐杀气的院落,很有一种关门打那个啥的气氛,只是被关的人却没一丝一毫的惊慌表现,就像这一切皆和他们无关一般,仍是神情淡定的看着前方,也就是屋主所在的方位。
    没人现身相迎,甚至连一声询问都没有,显示着屋主的衡量、试探仍没结束。
    留着一把大胡子的粗犷青年,眼中闪起自信的淡笑,随手甩出几支阵旗,哚哚几声过后,便准确的落在了应该插入的位置上,只见青年轻轻摇了摇手中的一支令旗几下,那几支阵旗一阵旋转,空中一阵波动隐隐传开。
    很快的,原本弥漫着整座小院的雾气尽散,露出了长年隐于其后的石屋。在屋内看着这一切的人自是一怔,而屋外的来客却对此结果胸有成竹般并无什么意外表现,只是再次自信的相视一笑,而后齐齐立于那个青年身后,静等他交涉。
    出手破了人家的幻阵的青年,傲气却不失礼貌的朝着毫无动静的石屋道,“我等是受阿大所求,特来看看道友是遇上什么麻烦的,若是主人不愿接受我等援手,我等离开便是。”
    这一行深夜访客,正是淳于越一行人,因推断出蜃龙困住一众外来魔族所图之事极为阴损,所以匆匆进城,赶来找当事人阿昌详细了解,以寻解决之法,在破坏蜃龙阴谋之余也好救出众人。而他们此行的目的,阿大在那张飞纸之中已经说明,屋里的阿昌可能是因没见过他们,所以虽然收到了阿大的飞纸仍是半信半疑,只是此事越拖越危险,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让他可以慢慢释疑,所以淳于越干脆把话挑明,想要命就别再故弄玄虚,不想活,那他们转身走人便是。
    当然修士都是很惜命的,虽然魔族比其他人更好战一点,但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不怕死,所以当淳于越他们当真转身要走的时候,已经被他那一手镇住的阿昌终是忍不住现身了,“几位请留步。”
    随着这留客声,他人也现身在小院之中,只是眼中仍带着狐疑,扫视着眼前的一群人,那气息、那身上的令牌都应该是绝定城的魔族,阿大又是从何认识这些绝定城的土生魔族,还有本事请得动他们前来帮自己的呢?
    小小的飞纸自是载不了太多的话,而且说得太多也容易泄露不能泄露的秘密,这个阿昌毕竟是一个已经着了蜃龙暗手的人,谁也不知现在看来一切正常的他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就像铁强一般来个大突变,让他知道得多了,他们泄露行踪的危险也会大多了。
    所以虽然知道他还没完全释疑,淳于越也没打算给他解释,只是装没看到的笑看着他,“道友可是阿昌?”
    “是我。”阿昌点点头,神情中仍有着一丝谨慎。
    淳于越仍是装没看到,很有点自来熟的问道,“不知能否入屋说话?”
