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与红杏回来,徐若瑾把她们叫到了屋内。
    看着红杏,徐若瑾着重的问她,“那三个丫头来的日子也不短了,你瞧着都怎么样?”
    似没想到二小姐突然这样问,红杏思忖半晌,才道:“禾苗姐来了之后,她们收敛了很多,在奴婢面前也都规规矩矩的,训上几句也没了不耐烦的模样,都立即去干活,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那个小可是个直性子,做事不经大脑,喜欢犯傻,杨桃的心眼儿最多,凡事都不出头,只跟在后面,白梅与杨桃的关系更好,与小可也不错。”
    红杏看向徐若瑾,“二小姐有什么打算?”
    徐若瑾微沉了下,才道:“刚刚我先回来,小可在屋内,说是擦酒坛子。”
    “她还真是胆子肥了,奴婢警告过很多次,不允许她们三个人进二小姐的房间,居然趁着奴婢和春草不在,动这样的心思!”
    红杏插腰便骂,看向屋中的东西是否少了,“丢了什么吗?”
    “偷倒是不敢偷的,”徐若瑾看向酒坛子,“只是这两天,帮我盯好了酒,千万不要被人碰,那是要选出来,送去县令府的。”
    红杏当即点头,“奴婢晚上就搬了被褥过来睡,半夜都守着,看谁敢在这上面胡乱打主意。”
    “也不用那么夸张,不过是几坛子酒,注意点儿就行了。”
    徐若瑾笑笑算是揭过,红杏却忍不下这口气。
    出了门,找个由头便把小可训斥一通才算拉倒。
    春草看着徐若瑾深皱眉头坐在桌前忙碌许久,她没有多问,只为她倒上一杯热茶,随即便去准备做新冬衣。
    写了一个方子,徐若瑾把春草叫来身边,“把这个拿给三少爷身边的小厮,请他出去时帮我带回来,给他拿上二两银子,别抠门。”
    春草如今跟随徐若瑾身边,也识得一些字。
    见上面有“小酒瓮”,她便道:“二小姐,咱们院子里不是还有坛子么?”
    徐若瑾笑道:“物以稀为贵,拿了一大坛子去,谁还当是好东西?去吧,顺便把上面的药料也买回来,咱们储备的不多了。”
    “奴婢这就去。”春草拿了银子,换好衣裳便走。
    徐若瑾又把她叫住,“看看三少爷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告诉他我有事求他帮忙,让他这两天抽空过来下。”
    “省得了,奴婢一定把话传到。”
    春草出了门,徐若瑾闭目养神。
    尽管她不愿怀疑身边会有人下黑手,但今儿小可的举动让她心惊胆颤,越想越是后怕。
    如若酒被人动了手脚,拿去县令府出了事。
    莫说是自己,恐怕整个徐家都脱不了干系。
    张仲恒,你还真是怕我不死么?
    老娘就活个痛痛快快气死你,气得你肝疼烂肺,气的你浑身肥油累死你!
    徐若瑾心底谩骂着,红杏从外进来。
    她还真是说到做到,这会儿就搬来了被褥,准备在酒坛子边上打地铺。
    “何必呢?”
    徐若瑾哭笑不得,“我刚才不过是说说,让你们两个注意一下。”
    “那不行。”红杏满心自责,“原本春草还说奴婢两个分着去,是奴婢觉得没多大事,很快就会回来,却没想到她们真敢趁着这个机会动手脚。”
    红杏对此很认真,“二小姐这一次出去格外重要,绝对不能有半点儿忽视,奴婢就守着酒坛子,一直守到大后天早上!”
    徐若瑾惊愕的看她,“那你就坐在这里缝新衣?”
    “委屈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红杏拿起针线笸箩就开始刃针线,徐若瑾拍拍自己的脸,原本以为就自己是个犟种,没想到还有比她更执拗的人。
    不过自禾苗的事妥善安置后,红杏与她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密切起来。
    这倒是让徐若瑾心底高兴,心里也多了一份责任。
    都是自己的丫鬟,善心待人,旁人才能善心待己。
    第二天下午,徐子墨便带着齐二来到徐若瑾的院子。
    送来了买好的小酒瓮,徐子墨把那二两银子又扔回给徐若瑾,“买点儿东西还要向二姐要银子,二姐这是寒碜弟弟呢。”
    “是给他跑腿儿的,你怎么给没收了。”
    徐若瑾笑看齐二,齐二忙道:“给二小姐干活儿还敢胡乱收银子,奴才还想要脑袋呢。”
    “红杏,给他们倒上热茶。”
    徐若瑾吩咐着,徐子墨也问起找他有什么事,“二姐有什么需要弟弟出力的尽管说?”
    自从徐若瑾在街上不顾百姓群哄,喝下那一坛子酒,徐子墨对自己二姐的敬仰便滔滔不绝。
    在他的心里,那般胆量连男人都没有,二姐这么一个瘦弱的女子居然能硬抗到底,实在是他学习的榜样。
    “父亲和母亲要我带着酒去县令府献礼的事,你知道吧?”
    徐若瑾问出话,徐子墨立即点头,“知道啊,二姐在担心这件事?绝对没问题的,你的酒,连李忠林那个混……都忍不住喝多了,一定是浓郁可口,众人称赞的,你怕什么?”
    “哪容得你这么夸的?”
    徐若瑾朝着角落里指指,“这么多坛呢,我也不知道送哪一个合适,选出来的都是活血,治疗骨痛腰酸的,终归三弟你也不小了,一样品一口,觉出有什么差劲的地方,提出来,我也趁着这两天再调兑一下,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
    徐子墨笑的眼睛都快看不着,“提别的事,弟弟没本事,吃酒这事儿,绝对难不倒!”
    “二姐怎么没找大哥呢?”徐子墨摩拳擦掌,“其实大哥才是吃酒的行家,中林县里所有卖酒的地界,他几乎全都去过。”
    “大哥忙,我只能求三弟了。”
    徐若瑾让小厮把酒坛子都捧过来,逐一去掉封蜡,打开酒盖,浓郁的香气飘出,让徐子墨当即便流了口水。
    倒了满满一盅,徐若瑾递给徐子墨,“尝尝。”
    “这是主治活血化瘀,跌打损伤的。”
    徐子墨小心翼翼的端过来,先抿一口,一双小眼立即瞪圆,随后一抿再抿,一小盅酒很快就见了底。
    徐若瑾连忙拦住他,在旁边目不转睛的问着:“别喝多了,怎么样?”
    “没尝出来,”徐子墨笑容很狡黠,“二姐再给来一杯!”
    “贪嘴,就此一杯了,还有好几坛子呢!”
    “最后一杯,不是,这坛酒最后一杯。”
    “怎么样?”
    “好喝?”
    “然后呢?”
    “还是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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