    作为主人,让客人站在院子里吹夜风确是有点失礼,阿昌虽然还有点摸不透这一群人,但出于对阿大的信任,最后还是侧身摆手示意,“各位请进。”
    淳于越有礼的笑着点点头,而后便带着从云曦他们毫不客气的大步走进了人家的屋里。
    一直傍于澄空脚下的谛听,一进到屋里便双耳直抖,听了好一会,这才呜呜的向澄空低唤传音。
    听明白了的澄空朝正以眼询问自己的淳于越和从云曦两人浅笑的眨了眨眼,示意没发现。
    确定这屋里没有被设下什么陷阱、窃听一类的东西,众人放心了,淳于越说起话来也可以挑明一些了。
    这个阿昌落户此处并不久,又一心想离开,所以屋内的摆设并不多,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别说茶水就连椅子也没办法一人一张。
    有点窘迫的抓着脑袋,阿昌尴尬的笑语,“真是见笑了,我这屋子没怎么收拾,乱得很,椅子都不知摆哪了。”
    知道他这是掩饰之语,淳于越很良善的没点破,“无妨,修炼之人本就是随遇而安的,又哪来那么多讲究呢。”
    淳于越的善解人意,让阿昌顿时生出不少好感,呵笑着连连点头,防备之心也在这阵笑声中松了几分。
    时间紧迫,淳于越也不再跟他闲扯了,回头朝从云曦打了个眼色。
    从云曦明了的往后退回门边,扬手又是一把阵旗,随着这些阵旗长了眼似的各自落户一处方位,原本已经雾气尽散的小院再次魔雾弥漫,一阵空间旋转之后,整个院子连带他们所处的石屋都被一层似有似无的黑雾笼罩着,若是有人在此时撞入,绝对会发现自己竟进了一片鬼域之中,若非精通法阵之人最后必定会困死阵中。
    只是会些简单小法阵的阿昌自是看不出此阵的门道,但作为屋主他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设在外面的小幻阵被改了,变得更强更凶猛,有点愕然的看着其貌不扬的女修,心中颇为震惊,他本以为那个能随手破掉自己法阵的青年厉害,没想到这女修的本事比起他也不差,甚至有可能更厉害,阿大到底是打哪找来这么一群人的呀。
    没时间让他多想,确定从云曦已经布好阵,杜绝一切被窥视偷听危险的淳于越直奔正题,“阿昌道友,我等听阿大说了你的情况,初步推测出此事背后必有重大图谋,只是阿大说得并不详尽,所以我等方会深夜来访,希望能从你这知道得更多一些信息,以便于推敲出他们如此作为的真正目的。”
    阿昌本身也不是笨蛋,自己无故跑去改城籍,其后又无故出不了城,这事背后他也想出必定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在,所以一听淳于越说起,也深有同感的点头道,“道友所言极是,可是我被困于此城一年有余,除了不能出城并无其它异样,可谓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绝定城城主此举所为何事。”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一起合计商量,或许还能推敲出一二。”淳于越顺着他的话接着道,“请问道友,在你改城籍前后可有遇上什么不寻常的事?”
    阿昌摇头道,“没有。”
    看他应得这么快,根本想也没想过,南宫皓有点不悦的瞪着他,“我大哥问你,你就不能想明白了再回答吗?”
    明白是自己的态度引起人家的误会了,阿昌忙笑着解释,“这位道友请别误会,并不是在下敷衍了事,而是自发现自己莫明其妙改了城籍之后,在下也是一想再想,不知回想了多少回,想从中找出一丝问题来,所以才会应得如此肯定的。”
    他既然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有所怀疑甚至感觉到危险,自然不会不去寻找蛛丝马迹的,想来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他早已回想了无数遍了。
    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人家了,南宫皓瘪笑的捏了捏鼻子,“算我刚才没说过话,你们继续。”
    淳于越好笑的瞅他一眼,如他所言,继续谈正事,“听阿大说,像道友这般的人尚有一批,不知道友可知,你们这样的人之间有何相同之处没有?”
    如果蜃龙扣下这些人是有一定的目的的,那么就不可能毫无选择的盲目抓人,想知道它所图的是什么,找到这些人的共通之处也算是有了一丝线索。
    对于这个问题,阿昌倒是思考了好一会,“实不相瞒,我知道有人像我一般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我们之间互不相识,虽然发现各自的遭遇相似,但也没到交浅言深的地步,所以对各自的情况透露并不多,要问相同之处,一时间还真的很难找出。”
    修士是极为重视个人隐私的而且防人之心亦重,别说是被困同一座城,就算是在同一条船上也不会完全交心,所以阿昌的话虽然让人失望,但也确是事实,想知道这么一大批被困魔族的共通之处,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淳于越默叹一声,只能换个话题,“那不知道友可否介意让我们知道你的一些情况呢?”没法找共通点,那就只能从个人身上下手了。
    阿昌有点迟疑的看着他,知道他这是还没能完全对自己等人放心,淳于越也不急,淡然而立,浅笑的与他对望,眼中没一丁点的心虚作伪。
    半晌,阿昌叹了一声,道,“道友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阿昌最后的认同,让淳于越等人都暗松了口气,现在这阿昌可以说是他们惟一的线索,若是他不肯合作这事情就更棘手了,现在他肯配合那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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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漆黑の夜和月夜紫灵儿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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